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呢?那只该死的阿猫呢?幸之雾蹑手蹑脚地窜进位于邀海轩的卧室,在套房外围转了一圈,她甚至趴在地上嗅了嗅,确定没有闻出那只黑乎乎的脏东西的气味,她安心了许多,这说明阿猫的主人没有来过,没发现她偷跑出去。“你在这里干什么?”该死的!少了阿猫,又来个朵猫猫。她幸之雾上辈子八成是只老鼠,这辈子才会跟猫犯冲。但这能怪朵猫猫吗?身为少堂主侍卫,见到一个物体匍匐在卓冠堂少堂主主楼的地上,她不出声不是太不尽责了吗?幸之雾尽可能让面部神经保持干静,只有做到心安理得,才能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的丢脸。“这是我的卧室,我喜欢趴在地上,我喜欢用衣服去擦地,你管得着吗?”从认识的那天开始,她们俩就不对盘,互相看着不顾眠也就算了,斗嘴斗狠更是一天没完。见着面就开始彼此讥讽,大多数时候都是准律师幸之雾在唇齿功夫上占上风,随后朵猫猫一怒之下,拉开架势追着她猛打,幸之雾只有使出逃命的超凡水准。她这些年屡次逃过杀手的追捕,都亏了平时有朵猫猫帮她练习逃生术。两个女生吵归吵,打归打,彼此间却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决不将矛盾捅到卓爸和津庭叔那里,即使是卓远之那儿也不露半点儿口风。于是乎,阜爸、津庭叔和卓远之三个人之间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面对幸之雾和朵猫猫的争斗,都睁只艰闭只眼,全当什么也看不见。如此这样坚持了五年,不易啊!只是这样的战争还要持续多少年?打来打去打得幸之雾有点儿累了。“咱们就不能休战吗?”知道在什么时候示弱是聪明人该有的行为,幸之雾臼认是聪明人,朵猫猫也不笨。歪着脑袋想了想,猫向老鼠开条件。“休战有什么好处?”该死的女人,休战还要好处?幸之雾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随便你,你要持续战斗下去,我巨没意见。”推开房门,她走进里间的卧房。卓冠堂内有条规定,之雾小姐的卧房除了卓爸、津庭叔、卓远之和两个小恶魔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这任何人也包括朵猫猫。于是,每次快被灭掉的时候,幸之雾都躲进卧房里,气得朵猫猫牙齿直痒痒。“赢不了我就逃跑,你真没用!”没用就没用,总比被她打得跟猪头似的好吧!幸之雾永远难忘那次惨痛的教训,她来阜冠堂不久,不记得起因是什么,只记得朵猫猫要她做什么,她坚持不做,两个人争吵起来还动了手,她的脸被从小与卓远之一起接受训练的朵猫猫打得跟注水后的猪头一样。为她上药的是卓远之,因为津庭叔得为朵猫猫布满齿痕的手背包扎。倒霉的是梅菲斯特故意加重力道,痛得她哀哀乱叫。卓远之那恶魔才不管她呢!说是让她接受教训,结果给伤口上药时的疼痛比朵猫猫的拳头撞到她脸上还叫人难以忍受。放下药,对着她那张奇丑无比的脸,卓远之只说了一句话“要与对手对抗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打不过人家就学着逃跑,如果连跑也不会你就等死吧!我不会帮你的,你死了,我只会庆幸卓冠堂又省下一个人的饭钱。”那瞬间,他的全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幸之雾却不觉得害怕。这些年来,遇到多少危机,幸之雾自己都说不清,每次她都会看准时机赶紧逃跑。不是英雄的她决不会逞英雄,至少她不能成为卓远之的包袱啊!幸之雾从来就不是面对挑衅不懂得还手的人,她的安静让朵猫猫多少有些不习惯。“喂!你……”“我不想跟你发生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想。”好多话压在心里好多年了,幸之雾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没想要抢走你的卓爸、你的津庭叔、你的远之哥哥,我从没想过要将他们从你身边抢走。”“可事实上,你却分去了他们对我的爱。”这是朵猫猫始终无法释怀的。该如何才能让猫猫明白,她的出现并没有降低众人对猫猫的爱;该如何才能让猫猫明白,她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属于她自己的。也许沉默的等待是幸之雾惟一能用的手段。坐在床上,幸之雾想,整个卓冠堂,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可以安静地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什么都不用想。“又跟猫猫干上了?”卓远之的突然出现,让幸之雾从床上跳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从你偷跑出去的下一刻。”卓远之沉黑的双眸中闪着忽隐忽现的怒气,敢从他眼皮子底下溜掉,阿土那帮保镖要加强训练了。从卓远之阴沉的目光中幸之雾感觉到了危机,迅速窜到门边,她先占据好逃跑的有利地势。“我去看看亦悠和优优,照顾他们是我的工作嘛!”长臂横在她的身前,人高体积也大,他用身体围成坚固的城堡,困住她想要逃走的脚步。“你回来得太迟了,我已经哄他们俩睡觉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在我的眼前就行了,这算是我代替你做保姆的报酬。或者,你还想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我,我哪敢?”聪明的女生都知道“能屈能伸”这四个字绝对不是仅针对大丈夫而言的,“我怎么会逃跑呢?绝对不会!我逃跑的概率就像你揍我的概率一样,对吧?”不愧是做律师的料,年纪轻轻就考入法学院预科班,跟她斗嘴是件极不明智的事。卓远之开始可怜朵猫猫,这么多年吵下来从没胜过,换作是他,也想将幸之雾揍得跟注了水的猪头一样。闲话少说,她带着伤偷跑出去已经够让人气愤的了。“你去见了度天涯和战野。”“还有公主。”他对她的罪行了解得不够全面,她不介意帮忙作解。“跟他们聊了一会儿,约他们无论如何这周末也要参加你在家里举办的宴会,这才不枉你积极训练卓冠堂的兄弟,将他们一个个训练得跟白痴似的。”“幸之雾!”他怒吼一声,“你再胡说下去,我不保证不对你动手。”不对女人动手可不是他的做人原则,尤其是她的屁股非常吸引他的巴掌。移动身躯,幸之雾尽可能跟他保持距离,可惜被他困在胸前,想离得更远一些也不太实际。“你别生气嘛!我年幼无知,说了一些实话而己。”“实话就是你要公主别再爱天涯?”“你跟踪我,还偷听我说话?”幸之雾火冒三丈,她巨不喜欢这种感觉——被监视的感觉!他们彼此之间该有足够的空间,即使他是她的……“别把我想得那么恶劣,即使我担心你,也不会全面控制弥——这是你去英国以后我学到的教训。”曾经,他的霸占逼着她远走他乡。她不在身边的那些日子,他告诉自己再见到她,他不会再用任何理由拴住她。他真的做到了。“我没有跟踪你,是公主给我打了电话。”安抚着她的情绪,她伤势未愈,不适合动怒。卓远之的手探到她的额前,抚去她凌乱的发丝,她的美总渗透着一些不羁——这个坏丫头!羞赧地笑着,幸之雾为自己的猜疑感到抱歉。手指探上他骨骼分明的脸,它顺着他刚毅的面部曲线慢慢游走。“对不起,我没想怀疑你……”他的指腹挡在她的唇间,柔软的触觉没有让他的大脑缺氧,黑道第一大帮的少堂主随时保持着清醒,何况是面对她。“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但我需要你的保证,你保证不会干预别人的私事。”“你是要我别干预你跟度天涯之间的事,还是要我别管王子与公主的爱情童话?”年纪轻轻说话拐弯抹角,他真是巨不可爱了。她真是太不可爱了,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七兜八绕想转移话题。“这两件事我都不希望你干预,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胡乱出主意只会给当事人带来困惑。至于我和天涯之间的事,还是算了吧!”拍拍她的脑袋,他像在安抚阿猫。“早点儿睡,下次要出去告诉我一声,我派车送你,也好有个照应。”他走出去,顺手关上门。幸之雾望着他的背影大喊“我认识的卓远之从来就不是会逃避问题的人。”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从来她就是最懂他的人,离得太近,他反而自己都看不清白己。她却追寻着那个她欣赏的卓远之,“干嘛?你这是在干嘛?既然你认定度天涯和战野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不面对你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你们三个人成长在不同的环境中,彼此之间有矛盾这很正常啊!度天涯可以努力去过平民生活,战野可以平衡贫富之间的落差,你为什么没胆量去面对黑道身份?”大步走到他的面前,很早以前幸之雾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决不仅仅是望着草远之的背影。她要站在他的身边,从同样的高度看未来。“卓远之,别为自己找借口。说什么不愿意朋友受到伤害,说什么不愿意再给他们带来危机,其实你是没有自信在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他们。”龙铠的事让卓远之害怕,他的黑道身份所带来的危机是他无法避免的,他不怕自己被伤害,却怕他在乎的人因他的走向而万劫不复。他是梅菲斯特,他与身俱来的恶魔身份注定了他会孤单一生。低着头,他的双眸埋在阴影里,他将自己锁在了地狱深处。捧起他的头,她却偏不让他困住自己。“真正让你害怕的还远不止这些,你怕伤害会让天涯和战野害怕你、远离你。不想被他们抛弃,所以你先一步抛弃他们——你是个自私的男人。”她轻易看穿了他的心思,卓远之尴尬地别过头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此自私的自己。不曾拥有过,不会害怕失去;习惯了独自拼搏,不会害怕孤独;退到绝境之地,他再也无须害怕会坠入深渊。他将自己锁在空洞中,不再害怕失去阳光。没有人逼他,他自己选择沉醉在黑暗的世界里,做一个梅菲斯特。从相识的那天起,幸之雾不停地敲,不停地撞,就想着要捅破他那层黑暗的守护,将他抱到阳光里。到最后,她没能将他拉出来,自己却逃去了英国。听他说着在303寝室的种种,她开始反思自己的逃避究竟是多么的不负责任,她回来了,她想重新开始努力,是不是太迟了?有种微妙的感觉,如果卓远之失去战野和天涯,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朋友。不管了,幸之雾狠下心来,私自决定将他拖到八月天里晒太阳。“我不管你到底有多害怕,总之,这个周末天涯、战野、公主和车神是来定了——你接受命运的安排吧!”凭什么要他接受命运的安排?他卓远之从来不接受命运的安排,“我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少自作主张。”她自作主张?她做了这么多全都是徒劳?“卓远之,你就不能试着接受别人吗?”“‘别人’也包括你?”卓远之猛地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冷得有些骇人,自认没心没肺的幸之雾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能怕,她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怕他,否则她没有办法站在他的身旁。坚定信念,她坦然地昂起头迎着他。“害怕失去阳光,所以永远不走出黑暗,这样的选择你甘心吗?”深吸气,明知道吓不倒她,他到底在干什么啊?抹了把脸,卓远之看上去有些疲惫,他并非战无不胜的圣人,身为人,他的脆弱也有无法掩饰的时候。他试了,试着走出黑暗,走到她的身边。可当他费尽千辛万苦地走进阳光时才发现——他的影子依旧是孤独的。“你走了,你去了英国,丢下我走了。”那种重回孤独的滋昧,他毕生难忘。他怅然若失的背影,她也铭记于心。不论人的心境如何变化,时间从来不会爽约。周末如期而来,每个人的心情却各有不同。“你们怎么还不去?我都等不及了。”车神一身动感装扮,就像十五六岁的男生,不失俏皮,又不减风情。她围着战野转来转去,催促着众人快点儿动身。相比她的焦急,战野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一会儿替小姐检查身体,一会儿修整滑板。他甚至在这个时候擦起了地板,完全无视车神的焦急。无法从战野身上获得想要的成果,车神只好努力催促起度天涯来,那么优雅的男生一定很遵守时间——这是她自个儿幻想出来的。“让主人等多不好,度天涯我们赶紧去吧!”被央求的那个人比战野还绝,一杯香浓的咖啡,一本原文书,度天涯很符合王储殿下该有的悠闲形象。大口呼吸,车神需要平息体内的烦躁。她是很想抛下他们单独前往,问题是她不知道卓冠堂总堂到底在什么地方,也只有战野和度天涯能联系到卓远之,让他派车啊!等等!车神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卓远之跟卓冠堂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宴请的地方竟然可以在卓冠堂内?难道说……”战野停下手中擦得发白的地板,紧张兮兮地盯着车神,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没察觉他的情绪变化,车神自顾自地道“难道说,卓远之跟卓冠堂之间有密切的关系?”不好!大事不妙!战野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这只是巧合嘛!卓远之住的那个地方叫卓冠堂,不过这个卓冠堂跟那个黑道上的卓冠堂肯定是不同的。你说是吧,天涯?”度天涯的脑子比他好使,战野只能向他求救。“你当我是傻瓜啊!”车神自我检讨,她是那么好骗的人吗?“这世上只有一个卓冠堂,卓远之宴请的地方一定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圣地。”好家伙,连圣地都扯上了——度天涯惟有双手合掌,要战野自求多福。“也许……难道……莫非……卓远之就是……”世上所有的神仙都在战野的心中跑了一通五十米,结果是他没有抓到任何保佑——天要塌了。车神一咬牙一跺脚,得出了她能想到的最精准的答案。“卓远之就是卓冠堂少堂主的保镖!”“嗬——”战野手中的抹布被丢在了一边,整个人倒在地板上,他全身有种被人践踏后的痛楚。他的反应怎么这么过分?车神自认自己的猜测非常之准确啊!拿脚挪挪他的身体,她需要他的认同。“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卓远之一定是少堂主的保镖,所以他才能在卓冠堂举行晚宴——我怎么早没看出来呢?他的功夫那么好,上次去解救人质的过程中又表现得那么出色,除了卓冠堂,哪里还有这样的高手?这样看来,只要我巴结上卓远之就更能接近我的梦中情人了,我是不是很聪明?”聪明?别说是王储殿下,连狼王子都不敢认同她的智商。只有战野为了达到目的,才睁眼说瞎话。“对对对!卓远之就是你梦中情人的保镖,所以他才能出现在卓冠堂。”他都窝囊成这副德性了,车神还不满意,“那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呢?你要是早说,我一定早早抱上卓远之的大腿,这样离我登上卓冠堂少堂主夫人宝座的日子又近了一天。”她做白日梦的蠢样让度天涯实在看不下去,他忍不住想打破她的美梦。“你就别做梦了,卓……卓冠堂少堂主一辈子也不会看上你。”光别说卓远之与幸之雾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光是知道战野对车神的那份心恳,卓远之说什么也不会与车神有更多的交集。车神对她幻想中的爱情可是充满希望,“只要我努力,少堂主一定会看见我的好,他一定会爱上我,我一定会成为少堂主夫人,所以从现在起我就要努力奋斗,争取早日以最出色的姿态站在少堂主面前以得到他的肯定,我要为黑道事业添砖加瓦,加油!”她满面干劲让战野看得目光呆滞,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一个女生抱着完全不存在的希望喊出这样的口号?捣捣他的胳膊,度天涯只想知道,“她是不是有点儿傻?”“早日见到少堂主,我就能早点儿为黑道事业作贡献。所以……所以我们现在就去参加卓远之的晚宴吧!”“等……等一会儿!”战野又为自己找到了“必须”要做的活儿。他这样拖拖拉拉,车神不依不侥起来。“你从正午忙到傍晚,从傍晚忙到月亮上山,你到底还要忙多久?”更恼人的是,他忙了半天,根本看不出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忙的可是非常重要的事。”他手指阿狗,倒霉的雪狼被椎入了替死鬼的行列中。“我得替阿狗数毛啊!我要数一数它有多少根毛,其中长毛多少根,短毛多少根,不长不短的毛又有多少根。在数毛的过程中,我又要数它掉了多少根,掉下来的毛中长毛多少根,短毛多少根,不长不短的毛又有多少根……”这是一道无限循环题,他不停地数毛,顺便拔毛,阿狗身上的毛长个不停,掉个不停,于是这项工作永远没完没了,战野也就成功地拖延了时间,掩饰了卓远之的真实身份。他承认自己很卑鄙,但在爱的面前,谁能不卑鄙?“你成心不想去参加卓远之举办的宴会,成心不想打电话给他是吧?”是——这句回答战野没胆说出口,除非他不在乎她。眼见着车神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拖动这两个大男生,恰在此时有人来帮忙了。即使隔着门,阿狗也能嗅到那浓郁的香水味。回想起在王宫的时候被王后——也就是天涯的魔女妈妈坑害的那段日子,阿狗简直是不寒而栗。来不及发抖了,那香水气息越来越浓,完了,它又要开始掉毛了。“啊嚏!”阿狗的一个喷嚏换来满屋子狗毛飞舞,公主推开门,迎接她的就是一片白毛乱飞的空间。“又能见到阿猫了,阿狗这么兴奋?”兴奋你个头啊兴奋?听到,“阿猫”这两个字,阿狗的眼前闪现的是黑糊糊的一片。本以为阿猫走了,它可以独霸小姐,谁知小姐竟然萌生出一种名为“思念”的东西,王储殿下说“距离产生美”,阿猫这一走不要紧,它跟小姐之间的美顿时产生,但它狼王子将被置于何地?不能想了,一旦想起,阿狗就恨得牙痒痒,狼嗜血的本性顿时又强烈地涌动起来。公主才不管这只全身雪白,名为“阿狗”,实为雪狼的动物会想些什么呢!她只关心王储殿下是否注意到她今晚的装扮。露背晚礼服显现出她性感的一面,公主不再是平日里握着花剑,浸泡在汗水中的脏丫头,她变得一点儿也不像她,倒是很像度天涯接触的社交名流。度天涯挑起眉瞟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继续阅读他没看完的原文书籍。“我是不是来晚了?”漠视他的漠视,公主依旧是阳光灿烂的笑脸对着众人。“打扮真的很花时间,咱们快走吧!要不会迟到的。”“是啊是啊!快走吧!”车神急忙附和着,剩下的两个男生,包括阿狗和小姐都不见半点儿动静。两个女生互相使了个眼色,车神上前抱住战野的大腿,公主猛吃度天涯的豆腐。“走啦!咱们快点儿走啦!”拉拉外衣拽拽袖口,度天涯极度想保持王储的尊严。“你别这样!走开,别……别碰我!”公主不依不侥,妄想用猛烈的亲密攻势将天涯揽在怀中。“我不管,除非你跟我去参加卓远之的晚宴,否则我今天就不起来了。”她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性感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天涯不喜欢这种姿势,微妙的感觉在慢慢攀升。他试图挪开她的身体,公主却硬着头皮,想叫他妥协。“去啦!去啦!你如果不去,我真的就拽着你不放喽!”度天涯不喜欢威胁,成功的政客是不接受威胁的。拿出男人的力量,他翻身将她甩到沙发上,他是真的动怒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没教养的女生!”他一句话将她丢到了地狱,歪在沙发上,她瞪大眼睛呆呆地瞅着他,目光中全是无辜、落寞、沮丧和……失败。车神的爪子和战野的腿正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被突来的巨大声响吓呆了,交错的身体处于定格状态,两个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天涯和公主之间。天涯抹了把脸,试图找回平静,可是他做不到。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全世界都乱了套,他甚至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看着她。“你到底想干吗?你真的是女生吗?身为女生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简直是……”“……是,我没有教养!我粗鲁!我不是你习惯看见的那些高贵的上流社会女生!”公主笑着,她的笑将眼底的泪水硬生生地逼了回去,她不要在他面前流泪。“我就是这样。”拉拉身上的晚礼服,她用力地扯着飘摇的衣摆。“即使穿上再名贵的衣服,我也依然俗得冒泡;即使再怎么化妆,我也无法美得让你心动。因为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和我的名字原本就不该排在同一行里,就……就是这样!”有一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却叫你累得直不起腰!来,公主真的累了,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阖上眼倒在沙发里。公主深吸气,她快被自己憋死了。天涯就站在她的身前,一步之遥,他却怎么也跨越不了。“你别……别这样!”这话本该是对公主说的,可目睹度天涯发青的表情,战野觉得这句话对他而吉或许更适合。阳光小子不喜欢阴天的气氛,他很想上前扶公主一把,动弹了一下手指,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车神握着。两个人,四双手紧紧缠绕,谁也离不开谁,谁也逃不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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