辩论会现在开始,主席由度天涯和卓远之共同担当。正方战野;反方战连,也就是主讲方的“老爷子”,学名祖父,又称“爷爷”。由正方开始自由答辩——“你这么晚来我寝室门口转悠干什么?”反方接招,“我来看你,老爷子来看臭孙子,这还要理由啊?”“现在是半夜三点,哪有老头子这时候来寝室看孙子的。你当我是傻瓜啊?”战野的话刚出口就迎来老头子的一计板栗,他不是傻瓜,谁是傻瓜?打他还是便宜的,战连才不管战野这小子怎么想呢!反正他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我就喜欢选择这个时间来看你,不行吗?”“行!怎么不行?”战野宽大地接受老爷子蹩脚的理由,“你喜欢三点来看我,我不喜欢三点被你看。反正你也看到我了,我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少腿,肥瘦得当,也没有跟谁鬼混,你放心了吧?”拉起战连,他将他爷爷向门外推去,“快点儿回家睡觉啦!我爸会想你的。”他xxxx的——战连刚要骂他,话未出口先收了回来——骂战野他奶奶,不就等于骂自己老婆吗?!不行,换个骂法,“你小子几天不见皮痒啊?我好心好意来看看你,你哪那么多废话?”战野的口气比他还冲,“我就不愿意被你看,你怎么这么鸡婆?”眼看战火欲开,卓远之和度天涯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卓远之去拉战连,度天涯抱战野,两个人一边一个将祖孙俩拖到沙发上,再使眼色要阿猫、阿狗发挥特长,用它们巨大的身躯压住祖孙俩的双腿,发火没关系,别冲到天花板破坏罗兰德学院的设施就好——他们可不想明早被君怜伊督察以主的名义打扰。沙发上这对祖孙人是坐了下来,火气可没有降低。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眼看就要开火。“猫猫还好吧?”卓远之找到一个安全的话题,这段时间大概是因为幸之雾回来的缘故,猫猫经常住在战野的三叔——战来那里。算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猫猫了,趁这个机会正好问候一下。“她挺好的,前段时间还陪着战来——她爸去抓罪犯。小丫头挺能干的,我现在见到她就乐。”战连现在最开心的事就是见到老三的女儿——猫猫。有时候,他也奇怪,怎么对自己的孙女就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一旦面对战野这个长孙就跟火箭一样,总想直冲云霄。想着想着,他不禁直瞪着这位长孙,想从他身上找到引爆自己的原因。战野也不是好脾气的小孩,回望过去,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每次见到他,老爷子就兴奋得跟礼花一样想爆炸。瞪来瞪去,火药味在空气中迅速蔓延,卓远之已经找不到安全的话题了,总不能跟战连老爷子说我是卓冠堂少堂主,就是全球第一大黑帮未来的接班人,你现在抓我吧!只当是肃清黑道势力。他怕他说了以后,战野会直接跟战连老爷子干起来。还是将交接棒交给天涯吧!“最近忙吗?”果然是王储殿下,社交语言一套一套的,“战爷爷一定很忙吧!所以才会抽这个时间来看战野。”夜里三点二十四分五十九秒,正常人都不会抽这个时间来探亲——下次学生会征集工作意见时,他会记得跟宇文寺人提议,不要放家长这个时间进寝室,以免罗兰德毁于火灾。度天涯温和的社交语言迅速抚平战连心中的火苗,点头称是,除了儿子,他对任何人都可以很亲切。“这段时间的确挺忙的,我们查出一个杀手组织,而且查出它跟某个国家的政府机构有所往来,而且取得了一系列的程序作为证据,可是没有人能解开这些程序,警局里的技术人员说除非是顶级黑客,否则很难有人能解开这种……”他蓦地住口,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战野抓住他话中的把柄,一蹦三丈高,“哦!我知道了,你这么晚来寝室根本不是为了看我,你是想让我帮你解开那道程式,对吧?”对不对,先吃板栗再说。“你又打我?”战野抱着头委屈地看着战连,好歹他还不敢反抗。“我不打你打谁?”谁让这小子如此得意?战连摆开老爷子的架子,半点儿都不认输,“我才不期望你能帮警局解开这道程式呢!是你三叔战来说让你试试,我拗不过他,所以才带着程式过来看看。瞧你小子这轻浮的样子,估计也没什么本事,人不是常说嘛!半瓶子醋直晃荡——你就属于那个本事不怎么样,吹牛功夫一流的人。那么难的程式,连警局的技术人员集合起来都解决不了,你要是能解决你也不用在这儿上大学了,直接留学得了。”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套,只等着战野的自尊心投降,从他手里抢过那套程式。如他所愿,战野以战家习惯性的动作——耙耙棕色短发,然后接过了老爷子手里的那套程式,临了还不忘送给他老子一句话“要我帮忙就直说,激将法现在已经不流行了。”“砰——”只听战野在惨叫一声后大叫道“你又打我脑门。”“你自己找死,怨不得你爷爷。”天涯对他毫无同情。“养你这种儿子你爸真倒霉。”卓远之为战野他老子而惋惜。明明看穿了对方的计谋还傻傻地中招,然后再点破对方最尴尬的一面,这小子不打白不打。反正他已经够笨了,不在乎再打成傻蛋。这家伙真的变成傻蛋了?怎么站在门口半天不动弹?卓远之阴狠地赏他一个扫荡腿,战野非常配合地倒在地上,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战野,你没事吧?”还是王储殿下懂得心疼人——重拳打在战野的背上,懂得心疼人的王储殿下也有暴力倾向。战野被打得直咳嗽,眼神还是黏在战连离开的地方,“他老了。”“呃?”“从我有记忆起,老头子永远是硬朗地站在人前,他很少笑,也很少抱我们这些孙子、孙女。即使是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儿媳一个个受伤,甚至牺牲,他也从未流露出悲伤的情绪,他就这样不苟言笑地活了一辈子。外人都说他是警察界的泰斗,是危机的镇山之宝。可我常常想,他这辈子除了‘优秀警察’这个光荣的称号,还剩下了什么呢?”或许,战连活了这辈子只为了“警察”这份职业;或者,他天生的正义感让他永远站在保护者的位置上;又或者,他只为了四个字——问心无愧!战野呆了似的还在念叨着,“他老了,脸上的皮拧在了一起,背也有些驼,连白发都变得稀疏。他对我们说话从未如此亲切,这段时间,我几次看到他跟猫猫在一起,就像平凡的老人一样,享受着上苍赐予的天伦之乐。我没想过他也会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可今夜的他真的做到了——“他老了!”卓远之将弄好的吐司放到餐盘上,正要端到战野的房间去,度天涯却迈着尊贵的步伐走了进来,“那小子还没出来?”唉!连“小子”这种词都喊了出来,跟战野、卓远之在一起,他的王子礼仪很难不受影响。算了,等回到他自己的国家再加强学习吧!将榨好的鲜橙汁放到吐司旁边,天涯接过卓远之手中的餐盘,“你上午不是有课嘛!我来吧!”昨天上午卓远之就有课,天涯帮战野洗了换下的衣服,还打扫了整个303寝室,卓远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战野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三天,看来这个程式的确很难,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完。”“他这样一直待在房里也不成啊!”会把人闷成傻蛋的,昨天卓远之就试着拉战野出去遛阿猫、阿狗,结果他抱着电脑,抱到睡着都不肯挪开半步。天涯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车神带他出去转转吧!”*男再狠能狠得过死人妖吗?这大概就是中国人说的一物降一物。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车神又不是罗兰德学院的学生,谁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空闯进来?“*男!*男——”卓远之不得不感叹,人真是不禁念啊!“说曹操,曹操到”总是被事实不断验证。拉开门,卓远之用他的怀抱接纳冲进来的死人妖——怎么看她,都不觉得像女人,有时候他真怀疑战野是不是有某种不正常的倾向。“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弄得好像我是*一样!”车神不客气地顶回去,望着卓远之这个阴沉的男人,她实在很怀疑自己的梦中情人怎么会是这副嘴脸?他哪一点儿值得她单恋这么多年?还不如战野可爱呢!说到战野,她来劲了,“*男呢?那个*男呢?”不等天涯指明方向,战野挂着一张死人脸蹦了出来,“死人妖你叫魂啊?”乖乖!这是*男吗?车神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才几天没见,他的脸比度天涯还白,已经快赶上死人的级别了。原本就过高的身躯去掉那份阳光铸造的结实,显得越发消瘦,他有种病态的美——古代的病美人大概就是这样子吧!“你看够了没有?”战野接过天涯手中的餐盘,她吵得他无法工作,索性趁这功夫填饱自己的肚子,等她滚蛋后继续再战,“再看下去,我会以为你暗恋我!”暗恋?他?车神啐他一口唾沫,“*男你臭美吧你!我是来找你算账的。”卷起袖子,她原本就不是淑女,也不用掩饰什么,“你什么意思?天天不去特洛伊酒吧,你的活老板全都推给我做,你想累死我是不是?”拉过战野过大的t恤;她才不管会不会扯痛看起来挺虚弱的他,“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折腾我?你要是恨我就直说,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果然是*男一个,犯罪手段都让人难以捉摸。”她乱七八糟地在说些什么?不知道战野是什么感觉,天涯只觉得头痛,他实在很怀疑战野是不是天生有被虐倾向,否则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完全与温柔无关,甚至连女性的本质都不具备的车神呢?再怎么说,小矮魔女也比她好得多。糟糕!他怎么突然想起了小矮魔女,回想起来这几天为了照顾战野,他们好像有好几天没见面了。思念,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待会儿去击剑社转上几圈,天涯告诉自己我可不是为了见她。这大概就叫各花人各眼吧!战野埋头吃早餐,对于车神的叫嚣完全不放在心上,脾气好得不像话。他不反驳,车神更来气,“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打算在特洛伊酒吧打工了?如果是,你也跟老板说一声啊!我可不想一直干两个人的活,很累的嗳!而且,我还……”“你想我了,是不是?”战野突然开口,冒出的话吓得车神差点儿没夺门而出。她不自觉地揉搓着衣角,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想你这个*男,而且酒吧里那么多事,我哪还有闲工夫想你?臭美吧你!”一口气喝下橙汁,战野伸长脖子,近距离盯着她瞧了半晌,“你是车神吗?说话声音这么细声细气,你心里有鬼!”“*男——”车神怒吼一声,这回不仅是她,连卓远之和度天涯也不得不赞叹车神为战野取的这个名字很符合实际情况,他不要温柔只要野蛮,他不*谁敢担当此称呼?战野不以为意,拍拍手上的吐司屑,他打了个饱嗝,一派粗鲁的模样,与她不够淑女的姿态相得益彰,“我知道你想我了,不用解释,解释也没用,反正我认定了。”没等车神开骂,战野接下去,“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几天我手头的事就能结束,到时候我还是会回特洛伊酒吧打工的,我已经跟老板打过招呼了,你放心。”什么她放心?他说什么呢?卓远之更加好奇的是,“你已经解开程序了?”经过三天的努力,战野的确解开了程式,可还有更大的难关是他一个人解决不了的,“这是一个账户,可惜我不懂金融,而这个账户设置的程序又只能解开一个分析一个,跳到下一个账户,程序就自动关闭上一个,非常耗时耗力,我需要一个懂金融的人来帮我。警局那边的人就算了,按规定是不能将证物带出来的,我可不想害老头子倒霉。”再多的深仇大恨,战野也不用龌龊的手段去残害自家人——外人嘛就有待商榷了,比如卓远之那个梅菲斯特。懂金融的?卓冠堂倒是有现成的人选,可卓远之不想让黑道卷进来,那会给战连带来更大的麻烦,而且到现在也不知道这证据到底是指向哪个杀手组织,万一跟卓冠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就更糟糕了,还是找平常人会比较好一点儿。有了!“天涯,你去找公主来吧!”小矮魔女能帮上什么忙?天涯不明白,“她是学金融的吗?”战野和卓远之同时瞪大了眼睛,还是车神先叫了起来“公主算是白爱了你一场,你连她学什么专业都不知道吗?”公主可不是金融专业,连车神这个非罗兰德学院的学生都知道,天天跟公主接触的王储殿下眼睛都长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们全都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干什么?天涯被瞧得很不自在,“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怎么知道她是学金融的,又没人告诉我。”车神不客气地走上前,丢给他一个杀手级别的眼神,“如果我是公主,你拿枪逼着我,我都不会爱你。”战野紧随其后,“有那个时间,公主还不如来爱我。我是因为客观原因记不住她的脸,而你是主观上忽略她。”接下来是卓远之,他总不至于那么鸡婆吧!只见卓远之背着手踱到他面前,冲着他叹口气随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说的。”总算有个人放他一马,度天涯正要喘息,只听卓远之接下去说道“只能说爱上你绝对是公主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哈!”王储殿下的口头禅在这时候正好用于遮丑。入夜时分,车神结束打工正好来303寝室转上一圈。今晚战野又没去特洛伊酒吧,恐怕还未完全破解程式中的账户吧!伸出的手刚碰到303寝室的门,一只黑爪子就帮她拉开了大门,阿猫不愧是卓冠堂少堂主的宠物,警惕性十足。扬扬手上的夜宵,她吩咐阿猫“去叫他们过来吃东西。”三个男生懒得做饭,赶上这等紧张时刻,更是谁也不想动弹。车神的厨艺不佳,她也只能买些吃食照顾他们的胃。将吃的东西收拾妥当,她捧着盘子直接用脚踹开战野卧房的门,“吃东西了!吃东西了!”“又吃?”战野头也不抬,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皱起的眉头更是显现出他的不耐烦。车神胸中的怒火刹那间扬了起来,“给你买吃的,你还嫌?不吃拉倒!”“吃吃吃吃!”战野连喘息的工夫都不敢有,连忙应承下来。有吃的东西是很好了,可如果接二连三吃东西,他就受不了了。今天六点公主来的时候带了吃的过来,九点幸之雾回卓冠堂之前又给他们送了吃的,这刚吃完还没消化呢!死人妖又送吃的来了。他得赶紧结束这个工作,否则用不了两天,罗兰德三骑土就成了罗兰德的三只小猪。被人关心,被人爱的感觉是不错,可平时那些刁钻的女生蓦然间全变成贤妻良母,着实让人有点儿吃不消,像吃饱了撑着那般难受。车神不知就里,将餐盘推到他的面前,她瞄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数据,“这是什么?”“账册——都是从世界各地汇到瑞士一家银行的美金数额,然后没过多久,又有人从这家银行取走了这些钱。”公主花了十一个小时终于总结出了这些数据背后的意义,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意义与案子联系起来。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度天涯从今天起该对小矮魔女刮目相看了,“累不累?要喝水吗?”“不用了,谢谢!”难得他们可以像朋友一样坐在一起,公主还挺享受现在两人间的相处方式。没有过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需要压抑什么,他们平等、平静地相处,这感觉很好。将看过的那些账单、账号一一写下来,公主将它递到天涯面前,“你是学国际经济的,你看看这几个账号可能是从什么地方转进了瑞士银行。”天涯顺势看下来,目光停留在中间的那个账号上。卓远之注意到他古怪的表情,“怎么了?”“这不对,公主你是不是查错了?”天涯的脸上写着无法置信,“这不可能!这个账号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公主你一定查错了,这个账号绝对不可能跟杀手组织有关联。”公主重新检视一遍,她非常确定自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这个账号,而且这个账号最近还将约合八百万美金汇入了这家瑞士银行新开的一个账户,然后当天下午钱就被取走了。我绝不可能弄错!”他这简直是侮辱她的专业水平。战野也看了一遍,他同样确定自己编制的解码程序不可能解错,就是这个账号,没错!剩下来,就是天涯的反应有问题了,“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这跟案件有关系,天涯你就说吧!”事到如今,绝对不能再隐瞒下去。天涯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行卡拿出来,“你们看这上面的账号。”卓远之略略扫过,立刻发现了问题,“你的账号跟战野查出的这个账号只差两位数字。”“那是王宫账户,跟我的账号只差几位数字,这个开户的人一定是艾伯克龙比皇室家族内的人,转入瑞士这家银行的账号如果没有解错,那只有一种可能——”x国的重臣,甚至是艾伯克龙比皇室家族内的人参与了杀手组织,或者直接了杀手组织的行动。事情麻烦了!任谁也没想到只是单纯地帮警局查个案子竟然会牵连出这么多复杂的问题,战野彷徨得不知所措。他该继续查下去吗?万一牵连到跟天涯有关的人怎么办,还是……他望着天涯,身为王储殿下他总是很有决策力,这一次一定也不例外,战野需要他的指引。天涯怔怔地望着看不见的前方,王储训练课程里没有教他面对自己的亲人成为国家的叛徒应该如何行事。这道题的答案只有他自己能求证,谁也教不了他,帮不了他——这才是他自己的人生,逃脱了宿命的人生。“查!”度天涯沉静片刻作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既然艾伯克龙比皇室家族存在犯罪的可能,那么就该查下去。哈!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我父王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即使代价是x国将在世界政治舞台上蒙羞,即使代价是他可能需要亲手除掉自己敬重的人,但他依然要将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他要干干净净的人生,他不要浑浑噩噩地活着。既然他决定要追查下去,有些话卓远之就有说出口的余地了,“天涯,你还记得你被绑架的那一次吗?”提起那次绑架事件,王子和公主的目光不自觉地撞到了一起。怎么会忘记呢?那次天涯跟宇文浪一起被绑架到又臭又脏的仓库里,害得他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还害得公主为他挨了一颗子弹。这一切的一切都深藏在他的记忆深处,永远不会磨灭。卓远之突然提起那次绑架事件,难道是指“有人利用那个杀手组织,我被绑架的那件事就跟这个杀手组织有关?”根据卓远之混黑道的经验,“你被绑架那次出动的还只是小喽罗,真正的杀手组织可能尚未启动,不过八百万美金应该能让大鳄游出水面了。”大鳄……大鳄……卓远之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他迅速拨下卓冠堂资料室的电话号码。然后是静等,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没有人说话,战野和公主依旧努力破译着程序里的全部账号;天涯走到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卓远之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他想要的页面,他双手环胸等待着卓冠堂的手下给出他想要的资料;惟有车神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她看看这里,瞧瞧那里,视线最终落在卓远之和战野两个人身上。完全不同的两个男生,卓远之沉稳、老练,骨子里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战野热情、开朗,从他的眼里能清楚地看到最真实的世界。最可笑的就是她了,单恋了梦中情人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就在她面前,真的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她才明白卓远之这样的男人跟她想象出来的情人相差太远。不是说卓远之不够好,只是他似乎并不适合她的人生。而战野就不同了,他总是以最真实的模样站在她面前,即使是吵架也是大叫着直接宣泄脾气。总以为这样的男生太容易被看穿,所以毫无魅力可言,今天看到他认真工作的模样,车神才知道自己的决断下得太早了。认真的战野很帅哦!“你干吗一直盯着我?”战野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车神的面前,在她发直的视线里招了招手,他笑得很暧昧,“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哦!”“谁……谁对你这个*男有意思,你……你去死吧!”她收回刚刚幼稚的想法,他哪里帅啦?丑得跟蟋蟀一样!刚刚她明明摆出一副欲将他吞下的模样,怎么顷刻间就变天了?战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很不可爱嗳!你到底想怎样?喜欢或者不喜欢,你倒是给我一句话啊!还是要我……”没等他解开与车神之间纠缠许久的矛盾,卓远之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嘀嘀的声音,原本空白的页面迅速被资料占据,沉黑色的双眸以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它!”“哪个它?”说话只说几个字,他真当自己是八卦哦!战野自认四肢发达,头脑基本很简单,用膝盖想也想不透他说的“它”到底是哪个“它”。卓远之的双眼埋藏在阴影里,他的五官绷得很紧,像石头一般坚固得聚在一起,严肃的表情是心灵阴影的象征。一时间,诸多和恐惧有关的词语全都汇集到了他的脑海里。这世上居然有东西可以让梅菲斯特露出如此畏惧的表情,天涯也不禁慌了,“你到底查出了什么?快说啊!也许跟皇室里的内奸有关呢!”卓远之张了张嘴,只吐出轻微的几个字“它居然还在!”“又是哪个‘它’?”战野快疯了。这么复杂的程序都没有让他头脑打结,而反常的卓远之则快要了他的命,“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儿说清楚啊!”“三年前……三年前,就是这个杀手组织曾经企图杀了我。”原来卓远之就是因为这段记忆所以才害怕哦!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可他们没有正面向我下手,而是绑架了幸之雾。”放在笔记本电脑旁的手忽然捏紧,往事历历在目,卓远之以为自己会释怀,原来记忆比他想象中来得深刻,“那次之雾差点儿就……差点儿就……”抹了把脸,他抹不去脸上挂着的黑暗,“我以为那次我已经彻底地瓦解了那个杀手组织,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又聚集起来。说不定,这一次他们的势力更为庞大,杀伤力更强。到时候,所有接近我的人都会……”“别说了。”天涯拍拍他的背,他能了解卓远之的感受,那次他被绑架,公主因为他而受伤,那种恐惧和抱歉,他能明白,“那不是你的错,而且现在之雾没事,她很安全。”之雾……之雾……卓远之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他按下快捷键。快接啊!你倒是快接电话啊!无人应答。他慌了!“卓远之……”战野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天涯拦了下来,“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吧!他需要一个人待着,我们帮不了他。”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