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清接过名片,上面印着谭氏国际的logo,上面印着企划部总经理的头衔,心中猜想,这个谭东城想必是谭氏家族内的人。

    谭东城静静地等着沈子清的反应,嘴角微微翘起,对于沈子清这样的人,去谭氏工作,无疑是天下掉馅饼,他相信,沈子清至少会考虑一下,只是这样就足够了,只要沈子清露出一点想去谭氏的**,沈子清就会在于小歌的面前失分,刚刚沈子清对他的无礼已经惹怒了他,而同自己钟情的人谈笑风生,只这两点,就足以让自己出手了。如果沈子清答应能去谭氏那就更好了,到时候沈子清在他的手心中,还不是想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于小歌也在看着沈子清的反应,这种场景,于小歌熟悉无比,谭东城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落过别人的面子,于小歌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在她看来,既然身边的男人烦不胜烦,有一个人挡在前面也不错,而且谭东城是个精明的人,在于小歌面前做事极有分寸,也足够体贴,于小歌有时候甚至想,如果爱情真的是可遇不可求,那么谭东城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小歌当然不会对沈子清有他念,她只是对沈子清的猫感兴趣而已,找一只乖巧伶俐的小动物对许多女人有着无比的诱惑,沈子清的猫臭屁得二五八万似的,偏偏对了于小歌的胃口,只是沈子清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好像也从没有过把这只猫卖掉的想法。

    看着谭东城施展那些小手段,于小歌也不阻拦,他甚至希望沈子清能接受谭东城的“好意”,这对沈子清来说是件好事,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谭氏的,就算是研究生学历想进谭氏也不是一件轻而举的事儿,看沈子清的样子就知道,他混得十分差劲儿,能进谭氏,对沈子清这样的人来说,就是一次机会,一次命运转折的拐点。

    只要沈子清表露出想进谭氏的意愿,那么谭东城无疑成功地激发了沈子清的**,谭东城不止一次对于小歌说过,人只要有**,就会受别人的控制。只要沈子清有**,而且他们能把握住他的**,于小歌就有把猫买到手中的希望。一个满足了**的人,当别人要夺走他的希望时,他会低头的,人同此理。

    然而,谭东城和于小歌失望了,他们并没有在沈子清脸上看到他们希望的表情,依然云淡风清。他们哪里知道沈子清经历的丰富,沈子清做过的无数工作中,其中有多少份是谭氏国际旗下公司的,沈子清自己都不清楚,彼时的沈子清只知马不停蹄地找工作,当一份工作失去时,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恳求对方给自己一个机会,但经历多了以后,一旦被辞工,沈子清会马上走人,连解释都没有,不要说早上上工晚上被辞退,更有甚者,沈子清曾经一天内在两家公司上班,而这两家公司都在同一天辞退了他。这种换工作速度,沈子清前无古人。

    现在的沈子清对工作远没有当初的热切,宠物市场一次出手足够他以前工作一个月,二道贩子也不错啊,沈子清有些得意的想。

    “多谢谭总瞧得起我,我这个穷命,只适合当二道贩子,去谭氏只会尸位素餐,还是算了吧。”说着,沈子清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动作于小歌和谭东城马上明了,沈子清不想将话题进行下去,要闪人了。

    谭东城当然不会让沈子清马上走掉,他一向惯会察言观色,立即转变话题:“那真是遗憾,冒昧地问沈先生一句,沈先生的这只猫卖吗,我一个朋友十分喜欢猫,人出手也大方,如果有意的话,我愿替这个朋友买下,价格沈先生尽管开口。”

    于小歌知道,谭东城看出了自己对那只猫的渴望,说到揣摩人的心思,谭东城确实高人一筹,这个本事也让其左右逢缘,在商圈里名声颇佳。

    “不卖。”沈子清将手机放进兜里,十分干脆地道。

    沈子清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于小歌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对沈子清倒有了几分欣赏的意思。谭东城看着于小歌的表情心中一紧,心念电转,直接向沈子清道:“我出5万怎么样?”

    谭东城用了最直接的方式,在谭东城看来,世界上没有不能交易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价格的,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事实上,我们就在一个什么都可以交易的世界中。

    “5万啊。”沈子清想,当初自己被车撞时如果有5万,老爸老妈也不至于房子都卖了,没想到祸事之后,反而是自己身边的一只猫值了5万,不过这5万也只是让沈子清感慨了一下而已,他的观念中假虎是不能用来买卖的,从假虎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那天起,假虎成了他的救命恩“猫”,与他形影不离,他和假虎嬉闹无忌,比之周围冷漠的人际,假虎更让他感到舒心一些,当有人和他沈子清谈假虎的价格问题时,沈子清会感到别人和他谈亲人的价格,沈子清从心里反感。

    “你买不起。”沈子清的语气已经十分不快了。

    沈子清话音刚落,谭东城眼皮也不眨地道:“10万!”

    于小歌一动不动地看着沈子清,谭东城也是。

    沈子清笑了,看着假虎道:“这位谭先生要花10万买你,没想到你这小烂猫还这么值钱啊,我得把你看好了,免得让别人拐去。你要不要跟这位公子去享受一下美车豪穿宅的人生?”假虎喵乌了一声,还向着谭东城挥了挥爪子。谭东城吓了一跳,心想这猫会不会上来给自己一爪,脸上也露出了戒备的神色,同时心中惊诧,这猫还真能听得懂人语。他当然不知道,这猫是听得懂人语,但也是只能听懂沈子清的人语。

    “我的猫说他不愿意和不喜欢的人去。”沈子清语气已经不像先前平淡而保持着距离,而是略带嘲讽的意味。

    谭东城的火突地窜上了脑门,沈子清的这种不屑刺伤了他,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一个生在鸡窝里的草根的践踏。谭东城受过良好的教育,毕业直接执掌家族企业,身居高位,一个草根用讽刺的语气和他说话,谭东城脸上不复先前那八面玲珑一团和气,多少变得有些阴冷,语气非常生硬地道:

    “50万!”

    谭东城用最直接的方式对沈子清的嘲讽进行回击。谭东城相信,接下来,他会击碎许多哲理名言,比如“人穷志不短”,比如“钱财如粪土”,谭东城觉得类似这样的话都是伪命题,他不只一次的证明过,这些话是谬论,今天他相信结果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于小歌也在看,她自问如果易地而处,自己面对这50万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心底的答案居然是模棱两可。子非鱼,安知鱼。她不是沈子清,也没有沈子清的草根经历,实际上,钱对于对于沈子清的重要比于小歌想像得还要重要。

    于小歌和谭东城都在看沈子清,沈子清依然淡淡地,声音却越发冷漠:“我说了,你买不起。”说毕,转身而去,根本不曾理会谭东城,好像谭东城说出的是一串虚拟的数字。

    谭东城看着沈子清转身,向他的背影道:“100万!”

    沈子清的身躯定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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