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信自然知道林颖雅要做什么,不过听到林颖雅竟然没提,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只好沉默不语。

    练长风接着十分诚恳的说:“其实我与颖雅也才认识半年,总觉得并不是十分瞭解她,陈宗主若是真的想帮助我,我会十分感激。”

    陈信摇摇头,心想自己虽说认识林颖雅较久,总觉得并不是十分瞭解她,只好说:“这些天颖雅要去哪里,其实我是知道的,不过她不告诉你,我也不便多事,不过你还是别担心了,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练长风听了后,黯然的说:“其实我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十分难过,她常常一个人去圣殿的后面山壁,却总是不让我去,我问她心里想些什么,她却总是不告诉我,我什么事都不愿意瞒她,但是她却有许多事不愿意告诉我,陈宗主,情侣不该是这样的吧!”

    眼见练长风现在如此意气消沉,与昨日早上的神采飞扬完全不同,陈信心中也是不忍,只好叹声道:“练兄,你不要以为我对这种事情十分在行,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我想,世间每一对情侣的关系都是不同的,不代表两人关系的好坏。”

    “是这样吗?”练长风有点疑惑。

    “你现在应该做的事,就是好好的照顾颖雅,她愿意说的,尽量的听,她不愿说的,默默去看,也许明白,也许不了解,但是许多事情,最后都会清楚的。我不是要你顺其自然,我只是认为,你该让她处于一种不受束缚的关怀中,也许这才是她要的。”

    陈信有点感慨的说,他这样说,也是有感而发,林颖雅得个性外柔内刚,不愿说的事情、不愿表露出的情感,就是硬生生的藏在自己的心里,让陈信也常常为之疑惑不已。

    练长风听陈信这一番话,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陈宗主这番金玉良言,练长风必当谨记在心,实在太有道理了。”

    陈信没想到练长风对这番话会起共鸣,于是又加了一句话说:“练兄,我站在局外人的眼光来看,虽然练兄的武功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但是想来也经过了长时间的精益求精,不好太因为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反而荒废修练。”

    陈信心里是想,练长风在短期间恐怕不会有什么好机会,若一直沉浸于这种心情下,对谁都不会是件好事,忍不住再提醒了一下。

    练长风霍然站起,大声说:“陈宗主的教诲,我必定长记心中,我会以陈宗主为模范,好好的修练。”

    练长风一顿继续说:“不过,我还是会一直的照顾颖雅,直到她回心转意。”

    陈信连忙摇手说:“别这么严肃,我没这么伟大,论起功夫我不过是有些机缘巧合,说不定比你还不用功,只是不愿意见到你消沉下去而已。”

    陈信将练长风送出门外,不禁大摇其头,练长风一副圣人的模样,实在让陈信有点惭愧,陈信黯然的想,要是林颖雅能与练长风在一起,相信一定会很幸福的。

    当晚,黄祥百般交代,陈信需要与诺丽雅取得共识,争取凤凰星的人民往来地球的权力,陈信记在心里,也不明白有何重要。

    第二天,陈信与林颖雅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南岛,经过诺丽雅的疏通与特许,陈信将卓卡直接降落到林颖雅的家中。

    韩智早已等在屋外,三人谈谈说说,直到中午时分,陈信再约徐立山等一些旧友欢叙,林颖雅与众人不识,乾脆出门,将屋子借给陈信瞎搞。

    无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号

    第三天的晚间,林颖雅在诺丽雅来访前,就先行离开,不久后诺丽雅果然依约来访,还带来一位不速之客,当时特殊部队的总队长——林田昊。

    原来林田昊来到南岛,但是却因二十年来的物换星移,而找不到妻小的踪迹,终于在昨日才失望的找上南岛的军区司令部。而联邦南岛军区司令部早就接到寻找林田昊的指令,这下接到林田昊自然高兴,于是立刻将讯息传递到层峰,诺丽雅接到消息,知道林田昊与陈信认识,于是顺便将林田昊一起带来拜访陈信。

    陈信听到这种情况,于是安慰了林田昊几句,诺丽雅在一旁连忙说:“陈宗主无须烦心,今天我交代下去了,请户政机关调查,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陈信摇摇头,诺丽雅总是改不过来叫自己宗主的毛病,等王仕学回来就不好意思了,但是这样叫自己的人越来越多,眼看是改不过来,陈信也只好罢了。

    林田昊点点头道:“多谢陈宗主关心,承蒙诺丽雅议事的大力帮助,应该会找到的。”

    “没错,现在资讯都留在电脑里,没理由找不到的。”陈信同意两人的看法,接着说:“伯母,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陈宗主请说。”诺丽雅有点意外的说。

    “有关与凤凰星的缔结之事,不知道现在进行什么程度了?”陈信问。

    “因为现在的联邦,从成立开始就没有与其他主权缔结的经验,加上凤凰星上的政权对这种事情恐怕也没有经验,白鸟星上的政权又还没有完全建立,所以我们打算先将一份议案拟妥,在与几位宗主、白鸟星上的领袖逐条讨论。”诺丽雅有条不紊的说。

    “这样啊?”陈信反正也没什么概念,接着说:“几位宗主的意思是希望能仔细研究,有关凤凰星上的人民,往来地球与迁居地球的事情。”

    诺丽雅的脸色有点为难,摇摇头说:“陈宗主,观光签证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入籍就真的要研究了,地球上的人口问题一直难以解决,不太可能容纳无限制的人口内迁。”

    陈信忽然明白,莫非就是因此才将凤凰星视为独立,不然凤凰星的人民要移回地球,联邦只怕没理由拒绝。

    政治居然如此现实?想到这里,陈信的脸色为之一沉,跟着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与被地球弃守差不多?”

    “不一样的。”诺丽雅说:“当然还是允许部份的人口迁来,不过会经过审核就是了,比如说陈宗主、黄宗主等有意愿留在地球,联邦当然是欢迎……”

    “伯母。”陈信心中有气,打断诺丽雅的话说:“先不提我本来就是联邦派去的,黄宗主若是只为了一己的私利,他也不会特别提醒我问这件事。”

    诺丽雅叹了一声,摇摇头说:“你先别生气,现在陈宗主也身为领导团的荣誉议事,你想想看,已经将近八十五亿人口的地球,哪里能够任由白鸟星的近亿人口随意迁回地球。”

    陈信一愕,诺丽雅继续说:“其实凤凰星的数十万人还比较好解决,可是我们又不能定出两种条文,那白鸟星怎么办?”

    陈信沉默了一下说:“既然这样,我没话可说,不过几位宗主不一定能谅解。”

    诺丽雅点点头说:“正是如此,我今天来还想请陈宗主大力帮忙。”看来诺丽雅也是受托斡旋。

    陈信摇摇头说:“我只能说,要是凤凰星与联邦意见相左,我一定是站在凤凰星那边的,毕竟一开始是联邦理亏。”

    陈信这话一说,份量之重恐怕连他也量想不到。

    以陈信现在的能力来说,要是在地球上捣起乱来,除了圣殿中隐而未出的长老团外,只怕是再无抗手,加上陈信与圣殿关系良好,另曾解救特殊部队、武装合**,尤其合**特别恩怨分明,而由凤凰星来的黄祥等人又皆为其下属,所以现在地球上的第一等高手全部与他有关系,更别提要靠他们抵御外星生物了,要是陈信一心想解散领导团、称帝自立,也并不是不可能,不过地球也将因此而陷入大乱。

    诺丽雅听见陈信这样说,脸色为之一变,连忙说:“陈宗主别这么说,我会将你的意见转达给领导团,我们一定会仔细的考虑,相信结果一定能让大家满意的。”

    陈信不为己甚,摇摇头说:“反正这些繁复的条文我是不太明白,到时候看看几位宗主的意思了。”

    诺丽雅不敢再说,而林田昊对这些也无兴趣,见两人间忽然不说话了,于是开口说:“陈宗主,记得当时你提到,有位合**是你的老师?”

    陈信点点头说:“是的,那位程似成老师是我以前的古历史老师,说来好笑,我以前常常被他处罚。”

    林田昊笑着点点头说:“合**教古历史,正是最适合也没有了。”

    “不知道他们几位到哪里去了。”陈信转头对诺丽雅说:“伯母,程似成与铁新的下落你知道吗?”

    诺丽雅摇摇头说:“武装合**的特殊资料,都是由议事长以极机密保管,除了像上次的事件以外,我们是见不到的。”

    陈信有点索然的说:“当时他们还说问领导团就好了,这样看来想找他们不容易了。”

    诺丽雅点点头,转头四顾说:“陈宗主,你以前是开冰果室的吗?”她见到屋中的部分陈设和标价,疑惑的说。

    陈信笑着说:“不是的,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的家,没想到他们也迁到圣岛了,我们在圣岛相遇,于是约好了一起回南岛来看看,为了避人耳目,于是决定住在她家里。”

    林田昊突然一笑说:“听说陈宗主在凤凰星即有两位密友,想来这位也该是动人的女孩吧?”

    陈信有点尴尬,摇头说:“是女孩没错,不过不是那种关系。”

    “没关系。”林田昊说:“大家都知道,陈宗主是唯英雄能本色,风流而不下流,正是众多怀春少女梦寐以求的对象,你无须对我们遮掩,我和诺丽雅议事不会说出去的。”

    诺丽雅连忙点头说:“既然陈宗主不想提,林总队长,我们就别说了。”

    陈信见两人分明不信自己所说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摇摇头不再说话。其实陈信被误会也不是第一次了,慢慢的也懒的解释了。

    此时诺丽雅的收发机忽然发出声响,诺丽雅对两人道歉一声,回避到屋外接讯,两人在闲聊了一些当时在北极险死还生的事情,过没多久,诺丽雅忽然匆匆的进来,一脸古怪的说:“林总队长,有消息了。”

    林田昊虽然在聊天,不过心中还是一直牵挂着妻小,听到诺丽雅一说有消息,整个人蹦起来说:“她……他们在哪里?旧大陆?新大陆?南极洲?”

    诺丽雅奇怪的摇了摇头,林田昊紧张万分,大声说:“难道她出了意外?”

    “不、不,他们迁去圣岛了,所以户政机关也没有他们最后的详细住址。”诺丽雅说。

    “圣岛?”林田昊颓然的坐下说:“那我岂不是要去圣岛查了?”

    陈信说:“别担心,练武长十分钦佩你,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大概不用了。”诺丽雅忽然说。

    “什么?”林田昊说。

    “我从头说起。”诺丽雅说:“依林总队长提出的资料,你夫人廖霞女士确实在二十年前产下一女,虽然迁至圣岛,不过最后的居所还是在南岛上。”

    “是女儿……”林田昊怔了一下,摇头道:“最后的居所?那有什么用?”

    “有用。”诺丽雅点点头,脸色有点怪异的说:“因为……恰好就是这间房子。”

    什么?陈信与林田昊一起跳起来,陈信大声说:“真的?”

    “真的。”诺丽雅接着说:“根据登记的资料,那个女孩现年二十岁,名叫林颖雅。”

    陈信跌坐在椅子上,无法接受这种事情,那林颖雅现在在圣岛的父亲是谁?

    这时林田昊与诺丽雅的目光都已经望向陈信,林田昊忍不住说:“陈……陈宗主。”

    陈信点点头,低声说:“没错……她的名字确实叫做林颖雅。”

    这下再无疑问,林田昊望着陈信急声说:“那她呢?”

    “她知道你们来,避出去了,大概是去找朋友吧。”陈信回答:“没想到你是伯父。”

    林田昊笑嘻嘻的点头,似乎对陈信叫自己伯父十分满意,但是陈信心里一面想,这么说来圣岛那一位不是颖雅的亲生父亲了,而林颖雅似乎自己并不知道,这下恐怕会出问题。

    诺丽雅转头对林田昊说:“林总队长,我必须先告诉你,廖女士在八个月前以遗弃为由,申请终止了与你的婚姻关系。”

    这下彷彿一个巨雷打下,林田昊讷讷的说:“她……既然等了十九年,为什么不等这最后的八个月?”

    陈信见状,只好说:“林伯父,我不得不说,听颖雅说,她在圣岛还有一位父亲,而且颖雅似乎以为那位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我想,暂时还是不要对她说,等见了伯母再说。”

    诺丽雅点头说:“可能廖女士就是为了重新结婚,才会将二十年前的婚姻注销掉,我也赞成陈宗主的说法,孩子是无罪的,别伤害了她们。”

    林田昊这时六神无主,只是不断无力的点头,虽然现在离婚并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林田昊还是颇为无法接受,过了片刻,林田昊才摇摇头说:“……毕竟过了这么久,她没有错。”

    诺丽雅眼看气氛不对,想想说:“既然如此,想来总队长一定要留在这里了,那么我先走了。”

    陈信起身说:“伯母,我应该明天后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就不另外通知了。”

    诺丽雅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对着垂头丧气的林田昊说:“总队长,别忘了明天还要先去报到,就是要去圣岛,也等到报到之后再去。”

    “我知道……谢谢。”林田昊回答,诺丽雅请陈信止步后,迅速的离去。

    陈信回头望向林田昊,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阵子。

    过了一会儿,林颖雅的声音传了进来:“阿信,我带了宵夜回来,还有给小刚、小柔的。”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小刚、小柔也闻声跳起,往门外窜去,林颖雅这些天与两兽厮混的较熟,比较不怕了,还没进门已经与两兽闹了起来,一面将食物分配给两兽,陈信见状扬声说:“颖雅,我还有位朋友,进来认识一下。”

    林颖雅闻声进入屋中,似乎有点意外,对林田昊点点头说:“你好,我买了些东西,一起吃吧!”

    林田昊见到眼前一个俏生生的大姑娘,面露微笑的对自己点头,不禁满怀欣喜的连声说:“好、好,谢谢……”

    林颖雅眼睛瞄向陈信,微笑说:“既然你们还有是要聊,我先上楼好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没聊什么。”林田昊赶快解释。

    陈信也在一旁帮腔:“对,一起聊没关系,颖雅,这位就是我提过的林总队长,功夫不输于练武士长。”

    林颖雅见陈信也这么说,无所谓的大方坐下,与两人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与林田昊的隔阂渐去,三人越聊越是愉快,但是到了深夜,林田昊再怎么不舍,也只好离去,陈信见林颖雅准备收拾桌上的残余,于是送林田昊出门。

    一出门口,林田昊拉着陈信又走出几步,严肃的说:“陈宗主,你对颖雅的态度是怎么样?”

    陈信猛然被问这种问题,自然不知如何回答,怔了一下才说:“林伯父,你这话怎么说?”

    “托颖雅的份上,我认了这声伯父。”林田昊说:“陈宗主,你也知道我十分尊敬你,不过这事关系我女儿的幸福,我不得不多口了。”

    陈信连连摇手说:“林伯父,我不是早告诉你,我和颖雅只是好朋友,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她的父亲。”

    林田昊摇摇头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看得出来,颖雅很在乎你。”

    陈信心里一惊,低声说:“伯父,你可别乱说……”

    “不是,你没注意到。”林田昊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只有你没有看她的时候,她的目光才会露出那种不舍的感觉……这ㄚ头,简直跟她妈一模一样。”

    林妈妈是这个样子吗?陈信倒是从未感觉到,只听到林田昊接着说:“她妈妈当年总是将感情藏在心底,我知道的。”

    陈信只好说:“伯父你不知道,颖雅在圣岛已经有一位追求者了,只是两人现在感情陷入低潮而已。”

    林田昊有点怀疑的看着陈信,微带不信的说:“那你现在岂不是趁人之危?何况颖雅要是对你没意思,为什么让你跟她住在一起?”

    这可越来越难解释了,其实男女之间说没事就没事,说有事就有事,陈信只好说:“伯父,这种事其实没什么好联想的吧?何况颖雅也知道我已经有女友了。”

    “我就是怕这ㄚ头太傻……”林田昊摇摇头说:“……刚刚我们聊天,我就知道了,你与颖雅相识还在那两个之前,我女儿这么好,你怎么会不选她?唉……”

    陈信听到这里也有些黯然,跟着说:“其实我也不是不欣赏颖雅……这些就是缘分吧,所以我现在与颖雅一直保持着距离,你总不会真的以为我风流吧?”

    陈信看着林田昊的目光,似乎不是如何信任自己,也跟着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林田昊一方面极为尊敬陈信,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女儿的幸福,两下为难,最后只好说:“我没有话说了,我只能说,你要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就绝对不要玩弄她,不然我虽然不敌,还是会和你拼命。”

    陈信点点头说:“伯父放心,我不会的。”

    “我多希望你是我女婿……”林田昊看看陈信说:“大概是不可能了,只要你不惹颖雅伤心,要是有什么吩咐,记得告诉我,反正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

    “伯父言重了。”陈信说完后,眼看林田昊再叹一口气,摇摇头望空冲起,不久就消失了踪影。

    陈信头大的回到屋中,林颖雅已经将屋子收拾整齐,坐在沙发上等着陈信,见陈信进屋,笑笑说:“好久噢,这么难送啊?”

    陈信勉强笑笑说:“颖雅,你觉得林总队长这个人怎么样?”

    “还好啊。”林颖雅微侧着头说:“不过眼光灼灼的瞪人,有一点怪,怎么了?”

    “没什么。”陈信摇摇头,这事是自然不能说出来。

    “有问题。”林颖雅面色一整,睨着陈信说。

    “什么?”陈信大大的心虚。

    “你还有话没说。”林颖雅眯着眼睛望着陈信。

    “没有啊。”陈信强作镇静的说。

    “不说就算了。”林颖雅一撇嘴说:“才不稀罕!”

    陈信想不透为什么总会被林颖雅看透,张着嘴作不得声,没想到林颖雅又回过头来说:“阿信!”

    “嗯?”陈信又一阵紧张。

    “你说我长发好看,还是短发好看?”

    林颖雅伸手拨了拨一头长发,头发一扬之后,随即柔顺的恢复原状。

    陈信一阵目眩,赵可馨和许丽芙头发都没那么长,没想到长发女子这样一拨弄,竟是如此扣人心弦,不过这可不代表她们两人不如林颖雅,陈信心念一转说:“长发柔美,短发轻灵,各有各的好处。”

    “这不等于没说?”林颖雅白了陈信一眼,摇头说:“我问你,哪一种比较适合我?”

    陈信望着天花板,怀想一年前的颖雅,略带思忆的说:“当时的你,在这里忙进忙出,每一步踏过,短发就随着微微的摆动,似乎有着说不出的活力、青春;现在的你,虽然工作时长发往往有些妨碍,不过轻轻的向后拨的时候,却是显现出十分的温柔,我实在不知道哪种比较好……”

    陈信说完,听不见林颖雅接话,转过头望着林颖雅,却发现她眼神中似乎蕴藏着千言万语,正默然的望着自己,陈信心里一惊,这种眼神并不陌生,在赵可馨与许丽芙的眼中,陈信就经常看到,自己这一番话岂不又是误己误人?

    陈信连忙故作开玩笑的说:“反正是你自己的头,你自己决定,我不管了啦。”

    没想到林颖雅依然不发一语,只是目光缓缓的垂了下去,陈信心中不忍,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伤了她,微微试探的叫:“颖雅……”

    林颖雅迅速的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的轻哼一声说:“不管就算了!还怕没有人管吗?我去休息了。”随即快步的向二楼的房间走去。

    陈信哑然的坐在椅上,心里忽然憬悟,林颖雅难道是不愿自己为难,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乱以他语、强作无事,还是自己受到林田昊一番话的影响,才将没有的事情越想越多?

    陈信呆坐楼下不到一分钟,忽然听到颖雅的房中传来声息,该是吐纳的声音。

    陈信一阵好奇,想听听林颖雅的功力现在到什么程度,于是将功力运起,知感往林颖雅的屋中延伸过去。

    但是陈信越听越觉得不像吐纳,再听了半晌,陈信猛然站起,这分明是呜咽的声音,而且似乎还隔着不知道是枕头还是被子,想来她是不想让自己听到。

    这时陈信终于确定,林颖雅是强作欢颜,心中难过,她何苦如此?陈信往上一飘,飘到二楼的楼梯口,又想起林颖雅这般强忍,也是为了不使自己为难,于是陈信又颓然的落回一楼,经过半个小时,陈信来来回回、上上下下了十来次,就是没敢敲门,而林颖雅的抽泣声也是一直未停。

    慢慢的,声音终于止住了,陈信心里一面担心,一面又有些放心,一方面担心林颖雅会不会想不开,另一方面是想也许哭一哭会好一点;不过没过片刻,楼上忽然传来扑的一声,似乎是有锐利之物,刺入什么柔软物体的声音,陈信心中大惊,不再迟疑,往上一飘,轻轻一掌震开林颖雅的房门,立刻抢入房中。

    陈信一冲入房中,当即傻在那里,房内小夜灯隐隐的灯光下,林颖雅身着一件薄薄的睡袍,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手中持着一把拆信刀,另一手拿着个破掉的枕头,看来就是刚刚声音的由来了。

    陈信眼见林颖雅的玲珑曲线,不敢多看,转目向旁望去,却见到被子上好大的一片泪痕,不由得回头痛苦的说:“颖雅……你别这样……”

    林颖雅正拿着枕头出气的时候,忽听到门口一震,转头望过去,陈信已经闯了进来,震撼之余,一时还没想到生气,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看到陈信因为注意到床上的泪痕,正面带愁容,深情款款的对自己叮咛,毕竟郎君也非无情,林颖雅一阵委屈,心中的堤防终于崩溃,拆信刀一扔,碰的跪伏下来,抱着枕头呜咽说:“不然我该怎么办?不然我该怎么办?”

    陈信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却听到林颖雅流着泪说:“我随母亲搬离南岛,我还尝试着与别人交往,但都忘不了你,我对无祖许愿,在你回来前不剪头发……”

    陈信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扶起了林颖雅。

    林颖雅索性丢开枕头,一面流泪捶打着陈信,一面说:“……你虽然回来了,却多了两个女朋友,还一直要把我推销给练长风,你根本都不知道我的难过,就怕我缠着你,我有缠着你吗?我一直提醒自己……”

    陈信心疼如割,终于将林颖雅一把抱起,重重的吻了下去。

    林颖雅的双手束在陈信胸前,想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心中一阵迷醉,身躯一软,双手一伸搂住了陈信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陈信只觉一个柔软匀滑的身躯缠上了自己,再林颖雅身后的双手也忍不住的挪动起来。

    两人呼吸越见急促,勉强压抑已久的情感,刹那间忽然得到宣泄,正是一发不可收拾,终于理智全失的滚倒在床上,没多久,喘息与**声相互交织,组**生最原始的乐章。

    无元七三四年七月二十一号

    整夜,两人未发一语,不知总共缠绵几次,直到东方微明,浑身大汗的两人依然交缠在一起,当曙光闪入房中的时候,陈信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罪恶感,望着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这时林颖雅闭着双眼,面露微笑的趴在陈信的胸前,静静的倾听着陈信的心跳声,陈信思前想后,终于微微的摇头吁了一口气,虽然极轻,林颖雅还是注意到了,轻轻的仰起头来望着陈信,吐气如兰的说:“信,怎么了?”

    陈信轻轻抚摸着林颖雅滑如凝脂的背,摇了摇头,林颖雅也不再问,起身坐在床旁,柔美光洁的背影落入陈信的眼中,陈信眼见林颖雅捡起落在地上的睡袍,由身后轻柔的一披,将被陈信拥抱了一夜的姣好身躯,轻轻的裹了起来,随即略带羞意的回头微笑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陈信面露微笑,微一颚首,柔情望着赤着双足的林颖雅,一步步轻轻的移向门外。

    林颖雅一出门,陈信立刻起身,两手向自己脸上一合,紧紧捂住自己的脸,一时心乱如麻。

    陈信心想,这下事情弄大了,不到十天,赵可馨和许丽芙就要回来,自己到时该如何交代?

    陈信摇摇头,起身将昨夜散落的衣物拾起,正要穿上的时候,忽然发现,裹在胸前身躯外的极乐似乎有些异样。

    于是陈信先穿上裤子,一运内劲,瞬间将极乐在右手组成一把长刀,似乎又没有什么变化,陈信摇摇头,稍稍比画一下,正要将极乐收起,忽然发现,组成长刀状的极乐,现在与自己手腕的接合处,似乎不是那么的紧密,陈信伸出左手轻轻的拨动,才发现竟然可以分开,陈信一阵讶异,手一松,极乐离腕向下直落下去。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陈信一回神,手一翻,一把又抓住了,却发现与极乐的联系依然存在,只是可以分开,于是陈信将极乐缓缓的放置在地面,松手逐渐直起身子,极乐光芒一暗,只留着硬金属的光泽。

    陈信打量片刻,将极乐又缓缓的提起,内息注入,极乐有开始随着心意而改变,这比起以前更方便了,陈信一方面将极乐再度裹在身躯,心里一面开始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陈信才终于想到,在通顶之时,能量涌入自己身躯,改造自己身体的时候,似乎也冲入极乐中,也许这就是改造的结果了。不过虽然那时就可以分开,但因为之前的紧密结合,所以自己也没有察觉,直到今日浑身大汗,极乐的排汗速度变慢,才终于发现到这个情形。

    陈信想通后站起,穿上衣物,这时林颖雅换了一件薄杉短裙,手中端着两杯蓝青色的饮料,莲步轻移的走进来,陈信一看高兴的说:“毕尔多汁。”

    林颖雅微笑的点点头,陈信向前接过一杯,两人相偎着坐在床边,陈信搂着林颖雅,喝着清凉的毕尔多汁,转过头望着林颖雅。林颖雅这时也转过头来望着陈信,两人相视许久,陈信才忽然想起什么的说:“颖雅,你的内息凝固了吗?”

    林颖雅微微的摇了摇头,陈信一惊说:“真的……”

    “没关系的。”林颖雅又摇了摇头。

    陈信面色沉了下来,低下头思考着,这下害惨她了,林颖雅见陈信为难,摇着陈信说:“信,我不在乎的,你别为了这种事情担心。”

    陈信想了想,忽然点点头说:“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什么啦?”林颖雅有点不高兴的说:“告诉你别担心了。”

    “不能算了。”陈信说:“我现在的功力应该可以陪你做几个循环,我们用逆元通脉术,先从新凝固你的内息,然后在拓展经脉后多做几次循环,这样也许我输入你体内的内息,不会在日后渐渐地消失。”

    “什么是逆元通脉术?”林颖雅睁大眼睛问。

    陈信倒是没想过林颖雅没听过逆元通脉术,陈信说:“一面作就知道了,记得顺着我灌入的内息运行就行了。”

    两人将毕尔多汁喝完,杯子放在一边,陈信牵着林颖雅的手,两人回头一望,林颖雅忽然娇呼一声,摔开陈信的手,急急忙忙的将床单一收,满脸通红的奔了出去。

    陈信尴尬的站在一旁,目中还留着刚刚看到的情景,原来刚刚床上除了泪水和汗水的痕迹外,最明显的自然是片片的落红,难怪林颖雅连忙将床单收了出去。

    过了好一阵子,林颖雅才拿了一条乾净的床单走进来,脸上还是微带着羞红,望见看着自己的陈信,一咬牙,将床单向陈信直扔了过去,嘴中骂着:“看什么,不会帮忙啊?”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信接住床单,笑嘻嘻走向床边,胡乱的将床单铺上,林颖雅一把将陈信推开,将床单整齐的铺好,一面摇头念:“男人噢──”

    陈信忍不住一把将林颖雅抱起,由耳垂轻轻的吻到后颈,林颖雅浑身一软,微微扭身说:“大白天的,你这……”脸上不禁又红了。

    缠绵了一阵子,陈信将林颖雅抱上床,林颖雅脸上更红,嘴中喃喃念着不要,身体却不听使唤的发软,虽然陈信也不是真的想要,不过看见林颖雅娇羞的模样,身体不禁又蠢蠢欲动,急忙将林颖雅放开,摇摇头说:“好了,我们先静静心,然后就开始。”

    林颖雅软倒在床上,身体卷缩成一团,咬牙轻踹陈信,喘声说:“静心你个大头,我……你………”

    陈信心中一痒,将极乐释出体外,变成一团掉落在地上,爬上床去,忍不住又是一阵缠绵。

    好不容易两个人终于静下心来,陈信才开始先将内息缓缓的、细细的注入林颖雅的经脉中,逐步的将林颖雅的经脉拓展。

    林颖雅原有的内息,与陈信的内息比较起来,有如萤火之比皓月,加上处子之身有破,内息离散,转眼间被陈信的内息冲散无踪,陈信一面拓展林颖雅的经脉,一面缓缓的将内息逐步的注入她的体内。

    随着陈信的输入能量,林颖雅体内的抗力也越来越明显,两人运行了八十一次循环,陈信顺利的将每个光球各输入了约七分之一的内息。

    因为上次有过教训,不能单以一个光球发力,否则若是来不及补充,体内的能量平衡就会被破坏掉,所以陈信现在每次运劲,都尽量由各个光球轮流施劲,而现在颖雅内部的内息,大约是陈信体内的十分之一、二,但也已经是相当惊世骇俗了。

    到了半夜,两人终于功成,陈信只觉精完气足,能量不断的输出时,又已经补充了回来,而且似乎还颇有增益,陈信不知道昨夜的龙虎并济、阴阳调和,对于修练到这种地步的人,反而会有所增益,不过自然不能过于放纵就是了。

    至于林颖雅,却是因祸得福,除了因为尚未通顶,吸取能量的速度没那么快、收放内息尚未能得心应手、各种动作技巧尚未熟练之外,单以内息的强度来说,已经不弱于黄祥等人,日后稍加磨练,相信会进步的极快。

    当一切完成的时候,陈信先了解了极乐的事情,再来就决定出门飞上一飞,于是等林颖雅换上了短裤,两人手牵着手出门。而蝠虎也高兴的随在一旁,两人两虎直往天空飞去,漫游了起来,陈信才赫然发现,林颖雅因为功力与自己同出一源,运功之时竟然也会发出火焰,只不过没有陈信以前那么明亮,不过陈信这时因功力逐渐圆融,锋芒不露,像现在以这种功力飘行,已经能将光焰控制住不再外放,反而不像林颖雅这般耀眼。

    两人不敢遨游太久,正准备下落时,幅虎竟然玩上瘾了,分别往两人的跨下一钻,载着两人飞行了起来,陈信倒没想过还有这种玩法,忍不住放松心情又多玩了半小时,还好因为速度并不甚快,并未引起军区的注意,不然到时陈信又要解释半天。

    两人骑着幅虎回到家中,却看见林天昊在门外焦急的等待着,见两人回来,似乎松了一口气,陈信想起林田昊昨夜临走前说过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惭愧,抢先说:“林总队长,有事吗?”

    林颖雅心想没自己的事,带着两只幅虎进了屋内,林田昊见林颖雅进入屋中,才低声对陈信说:“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一时之间还不能去圣岛,想跟陈宗主先说一声。”

    “虽然也不急于一时。”陈信说:“不过不知伯父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陈信心想,居然能让林田昊暂时不去圣岛,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还不是地球巡逻队的事情。”林田昊皱眉说:“因为这个巡逻队的主体就是原来的特殊部队,联邦说每一个人都想回家探亲,所以只好轮流,我身为总队长不好第一个先跑。”

    “原来如此。”陈信点点头说:“联邦说这话也有道理。”

    “屁个道理。”林田昊忽然口出粗言,倒是吓了陈信一跳,林田昊接着说:“我根本不想当什么总队长,他们情、理、法三招都用出来了,就是要我非当不可,我只好勉为其难,实在倒楣。”

    陈信听了大有同感,自己当上宗主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于是点点头说:“没错,要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当这个宗主。”

    “陈宗主这话就不对了。”林田昊摇手说:“宗主两字,不只代表着领导者,还有武学宗师的意思在,你身为宗主,正是实至名归。”

    陈信懒的多辩,摇摇头说:“我们明天也该回圣岛了,伯父还有什么要我做得吗?”

    林田昊摇摇头说:“没什么了,只要你好好的照顾我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要是在昨天说出,陈信一定又要解释一大串,现在可不好不认帐,只好含混的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伯父。”

    林田昊一时也不明白其中的涵义,点点头迳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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