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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父母的强留下吃了顿饭,蒋倩茹一脸平静,吃的很少,却并不是在怄气表示自己的不满和抗议,而是心中真的五味杂陈,思绪翻滚。

    蒋老爷子最终的态度很明确,近乎严厉的说了不行,母亲从最开始对杨青乌的不喜欢到现在的咬牙切齿,父亲也是摆出了一副这次由不得你胡闹的立场。

    像是被收进了葫芦里的妖精,蒋倩茹已然是无力回天,大势已去,只感觉心中闷的难受,不知该如何是好。

    偶尔刁蛮骄横耍下小姐脾气的蒋倩茹其实是一个从小到大被宠溺着成长却幸免于难没有被宠坏的好孩子,独立,努力,自信,温和,这些作为人民教室的优良品质在她的身上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所以对第一次见面就像流氓一样盯着她看的杨青乌依然态度良好,到然后说了一次话就彻底成了流氓强吻了她的杨青乌依然是没有动用家里的势力和能量去打击报复,对领导和同事都是可以打成一片,有说有笑丝毫不见大小姐的做派和举止,能被调皮的赵浩气的流眼泪却还依然对他认真负责,能得到全班学生发自内心的敬爱的蒋倩茹的确是一个心底善良单纯的好孩子。

    所以她对于爱情想的也想一个孩子一样简单,我爱你,你爱我,我爸我妈也喜欢你,你爸你妈也喜欢我,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就足够了,但好不容易碰到了杨青乌这个手段霸道的近乎蛮横的牲口,以一副从天而降的姿态闯进了她的世界。

    强吻不算,从《洛神赋》开始,那个像足了只癞蛤蟆的男人就这样丝毫不顾别人冷嘲热讽的目光,一步一步,点点滴滴,总是笑的很好看的去面对她一脸的清冷,直到他为了自己不觉得丢脸而杯杯灌下的四瓶白酒后,终于是彻底打开了她的心扉。

    闻着身后浓重的酒气,蒋倩茹也是醉了,醉的如梦难醒,至此之后,杨青乌这三个字在她的心底越描越深,越深越深。

    可是和她心中的善良和单纯同样多的是她的孝顺和懂事,原以为只是嫌弃杨青乌的家世和背景的蒋倩茹今天居然听到爷爷和父母说杨青乌是个心思阴沉城府极深的人,是日后蒋家都装不下的大变数,这样的男人是蒋倩茹无论如何降服不住的。

    每每想到这里,蒋倩茹心中就有很多的恐慌和担心,对杨青乌的爱她可以说一句毋庸置疑,但也却也消减不了此时像野草一样在心中满眼滋生的怀疑,她的确是在怀疑,就像是这爱的越深,这片心田就会越发的荒芜一样。

    如果一切都是谎言,精心的编制,掺杂进生死和用心,美轮美奂的有着足够甜蜜去诱惑住了蒋倩茹,那么她便会想着自己是否有着足够的决心亲手舍得杀了杨青乌,这个随口扯出一个谎言,便可以让自己的世界随之舞动的男人。

    二十四年水火不侵,一朝受了蛊惑入了凡尘的那份爱情被辜负的后果不是几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你不是我想要的人就可以敷衍消弭的。

    爱情或许是自私的,也是盲目的,可蒋倩茹真的做不到拿着整个蒋家的做出对自己爱情选择的代价,但却又放不下那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着舍不得让你受委屈,眼神纯澈,笑容好看的杨青乌。

    矛盾像是越来越紧的索套勒住了自己的脖子,难以逃脱的窒息和压抑。

    其实连一小碗米饭都没吃完的蒋倩茹在吃完饭后就一直那样神游物外的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

    原本如花娇颜灿烂的容颜恍惚间竟有些许憔悴疲惫之感,令人看的心头一紧,很是心疼。

    孙丽霞见了女儿这幅模样很是着急,也没有昨晚的严厉,语气轻缓的说道:

    “囡囡?”

    只是刚开口就被蒋松眼神制止住了,轻摇了下头示意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让她坐那好好想想吧。

    就这样蒋倩茹一直蜷缩在沙发上想着,想了很多很多,想着自己对杨青乌真实的感受,想着杨青乌会不会像自己以前听说过的那些上山下乡,为了前程抛妻弃子,攀龙附凤的白眼狼一样到以后为了更大的荣华,更多的富贵把自己抛弃了,会不会心底不安分着把蒋家拉入万丈深渊。

    她就一个接着一个问题的想,想不出答案,想的头疼,想的心疼,而且是很疼的那种疼。

    直到她轻轻呢喃着说了一句:

    “这一生,你若要安稳我就和你一起安稳度日,你若要沉浮我就随你去历经风雨,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也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既然是泼出去的水,这蒋家就不会被你这个大变数牵连了吧!”

    此时下午四点钟的阳光温和遣镌,像是杨青乌见到自己嘴角掀起的笑容。

    顿悟了一样的蒋倩茹觉得浑身轻松,也没有觉得太轻松,心口还是有心闷,所以她想出去走一走,只是刚出门就碰到了生活秘书尤凌云领着一个青年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走到蒋倩茹身前,尤凌云还未开口介绍,那个尽管长相一般,但举手投足见可以看的出一股从小就养成的优越感和自信,很爽朗的笑道:

    “哎呀!这是倩茹吧?几年没见漂亮的我都不敢认了!”

    蒋倩茹寒暄的笑了笑,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并没有认出是谁,因为家庭的原因,很多同龄的孩子都会被家长带来走动拜访,所以小时候的蒋倩茹还隔三差五的有着不少的小玩伴,但能记在心上的却也没有多少,至少那个张学武算一个。

    眼前这个长相没有张学武出众,但家世却胜了他不止一筹,尤凌云见蒋倩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连忙大笑着打着圆场介绍到:

    “这个是陈副书记的儿子,陈维力啊!哈哈,刚从纽约回来,出国好多年了,难怪你不记得!”

    尽管很少掺和家里的那些事情,但是陈副书记这个人她还是知道的,除了老爷子不时的提起了好几回,更多的是这个陈副书记风头太盛,以至于下届市委书记的呼声都高过了另一位从北京下派的副书记,所以对于他的儿子,蒋倩茹也是知道的。

    陈维力,高中就去澳洲留学,大学又去了美国,蒋倩茹小的时候老爷子还在位,而现在的陈副书记还只是一个排名最靠后的秘书长,老爷子也算是慧眼识珠,和他交情不错,后来这几年他步步调动老爷子也是出了些力,也算是变相的投资了,所以两家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哦,想起来了,你不是出国留学了吗?现在学成回国,想着回来报效祖国和人民了?”

    蒋倩茹一边举止得体的把陈维力往客厅沙发上迎,一边笑道:

    蒋松,孙丽霞早已离开,没有留下继续给女儿说什么,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蒋老爷子貌似也是心情不大好的出去遛弯了,尤凌云已经派人去找了。

    眼神惊艳不留痕迹的扫过蒋倩茹,一边坐下回应道:

    “是啊!我怎么能抛下亲爱的祖国人民不顾呢!”

    “今天还听我爷爷说李伯伯家的儿子留学回来的,没想你也回来了,今天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

    “呵呵,昨天晚上刚到,这不在家时差还没到过来呢我爸就把我踢过来看望下老爷子,我这迷迷糊糊的也给忘了,直接按着地址就找过来了!”

    陈维力语气随意自然,落落大方,很有其父接人待物的风范,比起那个只知道拿着父亲权势为非作歹欺软怕硬的张学武,所以蒋倩茹也乐得同他多说几句话。

    “爷爷出去了,等下就回来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就陪你等一会吧!”

    蒋倩茹微微有些歉意的说道:

    陈维力听罢哈哈一笑,喝了一口尤凌云端上来的热茶,说道:

    “有你这么一个大美女陪着我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语气恰到好处,既不轻浮又态度随意,刚才还有些生疏尴尬的气氛顿时消减了不少。

    ……………….我是万恶的分割线……………

    夜里魏端公把周惊蛰送回学校,说了句自己有时间就再来看你后,就匆匆忙忙的开着辆新款的保时捷去往那家不起眼的东北餐馆了。

    要说这车魏端公还真不是那种骚包的有俩钱非得弄些个名牌什么的暴发户,虽然他也算是一个暴发户,但他是一个有文化的暴发户,有品位和追求的暴发户,能看懂一本《青囊奥语》的人能没文化和品位吗?

    所以有着自己独特品位追求的魏端公经常是开着一个并不是太新的桑塔纳摇曳在南京市的街头,要说有那个人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的话,这魏端公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以至于南京市有点视野和眼界的人看到那个车牌号比车还一般的桑塔纳2000时,都会小心翼翼的饶了好远再超过去,所以南京市高档场所停车的小弟都会格外细心的记下来,然后不时的提醒着自己。

    听完大老婆方婕说什么车子是男人的面子之类劝他换辆好车时,手中婆娑着一块湛青色老玉的魏端公头也不抬的说道:

    “男人的面子是权势,是手中的刀枪,什么时候变成车子了?车子和那些漂亮的女人一样无非是有钱人的玩物吧了!别说我开着这么一辆桑塔纳,就算是我光着脚走在大街上照样还是会有人凑上来笑着喊一句魏爷,好久不见,哪里发财呢提携下咱们啊!”

    一阵语噎的方婕闻言也是再不说什么了,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再是当初自己遇见的那个默默无闻一贫如洗的小卒子了,但当这个从来什么都不缺的女人,不缺背景,不缺权势,不缺美貌和追求者的方婕在下嫁的不能再下给魏端公十三年后,在这个贤内助牵线搭桥相爱飞黄腾达成为南京执牛耳者,成为江浙地区鼎鼎大枭的魏端公还是给了她一张离婚证明。

    有点出乎意料却也合情合理,谁让他是被整个南京市骂着生儿子没屁.眼的魏端公呢,薄情无义到这个程度貌似才算是合情合理。

    但是没有哭没有闹的就搬回了娘家的方婕也显然是有些让南京的那些闲着无聊的达官贵人们有些失望了。

    之所以现在魏端公会开这辆自己一个手下的车出来无非是为了避人耳目而已,当然还有就是担心那辆桑塔纳有命从南京跑到上海却再也没有命跑回去,看来魏端公还真不是一般的喜欢那辆车啊!

    来到餐馆却得知杨青乌还在睡觉,自然也就没有叫醒的道理了,只是找来了正在厨房刷盘子刷碗的江煮鹤,抛了根黄鹤楼,手上还沾着些洗洁精泡沫的江煮鹤连忙在身上抹干净,忙不迭的瞄了眼牌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没有抽。

    魏端公见状笑了笑,眼神有些暖,不是想象中有钱人对穷人那些习惯性鄙视的笑容,是有些从江煮鹤谨慎卑微的姿态中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看着一旁大惊小怪的议论着自己车子的老板,老板娘和头发油光可以和王玄策有一拼的张胜,魏端公把口袋里一盒黄鹤楼塞到了江煮鹤的口袋里。

    边不好意思笑着说那么好意思的江煮鹤一点推让的意思也没有,就那样腆着一张老脸等着魏端公开口。

    “点上吧!”

    说着,魏端公给自己点上后,把火苗往江煮鹤身前凑了凑。

    嘿嘿干笑着的江煮鹤这才从耳朵上取下了那根烟,点上,吧嗒吧嗒很有滋味的抽起来了,却还是不说话,不问这衣着光鲜的魏端公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魏端公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老实忠厚却一肚子坏水够下一锅面条的中年男人,笑了笑,看来这青牛还真是个妙人儿啊,走到哪里都是沾染着一群稀奇古怪的人。

    “认识青牛多长时间了?”

    魏端公还是先开口了,因为和江煮鹤这样的人自己玩不着什么心思。

    “不长,不到半年。”

    魏端公闻言,点点头,接着问道:

    “知道青牛的底子吗?”

    江煮鹤极没有素质的大声吐出一口浓痰,然后神情无比舒爽的吸了一口烟,像是说不知道东方明珠塔有多高一样语气稀松平常的说了句不知道。

    魏端公闻言一乐,有些诱惑调侃的说道:

    “想不想知道?”

    回答完一声不想的江煮鹤猛地吸了一口后将已经要烧到手指的烟屁.股弹出,不耐烦的看了眼魏端公,心里想着这货人模狗样的咋就这么墨迹呢,有话抓紧说呗,自己还有那么多盘子要刷呢!

    “你们以后准备干吗?”

    之所以说你们,以为魏端公看到了江煮鹤见到进门杨青乌脸色惨白,强忍疼痛时的表情,可以确信他和杨青乌的关系不一般,很不一般。

    彻底急了的江煮鹤要是口袋里揣着一包人家刚塞的烟,再加上貌似是个有钱人得罪不起,早就骂一句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然后飘然离去,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准备干什么,混吃等死,攒钱娶媳妇呗!”

    江煮鹤咧了咧嘴,很假的笑道:

    见魏端公刚想开口,江煮鹤有些正色的说道:

    “别想了,青牛不是你能收下的人,天王老子也收不下,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王玄策说的,王玄策会算命,所以你还是别想了。”

    本来很是没头没脑,荒诞不经的一番话却让江煮鹤说的一字一句严肃认真,甚至还有些不加掩饰的鄙视和反感。

    魏端公闻言仰天大笑,笑的很高兴,王玄策是谁他还真是不知道就是昨晚那个猥琐邋遢的干瘦男人,但是他觉得他说的很对,之所以笑,是觉得江煮鹤这个家伙有点意思,有点可爱,杨青乌有点意思,也很可爱,是觉得先生实在是智慧,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

    江煮鹤有些吃惊眼前这货无缘无故的放声大笑,然后并不耽误他扔下一个鄙视的白眼飘然而去,因为他真的有很多的碗要刷,而且张胜那个混犊子也偷懒不帮忙.

    睡了整整一天的蔡言芝在天将要黑的时候就醒来了,可是杨青乌还没有醒,一只手还是搭在她的腰上,头歪在她的脖颈间,清晰可闻鼻息间的气息,有些不舒服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所以一直瞪大着美丽眼睛的蔡言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屋顶,看着光线渐渐变暗,直到没有开灯的房间完全变成一片黑暗,还是这样眨动着眼睛,感受着身边这个男人的呼吸的频率,有些无聊的模仿着,他呼气,她也呼气,他吸气,她也吸气,以至于渐渐混乱的她有些微微的窒息。

    就这样在越发浓重的黑暗中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像蒋倩茹一样关于杨青乌这三个字想了很多很多。

    一直等到她迷迷糊糊的又一次睡着,然后再被赵佳很是焦急的喊醒,动作丝毫不温柔的扔开杨青乌的手,不敢相信的望着蔡言芝。

    唯恐吵醒杨青乌的蔡言芝轻轻下床,把赵佳拉到门外才轻声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一直把蔡言芝当做自己人生奋斗的目标,精神导师的赵佳看着越发堕落的完美女神气鼓鼓的说道:

    “那你还想着怎样?”

    微低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有些局促的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原本染上鲜血的双手此刻也是恢复了以往的洁白纤细,过了好一会儿才张樱红的小嘴,有些祸国殃民不负责任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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