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怜生断臂后撤,血涌如泉,疼的脸色苍白,愣是一声不吭,颇有英勇气概,马上点住断臂之处的几个大穴,陆谦玉待要一剑杀之,给斜处杀来的魏斌抢下,陆谦玉只好举剑攻向魏斌刺去,孤寒扫他脑袋,左手变作掌,击他胸口,魏斌柳叶刀给陆谦玉斩断,空中夺白刃,那是陆谦玉的孤寒的对手,顿时萎靡不振!

    陆谦玉几剑打他的左支右绌,砰的一掌打在他的鼻梁上,这一拳力道颇大,直打的魏斌头昏眼花,血溅三尺,鼻梁塌陷,往后倒仰,陆谦玉趁机抓住他一只胳膊,往怀里一带,孤寒迎面刺去,不留半分情面,魏斌躲避不得,自知此命休已,岂料,陆谦玉这一剑正刺在了一柄长剑之上,再也未能前进一步。霜月大喝一声,“谁在偷袭?”用力推开了陆谦玉,陆谦玉想不到小小弱女子,竟然如此大的力道,脚步往后踉跄几步,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脚下一塔,青瓦立碎成片片,险些给房顶踏出一个大窟窿。

    霜月将魏斌轻轻放下,踏前几步,冲着陆谦玉猛甩了几个剑花,连续刺了三剑,陆谦玉见她凶猛,犹如一只母老虎,兀自是前来拼命来了,一时间,竟然左右不得,忙搪开几剑,脚下连连后撤,最后一招,剑尖对剑尖,陆谦玉只觉得好大的力气,握着孤寒的右手在剑柄上登时滑脱,户口撞在了剑格上,这才没有脱手,脚下给逼的远了。

    吕淳冲上,查看魏斌伤势,魏斌头受重击,此刻却已不省人事,只口中不住的哎呦哎呦的呻吟,吕淳喊道:“霜月,还不快撤,拿不下这小子了。”

    霜月长剑一甩,剑身朝下,正是天边鱼白,正要黎明,剑身之上,一片苍茫,寒露骤降,早已把众人的衣服打湿了,只是刚才一味死战,浑身血热,哪能顾及这些?

    陆谦玉连伤两人,剑法之高,目之所见,霜月心想:“合我四人之力,拿他倒不费劲,但刚才分明有人暗中助他,此人是谁,为何不露面?”转身对吕淳说道:“这小子还有帮手,今日亏了,你背着魏斌,我们撤退。”

    陆谦玉拿起洛英,双剑护身,举目四望,去寻找隐藏在暗处之人,心中兀自纳闷,“此人是敌是友,为什么帮我,又为什么帮魔炎教派的人?”

    他方才出剑要伤吕淳,却给什么东西在孤寒一挡,剑身偏移了一寸,这才让吕淳保了一条性命,而刚才自己即将丧命于谷怜生之手,又是这人,在暗中出手,不知用什么手法,竟让谷怜生松手,陆谦玉才一剑断了谷怜生手臂,回想起来,刚才情景,真乃情急万分,若那人晚一步出手,自己定当死在当场不可。

    魔教四人实力不弱,陆谦玉此番脱线,实属侥幸,他们欲走,绝不追赶,便由着他们去了!

    霜月扶着谷怜生,吕淳背着魏斌,四人一起下房,在巷子里几个转,消失的无影无踪。

    魏斌随即转醒,只觉得口鼻生疼,自己脚不离地,正被伏在一人身上,这一看,正是吕淳,便哼道:“吕淳,你放老子下来,那陆家小儿哪去了?”

    吕淳见他无事,登时停住,魏斌一落地,立即施展四肢,他只是被打昏了,身体倒是无碍,只听吕淳扑哧一笑,说道:“你可转醒了,这一拳,挨得可是着实不清!”

    魏斌怔了一下,这才想起谷怜生给陆谦玉卸了一条胳膊,忙去看谷怜生,只看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一条完整的手臂正绕过霜月的玉颈,半身靠在霜月的身上,霜月倒也满不在乎,魔炎教派的人,一向注重情谊,谷怜生与霜月平时素来没有多少交情,然而此番受伤,断了一臂,以后功力势必收到长远影响,霜月照顾他一时,那还能把男女之防看得太重?

    魏斌一向喜欢霜月,之嘴上不说,单相思,这时看霜月如此照顾谷怜生,不由得一股醋意大生,走到霜月跟前,伸出双手,将谷怜生接下,说道:“霜月,你也累了,就把这个家伙交给我吧,那陆家小儿怎的如此厉害,竟然断了我这老朋友一臂,以后可要怎么办才好?”

    谷怜生强忍剧痛,哼道:“此乃血海深仇,我谷怜生不报,誓不为人。”

    霜月松开手,不等魏斌接过,谷怜生则靠在了墙边,魏斌笑道:“是了,是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不是此地对我教派不利,到处都是恶心人的东西,我们还怕他一个黄毛小子不成,等咱们养好了伤,再来找他不迟,难道不成,他陆谦玉等逃出这个江湖去?”

    “长话短说,此地不宜久留,那小子暗中有人相助,我们要赶快出城去,与邱鼎公子,修罗王二人会合才是!”霜月在一旁说道,吕淳则在巷子口四处张望,一脸警戒。霜月心想,“此番在这里损兵折将,乃是大大的不该,谷怜生断臂之后,对黑

    旗发展,势必有所影响,不知道修罗王会有什么安排,只怕谷怜生这旗主之位难以保全。”

    谷怜生自知现在正是魔炎教派发展关键时期,教派五色旗,乃是教中的主力,黑白两旗,更是对外的精英部队,他这一受伤,实力大损,旗主之能,名不其实,怕是没有能力再执掌旗主之位了,可怜他,入教三十余年,日夜刻苦练功,等了三任旗主,才爬上今天这个位置,一想到今后,独臂难撑,好不感伤,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把右手握的咔咔响,心中愤怒,骂道:“陆谦玉,陆谦玉,你断我前程,我谷怜生此生与你势不两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魏斌一向大喇喇的,不知道谷怜生心中烦闷,说道:“我说老兄,你也不必伤怀啦,不就是一条手臂嘛,咱们成大事的,早就把这条性命置之度外了,还好,你只是丢了一臂,败给了一个臭小子手中,丢人是丢人了一点,可来日方长,说不定你因祸得福呢。”

    “手不是你断的,你当然说的轻松。”谷怜生哼道。

    魏斌微微一愣,笑道:“我断了一条手臂,也不会像你这么颓废,好像说的,老子没受伤似的,老子的鼻子都塌了,这破了相,可比你痛苦得多。”

    霜月见两人争执起来,心中生怒,说道:“你们两个,身为黑白旗主,能不能有点旗主的样子,黑旗主,你断臂未尝不能重塑,我教派之中,有不少接骨高手,若能及时续接,定能让你保全双臂,只是,去的匆忙,刚才忘了带你的断臂回来。”

    谷怜生听断臂有救,登时欣喜不已,说道:“那我们回去,拿了我的断臂。”

    魏斌摇摇头,“一击不成,那小子早就喊了救兵,我们现在回去,只怕自投罗网,为了一条手臂,葬送了四人性命,可真值得?”

    谷怜生懊恼道:“你若是怕了,我自己回去便是。”

    霜月见他要走,伸手拦下,谷怜生愣道:“你干什么,难道也要让我一辈子都独臂过活?”

    霜月摇摇头,说道:“你们三人,先行出城,魏斌说的不错,那地方,我们不能回去了,眼见就要天亮,东丘比武大会即将开始,我们不能耽误了修罗王的好事,至于寻找断臂一事,就由我前去吧,我自当尽力,帮你找到断臂,若是实在没有办法,还请谷兄莫怪。”

    谷怜生哈哈大笑,霜月比他要小,他便称呼霜月是妹子,说道:“妹子,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三个大男人,怎能让你以身犯险,那我们还是男人吗,不就是丢了一条胳膊,又不是丢了一个脑袋,有什么关系?”

    魏斌点点头,说道:“你总算是开窍了。”

    正在这时,守在巷子口的吕淳哎呦叫了一声,三人一起望去,只见吕淳脖子上加了一把长剑,一个蒙面的人,站在他的跟前,吓得吕淳大气不敢喘一声。

    霜月只见那人,身材纤细,露在衣服外的肌肤白色如同凝雪,心想,“这是个姑娘。”当下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人并不说话,只冲着霜月点点头,左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举手之间,并无恶意,好似是说,别大声说话。

    魏斌刚要开口大骂,给霜月抢了先,“姑娘的意思,我明白,请你把剑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

    那人看了吕淳一眼,轻轻一哼,左手摘下缠在腰间的一个包袱,扔给霜月。

    霜月接过来,只感觉沉甸甸的,灰布包袱上,满是血迹,打开来一看,吓了一跳,里面竟然谷怜生的断臂,他顷刻间明白了来人的用意,双手抱拳,深深一揖,说道:“原来是位朋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谢谢你送来了我朋友的断臂。”

    蒙面人,嗯了一声,撤剑边走,吕淳给吓得浑身发抖,忘了阻拦,等蒙面人刚走出两步,只听霜月在身后喊道:“洛洛,你还往哪里去,你哥哥和修罗王,就在城外,你应该玩够了吧,谷旗主断了一条胳膊,还不行吗,难道要出了人命,你才满意?”

    蒙面人双腿站直,右腿迈到左腿边上,停了下来。

    霜月又道:“你在如何打扮,又怎能瞒得住我的眼睛,你可是忘了,从下是谁看着你一步步长大,给你把尿喂食,你想瞒得住我,那是休想。”

    蒙面人转身,揭下面具,一张笑脸,严肃沉沉,微微垂下头去,双颊晕红,明目皓齿,不是邱洛洛,当今世上,还有谁有如此容颜?

    魏斌尽管是白旗旗主,不过初登大位,邱洛洛平时不下山来,也不与教众见面,魏斌只听小仙登峰上,有这样一个绝色佳人,一直未有机缘相见,今日一看,一时看得呆了,忙去行礼:“属下不知大小姐到了,还请赎罪。”

    邱洛洛冲着霜月吐吐舌头,说道:“你是白旗上任接替宋白甲的魏先生吧,无需多礼,快快平身吧。”

    霜月瞪了邱洛洛一眼,随即满眼温柔,心中早有定论,想道:“事情肯定就是如此了,陆谦玉原本已经大败,又何以能伤了谷怜生一条胳膊,吕淳本来必死,又何以现在安然无恙,原来那深藏在暗处施以援手的人正是邱洛洛,只是谷怜生在场,邱洛洛不能挑明真相,那对魔炎教派的团结那是大大的不利,若是谷怜生知道,邱洛洛暗中相助陆谦玉,心里又该如何想法。”

    霜月说道:“你跑到哪去了,还不跟我回去?”

    邱洛洛一时犹豫,心想“此番被认出来了,不跟霜月姐姐回去,怕是不行。”

    怜生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又岂是泛泛之辈,早已想到,这条断臂与邱洛洛有关系,他知道邱洛洛深得邱凌云的喜欢,贵为魔炎教派的大小姐,即便自己手臂真的断在了邱洛洛的手里,那又能怎办?

    他的一切都是魔炎教派给的,而魔炎教派就是邱家的,只好忍气吞声,最痛苦的还要逢场作戏,装作不知道的模样,从嘴角上强强挤出一缕笑容,上前行礼,“属下谷怜生,见过邱洛洛!”

    邱洛洛淡淡一笑,便如春风沐雨一般,回答:“古先生,也不必多礼,你的伤势,无碍吧,我哥哥身边带着医师,你快写带着断臂,去找他去吧,若能及时接上,对以后影响甚小。”

    谷怜生听了,欣喜不已,立即道谢:“大小姐大恩大德,我谷怜生,就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邱洛洛与马三强和王作古等人回去之后,心中一直担心陆谦玉,怕他与魔炎教派的高手相遇,打的一个两败俱伤,她本想任何人受伤,要陆谦玉给魔炎教派的人打伤,那是玩玩不允许的,回到房间之后,便告诉马三强自己要休息,插了门闩,从窗户跃出去,马三强知道邱洛洛与陆谦玉关系特殊,虽然两人水也没有挑明,马三强整天看见陆谦玉看邱洛洛的目光中充满了无限柔情,邱洛洛对陆谦玉也真情流露,如何敢不听邱洛洛的吩咐,所以这才不知道,邱洛洛已经离开了客栈。

    邱洛洛离开客栈之后,便施展轻功,在屋宇上疾行,等发现陆谦玉的时候,只见陆谦玉追着一个黑衣人,于是就跟在后面,当时心里还纳闷,这黑衣人是谁,忽然间,那黑衣人的背影,她觉得熟悉,正如霜月所说,俩人朝夕共处,她能认得邱洛洛,邱洛洛自然也能认出是他,眼见陆谦玉追着霜月,邱洛洛当时心慌,怕他们两个一言不合打起来,等两人口述比武之后,见他们不动手,这才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这时候突然冒出来魏斌、谷怜生等人,众多魔炎教派的高手围攻陆谦玉,邱洛洛知道陆谦玉本事虽强,有怎是魔炎教派众多高手的对手,便隐藏在左近的一个屋檐之后,伺机动手帮陆谦玉一把,她目睹了一切,当看见陆谦玉欲杀吕淳,当即抓着一块青瓦,轻轻掰碎了,捏住一个碎片,向陆谦玉的孤寒弹去,邱洛洛这一手,悄然无声,加了内力,便救了吕淳,接着又看陆谦玉遇险,她故技重施,又用一块碎片,打中了谷怜生的胳膊,岂料,陆谦玉趁着谷怜生躲闪之际,竟把谷怜生的一条胳膊砍了下来,邱洛洛心中有愧,只盼他们不要再打,闹出人命才好,后来霜月四人撤退,陆谦玉也径自离开,邱洛洛便想到接骨一说,上前去,拿了谷怜生的断臂,悄悄跟上了霜月,准备找个恰当的机会将断臂送回,自己便也能心安理得,却没想到,这样一来,竟然高估了自己的伪装技术,给霜月发现了。

    霜月怕耽误谷怜生伤势,这就要走,说道:“洛洛,你还不走?”

    邱洛洛点点头,尽管不舍陆谦玉等人,又想到,天亮之后,便是东丘大会,一场大战正等着她,她跟在陆谦玉身边,总不能一直隐藏身份,不出手帮忙,若让她出手,便如今日,伤了魔炎教派的人,给人发觉,岂不是落得个吃里扒外,判教的罪名,那与哥哥和父亲上脸上无光,引得群雄悲愤,以后魔炎教派谁还给父亲卖命,魔炎教派百年大计,岂不要毁在自己的手中?于是心里,好生感激‘看破不说破’的霜月姐姐。

    魔炎教派事上,倒都不是关键,若陆谦玉等人得知了她的身份是魔炎教派的大小姐,又要怎么看她?

    邱洛洛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霜月姐姐,我跟你们回去,这就走吧。”

    五人转瞬之间来到东丘城北,于城门不远处,有一处小门,把守这里的是给魔炎教派收买的几个武林盟的人,霜月亮出令牌,这几个人便放行,五个人顺利来到城外,前往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其时,邱鼎,修罗王,冥月一行人,正在这里,准备比武大会上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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