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一身黑衣,穿行在巷道中,最后一提气,跨过一面不低的墙,进入一处院子。m.

    这其实是益生堂的后院,存放药材的地方。前门后门都贴了封条,也没有守夜的伙计了,云树进了院子便行动自由了。

    她需要详细查看方子上的那几味药。若是昨晚燃迷香的人确实动过那几味药,那开堂过审,查验证物,肯定还会翻出来。为什么之前查验时,药材是没问题的?她必须在这之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她这次回京,从村子里带出来十几朵云,文武皆可的。能够翻墙越院,彰显梁上君子风的,大有人在,却不认识药材,她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掏出火折子,吹亮,看着满壁漆黑的药柜吸了口气,是不小的工作量,抽出一张包药的纸在柜台上摊好,回身再看药柜。

    常用的药材,应该是在容易拿到的地方。好在为了提高辨识度,本来紧密排列的小而方的药匣,有两条柜线,将药柜分成上下三层,而那柜线则是裹了铜边的扁扁的长方形药匣。

    云树借着微弱的火光,一排排找过去,找齐了那一副药,包好,揣进了怀中,准备回去细细看。

    转身要走,忽然觉得有些头晕。

    进来时后门本是关上的,此时月色稍明,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条细白的门缝,门槛上还有两粒红点。该死,又是他妈的迷香!云树很想骂人!

    她忙屏住呼吸,飞速摘下颈前的一粒梅花状金盘扣,一震变成一枚金针,在火折子上燎过,在指尖的中冲穴刺下去,尖锐的让她禁不住颤栗的痛感让她清醒许多。

    收了梅花金针和火折子,迅捷的拉开门,一个翻身落在院中,却见门的左右各一个黑衣人,正架好姿势等她出来时按住她,没想到她中了迷香,速度还如此之快,一时愣在那里。

    “你们是什么人?”云树低喝。

    那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朝云树冲过来。

    本来云树的身手对付这两个人功夫在身的人,也是游刃有余,可是毕竟中了迷香,有些力怯。眼见力敌不得,那两个黑衣人一再欺近,她担心一会儿真要软倒了。索性让这种状况提前出现!云树佯装迷香上头,支撑不住,软软跌到地上。

    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低笑一声,“中了迷香,还强悍个什么劲?”

    另一个道:“这姿色,花魁娘子都敌他不过,难怪主人恨得牙痒痒,也非要先掳回去。”

    “你小子别意淫了!快把事情办了。”

    一个向云树走过去,弯下身子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扛到肩上去。

    云树忽然冲他脸上喷出一口鲜血,然后挥手在他后颈间就是一记狠狠的手刀。速度之快,让旁边的那个人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眼睁睁看同伴软软向地上跌去。

    云树一个翻滚避开那向她跌过去的黑衣人,再回手,喝道:“看我金针!”

    刚才她把金针缠在了指间,成了一枚梅花形的戒指。此时,梅花金针直向那人的眼睛飞去。

    那人慌忙躲闪,云树一手撑地,双脚夹住那人他还未来得及拔走的腿,两力相加,黑衣人身子失衡跌到地上去。

    云树奋力拔地而起,骑到黑衣人的身上,攥住拳头往黑衣人颈间就是一拳头,黑衣人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

    翻身坐到地上,云树也觉得脑袋晕的不行,又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然后爬起来,想去药柜里寻找冰片,上一次她就是用冰片逃过一劫的。

    可是迷香太厉害了,没走两步,她就一头栽到了地上。心道:这回完了!不知道是那两个晕的时间久,还是自己晕的时间久?。。。

    云树只对焕梨说去益生堂拿一服药就回来。四更天出门,眼见五更将尽,天色将明,云树还没回来,焕梨再也等不下去了。

    不管不顾的冲进云云们住的院子,叫醒云宝,将事情大致与他说了一遍,让他带上身手最好的云岭快些去益生堂看看。

    一听云爷彻夜未归,云宝立即清醒了,套上衣服,叫起云龄,飞速出了门。

    东边的天已经有些发亮,焕梨也不回屋去了,就早早开了大门,坐在门槛上等。门房很奇怪:这姐弟俩怎么都喜欢坐在门槛上?

    街上还没什么人,云宝与云岭打马前去,半个时辰后就回来了,可是并没有带回云树,而是满脸急慌。

    焕梨忙跳起来,“云爷呢?出了什么事?”

    云宝摇头,“没有见云爷!院子里有血迹,药房的后门开着,门缝里又发现了未燃尽的迷香。”

    “怎么会这样?”焕梨急的跺脚就往院子里跑,此时,云宅内的主心骨就是她爹爹了!

    江雨眠早早起来,要看云树舞枪呢,可是花园里空无一人,前院的门却被拍的噼啪作响,在清净的早晨格外的响。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江雨眠忙赶到前院去。

    孟管家立在屋檐下,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被女儿抱着胳膊哭诉着什么。

    孟管家抽出胳膊,对女儿吼道:“你给我站好!好好说!云爷怎么了?”

    江雨眠心中一紧,“云树怎么了?”

    焕梨忍住哭泣,又将事情讲了一遍,说完又哭道:“怎么办?怎么办啊?”

    江雨眠并不知道昨天益生堂出了事。

    “云树在京中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朋友?”江雨眠提醒道。

    孟管家想了想,摇摇头。薛蘅去了外地,云树不让他再去找黎歌,可是这事即使去找黎歌,他一个新上任的户部小官,又能在京中做些什么呢?而那几个幼时交好的贵公子,几年前也断了联系。

    “卓渊,卓公子呢?”焕梨叫道。

    孟管家摇摇头,“卓大人是回京述职,在京中又没有什么根基。”

    “那好歹也是个官啊!总能帮衬一二!”焕梨不管不顾道。

    “你们可认识云树的一个眉心一颗红痣,样貌秀美的朋友?十七八岁的样子。”

    “李维翰!”孟管家父女齐声道。

    “我看他举止贵气,不知他在京中有何地位?”江雨眠

    有些后悔昨日没有问云树了。

    “江公子什么时候见的他?”

    那人夜半翻墙而来,怕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你们就不要管了。快告诉我,他是谁?”

    “三年前,云爷就和那位公子断交了。”孟管家叹了口气道。

    断交?可昨夜还言谈亲切!

    “你快告诉我,他是谁?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江雨眠有些气孟管家这种半天挤不出一句想要的话的样子!

    “他是李宰辅家的嫡公子,据说还是天子身边的红人!”焕梨抢道。

    江雨眠对孟管家有些恨铁不成钢了!冲焕梨道:“他住在哪里?你带我去。”

    “好!”焕梨也不管父亲,直接带江雨眠往外跑。

    晨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打进屋子里,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坐在床沿上,眉目生冷,鼻梁高挺,厚薄适宜的嘴唇邪邪的勾出一抹笑意。他的一张大手上茧子粗粝,这会儿他正用一根指头上的粗茧子在一张白净细嫩的面皮上轻划。

    那白净面皮的主人躺在床上,眉头微皱,不喜的扭了扭头,但浓密的长睫仍然合着。那大手的主人笑意又深了一分,抹平那微皱的眉头,继续一圈圈轻划着。

    那面皮白净的人,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大手的主人。但是大手的主人又将他翻了过来,抬手又在他脸上画圈圈。

    面皮白净的人终于受不住了,头一扭,再一回头就咬住了那根手指。那样子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的小萌兽,可爱的要命!

    那大手的主人却身子一僵。

    那张樱红小口不仅轻轻的咬住了他的手指,还舔了一口。舔了这一口后,昨晚咬破的舌头被划到,痛的倒吸一口气。

    那张小口又飞速的将他的手指吐出来,皱着眉头,眼皮重的,睁了睁却没能睁开,嘟囔道:“焕梨!你拿的什么东西来逗爷?糙的磨舌头!”

    那人不说话,只是看床上的人的眼神有些变了。

    床上的人忽然坐起来,埋头就往床下找鞋子,口中急道:“什么时辰了,你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看到自己的鞋子,旁边还有一双大脚,而她整个人也笼在一片暗影中,云树猛然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忽然反应过来,向床内退去,捂住自己的脸,“你刚才在做什么?”又看自己的衣衫还是齐整的,稍稍舒一口气,仍警戒的望着眼前人。

    那人饶有兴味的看着云树,挂着邪笑,一言不发。

    云树扫了一眼床铺和屋子,这是一处十分陌生的所在。“昨晚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你究竟是谁?”

    见那人不回答,只是看着她邪笑,笑得她毛骨悚然,抬脚就要跳下床,却被那人伸手拉住,又往床上按。

    云树惊得大叫,“你放开!放开!”边叫边动手,可是身下被子滑,她没能直起身子,反而被那个人压到床上,捂住她的嘴。

    云树彻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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