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医沉默良久,笑了笑,道:“她不过是个女孩子,在你们面前,你觉得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世事没有绝对,为什么不让她自己选择一下试试,或许,奇迹总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诞生。”杨风慢步走到一边的竹椅上坐下,悠然地点了根烟,淡淡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是来杀她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据我所知,你说话想来是不算话的。”默医虽然在笑,可他看杨风的眼神,确乎是非常的犀利,顿了顿,估计是默医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便又道:“当然,你也有说话算话的时候,只不过说话算话的次数比较少罢了。”

    怎么见人就说自己说话不算话了?杨风尴尬地笑了笑,道:“呵呵!传言未必都是真的,假如我要杀她的话,我为什么要等她伤好了再杀?趁她受伤的时候动手,杀起来岂不是要简单很多?”

    见杨风和默医谈了这么久,也就是‘她’啊‘她’的,小浪实在是郁闷的很,他用肩膀靠了下老黑,疑惑道:“他们到底说谁呢?那女人是谁啊?”

    “是我!”一个冰冷而又动听的女声,在大堂右边的一小房间里面响起,随即,一个身材略显消瘦,脸色略显苍白但又透露着无限冰清的女人出现在那小房间的门口,这个女人,很美,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倔强,很刚强,配上她那消瘦的身材和苍白的脸色,足够引起任何男人的哀怜。

    寂静,在一小会儿的寂静之后,小浪终于大悟,他圆瞪双眼,用手指着玉玲珑,惊道:“是你?”

    “是我。”玉玲珑沧桑地笑了笑,而后漫步走到大堂,定定地注视着杨风,淡淡道:“你说你不会杀我?这句话在我听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无论如何,你也别指望我会和你走。”

    玉玲珑确乎是看淡了自己的生死,既然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又哪里会去在乎杨风是不是要杀她?杨风杀不杀她,和杨风要不要自杀没有什么两样,似乎都不关她的事了。

    自玉玲珑一出现,老黑就暗暗提高了警惕,面对玉玲珑这样的杀手精锐,小心只有好处;而小浪,在清醒过来后,终于稳住了神,他用肩膀靠了下老黑,小声问道:“玉玲珑怎么没有死?”

    “我还奇怪你怎么没有死?”玉玲珑冷冷地撇了小浪一眼,而后又看着杨风,冷道:“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你杀了我也不会恨你,就算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不要说得太早,也别说得太生硬,免得以后我们成为了朋友尴尬。”杨风邪气地笑了笑,道:“假如我说,你的两个好朋友正在天上人间等你呢?你去不去?”

    落花流水已经洗手归隐,王无命眼下还被关在国际监狱,除了他们三个杀手之外,还有谁能算自己的朋友?谁配的上做自己的朋友?玉玲珑不屑地‘哼’了一声,道:“别和我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了,我一生中几乎就没有朋友。”

    “幸好你说是几乎没有,你要是说肯定没有的话,我一定会相信你的,假如我真要相信你的话,那我一定会把那两夫妻给杀了。”杨风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而后定定地注视着手上的香烟上那袅袅上升的烟雾,淡淡道:“那对夫妻,男的叫流水,女的叫落花,世界上要价最高的一个杀手组合,不知道他们算不算是你的朋友。”

    在听见杨风说出了落花和流水的名字之后,玉玲珑全身一颤,而后稳了稳神,淡淡道:“我朋友不是很多,可他们两人确乎是我的朋友,他们现在在天上人间?”

    “是的,在等你!”杨风点了点头,不再去看玉玲珑,给玉玲珑一个思考的空间。

    沉默了下后,玉玲珑终于开口,淡淡道:“你们走吧!到了天上人间后,帮我向他们俩问个好。”

    玉玲珑杀杨风未遂,而且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在经过默医的苦心教诲后,似乎遁入了空门。

    杨风知道玉玲珑是打算从此销声匿迹,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让这样的人才从此就终老山林,杨风摇了摇头,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去天上人间吗?”

    “知道,为了杀你,帮我报仇。”玉玲珑不笨,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落花和流水可以不顾惜自己的生命为你报仇,而你呢?”杨风不屑地笑了笑,继续道:“落花和流水确实是把你当朋友,可惜你却没有把他们当朋友。”

    玉玲珑没有说话,她的朋友不多,所以她知道朋友的重要性,再加上杨风说的也是事实。

    “过去的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没有必要再和过去的种种扯上关系。”默医见玉玲珑的信心似乎在动摇,忙宽厚而有力地冲玉玲珑点了点头,道:“杀戮无边,上岸之后,你会发现人的一生比赚钱和杀人有意义的事实在很多很多。”

    杨风淡淡地扫视了默医一眼,道:“出卖朋友,背叛朋友,想起来就让人兴奋,这果然比赚钱和杀人有意义的多。”

    “杨风,老朽也敬重你是个人物,可玉玲珑还是个小女孩,她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你为什么就不肯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的默医,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屠夫了,要换在三十年前,他早就用刀说话了。

    “我是在让她自己选择,我有逼她吗?”杨风淡淡地笑了笑,道:“我做人,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人在大多时候,往往会认为自己做的事是对的,当然就问心无愧了!默医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淡淡地扫视了玉玲珑一眼,道:“路,在你自己脚下,但有些时候,自己的脚却很难听自己的使唤,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个主意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倘若你不想跟他们走的话,或许我能帮你。”

    人非草木,更何况是玉玲珑这样极有原则的杀手精锐?她沉默了下后,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微笑,冲杨风点了点头,道:“我要见落花流水,其他的,等我见了他们再说。”

    “当然,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去见你的朋友的。”杨风爽朗地笑了笑,冲默医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应该发现了吧?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比如玉玲珑,她终究还是决定跟我去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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