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尽管仍然有一丝疲惫,杜焱还是早早起床前往后花园里锻炼身体。

    “五哥,起的这么早啊?”远远的就看到李云山正光着上身在花园里打拳,杜焱关切的问道:“是不是住的不习惯?”

    “没有,没有,挺好的!”李云山收起拳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只是这些年习惯了,到了点自然就醒了。”

    “五哥你一个人练也挺无聊的,要不我陪你走上几招?”自打相识以来杜焱只知道李云山是个武林中人,可究竟身手如何也不太清楚,今ri正好试上一试。

    “好啊!”李云山闻言大喜,摆开阵势说道:“来吧!”

    “那就开始了!”杜焱脱下外衣放在旁边的迎了上去。

    两人就你来我往的cāo练起来,开始还算是势均力敌。李云山是武林高手的确不假,一手形意拳耍的是虎虎生威,可两世为人的杜焱也非等闲之辈,前世作为军区侦察营营长拳脚功夫自然不差,这一世自幼跟着家里的武师锻炼,在美利坚军校又经历几年的军事化训练自然略有所成。

    “五哥,好拳法!”可时间一久练家子的优势就体现出来,杜焱往后一个空翻躲过李云山的拳风叫好道。

    “继续!”李云山并为停手,欺身上前猛攻,弄的杜焱这里是险情频出,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我是hellokitty!”被逼急的杜焱只好放狠招,硬碰硬的接下几招,而后一转之前软软的招式,将前世的杀敌搏击的招式使了出来,这样一来局面一点点的被扭转过来。

    李云山猛的闪到一边,避开杜焱直冲面目的一击重拳,而杜焱未及将拳头收回,径直打在旁边的小树上将手腕粗的小树打折。

    “停,stop!”李云山喘着粗气制止道:“光华,你的招式太狠辣了,可是招招要人命啊!”

    “练武的目的不就是克敌制胜,自然怎么好使用什么!”杜焱揉了揉有点疼的拳头笑着说道:“难道非要学宋襄公之仁,非要摆下阵势一招一式的开打?”这就是杜焱与李云山的区别,堂堂正正拉开架势杜焱撑不了多少招,可以命相搏李云山似乎也未必胜得过处处杀招的杜焱。

    “光华此言差矣!”李云山只摇头说道:“习武首要目的在强身健体、其次是除暴安良、再次当保家卫国,练武之人做人做事都应当光明磊落……”

    “五哥,你说的也许都对,你们武林中人自有武林中人的规矩。”杜焱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可我是个军人,军人在战场上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消灭敌人、保全自己,至于用什么手段都不重要!”

    “好好的以武会友,你怎么扯到战场上了。”李云山拿起边上的外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调笑的说道:“况且你现在这个米**校的高材生还不是个光杆司令!”

    “哎!”说到这里原本很有兴致的杜焱一下子默然了,眼前的一切虽好,可未来却是飘忽不定的。

    “光华,你为何不去南方加入国民革命军?以你的才华不难得到重用!”李云山沉思片刻小声的建议道:“北洋政权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回来的不是时候!”杜焱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要是早上两三年他会毫不犹豫的南下广东在黄埔军校里谋个差事,然后跟着某位校长北伐,现在太晚了,太晚了,不提几个月后的血雨腥风、几年之后的混战,即使现在自己甘愿被驱使,恐怕人家也没有什么好的位置安排自己,运道好一点能混个参谋、幕僚什么的,差点也许就成炮灰了。

    “怎么不是时候?如今北伐军势如破竹,正席卷南中国,此时正是英雄用武之时!”李云山不解的反问道:“恐怕要不了几年这山河都得变sè。”

    “那五哥你呢?是否有意南下?”杜焱没有回应李云山的话只是反问道,他不可能告诉李云山说几个月之内看k内部就发生分裂,北伐军这个朝气蓬勃、锐意进取的军政集团迅速蜕变成新的军阀与被其消灭的老牌军阀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我?在旧金山的时候他们的人就找过我!”李云山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一个独来独往惯,对这些党派什么的提不起兴趣来。”

    “是嘛。”杜焱笑着从内衣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说道:“他们也找过我,还给了我这个。”

    “这是?”李云山好奇接过信问道。

    “司徒大佬的推荐信,可惜我不打算用了。”杜焱淡淡的说道。

    “大少爷、大少爷!”就在此时来福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情了。”这来福来的还真是时候,杜焱正好结束这个比较敏感和纠结的话题。

    “您和李先生怎么都躲到后花园来了。”来福喘了口气说道:“夫人到处让人找你们吃早饭呢!”

    “你先去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到。”杜焱转头对李云山说道:“五哥走吧。”

    …………

    匆匆吃完早饭后,杜焱就被叫到杜老爷子的书房,老爷子正在哪里等着他。

    “父亲,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穿过“宁静致远”门匾推开书房的大门,杜焱径直走了进来。

    “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情。”杜老爷子指着面前的椅子示意杜焱坐下。

    “父亲,您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吧!”杜焱看着老爷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说道。

    “稍安勿躁,等你东楼叔和西峰叔来了再说。”杜老爷子依旧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给我分点担子了。”

    “分担子?”杜焱疑惑的问道,可能是老爷子要让自己插手家里的生意。

    谜底很快就解开了,杜府大管家汪东楼、总账房秦西峰两人捧着厚厚的账本走了进来。

    “焱儿你刚回家,本应当让你好好歇息,不过趁着快要过年,当着你东楼、西峰叔的面把家里的事情给你交代一下,我老了,以后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就要靠你了!”此时杜老爷子开门见山的说道:“

    “父亲这是说那里的话啊!您还年轻着呢,我刚从美利坚国归来诸事都不熟悉,还要靠父亲与诸位叔叔伯伯多多教诲……”听到老爷子有意让他当家,杜焱赶忙站起来推脱道:“再说我对做生意……”

    “焱儿不必如此,为父的身体为父最清楚,这几年一年不如一年了,今年还稍微好上一点,你回来就好,为父可以把身上的担子放一放了,等局势好转也要出去多多转转了。”老爷子罢了摆手,打断杜焱的话,轻松而又欣慰的说道。

    “西峰,你先来给焱儿说说咱们家的产业!以后这个家就要交给他来当,账目上的问题多向他汇报吧!”杜老爷子微笑着说道。

    “好的,老爷!”秦西峰显然是早有准备,拿出手里的几本账册开始翻阅起来,他是杜家的老人,以前是管家,前几年开始管理账目,对杜家的产业应该是了如指掌,不过仍然细致的查阅之后才开口。

    “杜家的产业主要由田产、房产、各式店铺、新式的工厂、矿山以及在一些公司中的投资,”秦西峰正了正眼镜向杜老爷子瞟了一眼,得到老爷子的暗示之后继续说道“:田产主要分布在沂山周边的乡镇,总共三千五百亩,其中水浇地近千亩,其余多为旱地、山间林地……”

    “什么?居然有三千多亩?”杜焱忍不住惊呼道,前世出生农村的他家里不过有十余亩,就这样在村里还算多的,中国人均只有一亩耕地。

    “少爷已经不少了,不过比前几年确实少了点!”秦西峰显然是会错了杜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这两年鲁南匪患盛行、张督军横征暴敛以民不聊生,老爷不但没有趁火打劫,反而降低了租金,这样田地基本上没有收益。

    “杜家的地产也有十来处,在大关镇的杜府之外,在临朐、青州县城还有两处;天津的租界里也有三处;省城济南也有两处,青岛两处处……”

    “杜家各式店铺多达数十家,主要分布在沂山四周的各个县城,最重要的是青州城的众鑫银号,我就不给大公子一一介绍了,待会给公子一份清册,公子有空再仔细看看!”

    “这几年滕、峄一带在中兴公司获巨利的激发下,大大小小的煤矿如雨后chun笋般冒出来,我们家也开了几处,不过产量都不大,一天不过二三十吨,不过不久前刚在天津从米国人那里订购一批新式机器,再过两个月就能到了!”秦西峰一一简单的介绍道。

    “咱家还经营煤矿,矿在何处?”靠,原来自家不仅是大地主,还是山东煤老板,杜焱高兴的想到,看来当个商人也不错。

    “就在峄县境内,雇了一百来名工人,产量确实是低了,一年满打满算也就七八千吨,除去杂七杂八的开支年利润也就万把块大洋,等新机器安装好后应该有大幅度的提升,这次还聘请了美国的技师一起过来的。”汪东楼显然要更了解煤矿的状况,接过话茬介绍道。

    “新式工厂主要是这几年开始创立的,大关镇上就有几家小型的榨油厂、面粉厂,不过产量比较低,主要周围没有太大的城市,销量有限,故后来就直接把工厂设在济南、青岛等几个大城市,其中青岛的投资最大,前前后后花了将二三十万大洋,只是ri本人在青岛设的场子越来越多竞争非常的激烈。”秦西峰又一一说道:“年初刚在益都收购了一个小的卷烟厂,运作的还不错。”

    “咱家还有个卷烟厂?”提到这个杜焱来了兴致,后世哪个地方有个卷烟厂就等于多了个印钞厂。其实是杜焱少见多怪了,潍县、乐昌、益都一带是华夏国最早的烟草种植地,大大小小的卷烟厂数以百计,数量上可能仅仅比上海要少一点。

    “是啊,只是规模太小了,不成气候。除了咱家自己经营的工厂外,老爷的一些老关系办公司、建厂矿也大都会向杜家募股,老爷推脱不开也看着好的投了一些。其中投资最大是枣庄的中兴煤矿公司,杜家占了将半成的股份,去年光红利就拿了近十万!”说到中兴煤矿的股票,秦西峰异常高兴,眉飞sè舞的说着。

    …………

    将近一个时辰,秦西峰才将杜家产业交代一遍,据不完成估计总资产在百万以上,在这鲁中也是排的上号的巨富,只是这两年来产业发展的速度明显放缓。

    “这是家里库房的钥匙,以上家里的生意都靠你了!”等汪、秦两人走后,杜老爷子又从身上取下一大串钥匙,感慨的说道:“你这个留洋的经济学高材生,要把杜家家业广大,实现为父实业救国的报复!”

    “父亲,我……”杜焱并没有接过钥匙,犹豫的说道:“这生意上的事情我懂的不多……”

    “什么?你一个留美的经济学高材生不懂?”杜老爷子不悦的说道:“你老子我都快六十了,你还指望我能帮你撑几年……”

    “父亲,有一件事我忘了跟您说了。”杜焱硬着头皮说道:“我留美这几年并没有在纽约学习经济,而是在弗吉利亚军校学习军事!”

    “什么?你去学习军事了!”杜老爷子一惊猛的站了起来,继而瘫坐在太师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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