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水道,湍流不息,麟江沿岸,多是群山险峻,不设码头,陆谦玉意欲前往麟城,从水道走,实在是最佳选择,最多不超过一天,还曾记得,陆谦玉当年被叔叔陆刃陷害,顺流而下,险些命丧麟江之下,走的就是这条,如果不走水路,绕路而行,需过几座大山,无马可乘,人力有限,少不得耽搁数天,去得迟了,抓不住郭孙雄现行。如此想来,甚是愁闷,但见江上,往来有船,一艘官船,映入眼帘,陆谦玉计上心来,呼唤铁金顺,说道:“铁大哥,你膂力几何?”

    铁金顺微微一怔,问道:“陆兄弟,你问这作甚,你是问我左臂,还是右臂?”

    陆谦玉知道铁金顺惯用右臂打铁,与左臂有巨大差别,于是笑道:“左臂如何,右臂如何?”

    铁金顺举起双臂,说道:“左臂可提起一百斤的大刀,右臂可举起三百斤的青铜鼎,区别可大了。”

    陆谦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说道:“铁大哥,便用你的右臂,试试扔这个石头,让我瞻仰瞻仰大哥的臂力。”

    铁金顺道:“打向何处?”

    陆谦玉指了指官船上的旌旗,说道:“见到那旗杆没有,铁大哥,若能把它打断,到了麟城,我来做东,请大哥吃好酒,麟城东边,有个小酒肆,我在的时候,经常去吃,掌柜的是个老头,带着一个孙女,那孙女虽然年幼,不吃异味美人胚子,店小人稀,旁人难以找见,桂花陈酿,入口甘冽,清爽无穷,香气逼人。”

    铁金顺已然动心,他更明白陆谦玉的意思,拿过石头,掂量一番,说道:“换一块,大的来。”

    姜虎不解,劝道:“你们二位,搞什么名堂,江湖中人,与官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若要展示臂力,可以其他参照,何必去拔老虎头上毛,若将官船上的旗杆打断,弁勇岂不炸毛,不是自找麻烦么?”

    陆谦玉笑道:“姜兄,你有所不知,我正式探探他们的脾气。”

    铁金顺大乐几声,找到一块更大的花岗石头,左手拿住,目光紧锁步步逼近的官船,喝道:‘去也。’

    那船上的官兵,看见岸上几人,最初还不在意,但见一人拿起一块大石头,似乎瞄准了这边,还以为是劫匪来了,吓得大叫:“不好,不好了,岸上有强人。”

    船上官军听了,乱作一团,各取兵器,往加班聚集,为首一人,刚出船舱,身披大褂,虎背熊腰,看似一位将军,只是年迈,约有六旬,胡须花白,腰中佩戴一柄钢刀,目光炯炯,喝道:“惊慌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区区几个蟊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军威何在,成何体统?”

    官军随即镇静下来,正当这时,石块飞江,当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旗杆之上,碗口粗的旗杆,就时折断,旌旗低头,老将军一看,不怒自

    威,淡定的道:“几个毛贼,活的不耐烦了,传我将令,大船靠岸,将这一班蟊贼,全都拿下了。”

    官军大叫,大船缓缓往陆谦玉这边划来。

    陆谦玉看旗杆断了,官军大怒,心中大喜,赞道:“铁大哥,好神力。”

    铁金顺笑道:“兄弟让我做的事情,我做完了,剩下的,可就看你的了。”

    陆谦玉道:“等会官军来了,只可对敌,不可伤人性命,我自有对策。”

    姜虎一头雾水,迟疑道:“惹怒了官军,他们定然不肯善罢甘休,这可怎么好?”

    林杏已明陆谦玉所想,说道:“姜兄,毋庸担心,只是断了一支旗杆,官军还不至于与我们撕破脸皮。”

    说话间,嗖嗖嗖,官船靠近的途中,弓箭手站在甲板前,排成队列,对岸射击,箭矢纷飞,准头却无,有几个打准的,均被王燕,唐石等人用武器磕飞,老将军看着一伙匪人厉害,命令继续射击,不用吝惜箭矢,一时间,弓箭手娴熟放箭,盾牌手把守船头,冲锋手准备就绪,就等大船靠岸,空中,箭矢如蝗,王燕等人,用兵器组网,磕飞箭矢,不消一会儿,大船靠近,船头上,数十名冲锋手乌压压一阵乱叫,船头离岸还有三尺,他们便飞跃而上,王燕等人刚要迎击,却被陆谦玉劝退,一时间,官军与陆谦玉等人形成了对峙。

    转眼之间,船上的官军,大批登陆,人数不少,在一百多人,弓弩手占据制高点,长枪兵位于盾牌兵之后,盾兵则放在冲锋兵之后,冲锋兵身披轻甲,手持长刀,立于最前面,刀锋对着陆谦玉等人,而船上,还有官军,陆谦玉揣测,这艘船上,至少有三百人左右,通过排兵布阵,不难得知,这支士兵,有着极高的训练素养,战斗力的是不可小觑的!

    军队不比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虽有武艺傍身,却没有官军的训练水平,真拉到战场上,并不一定是官军的对手,一支优秀的军队,各兵种联合作战,听命行事,不顾生死,能发挥出成倍的力量。

    陆谦玉扬起手,说道:“各位,且慢动手,我叫你们过来,乃是有事相商,叫你们的将军,或者是其它带头人,见我。”

    话音刚落,老将军从人群中走出,一看陆谦玉是个青年才俊,腰中佩剑,长得一表人才,不由得怀疑,这伙人,是不是强盗,说道:“阁下何人,我便是告老还乡的邰武洲,阁下拦路,有什么目的?”

    陆谦玉与官府中人毫无来往,只是在麟城的时候和知府的儿子,赌过几次,双方不冷不热,没生出什么矛盾,也没有大的矫情,知府敬重陆家是麟城的首富,陆家的生意也需要知府照应,后来,陆家遭难,陆刃上位,知府保持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并不深究,陆家已然灭门,深究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陆谦玉不知道面前这个

    邰武洲,邰将军,在朝为官的时候,曾经多次在边境大破敌军,乃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声名显赫,人又随和,深得同僚的敬重,年迈之后,边境又无战事,他便写了书札,上呈帝王,称年老体衰,不堪大用,愿解甲归田,安享晚年,从此不在过问,朝政之事。

    朝廷对于武将,往往都有一种忌惮,哪怕是对方是个忠良,亦容易被帝王疏远,或遭人陷害,自古以来,王侯将相,佣兵之中,逼宫夺位之事没少发生,因此,帝王接到奏章之后,准许邰老将军返乡,并派五百禁卫军护送返乡,老将军告谢帝王,只带三百人,乘船返乡,不想途中,碰到了陆谦玉这个魔王,要借他的大船一用,老将军素来也是个霸气之人,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怎能怕了几个江湖中人?

    陆谦玉道:“老将军,我等无意冒犯,只是途经此地,要到麟城,找不到码头,想借老将军的大船一用,搭乘到麟城去罢了。”

    老将军闻听此言,哈哈大笑,说道:“因此,你们便把我的军旗给砸了,你可知道,这军旗乃是我一生荣耀所在,戎马多年,我部下所流下鲜血,具在这旌旗上面,在战场上之上,旗帜倒了,军心也就散了,你犯下了打错,我怎会让你如愿?”

    陆谦玉拱拱手,说道:“老将军稍安勿躁,晚辈真有急事前往麟城,还请老将军行个方便,折旗一事,乃是晚辈情急之举,老将军,大人大量,切勿怪罪,这里乃是中原腹地,没有战火硝烟,老将军代军前行,以我所看,可是告老还乡,既然如此,又何来军心涣散一说?”

    “牙尖齿利,你个小子,不要跟我浪费口水,我看尔等,行为不端,恐为强盗,军人有守土职责,保护国中百姓安全的重任,从这一刻起,我要逮捕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老将军说道。

    陆谦玉微微一愣,说道:“老将军,你言重了,我们到底是不是强盗,老将军心里只有一杆秤,还请老将军通融,否则···”

    “否则···怎样!”老将军气得不轻。

    陆谦玉道:“那就只好得罪了。”言讫,抽出孤寒,摆出一招进攻姿态。

    仓啷一声,老将军同样拔出腰刀,真不愧是老当益壮,马步扎稳,刀在身幽,是一招守势,说道:“小娃娃,老夫,岂是被吓大的么,你要动手,我便来讨教几招,你若赢了我,大船送你们,你若输了,跟我去见官?”

    陆谦玉道:“你赢不了我,老将军输了,还请原谅。”

    老将军冷哼一声,说道:“乳臭未干,我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呢。”话落,老将军抢攻过来,一刀劈下,干净利落,脚下很是扎实,陆谦玉好不怀疑这人有些手段,这等将领,往往都有功夫,而且不弱,几乎每一年,朝廷都会举行武试,网罗天下武学人才为国家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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