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山庄,有书有剑,顾名思义,在知识与武学上,都有杰出的造诣,而这个许来风,就是书剑山庄的少庄主,一个独苗苗,整个人看起来,桀骜不驯,实际上,除了有点好色之外,颇有侠义心肠,他讲明了为何要抓住贾思量不放,并且此事不算完,两个婢女,趁着贾思量逃走之后,又把他兜了一个圈子,抓回来了。

    “陆公子,我正在与你谈的可是大事,你不要来说我们书剑山庄了,既然都是朋友关系,这次宴会之后,我可以邀请你来到我书剑山庄来做,免得你好奇。”许来风说,他吃饭的时候,非常公子风范,在一边需要有婢女来服侍着。他有四个婢女,分别是,阿水,阿月,阿花,阿镜,组成个词语,便是镜花水月,颇有诗意,无风用羽扇的人,陆谦玉见到奇怪的,就是他了,能摆谱的,也非他不可,陆谦玉对这个朋友,似乎不怎么喜欢,幸而说话的时候比较接地气,不文绉绉的,如若不然,陆谦玉铁定受不了,要跟他分道扬镳。

    书剑山庄作为十大家族,这么多年,隐藏的很深,江湖上,只知道,它是第一大山庄,占据了一座山,相当于一派,所以称十二大门派,最出名的功法——《九州》,便是无所不为剑,所以许来风用扇子来当做是剑,这就可以理解了,他虽然用的是扇子,可表现出来的却是剑招,这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而要练就这一手,需要天赋不可。

    陆谦玉小声的提醒他,“此处言多口杂,关于十大家族的事情,我们容后再谈,也不迟,这会儿,我倒要听听,你抓了贾思量,为的是何事?”

    “何事,何事?朋友,你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个猥亵玩意,强暴了农家院的一个女儿家,并且杀了他的老父亲,那女孩上吊自杀了,不巧被我救下来,这种人,残害百姓,作恶多端,有恃无恐,不杀了他,不足以平息天意,不杀了他,大地也要怒火,不杀他了,天雷就要落下,不杀了他,天就不再是蓝色的了,所以借助我的手,杀人的事情,就让我来吧,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而我杀了人,自然有书剑山庄这个名字来抵挡,所以你别拦着我,拦着我也无用,那样我会把你认为是同流合污,不分青红皂白,不正义,不是英雄,辱没十大家族陆家的家风,你的形象将在我的心里,一落千丈,那我们就不是朋友了。”许来风说了一大堆严重的话,这让陆谦玉想要拦着,也不得不思量思量,到底是为了一个混蛋,得罪了一个朋友,还是要袖手旁观,恶人自有天收?

    “我的朋友,你现在怎么看?”许来风接着说,“这人,该杀,还是不该杀?”

    贾思量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已经被阿花,阿镜两个姑娘打得半死不活了,整个脸,面目全非,看不清鼻子,嘴巴,眼睛,全都拧到了一起去,像是泥巴捏出来的,让人看着看着,觉得恶心,好不纠结。

    孔老大在一边听得一清二楚,想不到陆谦玉竟然是十大家族的后代,而这个十大家族,他略有耳闻,自然也对碎片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他明白一个道理,孔家没有实力与其他人竞争碎片,那不属于他的东西,高攀不起,就算他得到了碎片,也得扔掉,那是灭亡任何一个家族,门派的导火索,一个人在如何强悍,也不能与整个武林对抗,反之能够得到碎片的,也是整个武林。

    孔老大一直不说话,贾思量是他的朋友,这不错,当贾思量有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孔老大的时候,孔老大回应的则是衣服看不起的表情。

    “贾思量,以前就是浪得虚名之人,早些年,倒是收敛点,不像现在这么混蛋,可现在,简直变了一个人了,让我也不认识他,他成了魔鬼,而魔鬼是要下地狱的,他不应该继续在江湖里,毁灭武林人士的用血和泪拼将出来的荣誉了,他必须要死,得到属于他的惩罚。”

    连孔老大都这么说了,陆谦玉便默许着点点头,掌控生死的事情,还真不好过,他这一点头,那边阿花就要动手了,这四个婢女,还是要多说一句的,他们的实力,远远在马车夫之上,用的是短剑,与陆谦玉的孤寒一般长,与洛英相差无几,或者说是相似的,她们看起来人如其名,貌美如花,妩媚动人,摄人心魄,可心狠手辣,要杀人,剑就落下来,还不给贾思量一个痛快的。

    拉出去,当众处决,还要一只手,一条腿这样的折磨,贾思量躺在地上大骂孔老大不仗义,江湖人都该死,魔炎教派万岁这种话,等他骂完了,发现自己就剩下一个身子,四肢全都没了,顿时吓得吐出了整个舌头,咽了气,这一幕让不少江湖中人都看见了,要说许来风狠心,陆谦玉猜测,这是他故意为之的,上演的一个戏码。敲山震虎,杀一儆百,给他们都好好看看,因为江湖上,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称之为侠,但是带着侠义之心的又有几人,他们大多数都以利益为重,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目中无人,欺负欺负百姓,一个人,就欺负是个百姓,一群人就欺负一个村庄,再多点,他们就能搅乱整个江湖的一角。

    贾思量的死,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在残忍行刑的中间,邱洛洛跟陆谦玉单独谈话,两人站在茶棚之外,一棵树下,谁也不看贾思量的惨状,能听见他的声音。

    “你这个朋友,与踏马山庄稻成的关系比较好,我看是不是...”邱洛洛呵呵笑着,话不用多说,陆谦玉跟她心有灵犀,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的确如此,而且陆谦玉还发现,不能看邱洛洛笑媚的模样,一看了,准没有好事。

    陆谦玉说,“洛洛,你可别把这事,推到我一个人的身上,那许来风,是哪里来的,我可不认识他啊,再说了,祖上的事情,是祖上的事情,爷爷认识,不代表,孙子就一定也要认识,我看这件事情,不能过多的奢望,还是要按照我们的原来的思路去办。”

    “有关系不用,就是傻蛋,说不定,我们可以兵不血刃,岂不是更好,难道你真想让事情发展的更糟?”邱洛洛道。

    “那要看稻成的表现,我想他能成为一个山庄的庄主,让这么多豪杰来赴宴,一定不是个蝇头小利的人。”

    “你总把人想得太好,实际上,却不是如此。”

    “借此,也能看一看人心,认清这个江湖。”

    “江湖水太混,看不清的。”

    “那就看不清。”陆谦玉说。

    邱洛洛气的不再发声了,而这之后,行刑完毕,两个人一起回去。

    许来风让人抬着贾思量的尸体埋了,此事告一段落,约上陆谦玉同行,路上还有话说,陆谦玉同意了,在下走,不到二十里,就是踏马山庄,一路上,两个人尽量靠后,许来风不再坐车,也是骑马,两人谈到了关于十大家族的事情。

    陆谦玉还是不想说,因为许来风到底是不是书剑山庄的还有待商榷,若是,那自然好办,若不是,陆谦玉岂不是把自己给卖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陆家是十大家族的?”陆谦玉问许来风,还给许来风问糊涂了。

    “我爷爷的爷爷,告诉我爷爷,我爷爷告诉我父亲,我父亲,告诉我的,这有何难,难道你是在怀疑我吗,你一定是这么想的,我是来套你话的吧,其实这没有什么,十大家族已经分开太久了,原本我们是一个整体,共同守护整个江湖的平衡,那时候,估计是整个江湖最为清明的时候了,哪有这么多,人面兽心,浪得虚名之人啊,可现在,你瞅瞅,你看见了吧,你出来多久了,江湖多险恶啊,仅我这一次出门,就教训了多少人,我全给他们杀了,就像是狗吃屎一样改变不了的习惯,恶人是无法停止不作恶的,所以你得绝了他们的前路,那就是把他们都杀了,这样他们就都老实了,听话了,江湖于是才有个江湖的样子吗。”许来风这一套理论,要多怪有多怪,靠杀人,来解决江湖上的阴暗一面,那是不可能的。

    “太阳升起的时候,还有树下的阴影,你要把所有坏人都杀了,那杀得完吗?”陆谦玉说。

    “如果树为阴影留下了保护地,那就连树叶一同拔起,我杀不了多少,但并不是我一个人在这么做,所有嫉恶如仇的人,都是守护这个江湖的中坚力量,我又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比如你,不也跟我一样吗?”许来风说。

    “也许,我是说真的,我们可能不太一样,我不好杀人。”陆谦玉说。

    “你就是太仁慈了,解救一个人,组织一个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手里的武器,你的武器越硬,你的话语就说的越响亮,这样所有人都能听到了,你就成了正义的守护者,我们还是放弃这个话题吧,杀人这种事,我也不能强迫你去干不是吗,还记得,我又一次下榻到了一个和尚庙里面,有个老和尚见了我第一眼,就告诉我,你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了,然后我就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力气大,当时老和尚就愣住了,他问我,什么力气大,哈哈哈,原来是我把事情搞错了,他说的是戾气,邪恶的气息,指的我杀人太多了,罪孽深重,是不得好死的,于是我就问他,我说,我杀了那么多人,都是该杀之人,老天不管他们,我管,我怎么会罪孽深重呢,上苍不是应该感谢我吗,我把它照顾不到的地方,传播了希望和正义啊,如果人间缺少我这样的人,那就要天下大乱啦。”许来风翩翩讲起来,根本不理会陆谦玉是不是在欣赏路边的风景,狗尾草,以及草里咕咕叫的蝈蝈,正是午后了,头上的太阳,有点温热,走了不久,众人就已经汗流浃背了,马蹄子迈着没有力气的步子。邱洛洛和孔老大在闲聊着,根本不理会陆谦玉和许来风。

    “杀人太多,就是造孽。”陆谦玉说。

    “嘿。”许来风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谦玉兄,你说的真不错,老和尚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我,心太狠了,不爱惜人命,而人命是经过天地孕育而来的,是一个个生灵,就算是坏的,也值得存在,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只有好人,善良的人,美丽的人,才适合活着,而那些个垃圾,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和土地,他们死了,我也尤为他们超度呢,让他们下一辈子做个好人,其实我是不相信天,也不相信地的,什么山神啊,什么土地公啊,什么菩萨啊,都是其他人的信仰罢了,做不得数,他们不能给人以温饱,填饱肚子的还是自己的双手,所以惩戒罪恶,还是要靠我这种人。结果,老和尚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最后落下一句话,让我小心一点,多做做好事,还能减轻一些罪恶,这样我就能死的痛快点了,当时要不是我看在他是个和尚,衣服好心肠的份上,我就翻脸了,我翻脸是很可怕的,我谁也不怕,包括我爹,当然我不会忤逆我爹,他现在老了,整日就是在家里面看看书啦,谢谢书法啦,把全部的剑法传给我了之后,他对我一直抱着一种随波逐流的态度了,不管我死活,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寻找十大家族这一件事情是他吩咐的,我从小就在爷爷的膝下,听过去的事情,时间太长了,我爷爷那时候脑袋也不灵光,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没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他说话漏风哈哈哈。”许来风越说越开心,大笑起来,声音好像是老牛,他本来说话的声音挺好听,可一笑起来,让人裆下发凉,很想去附近的树林中撒个尿,于是,陆谦玉就想去了。

    “朋友,我的还朋友,你先等一等,你不是在说,老和尚的事情吗,怎么会跑到了你爷爷的牙齿上面去了!”陆谦玉打岔道。

    “谦玉兄,这跟我爷爷的事情,肯定有关系啊,因为从他漏风的牙齿里,说出来的话,是关于一段历史的,他说的,我记住了一半,而我爷爷听我爷爷说的,估计也只能记住一半吧,我是这么觉得,你觉得呢,所以我说的可能有很多东西都是跳跃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多担待。”许来风说。

    陆谦玉拉住了马的缰绳,说,“你的跳跃性可是真的挺大的,然后我也有点跟不上了,这样,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去解个手,马上回来。”

    “这样不太好吧,我刚刚讲到了兴致勃勃的地方,往下就是关键的部分了。”

    “我去接手,也很关键。”

    “你必须要去吗?”

    “必须要去。”

    “你是不是烦我讲这些话了。”

    “不,你讲得很好,过去的故事啊,我很喜欢听。”

    “你真的喜欢听?”

    “喜欢。”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老子刚才喝茶,喝多啦,我接着跟你讲讲,那老和尚的故事,还有我也认为,我会不得好死。”

    “不用了吧,怎么又说道你不得好死上去了。”

    两人约定,前往树林某处,前面的人继续走,或许说,谁也没有注意到,队伍里缺了两个人,陆谦玉和许来风,那个不是高手,发现人不在了,也没有人担心。

    许来风对着一棵树,一边接手,一边说,“谦玉,过去的事情,说出来,这让人泪目啊,你知道吗,东丘一战,我们十大家族付出了多少吗,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不知道那是我的多少爷爷了,他把自己的一双眼睛都给打瞎了,十大家族的年轻一代,全都打光了,所以导致,三百年后,才发展成为这个样子,我听说,你们陆家也不好过,在麟州做生意吧,几十年前,你爷爷金盆洗手的时候,我爷爷还去了呢,那会儿,你猜猜,他们两个老人家,说了什么,我是猜不多了。”

    陆谦玉对许来风的胡思乱想,以及卓越的口才,真是甘拜下风,他的嘴,就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水车一样,舌头一周周的搅动着,文字一个个的跳出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看来,书剑山庄与我们陆家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呢。”

    “那是当然了,所以我才会这么高兴啊,我一高兴,就喜欢多说话,你可千万别太在意啊,原来我家来了一个老道士,他说,能说话的孩子,都聪明着呢,我们两家,就是最近这些年不再联系了,因为好像是为了保护陆家吧,陆家从商就没有武力,而我书剑山庄就不一样了,我们有很多门徒。”许来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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