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未了,果然进来几个人,都在三、四十左右,其中一位妇女,也都坐在另一张桌前,冷眼盯着那老汉。郭详明便把店主叫来小声问道:“这老汉要如何?”店主道:“这老汉姓霍,本是一家研究所的研究员,因地方改制,将研究所下放给了企业,如今企业艰难,早不保夕,霍公两年多来,每月只*四、五百块退休金过活。”郭详明道:“这个情况我倒了解些。”店主道:“霍公也不过是挣的一个理罢了。”郭详明起身道:“霍公,若方便,请过来一坐。”霍成中看了郭详明一眼,端着茶杯过去道:“你不怕受连累,我便过来一坐。”

    郭详明道:“霍公,敢问一声,要见郭详明,为公,还是为私?”霍成中道:“我退休在家,与公何事,自然是为私而来。”郭详明道:“霍公方便,我愿闻其详。”霍成中道:“我看你也实诚人,不妨说给你听。我二十四进研究所,五十有八退休,前后工作三十四年。如今年迈,退休在家,每月领取四百三十五块四毛钱的退休金。社会发展,有此结果我原也不该怪,只是却有两事想不通。一是如治化局供销公司,为什么就能按行政人员退休,每月净领二千三、四百元?同在蓝天下,待遇为什么会差这么多那?二是国家有规定,企业有办法。该长的工资不给长,这理向谁说去?企业到底是什么性质?要说它是国家的,就不能由着它胡搞。我见了郭市长只问他一句,他要说就是这么个理,那我谁也不怪了,回家等死罢了。”

    郭详明正想搭话,却听得外头人声吵杂,店主过来道:“郭市长马上要到,街上开始净街了。”此时,外头进来两位警察,问道:“门外是谁的车?”李曼儿道:“我的车。”警察道:“请将车开到别处停放,这条街严禁停车。”李曼儿道:“且等我喝罢茶,自然去开车。你们要是等不急,也可以拖走。”一旁桌前站起一人来道:“这位姑娘,要是我们将车拖走了,万一刮着碰着,你可怪不得我们。”李曼儿笑道:“你先出示你的工作证,再说话不迟。”又转向那两位警察笑道:“你们要是拖走了我的车,我也不问你们要,我问你们陶局长要去。”

    那两位警察道:“姑娘,我们这也是执行命令,不要太为难我们。”那人却道:“也别罗嗦,我叫人拖去。”李曼儿笑道:“看得出来,陶局长工作有成效。郭市长要解散你们城管队,我看也是有理。”那人道:“你开着宝马,我也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事犯我手上,我一是一,二是二,先给你抬到路崖石上头去。”李曼儿忙笑道:“不敢劳驾,我开车去。”

    李曼儿出去一时,兴冲冲回来。郭详明道:“车停放好了?”李曼儿笑道:“停好了,我停马路中间了。”郭详明听了一笑道:“待会,我也陪着霍公拦车去。”一旁有位年纪不大的年青人笑道:“老先生没碰上个好头头,出了这事也难怪。”霍成中道:“你碰着什么好头了?”那年青人道:“我也没碰着。要说碰上什么样的头最舒心,头一位当数市里的赵市长。赵市长起初在机械局,率先搞了三室一厅的住房,后到了经济委,每人又一套四室两厅房,到了开发区,每人又一套别墅,什么出差费,午餐补助,能给的无一不允。所以才都管赵市长叫赵青天那。”

    李曼儿笑道:“你这话也就是叫我们听到了,你叫赵市长青天,把郭市长置于何地那?要是郭市长听到了。你的前程不保呀。”那人道:“说心里话,我还真不想跟着他干,该长的钱不给不说,连补贴也都去了。我那天不高兴了,这就下海去。”郭详明听了不悦。

    这时,几位警察,会同数位官员,又进来道:“你们蓄意扰乱社会治安,带走。”郭详明起身道:“小姑娘不懂事,是我指使的,将我带走就是。”又对霍成中道:“霍公可是带了纸笔?”霍成中道:“带着那。”郭详明接过纸笔来,先在霍成中的状子上写道:“情况属实,由牛得贵部长核办。”签了名。又在白纸写道:“同意辞职下海经商。”也签了名,分交二人,拉上李曼儿,同着警察就往外走。

    不说屋内众人多少惊奇,却说李曼儿出了门,见众人正将车往外抬着。一抬眼,又看见石正,正在路对过,左右转着想过马路,便飞快跑进马路中间,招手道:“石正,有人抢我的车了。”石正本就不知发生了何事,见李曼儿招呼,那有它想,几步冲将过来,一手将车按住。那些子人那还抬得动,一时吵吵嚷嚷,街上秩序大乱。

    却说人群中,还立着一人,正是代兴波,虽不认得郭详明,却认得李曼儿,见石正上前帮手,也跟着人群混挤过去,走到车前,双手也一抬。石正吃力,抬头一看,见代兴波立在车前较力。李曼儿一旁见了,心道不好,一旁叫道:“别弄坏了我的车。”扬起手来,照定代兴波脖后一掌切下去。那代兴波也不回头,扬手一掌甩过去。李曼儿知他力大,不敢硬碰,脚尖一点地,往后退了十余米。

    这时人群也就乱了,都纷纷往后躲避。代兴波也丢了车,回身去追李曼儿,石正后头就跟着代兴波。李曼儿仗着脚快,往前紧跑,三人前后跟着,不多时出了众人的视线,下了大道,往正南去了。

    说话间,从中州过来的车队也到了。蔡敬德虽未接到郭详明,也是高兴,一路上陪着魏金水、崔永年有说有笑。前头带车开路的是新到的副局长向传忠,远远见郭详明立在大街上,见行人纷乱,知事有不好。急叫警察前去守护郭详明,这边驱车向魏金水汇报。

    蔡敬德听了大惊,才欲叫人驱赶人群,崔永年笑道:“蔡老弟,何必一错再错。”蔡敬德忙道:“崔秘书长有何高见?”崔永年笑道:“叫警车回去,车队分开,悄悄开往宾馆汇齐就是了。”蔡敬德忙请着向传忠代为指挥,将车辆分散,各自绕路前行。向传忠叫撤了净街的令,陪着郭详明驱车赶往宾馆。郭详明毕竟不放心李曼儿,又叫向传忠带人沿路追去。

    却说李曼儿跑了好一阵,见人迹渐少,过了几座煤窑,进了山里,果见风景宜人,处处天然修成。到了无人处,返身迎住代兴波道:“今天看你还能逃到那里去?”代兴波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石正后面也追了上来,大吼一声道:“这话就该问你。”现了元神,迎面扑了上去。代兴波翻身敌住,二人先斗在一起。

    李曼儿一旁观战,见代兴波边战边往近处湖边退去,石正却一味向前直攻,急叫石正小心。代兴波退着退着,脚已踏进湖内,石正不敢再战,站在湖岸边不动。代兴波言语相讥,李曼儿上前便帮着打口水战,一个只叫下来,一个只叫上来。代兴波听的不耐烦,伸头吸口湖水,照二人喷去,打的二人衣衫尽湿。石正也拨棵大树,照湖里乱打,打的代兴波只得躲闪。

    相持一阵,但听后面警笛长鸣,代兴波道:“先不和你们计较,再有相见之时,却不由你们不在水里。”一个猛子扎下水去,没了踪迹。石正也收了元神,又不愿意见警察,告辞了李曼儿,也绕路去了。向传忠接了李曼儿回到宾馆,郭详明还等在大门口。郭详明见李曼儿一身是水,忙将自己的外套脱将下来,给李曼儿披上,送到房间里,叮嘱速换衣裳,冲杯热茶。

    到中午吃罢饭,众人稍歇,又开了一整下午的会。李曼儿也是闲着没事,信步出来,见天空中零星起了小雨。只得再回屋里,和女友打电话聊天解闷。到散了会,众人起身,各自回城。郭详明又请了李曼儿吃了晚饭,其间,张光北又接了陶越霞至,汇报道:“零时行动十分顺利,只有一件事出意外,刑警队队长赵洪升在家中开枪自杀。”郭详明道:“赵洪升虽有收贿,屈杀人命之实,依他的性子,当必有一争,生死也在两可之间,现在自杀未免太过。有遗书没有?”陶越霞道:“有,也是一般的后事相托,叮嘱之词,并无可疑之处。”

    郭详明道:“清江大桥工程的事可有眉目了?”陶越霞道:“也有眉目了。当年工程的承包商因偷报税款,现已羁押在案。经初步审讯,拒不承认与牛得贵有牵涉。但是从另一件案子上,却能证明牛得贵有售官之嫌,而且证据确凿。”郭详明道:“此事再等一等不迟。”

    吃罢饭,李曼儿独自回家,绕到江城小区,有心去看钱由基,楼下不见有人,上了楼不见动静,知钱由基必在六朝大酒店里喝酒。又绕到六朝大酒店,从后备厢里换了衣服,越墙攀上后窗一看,果见里头热闹,钱由基坐在正中间,一旁是牛千叶,四周都是酒肉朋友,正喝酒说笑。李曼儿道:“我且警警他,以后也好约束。”遂起身找块砖头,朝屋里丢去。钱由基听得一声响,有人大呼道:“夜行人。”钱由基大叫道:“来的好,有种的就下来见识一下。”伸手抄起洒杯,扬手砸了过去。欲知李曼儿可能伤着,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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