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惠一听货出了事,知道是烟土,这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大事儿,当下也不管在一旁拉着脸不高兴的竹下俊,催促说:老弟快去处理吧!竹下参谋有我陪着,你放心。

    竹下俊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拍了一下沙发扶手,站起来怒道:龙先生,我想你即便有再着急的事情,也急不过与我们大ri本皇军的合作吧!

    张景惠见ri本人发了脾气,忙说:老弟,要不你再同竹下先生谈谈?等与他把事情谈妥了,再去处理你的事情如何?

    龙邵文脸一拉,也不理张景惠,只说:竹下参谋,我是看在张老爷子的面子上,才耐心坐下来与你谈了这么半天,至于合作生意的事情,现在就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老子不干……说完话,他再也不看竹下俊一眼,扬长而去……

    ……龙邵文赶去医院的时候,雷震chun的尸首已被蒙上了白布单放在了太平间,他掀开雷震chun身上的布单一看,已经被脱得赤条条的雷震chun全身都是血窟窿,前胸、腹部、胳膊、腿上的枪眼能有十多处……龙邵文缓缓地把白布单替雷震chun盖好了,突然变得脸sè苍白,嘴唇乌青,双眼通红,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强行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只在雷震chun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

    见到龙邵文这般伤心yu绝的样子,杜从周垂头丧气地过来说:龙先生。我们遭了暗算。土肥原早在ji院里布下了埋伏,我们才一进去,还没等叫姑娘,对方就开了枪……

    龙邵文面无表情,“震chun是走在最前面吗?”

    “不,是我在前面领路,我进去后,对方没有开枪,直到震chun进来,他们才乱枪齐发……我的前面有一堵墙。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躲在一处他们打不中的死角,可是震chun前面却什么遮挡也没有。所以……”

    龙邵文看着杜从周肩膀上打着绷带,问:你伤的怎么样?

    杜从周摇摇头说:中了一枪。不碍事,弹头已经被我用镊子取出来了。

    龙邵文“嗯!”了一声,寻思:土肥原一定是提前得到了老子要派人去端他老窝的消息,所以才预先布置好埋伏,只是真如杜从周说的那样!正巧他身前有一堵墙?难道杜从周又是藏在老子身边的内jiān?不然他怎地没随着雷震chun一起去死……他看了杜从周一眼,见杜从周一脸的愧疚之sè,怎地都不像是一个jiān细。又想:妈的,老子身边一定有jiān细,不是杜从周又能是谁?只是杜从周又不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绝对不会提前知道老子要去端土匪猪的情报站。更何况他也没时间去给土匪猪通风报信啊!nǎinǎi的,看来这个地方是凶险重重,要是不抓到这个内jiān,老子说不定也会遭人暗算丧了命……

    杜从周咬牙切齿地说:龙先生,我知道凶手死是谁!三天内,我一定把他抓到你面前。

    “是谁?”龙邵文平静地看着杜从周。

    “路登平!伏击我们的人,其中有两个我见过,是路登平手下的兄弟,一个叫张珊涵、一个叫李亮武,是路登平的左膀右臂。

    “就是那个开烟馆的路登平吧!这就没错了……”龙邵文似乎是自语说:土肥原一定是用开烟馆为诱饵来拉拢他替东洋人卖命!”

    杜从周又补充说:其实不止是路登平被ri本人收买了。姚锡久、李九鹏等,早也同ri本人勾结到了一起,穿了一条裤子。

    “嗯!看出来了。”龙邵文擦拭了一下眼角沁出的泪水。雷震chun打从鄱阳湖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他,二人间仿若亲兄弟,感情极深。现在雷震chun惨死哈尔滨,龙邵文心中的难过。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在他的心中,没有比替雷震chun报仇的事情更大了……

    杜从周看出龙邵文心中悲痛难抑,他抱拳拱手说:龙先生,我先走了,三天之内,我若是还没回来见你,麻烦你给我收尸吧!

    龙邵文点点头,拍了拍杜从周的肩膀,他本想再嘱咐几句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第三天晚上,哈尔滨突降暴雪,孟夏正冒雪跑到“加斯普旅馆”对龙邵文说:龙先生,我们抓住了李亮武,关在了傅家甸的一处民房中,杜从周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要亲自动手处置他。

    龙邵文点点头,吩咐蔺华堂备了车,即刻赶往傅家甸。

    龙邵文到的时候,李亮武已经被打的昏迷了过去,杜从周见龙邵文来了,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兜头浇在了李亮武身上,李亮武一个激灵,幽幽转醒……龙邵文沉着脸,眼中喷着火,坐在了张徽山给他搬过来的一把椅子上,他问:路登平在哪儿?

    李亮武眼睛一闭,对龙邵文的问话充耳不闻。

    杜从周恨恨地说:龙先生,这家伙及其剽悍,一晚上被打的昏迷了三次,可就是不说出路登平的下落。

    龙邵文发话了,“念他是条汉子,别再折磨他了,你再问他最后一遍,他若是还不说,给他来个痛快的吧!”

    “好!”杜从周答应了一声,yin森森地说:李亮武,我知道你是受路登平的指使,龙先生让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要是再不说,我就送你上路。

    “龙先生,我若是说了,你能不能保证不杀我?”李亮武终于开了口,“我之所以抗到现在也不开口,其实就是在等你来,我知道龙先生是大人物,向来一诺千金,你如果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路登平的下落,否则横竖是个死,你就杀了我吧!”

    龙邵文淡淡地说:“好!老子答应饶你不死,但我要你持枪杀我兄弟的那只手。”

    ……路登平被龙邵文堵住的时候,他正同张珊涵等六七个兄弟在彻夜豪赌,路登平身前的赌台上放满了白花花的银洋,他豪气万丈地手持骰盅摇着,“还有没有下注的?开了啊!”

    “等等!我押!”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押就趁早,过时不候啊!”路登平与他兄弟们的心思全都在赌台上,似乎一点儿也没听出来这声音有任何的不对之处,直到一只手被被重重地摔到了赌台上……

    “我押李亮武的手。”说话的正是龙邵文。

    路登平一惊,正要从赌台上站起,杜从周早已来到他的身后,用枪顶住了他的头,红着眼,“爷今天只要找路登平与张珊涵,与其他人无关,谁要是拦爷,爷就杀了谁!”

    张珊涵喊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他伸手就要拔枪,谁知他手下的那群流氓却一个个抱了头蹲在地上,没一个人响应他。张珊涵知道不对,忙转头向门口看去,见门口多了一群持枪的汉子,还架着一挺苏制马克沁机关枪……张珊涵叹口气,把手中枪扔到了地上。

    守在门口的正是“镇三江”和他的四梁八柱。龙邵文对朋友素来大方,只要见到“镇三江”及他手下的那帮兄弟,次次都是三千五千的给花,因此与他们的交情极为深厚,无论何时有事相求,只需随便派个人知会一声,“镇三江”和他手下那帮兄弟无不欣然前往

    龙邵文对“镇三江”抱了抱拳说:我只要路登平与张珊涵,其余人还烦劳大当家的把他们押到山寨看管一段ri子,等风平浪尽了,你勒赎后再放了他们。

    “镇三江”对龙邵文一抱拳,二话不说,押了六七名流氓走了。

    “跪下。”杜从周呵斥路登平与张珊涵。

    “龙爷!你听我说。”路登平分辨着,“我真不知道那天去白俄ji院的是你的兄弟,都是土肥原那个王八蛋骗我……”

    “他怎么骗你了?”龙邵文平淡的语气中带着的丝丝杀气,使路登平不由得头皮发炸,凉气一股股地自后背透出,他说:土肥原找我,说是禁烟局发现我走私烟土,派人来缉拿我,我一时激动,就派李亮武与张珊涵带了几名兄弟躲在ji院里准备伏击禁烟局的烟土稽私队,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是他们是龙爷的人,这是一场误会,误会啊!这一定是土肥原那个王八蛋嫌我不听他的话,不肯答应与他合作,才下了套子让我往里钻……”

    “误会!我让你误会!”龙邵文上前就是一脚,狠狠地踢在了路登平的嘴上,登时把他门牙踢掉两颗,“你一个误会就要了老子兄弟的命。妈的,老子今天要是让你死的舒服了,就是你养的。”

    “龙爷!我绝对不是主凶,派人给你送子弹的是李九鹏,在ji院伏击你们的也是以李九鹏的人为主。我是上了李九鹏与土肥原的当。龙爷!您大人大量,我愿意将功赎罪,诱李九鹏出来供你处置……”路登平已经看出来形势不妙,嘴里含糊不清地为自己开脱。

    龙邵文再不理他,转身出了门,杜从周冷笑一声,拿了根绳索套在路登平的脖子上,将绳索的两头紧紧地缠在手掌上,双手用力向外一开,路登平立时气绝。张珊涵见路登平双眼外凸,口鼻渗血,舌头外吐,死状极惨,早已吓得肝胆俱裂,跪着就向门口爬去,杜从周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快爬到门口时,杜从周从路登平脖子上抽出绳索,“嗖”地一声甩向张珊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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