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三个人在这里谁也认识,谁也不搭理,反正自助餐也没有人管,这里东西虽好,只不过大部分人都是锦衣玉食的,根本看不上,只有这一老二小吃起来最是带劲。

    想这世上有人吃不到饭,有人山珍海味却都吃得腻了,这人生际遇差距,却比渊海还深。

    杜甫诗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几千年过去贫富贵贱的差别,却是一点没有改变,也许现代饿死的人少了,但是穷人和富人生活的差距,却是一点也没有缩小。

    白蒙等了师父,有了向医学至道前进的一个方向,张养神收到了心仪的弟子,一身本领有了传承,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总是皆大欢喜,因此吃的极为开心。

    正这时,头顶上传来调笑的声音:“小骗子,你躲着来了,怎么也不和那些大老板聊了聊?”

    “江老师?你坐!”

    闻声望去,白蒙和黎灵异口同声的招呼起来。

    “黎灵?你也在这呀。”

    一脸调笑的江迪看见黎灵,立刻恢复了端庄的神情,在自己真正的学生面前,江迪还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

    “嗯,我来这里蹭饭了!”黎灵笑道。有张养神起头,这三个人的吃相要多惨烈有多惨烈,不光桌子上杯盘狼藉,脸上手上也都是油溃了。

    白蒙给江迪介绍了张养神,张养神天真童趣,见谁都是乐呵呵的,几个人很快就已经熟了,谁也不曾掩饰,反倒现出一幅真xing情,江迪笑道:“我也去拿点东西吃,看你们吃得这么香,我也倒是真饿了。”

    人就是这样,有时不饿的,但是看别人吃的香,自己也会动了食yu。

    “江老师我也一起去!”黎灵放下盘子,问过白蒙和张养神还有什么需要添的食物,便随江迪一起又去取食物。

    看着她二人离去背影,张养神忽然看着白蒙笑了起来:“大的古怪jing灵,小的体贴温柔,长相却是难分上下,都是一等一的国sè天香,徒弟你到底喜欢哪个?”

    到了张养神这个岁数,早已到了“从心所yu而不逾矩”的境界,反而不像一般老顽固一样讲究礼法,白蒙露出拜师之意,言语说定了,也不用再行什么仪式,已经喊上了徒弟。

    当然,这其中了也未尝没有终于把白蒙说得动心,怕他跑的意思在内。

    白蒙听闻张养神三分正式三分调笑的话,却是一愣,重复道:“喜欢哪个?我视小灵如妹妹,是亲情,对江迪是当作老师,是尊敬,可不是男女之情。”

    “噢?”张养神反问一声,“这世上不论修行什么,都忌讳违背本心,你扪心自问,如若只依真心行事,自己说的可和心中想的一样吗?”

    “我可不是那言行不一……”白蒙立刻反驳道,可马上就停下了话头,心中一动,自己去黎灵是动过心思的,对待江迪……好像也从来没有尊敬,开始是冤家似的互相看不顺眼,后来因为安妮的关系,成了朋友,两个之间的轻松调笑更多,尊敬什么的,好像还真没有过。

    张养神忽然问了一句“你喜欢谁”,又要求他“只依真心行事”,白蒙心中忽然绮念大起,想的竟是同拥二女,得享齐人之福的心思!

    这一想又觉对二人太过不敬,想要压下心思,可是这男女之事一旦勾起,哪里那么容易收伏?白蒙坐在那里几吸之间,竟然涨成了大红脸,低下了头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抬头看向张养神:“师父……我……”

    “不急着说不急着说。”张养神温和的笑了起来,“你少年心xing面对这种美sè,犹能做到今天已经难得了。我观你面相,又和你八字,你命中桃花滚滚,是缘是劫,只看你真心如何对待她们了。”

    “是缘是劫?我到底该如何对待,还请师父指教!”

    白蒙长这么大,还真没谈过恋爱,少年时稀里糊涂的过来了,现在竟然向这百多岁的老道士问起来了。

    张养神默然一刻,忽尔竟是长叹一声:“诚心以待,不瞒不欺,还有,功至化劲前不要近女sè。”

    白蒙点点头,思量着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也不是太难遵守,忽然见到张养神的神sè,忍不住问道:

    “师父,莫非你有辜负的人?”

    白蒙见张养神竟然难得正sè起来,头一次在他脸上见到追忆唏嘘这样复杂的神情,不由忘了自己的事情,好奇的追问起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张养神长吟道,jing光湛然的老眼一闭,举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又道,“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以后师父对你好些,也算是尽力弥补几分吧。”

    白蒙这却不懂了,张养神说要对自己好些算“弥补”,是拿自己当他辜负过的红颜知己吗?可自己之前不认识他,看这老道士的岁数,难道上辈子自己是个女人,和他有个纠葛?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起来,如果自己上辈子是个女人还喜欢个道士,那也够奇怪了,再说这些什么前世今生的都是迷信,也休要提了。

    白蒙正待再问张养神,他却闭目如入定中。

    “白先生,可是白先生?”

    正在此时,却有人拍白蒙肩膀,他回过头去,见到一张年轻的脸孔,有些眼熟,思量一下,讶道:“你是天泉那……”

    拍他肩膀的是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个子不高,微胖,带着副金丝眼镜,白白净净透出股文气,有些紧张有些羞愧的道:“是我是我,我是今天给天泉研发部的研究员,我是房远博!”

    原来他就是刚刚评标会上为天泉研发部做解说的那个年轻人,既换了杨舒的解说辞不用,又紧张的最后草草收尾,这也是导致他们产品在其他评委手下评分很低的原因之一,算是今天在会议厅那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之一。

    白蒙对他印象不算太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淡然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今天的解说,我是准备按照杨组长的解说辞念的,不过我们部长他……唉,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结果搞成了那种糟糕样子,幸好你站了出来,给了我们一个公正的评价!我,还有我们的小组成员,都非常感谢你今天替我们说话!对了,当时你的话,我们全程录音给杨组长看了,她非常感激你,希望有空和你面谈。”

    房远博说了好长一段,他才说完,白蒙不由长出一口大气。

    房远博好像是那种异常内向的人,即使在私下的场合面对白蒙了一个人,说话还是有些紧张,紧张的后果就是语速很快,他口齿也不是很伶俐那种,导致白蒙必须集中注意力才能听清他说话。这一长段没有重点没有停顿,白蒙听得很累,听完了琢磨一会才问道:“就是说,你们组长杨舒想和我谈一谈?”

    “是的是的!”房远博连连点头,“杨组长时间不多了,这个项目是很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后一个项目,最后虽然没有中标,但是有你的公正评价,她已经很满足了。”

    白蒙不由一惊,他看到资料上写着杨舒不过才二十七岁,是非常优秀的人才,而且年轻有很大发展潜力,现在房远博竟然说她时ri无多,白蒙惊讶道:“你们杨组长得的什么病?”

    “尿毒病,两个肾都已经衰竭了,”房远博面现哀伤之sè,“现在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就是找得到,杨组长也换不起……”

    “这么优秀的人才,你们公司不管?”白蒙想起燕雅香的人才策略,觉得杨舒怎么也不处沦落到看不起病的地步。

    房远博立刻摇手道:“不是不是,公司已经做到很好了,承担了大部分的医疗费用,只是杨组长发病太急,时间上等不到寻找肾源……”

    白蒙闻言神sè一动,知道这世界病疼之苦,不知道折磨着多少人,同时也影响着病人的亲人朋友,点头道:“你你们杨组长的医院和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有机会去见一见他。”

    他想着自己有空去看一看杨舒,如果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帮一下,自己一身医术还有针剂,也有些一般医生做不到的事情。

    杨舒这人才华横溢,仅读了她做的一份标书和一份解说辞,白蒙便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此人不光技术实力过硬,而且对市场、心理的把握也是一流,写出来的东西直指要害,算是让白蒙看到了自己努力的方向,算是当前阶段可以学习的偶像了。

    房远博大喜,他早就做好了被“白评委”拒绝的准备,没有想到白蒙如此平易近人,当下就写下了杨舒的地址和电话,让白蒙惊讶的是,她没有住在医院,而是住在自己的家里。

    “杨组长知道治不好,因此不想浪费钱,所以回家了。”房远博如是道。

    白蒙心中一叹,保证自己尽快去,房远博激动的走了,还险些撞上端着不少食物走过来的江迪。

    “这人是谁?好像熊瞎子一样!”黎灵吐吐舌头问道。

    她刚才没在会议厅,自然没有见到房远博做解说,江迪倒是有些印象,却也想不起来了,她拉拉江攀枝,原来她们转了一圈,还把这位副局长也拉到了这个角落躲清闲。

    “他是白蒙给出九分那家的解说。”江攀枝自有记人识人的方法,微一回忆,便起了起来。

    张养神睁开眼,打量着新来的这个姑娘,发现竟然又是一个美女,又看了两眼,手指屈伸,忽然道:“姑娘,你近期最好不要晚上出门,否则必有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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