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啸纵马奔行六日,方回到峨眉山脚,他连夜上山,人还未及华严顶,便见那边灯火通明,哀声回荡。杨程啸心中顿如巨石压来,压得他不能喘气,他这些天所担心之事终是发生。他心中怒骂道:“苏永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真是太狠毒了,连师父也不放过。”杨程啸缓步走到大门前,却见三师兄郭旭走了出来,郭旭一见杨程啸,两眼顿冒火花,他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杨程啸胸衣,垂骂道:“你这畜生,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何要害死他。”话语间,泪水已侵湿了他的衣襟。

    杨程啸悲愤交加,一把推开郭旭,嗔怪道:“三师兄,他们不相信我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一切都是苏永皓那小人陷害我的。”

    郭旭擦了擦脸上泪水,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程啸道:“师父确非我害,师父是何时过世的?苏永皓给你们说了些什么?”

    郭旭老泪横生:“师父昨晚亥时过世的,苏师弟说你在取药归路上乘他不备,在他酒里下**药,取走这‘七香断魂散’的解药,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杨程啸悲愤无极,切齿道:“卑鄙无耻!”然后转向郭旭道:“我要进去和他有个理论。”说罢即快步进去,还未进入正厅,便被苏永皓一把拦住了。苏永皓一见杨程啸,便切齿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还有脸回来,我今日非给师父老人家清理门户不可。”杨程啸忍住心中震怒,不去理会苏永皓,他一把推开苏永皓,走进大厅,却见大厅正中放着肖豪天的遗体,面盖百布。而林碧雪则跪在一旁,眼中含泪,手烧纸钱。

    原来杨程啸在那小屋一觉便睡了三天三夜,他此时回来,已过肖豪天所说的半个月两天了,肖豪天因为内力高强,才多撑了一天,可苏永皓一直不给肖豪天解药,还说这解药给杨程啸抢去了,才使得肖豪天一命归西。林碧雪见杨程啸进来,微显吃惊,神色很复杂,却未言语。杨程啸缓步走到肖豪天遗体前,轻轻揭开他面上白布,却见他面部发紫,双眼生褐,一看即知乃是中毒而亡。杨程啸只感双眼酸楚,眼眶湿润,却上强忍内心伤痛,没让眼泪流下。

    苏永皓走了进来,拔出手中长剑,怒指杨程啸道:“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今日我们要用你的血来祭奠师父亡魂。”杨程啸怒吼道:“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对我下毒手,我无话可说,可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却也不放过他。”苏永皓轻轻一笑:“杨程啸,你还作贼喊抓贼,若非你在取药归途中,悄然在我酒里下了药,然后盗走这千命还魂丹,师父又怎会离我们而去?”

    杨程啸心知此刻不能冲动,唯有想法揭开苏永皓真面目,他冷静道:“你现在我酒里下了软骨散,后又想杀我灭口,此刻却污陷是我干的,你以为这样就可蒙骗大家?苏永皓,你何必在此毒人伪善。”苏永皓冷笑:“你有何证据说我干了这些?”

    杨程啸疑思良久,却是想不出证据来,他反声道“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陷害你。”苏永皓讥刺道:“没话说了吧,我倒是有证据证明你是独吞了这‘千命还魂丹’。”说罢,就去取来一碗水和少量砒霜。苏永皓又道:“这‘千命还魂丹’可解巨毒,更能防止一般毒药,若是你未曾吞食这‘千命还魂丹’,那你喝这砒霜当会有中毒迹象,反之则无。”苏永皓把少量砒霜混入水中,又道:“不知你可敢一试,以示清白。”

    杨程啸心道:“我未曾吞吃这‘千命还魂丹’,怎怕一试,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清白。”于是端起碗来,正欲喝下。却听林碧雪惊色道:“杨大哥,你不能喝这毒水。”

    杨程啸看了看林碧雪,感激道:“你放心,这砒霜量少,没什么大碍。”说罢便饮去半碗毒水。可事不如愿,等了许久,杨程啸也未有中毒迹象。他自己也不知怎何,正在纳闷,却听苏永皓道:“杨程啸,我早知你非是什么好东西,定是你因当年师父参与了百灵事变,而对他老人家怀恨在心,今你又对这‘千命还魂丹’起了歹心,才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即独吞了这灵药,又抱了心中之恨,到头来还想嫁祸于我。”

    “我看这砒霜有假,让我试一试。”林碧雪说罢便一个箭步,过来抢过那剩下的半碗毒水,不待杨程啸阻止,便一饮而尽。

    可不一会,林碧雪便双手捂着肚子,微声呻吟,全身颤抖不停,看来确是中毒。杨程啸忙扶住他,关切道:“碧雪,你可好。”苏永皓也欲过来扶持,可他动了动手,却是硬收了回去。还好这药量不多,林碧雪肚子疼一疼也就好了。“看来解药确为你偷,没想到你是个图利忘义,恩将仇报的小人,算我看错了你。”林碧雪一把推开杨程啸,冷泪潸流道。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你无话可说了吧!”苏永皓切齿痛恨道。郭旭也相信了苏永皓的话,愤极道:“杨程啸,你这欺师灭主的叛徒,今日我当为师父报仇血恨。”

    杨程啸突然想起一个事来,他厉声道:“我知道了,定是我在漓盈教时,那教主为了测试我对师父的孝心,给我吃的那一颗解毒丸起了作用。”苏永皓立时反驳道:“你说谎,如果是那样,那你就不可能中毒,而你说你中了我软骨散的毒,这不是矛盾了吗?”苏永皓的话句句带刺,这可是他思考了两天两夜的对策。

    “一定是那药只对毒药有预防作用,而对这种软骨药没有预防作用。”杨程啸说道。杨程啸说得没错,这药确是只对伤身侵体的毒药有效,而对像软骨散这一类的麻醉药物没有效。“是吗,天地下恐怕没有这么巧的事。”苏永皓讥笑道。“三师兄,你说说这事会要这么遇巧吗?”

    郭旭在情上当然偏向杨程啸,可在理上,杨程啸却是处了劣势,他征征道:“我也不知,你们别在争吵了。”他想了想,又说道:“你们在师父遗体面前跟着我说几句话,我看看你们表情。”

    杨程啸和苏永皓跪到肖豪天遗体面前,跟着郭旭说道:“师父今生对我杨程啸(苏永皓)恩重如山,我杨程啸(苏永皓)永心牢记,绝不会做出荼害师父的事情来,若有如此,猪狗不如,天诛地灭。”郭旭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这两人都不像在说慌,我却是不知应该相信谁的话。”杨程啸心中也道:“苏永皓,你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果然虚伪到了极点。”杨程啸心一横,他也不去多作解释。只见他把柔云剑放到右手,面无表情道:“看来今日一战再所难免,苏永皓,我们今日就来个一决胜负。”

    “不行,在没有清楚这事情真相时,你们不能同门相杀。”郭旭这么说,是因为要是真的两人打起来了,他确是知道该帮谁。杨程啸心道:“我武功本比苏永皓高出不多,这几日精疲劳累,现在重伤还没有完全愈合,而他已回娥眉养精三日,所受之伤也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我不一定能够胜过他,不如以后在想办法揭开他的真面目。”想到这里,于是道:“苏永皓,我今日就不和你理论了,时间会证明一切。”“哼,没理了就想推脱,没这么容易,我今日要为是师父报仇。”苏永皓说罢,便拔出手中长剑,刺向杨程啸,杨程啸暗骂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想对我赶尽杀绝。”他也拔出柔云剑,欲向苏永皓杀去,他拔柔云剑的意思,就是要杀了苏永皓,因为他答应过他师父肖豪天,只要动了柔云剑,就得杀人。郭旭却一下抢到两人中间,说道:“你们要动手,就先杀了我。”林碧雪也道:“你们在你们师父遗体前动手,是对他的不敬。”

    杨程啸心想也是,他恨恨道:“看来这里已容不下我,我现在即离开这娥眉山,三师兄,你好好安葬师父,我尔后一定回来揭穿这伪人的真面目。”郭旭说道:“你放心去,我会好好安葬师父的。”杨程啸转向林碧雪,说道:“碧雪,我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林碧雪现在更多的是相信杨程啸,她说道:“杨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不行,我此行要去查找当年陷害我父母的奸人,你跟这我会不安全,在娥眉山上,三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林碧雪动了动嘴,没有说话,杨程啸不再理会林碧雪,自在肖豪天遗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心中暗自发誓:“师父,你对徒儿恩重如山,徒儿却不能为你报仇,真是愧对与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揭开苏永豪的真面目,为你清理门户,我现在即将离去,以为我双亲雪冤报仇,师父,你自安息。”

    杨程啸正起身来,便往门外而去,刚出几步,便听后面有人呼叫:“杨大哥,杨大哥,等一等。”杨程啸停下脚步,见林碧雪气踹嘘嘘地赶来,一见杨程啸便从怀里取出一布袋,道:“杨,这里是我平日省下的二十两银子,你带在身上吧。”

    杨程啸看着林碧雪满是眼泪的脸蛋,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悲怜。他接过布袋,右手轻轻擦了擦林碧雪脸庞的泪水,说道:“碧雪,你自己保重,我会回来看你的。”说罢即转身而去,转身的那一瞬间,却见两行痛泪从林碧雪的双颊滑下,杨程啸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齐涌上心头,他强忍眼中泪水,径直向峨眉山下快步走去。

    杨程啸来到峨眉山脚,已是子时过后,他找了一客栈住下,当晚无眠,不提。次日,他去铁铺打了一柄平凡长剑,便骑马东去,他要回金佛山百灵堡,以祭拜他阔别了八年多的双亲,然后再往东去,以查找当年陷害他父母的奸人。一路上,杨程啸恩将仇报,欺师灭祖的谣言已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杨程啸知道只苏永皓传出的谣言,他也难得去理会,自赶自的路。还好他初入江湖,人们都只闻其名,不识其人,杨程啸倒也未受到任何纠缠。奔行四日,方到百灵堡。杨程啸来到杨正义夫妇坟前,却见两座坟上杂草丛生,他心中阵阵凄凉,一下跪倒在地,悲切道:“爹,娘,孩儿回来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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