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仙子得了金刚丹只留一个多时辰便离开云中涧,她前脚刚走,乔晓嘉便带着正阳一起来到云中涧。

    “苏青,你知道吗?梅怜结丹了!”乔晓嘉老远都开始喊道。

    “我当然知道,她刚刚才离开。”苏青神色平淡的。

    乔晓嘉对此颇感不可思义:“她刚刚结成金丹,不在宗门巩固修为,来找你——难不成是为了金刚丹?”

    “苏青,你重现古方金刚丹,可真是结丹修士的福音啊,可想而知,以后每个结成金丹之人都念你三分恩。”乔晓嘉兴高彩烈的说:“到时候你的真人朋友遍天下了!”

    听她这么说,洛阳在一边暗道:若是苏青出手筑基丹,那不是将以后整个修真界都收罗到手了?

    苏青倒是没想哪么多,她哈哈笑道:“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多结点善缘也不错嘛!”

    “这话说的好,苏青,你就这心胸招人爱见,不过,有时候也不多太大方了。”乔晓嘉怕她以后将金刚丹这种几乎绝世的灵丹,当作药丸子一般随意送人。

    洛阳在一边淡淡开口道:“你道是修真界很容易修成金丹啊?几十年也才难得出一个,苏青就算每个都白送也累不到她。”

    听他这么说,乔晓嘉点点头:“倒出是这个道理,但凡能结成金丹的,都算是出类拔萃之人,白送也不亏。”

    苏青故作生气的说:“你们别忘记了我也要结丹的,等到结丹大典之时,不是可以狂收重礼了?”

    乔晓嘉一拍手:“对啊,你结丹之后,肯定整个修真界,有望结丹的才俊都来捧场的,还有那么名下有高徒的结丹真人。”

    然后,她看了眼时时关注着苏青一举一动的洛阳暧昧的笑笑说:“你想收礼的话,不如灵个道侣,然后办一个隆重的结侣大典?”

    “净出馊主意吧你!难道跟你结侣?”苏青白了乔晓嘉一眼嗔怪道。

    然后,不等她说话又道:“如今,我只盼着能够结成金丹,至于道侣待结丹之后再说吧!”

    其实,她这话也是说给洛阳听的,虽然明白他的心意,之前也曾被感动过,但是,经过一年的闭关静修,心境平静下来之后,心底那一丝萌动,也渐渐归于平静。

    看着朋友们一个个的结丹成功,她也不能落后太久。

    她实在不想再分出心思,去牵挂另一个了,当年那场百年倾心,实在让她对感情之事怕了,不敢再随意开始一段感情。

    直到在妖兽界过了十年的凡人生活,方才让她放下那段感情,甚少不会在偶然回忆起跟孙仪有关的事情时,不再那般的心痛。

    不过,她知道自已也只是将这段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想起时能够平静以待而已。

    再说洛阳听苏青说结丹之后再谈情之后,先是惊喜,期待,而后又想起当年自已拒绝跟紫云结侣之时,她曾对师父这般说过。

    乔晓嘉看了眼满现失落之色的洛阳,心底暗叹:苏青到底还是没能接受他的一片倾慕之心。

    她作为苏青的挚友,相识近百年,当年苏青对孙仪暗自倾心,她都看的十分清楚,相比而言,洛阳虽性子不讨人喜欢,难得对苏青真心。

    而且,他不管出身,修为,相貌风度皆为修真界之绝,若是没有跟紫云的那段纠缠就更完美了。

    说起紫云,她也不得不感慨其做事坚定决绝,不但公开表示他根本从未同意跟紫云结侣,更是为此而离宗,还发下挚言:百年不归宗。

    不过,已结成金丹的洛阳倒也有这个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苏青对他也确实恩同再造,这一点乔晓嘉虽不知火灵之事,但也十分清楚,当年他在云中涧客居,别的不说,上品灵丹是绝对没少过。

    如今想想苏青倒是有福气,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别扭无比,修为低微,满身颓然之息的美少年,竟然就是传闻中的第一修士。

    当年王师弟真的是落魄到只剩一副绝世容颜了。

    如今的洛阳却是名满天下,修真界年纪最轻的结丹真人,无数女修的梦中情人。

    不过,对于苏青以修为为重的决定,她也十分赞同,若没有同阶实力,再情深意切也抵不过时光的腐蚀。

    希望洛阳能够想明白个中原因吧,乔晓嘉暗自摇摇头。

    自从苏青表明态度之后,洛阳感觉无颜再留在云中涧,本来,他当年说过百年不回宗之言,却为了苏青两次高调回宗门。

    他本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本以为可以博得心上心人倾心,岂料,他苦等一年,得到的却是——结凡之后再谈感情之事。

    所以,他怀着既失落又抱着期望的心跟苏青辞别,离开云中涧。

    洛阳离开之后,苏青只觉得心底有些莫名的空虚,不过,她不能再助长自已对他的依赖之心了。

    自从当年洛阳突然出现在妖兽界,力战群妖将她救出之后,苏青从心底慢慢把他当成无所不能的依靠。

    以为结成丹的洛阳几乎无敌,什么事情都能应付的了。

    在她关闭的一年多,不仅仅只巩固了修为,更得力锤炼心境,她发现自已太过于依赖洛阳,有时候甚至是全无理由的认为他是无敌的。

    但是,她又不能为这认知付诸于足够的感情,让依赖变成依恋。

    这不但是她心境的巨大漏洞,也是对洛阳的极不公平,他身为结丹真人,人生之中,自然有自已的事情要去处理,不能一心系在自已身上。

    所以,她才会借着回答乔晓嘉之名,将话说开来。

    其实,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她让洛阳朋友太久,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他作为情人。

    “烟儿,你说师父为何不愿接受洛阳真人呢?”梦女见苏青进入丹房,来到烟儿房间问道。

    烟儿正好准备取灵剑出去,闻言,朝上房看了眼,只见丹房外的隔离阵法已开启,方才叹了口气道:“师父,可能还是心里放不下那位散盟盟主吧!”

    梦女好奇的问:“那位盟主到底是位怎样的人物,竟让师父——”

    “我也没见过他,但听乔真人说过,在师父未入道之时,他曾于师父有过大恩!哎,感情之事,真的很难说。”烟儿叹了口气道。

    两人边说边往院外走,刚出院门,只见一道青光疾行而来,原来许久未见的正阳。

    “正阳,你可算有空过来玩了?你母亲现在可恢复?”他刚一站定,烟儿快步上前问道。

    “我娘现在已恢复如常,特地让我来谢过苏姑姑呢!”正阳满脸笑意的说。

    梦女回头看了眼上丹房对正阳说:“师父现正在丹房炼丹,不如,你先到花厅喝杯灵茶?”

    正阳看了眼烟儿笑着说:“你们还真当我是贵客见外起来了!走吧,我也想看看烟儿剑法如何。”

    听他直接叫自已名子,烟儿心里一凝,微微有些不舒服:必竟,他一直当他是后辈的,况且,他跟姚小谷在世俗却是有段妯娌之情。

    如今小谷的儿子却直呼已名,纵然他已筑基成功,但烟儿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倒不如他还像之前那样调侃叫自已师姐呢。

    必竟,那也只是源于初见的称呼而已。

    不过,他见正阳兴致很高,面上不显,由他跟着一起来到他经常习剑的地方,跟正阳说几句话后,开始教梦女习剑。

    本来,梦女乃纯粹的法修,练气中阶之后,烟儿的剑法所吸引,也起了习剑的念头,烟儿得知后,不但大加赞赏,而且亲自指导他剑法。

    没想到梦女倒也有几分剑法天份,在烟儿的悉心教导之下,剑法已有几分气势。

    正阳看着跟烟儿跟梦女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言传身教,耐心有加;另一个认真学习,投入无比。

    “烟儿,你也能教我习灵剑之法吗?”待烟儿亲自指点过梦女之后,让他一个人练习,自已则收起手里的灵剑,笑着来到正阳身边。

    闻言,烟儿一愣:“你不是已经筑基成功了么?我怕是无法指点你。不过,你若是真想修剑术,可能向我师父请教。”

    听他这么说,正阳面现失望之色:“我听宫主说,苏姑姑她近段很忙,刚才,我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正阳本来唤乔晓嘉师姐的,不过,自从得知自份之后,他就开始叫她宫主。

    烟儿见他打消了习剑的心思,心底一松:正阳如今已筑基成功,经脉丹田从未经剑气淬练过,很难剑出剑意,于筑基修士而言,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当苏青从丹房出来时,正好见正阳跟烟儿,梦女三人有说有笑的从外面进来。

    “苏姑姑,你出关啦!”正阳率先奔至苏青跟前,激动的说:“多谢您赐灵丹救我母亲一命——”说着,就要伏身行大礼,结果被苏青一把拉住:“你娘那只是太过挂心你罢了,只要你一回来,她自然就会好起来。”

    苏青跟正阳聊了会,他便随烟儿一起出来。

    梦女见他好像有话跟烟儿单独说,便识趣的回房休息去了,他也知道烟儿跟正阳母亲相交匪浅,所以,正私下里跟烟儿聊聊,倒也是十分正常。

    烟儿也是样认为,他随正阳一起来到桃花林中,见他只是脸色泛红的看着自已不说话,不由试着问道:“正阳,是不是你娘她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啊!不,不是我娘。”听到他的话,正阳一个激灵连连否认,说完立刻垂下头,正当烟儿要开口之时,他才吞吞吐吐的说:“是,是我,是我有话跟你说,烟儿。”

    烟儿眉头一挑:“你有什么事找我?”既而他恍然问道:“是不是想让我帮你问问师父,能不能教你剑法?其实——”

    “不,不是,我只想跟你学剑法!”正阳涨红了脸道:“烟儿,我,我中意你好久了!”

    “什么!”烟儿如五雷轰顶般,连退几步惊诧的问:“中意我?你可知,我是谁?”

    正阳上前几步,紧盯着他激动的说:“我知道,明白你体质特殊,但是——”

    “没有但是!正阳,你可知道,按辈份,你当唤我一声婶娘!”烟儿扶住身后的桃枝,神色激动的喊道。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叫你婶娘?烟儿,你骗我的对不?”正阳难以置信的看着烟儿叫道。

    烟儿扶着桃树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的对他说:“正阳,我一直以来都当你是晚辈,今日之言,我只当没听到,以后且莫再提!”

    说完,转身欲离开,结果,被正阳一把拉住:“烟儿,纵然你跟我娘在俗世有过亲人之谊,但如今我们都已入道,世俗的种种本应抛却。”

    烟儿用力扯回被他拉住的手臂,神色郑重的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跟你娘共入肖家,分别嫁于一对同胞兄弟!而且,不管以前还是将来,我都当你是晚辈。”

    说完,拂袖而去。

    只留下满腔失意悲伤的正阳,看着眼前开得灿烂的桃花,他觉得自已的心好像被冻住一般,冰冷无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倾慕了十几年的人啊,明明对他那般温柔,为何却只当他晚辈?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位眉眼含春的师姐了呢?那双如梦似幻的桃花眼,到底什么时候让他魂牵梦系?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当自已是小辈,还搬出母亲来,让他不得不放手。

    烟儿脚步虚浮的一口气奔回房间,将房门关上,颓然坐在长塌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正阳据然会心仪自已,这简直算是****!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浮上心头,烟儿双手抱头,气闷不已。

    他又想起了很多年未记起的肖郎,当年,他也是这般坚定的向他表明爱慕之意,明知他身份为世人所不容,还不惜忤逆母亲,也要跟他在一起。

    那个人生的并不多俊朗,但却给他安心之感。

    后来,他还在丧母热孝中,顶着巨大的压力挚意娶他为妻。

    此生,他穿过一次大红嫁衣,已然无憾。

    小谷,不知可还记得那个宠他入骨的肖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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