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第一百零五章“

    广东省气候温暖湿润,草木繁盛极易生长,所以其花卉业也是极其繁荣昌盛的占据了中国很大的市场份额,所以整个广州市也是花团锦簇绿化做的很好。

    又是在那个似乎并不是像宣传栏上写的那样多么正规多么高档的驾校里磨练了十多天的车技的杨青乌才考取了驾照,或许是见杨青乌平时一口一个曾哥喊得勤快,还有总是不忘递过去的廉价香烟,曾鹏没有像往常一样非得在从这些学员在雁过留毛的刮下一笔,而是很直接干脆的就帮他弄下来了驾照。

    这将近三十天的时间里杨青乌前十天基本上就是在驾校的车道上练习着各种基本动作的要领,认真到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坐在副驾驶的曾鹏也是没有好意思一贯的敷衍了事,反正他们这种驾校好不容易招到几个学员,巴不得你考不过好继续交钱多学一段时间,但是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无非是想多在车上呆一会儿的杨青乌还是难得的让曾鹏这个一贯懒散的无良大叔掏出了点看家的本领。

    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杨青乌几乎是开着那个驾校里破到收废品的估计都要掂量一下能不能赚回来运费的破桑塔纳跑遍了整个广州市,大街小巷的到处溜,一边对照着手中的地图,还不忘那个圆珠笔圈圈点点的记录下一些捷径小道和路况,看的坐在副驾驶上打着瞌睡的曾鹏醒来一愣,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你干嘛啊这是?”

    杨青乌嘿嘿一笑没有答话,只是问他直角弯过弯的时候是内测切入快些还是外侧切入快一些,扔下一句内侧加速会更加快些,但是外侧更安全些,直角弯切忌不要转弯太快太急了,大车的话容易侧翻。

    中午杨青乌自然是很自觉地把车停在一家拉面馆一人弄了份兰州拉面,炒了俩菜请曾鹏解决了午饭,结账的时候有些肉疼却也是很值得了,要不然自己哪里有这么一下午都能开车上路练手的机会啊,估计那几个和自己伙用一辆车的学员现在正气的跳脚骂娘了吧!

    出门的时候曾鹏一不小心瞟到贴在门口电线杆子上杨青乌的通缉令,立刻是有些大惊小怪的拍住了杨青乌的肩膀,说道:

    “青牛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杨青乌,男,二十五岁,因犯杀人罪……市公安局长悬殊二十万元寻找此人有效线索,望各位市民积极提供。”

    曾鹏兴致勃勃的打了个饱嗝后念着,一旁的杨青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却还是笑着靠了过去然后一把撕下来举到自己脸边晃了晃,笑道:

    “像吗?我也觉得有点像!”

    仔细的比照着看了一会儿的曾鹏可能是中午喝了两瓶啤酒有些迷糊的说道:

    “像是有点像,不过人家看起来比你好看点儿。”

    杨青乌摸了摸自己堪比蒙虫的大光头,失笑道:

    “是吗?比我好看吗?”

    转身上车前放在身后紧握的左手才松开,里面满是汗水,悄然滴落在地上,正午广州燥热的阳光下很快就消失于无影。

    “二十万啊二十万!”这是杨青乌心中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感叹!

    考了驾照离开前,曾鹏非要拉着杨青乌吃顿饭,无一例外又是不远处的一家烧烤摊子,二人边吃边喝,直到酒酣兴高。

    十八岁不到的年纪就跟着人出跑长途开大货车的曾鹏闲聊时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老子当年可是两眼一抹黑的就开上了十四五米大车啊,就知道那个是油门那个是刹车的就跑了三千里地,硬是在裤裆里尿了两泡尿。

    后来硬是拽着杨青乌在路边烧烤摊子上白酒喝的多了点的他才说年轻的时候家里人跑车,父亲被一条路上抢生意的人拿着铁锹掀了脑门,头七没过还在读书的他就顶着父亲跟着叔叔跑车去了,原因无他,父亲被人堵住时加快油门跑远的叔叔自然也是惦记着孤儿寡母手中那辆大车,再说这一行的暴利异常残酷的竞争也是成正比的,一次没活以后也就都恐怕没活儿了。

    一咬牙也算是条愣头青的曾鹏就跟着叔叔跑起了车,只是车座下面放了把菜刀想着那个不开眼的再敢堵自己的车二话不说就先给出去两刀的他果然愿望也没有落空,后来陆陆续续跑了很多年的车也自然是被人陆陆续续的堵过了好多次,撞死了三个人,砍了不少人,直到被人抓住砸断了一条腿然后幸运到极点的他因为一个大半夜里不远处开的一个歪歪扭扭的警车而吓的众人一哄而散捡了一条命。

    拖着一条血糊糊的腿拦住警车一看竟然是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警察,舌头大的结巴了好半天才蹦出来一句你干吗啊!

    当时曾鹏心里就想啊肯定是家里母亲天天不忘烧香供奉的观音菩萨显了灵了,破了一条腿的曾鹏自然也是无法再跑车了,还好托朋友的关系在这个据说是整个番禹区规模第三的驾校里找了份教人开车的工作勉强能混个温饱。

    杨青乌随口问了句你儿子多大了,深深的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白酒,边含进嘴里一根烟边说道:

    “腿没瘸之前媳妇就跑了,带着一个儿子,现在想来也十好多岁了,也不知道学习好不好,会不会打架!”

    没有多少落寞伤怀的感觉,胡子拉碴的曾鹏就那样像是在漫不经意的诉说着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然后边给杨青乌添了点酒然后再给自己倒满接着说道:

    “我经常出去跑车,她一个女人在家吃苦受累的熬不住我也不怪她,就是想她再找个好人家,也别让我那儿子受了委屈就行。”

    原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的故事,不见的你的伤心就一定要比别人的伤心多,比别人的伤心更伤心,像是也的确是被勾动起了一些自己的感触,杨青乌有些不是滋味的浅浅的喝了口酒,咂咂嘴问道。

    其实自从那整整四瓶白酒喝的杨青乌欲死欲仙喝到医院抢救以后他几乎就是滴酒不沾了,因为他真是喝伤着了。

    “你就真的不怨她?”

    杨青乌的眼神中有些复杂苦涩的光芒在路边烧烤摊下烟雾缭绕的灯光中安静的闪动着,像是寒风中的枯萎的冬草萧索却也始终蔓延啊蔓延着。

    “怨?一开始怨,能不怨吗?自己的女人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跑了,但是后来想想还是怨自己,怨自己没本事,给不了人家幸福,这话也就是喝点酒和你说说,要不然我自己听着都觉得臊得慌。”

    杨青乌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的酒抬头灌下,顿时满口苦涩,良久过后方才轻声呢喃道:

    “是啊,要怨就怨自己没本事,给不了人家幸福。”

    这做人呢可以苦了自己伤了别人,作恶多端也好为非作歹也罢,但就是千万别对不起生你的女人和给你生孩的女人,不然那可真是有些要遭天谴了。

    临走前曾鹏问杨青乌准备干点什么活儿,杨青乌弹出手中的一颗烟头笑了笑道:

    “干点挣钱多的活!”

    嗜酒酒量却却一般喝的有些迷糊曾鹏笑骂道:

    “那你就去做鸭吧!卖屁股挣钱又快又爽。”

    杨青乌恬不知耻的问道:

    “曾哥您以前做过的吧?给兄弟介绍一个好地方,兄弟我这一夜七次郎看样子很快就能在广东买上房了啊!”

    “去你大爷的!你身板估计还行,长的可就凑合了,人家富婆官太太的口味可是挑的很,想来你小子学开车无非是想做个司机,是吧?”

    杨青乌没有多言语,点了点头。

    “诺,要是找不到很好的活就去这儿提我的名字估计是能看着给你安排个司机的活儿,记住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不准糟践人命啊!”

    醉醺醺的曾鹏实在是没有半点言传身教的意思,把一个折的皱巴巴的名片塞到他手中就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身后的杨青乌大声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你回去后看到曾鹏摆了摆手也就转身向着其实挺远处的住处走去。

    只是快走到住处时,拐过一个僻静都九点多钟罕有人迹的街口时,身后两个黑影依旧不紧不慢的缀行在身后时,手法不高明到有些肆无忌惮,同样是提心吊胆的杨青乌在感受到了小腿处的坚硬和隐隐的冰冷后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自觉的又在没有路灯的浓重黑暗的小巷中弯了弯腰。

    自从来到广州后绑在小腿上很锋利很崭新的一把匕首就没有解下来过,想来也是有些整戈待旦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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