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虎不干了,瞪着眼睛喊,“赵孟庭趾高气昂地当了窑姐儿的爹,我却垂头丧气地成了窑姐的兄弟,触他娘,照理类推,他岂不是成了我那讳莫如深的爹?不行,老子要去扮窑姐那好大喜功的爹。”

    吴文礼眼睛一瞪,“不过是演戏么!又不是当真,你成了窑姐的爹,岂不是又成了老子的爹?”

    叶生秋摆手,“窑姐儿最好是个雏儿!这样才能让这件事儿板上钉钉!”

    众人犯愁了……到哪儿找雏儿啊!太稀缺了,有雏儿早自己享用了,还能便宜了二鬼子?

    叶生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地方,过了好久才说:我一直答应“青莲阁”的翠萍,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马米顿不错,虽然是个二鬼子,也勉强算得上是好人家吧……”他带着一脸的落寞,幽幽着又说,“唉!我的翠萍嫁给他,虽然有些委屈,倒也能说的过去!”

    龙邵文惊了,大睁着眼睛,“什么?你想把翠萍嫁给马米顿?翠萍是个老妓,怎能冒充雏儿?”

    叶生秋点点头,“我想,这应该难不倒她吧!婊子同戏子一样,天生就会骗男人,让她们在床上扮个雏儿,应该难不倒她们……”

    俞文征笑着说,“扮雏儿简单,不就是青涩加羞涩,再加上一小瓶新鲜鸭血么。”

    付伟堂说,“那也必须要把二鬼子喝的老眼昏花,四六分不清。”

    叶生秋说,“这都简单,最关键是鸭血要恰到好处,散落在床单上不能沾成一片鲜红色,最后的颜色必须是要散落成粉红色的,这我可是有秘方的……”

    顾菲儿婚娶当日,龙邵文目送着抢亲的龙凤花轿热热闹闹的出门远去,心痒难搔,“这么好玩儿的事情,老子居然不能参与,遗憾,妈的,绝对的遗憾……”他没等进门,就见杨福根远远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哭着往来跑,“阿文,陈先生遇刺了。”

    “什么?”龙邵文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这也太突然了,他稳稳神,“这不可能!几天前,我还陪着陈先生去了西摩路宋家,代孙中山先生去探望了他的岳母倪夫人……这……”他见杨福根双目红肿,面容悲戚,心当时就冷了半截,二话不说,撒腿就往萨坡赛路陈其美的寓所跑去……入青帮时,他就知道,徒弟们把师父,师娘叫做爹和娘。师父死了,由大徒弟和他的妻子披麻带孝,打幡抱罐,大徒弟手里还拿着哭丧棒,师父的儿子、儿媳反倒不能插手。龙邵文的眼泪浸湿了面庞,“师傅,徒儿不孝,没能娶妻,只好一个人替你披麻戴孝了……”

    杨福根坐着马车嘶哑着声音喊,“阿文!快上来,这段路不近!”

    龙邵文没听见,他脑子中全都是陈其美的模样,“师傅就这么死了么?”他有点不相信这是事实,“师傅正当壮年,常年为革命而东奔西走,鞠躬尽瘁,什么好处都没来的及享受,就这么死了么?”

    杨福根拽着龙邵文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飞驰,直奔萨坡赛路……“是谁害了我师傅?”龙邵文声音哽咽。

    “程国瑞那个叛徒。”杨福根眼圈红着,“阿文,要给陈先生报仇。”

    “真的是那个阴阳眼!”龙邵文曾听“相师”说过,“要提放阴阳眼……”他想把这句话告诉陈其美,让他提放点阴阳眼程国瑞,可又担心师傅是革命党首领,不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就没说,现在想来,却是追悔莫及。

    “阿文,一定要想办法抓到程国瑞,拿他的脑袋来祭奠陈先生的在天之灵。”杨福根恨恨着说,“陈先生对程国瑞有提携之恩,非常信任他,所有事情几乎都不瞒他,上海起义后,还提拔他做了张宗昌手下的一个营长,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却恩将仇报,杀害了陈先生。

    “程国瑞那个阴阳眼,怕是做主谋还不够资格,他充其量也就是一条狗。”龙邵文悲痛欲绝地骂道。

    杨福根叹着气,“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袁世凯吧!袁世凯洪宪称帝后,对陈先生很不放心,当初陈先生从日本回国,数次起兵反他。他也数次派人来收买陈先生,陈先生没答应不说,还派你杀了郑汝成。这一下就成为袁世凯的眼中钉。我记得有一天袁世凯派人给陈先生送去七十万元,说是让陈先生出洋游历,以后在不要再问国中之事。并威胁陈先生说,如果不听话,就用这笔钱作经费,买通刺客赏给陈先生一些卫生丸吃。陈先生听了要挟后哈哈大笑,当场就拒绝了袁世凯派来的说客。”

    龙邵文苦笑了,他想,“我早就提醒过师傅,袁大头对敌手段有二,一是黄金收买,二是白刃相加,师傅怎就这样大意!”

    杨福根说:袁世凯早就派张宗昌对陈先生下过手,前两次陈先生早有防备,张宗昌都没有得手,没想到这次却中了张宗昌设下的毒计。

    “张宗昌这个狗头,早晚不得好死。”龙邵文悲从中来,忍不住低声抽泣。他稍止悲伤,“张宗昌怎样设下毒计?”

    “近日来,陈先生一直为革命党的经费问题犯愁,程国瑞领了一个叫李海秋的人找到了陈先生,李海秋说,他开了一家鸿丰煤矿公司,想购买日本机械,要向日本银行贷款,想请陈先生做中间介绍人,贷款一百万元,事成后,给陈先生百分之三十的回扣,因为李海秋是程国瑞介绍过来的,陈先生并没怀疑,又因经费的确紧张,就当场答应李海秋,并让程国瑞在中间跑腿办这件事情……”杨福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痛恨,“那天下午,程国瑞带着李海秋又到了陈先生的寓所,说是要与陈先生就这件事情先签个合同,陈先生当时正在客厅外间与丁仁杰、胡汉民等几个客人会面,就把程国瑞和李海秋带到了客厅的里间,结果……”

    龙邵文明白了,“程国瑞同李海秋,就趁这个时候下了手。”

    马车在萨坡赛路陈其美寓所门前停下……陈其美从日本回国后,从前的那所大房子就再不住了,只在环龙路渔阳里五号租了上下两层砖木结构的石库门作为临时住址。龙邵文为此发还过牢骚,“师傅,我替你不平,革命前,师傅你的房子多气派,多敞亮?革命成功了,怎么,你却穷得只能住简陋的石库门了……”他当时想,“***,与其这样,还革什么命?不如当流氓来的更实在……”郑汝成被刺后,袁世凯对陈其美恨之入骨,特悬重赏十万元要买陈其美的命。然而陈其美匿居法租界,深居简出,除在环龙路渔阳里外,在霞飞路宝康里、萨坡赛路等多处均设有寓所,用以逃避袁世凯的耳目,这些寓所的租赁人姓名多为他人,如萨坡赛路寓所的承租人即是日本人山田纯次郎,因此,袁氏也一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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