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谋婚

    陶正安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手里拿着为什么,今天怎么也考不倒弘哥,于是随手换了一本。.ttzw365书友整~理提~供

    弘哥急忙道:“父亲,儿子还没学过那本书。”

    陶正安皱起眉头道:“怎么还没学到。”

    弘哥道:“左翼宗学里的博士没教,我去先生那里才没几日。”

    陶正安坐下来喝口茶,阴沉着脸看看弘哥,终于挥了挥手将弘哥放了出去。

    怎么会突然被通政司和都察院盯上。私下里他主动上前跟通政司的大人说话,谁知道那位大人却就避开了,他心里更加没有了底。

    托人去都察院问,身边却又没有可信任的人。

    赵信在紧要关头不可靠,这些年他却只维护了赵信和蔡家的关系,不靠他们现在要靠谁?只有薛明睿,好歹是他的姑爷。

    往常他去找武穆侯薛明睿,虽然侯爷总是冷着脸,却还没到不见的地步,这两天他几次三番去请,侯爷都说抽不开身。

    得不到一句准确的话,如同身在火里煎熬。这样一想,陶正安的脸更加阴沉起来,

    最可怕的是,朝里有人递了辞表,以身体不堪为由辞官归乡。

    那个人就是帮着顾瑛谋得通政司经历的吏部郎。

    他早就知道顾瑛手攥的把柄不是他一个,顾瑛的事之后他就静等着看其他人的动向,现在他等来的是这个结果。

    皇上虽然正准备着去陪都,这折子却还是很快批复下来,先是挽留,挽留不住也就准奏了。

    皇上起驾之前,朝堂上异常的平静,众人都是不多一言,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吏部郎辞官归乡看起来悲凉,可是说不定有一天,他想走都走不了。

    到时候谁来救他。

    陶正安咽了口吐沫,喉咙如同被刀割一样的疼。

    几十年寒窗苦读,一刻放弃功名。陶正安抬起头看书房里的一切,半响才回到大太太房里。

    大太太放下手里的璎珞问陶正安,“弘哥怎么说?”

    陶正安勉强将表情放得轻松一些,“皇上去陪都,侯爷忙不开。”

    大太太早已经准备好的冷笑,一下子出来,“我还当是用什么理由。皇上身边有多少亲贵,还用得着他来做什么,老爷没听出来,这就是托辞。再忙也得吃饭。怪就怪咱们家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

    陶正安听着大太太讽刺的言语,顿时火气上撞,“什么小庙什么大神,他娶了我家的女儿,就是我家的姑爷。”

    大太太冷哼一声,“只怕是一朝富贵,便将骨肉、人伦都抛诸脑后,咱们家是对她好,不分嫡庶地将她们养育成*人,我又费尽力气将她嫁去侯府,却换得什么?我是什么都不要的,只求了她,让她将来不要忘记你这个父亲。就算我不生她,你这个父亲总是生她养她的。”

    陶正安越听心思越乱,“说这些做什么。”

    大太太干脆掉了眼泪,“要是大姐儿活着,哪里会到今天的地步,大姐儿就算拼得命不要,也要替老爷分忧。”侧头看陶正安的表情有些挂不住,大太太似是想起什么,忙擦掉眼泪,“老爷,不如我让哥哥嫂嫂去找找静妃,至少关键时刻静妃能替老爷说几句好话。”

    陶正安皱起眉头想了又想,“后宫不能干政。”静妃不可能先去皇上那里求得恩典,等到一旦事,他只能等着静妃求情,万一皇上置之不理,他就没有了退路。

    大太太道:“后宫不能干政,蔡氏一族如何能这样兴旺,还不是皇贵妃得到皇上的宠爱,我们静妃将来生下皇子也不会比皇贵妃差。”

    蔡氏本来就是望族,哪里是李家能比的。陶正安摇摇头不想再提这件事,“早些安置吧”

    吹了灯,陶正安放下心事好不容易睡着,却不知道怎么从房上掉了个石子儿,听到陶正安耳朵里如同雷霆万钧,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一骨碌爬起来,手不小心打在大太太伤上,大太太顿时一声哀嚎。

    ……

    瑶华靠在床上看书。

    旁边做针线的湘竹正为家里的事愁,她二哥哥要娶妻了,家里却难拿出许多银子来置办。

    瑶华看看湘竹,“你这样愁苦却也不来跟我说,非要等我来问你,咱们屋里也攒下不少的银子,缺多少你去拿就是了。”

    湘竹面上一慌,“那怎么行,小姐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将来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处。”

    瑶华淡淡地道:“我整日在家里有什么用处,过几日就去祖母房里伺候祖母,更不会用这些东西,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些东西有什么重要,”说着吩咐翡翠,“将银子拿出来给湘竹。”

    湘竹忙道:“也用不了许多,一会儿我自己去拿就是了。”

    瑶华这才点点头继续去看书。

    不一会儿坐在旁边的湘竹眼睛红起来,“小姐这样可怎么得了,眼见家里的许多小姐都嫁了出去,小姐却……老太太真的不心疼小姐了吗?怎么也不提小姐的婚事。”

    瑶华淡淡地道:“祖母身体不好,现在哪能在顾及其他。”如今祖母将她留在身边是多有训斥,早没有了以前慈爱的样子,只有在病重的时候似是将许多事都忘记了,还当她是几岁的小姑娘,让芮青拿糖哄着她吃。

    湘竹道:“老太太不是素来与一位指挥同知府上的丞老夫人走动的近,要是能让这位丞老夫人出面……”

    祖母这几日就说些颠三倒四的话,几日清醒几日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渐渐越来越多。她要去祖母屋里贴身伺候,也就是要看祖母的病会到什么地步,也好尽尽孝心。

    祖母只记得以前的事,不论她说什么祖母都会应的……对她来说能争取的时间实在有限。

    祖母万一真让她守孝三年,任谁说都于事无补。

    ……

    瑶华这边想着,常宁伯府内,任延凤也在为这事着急。

    闭上眼睛几乎还能闻到佳人的余香。即便是他院子里有三四个妾室,他也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却还不曾闻到过这种香气。

    别的方面也就罢了,只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弄到手。

    他屋子里也不乏有定过亲的,他看女人不论家境,只要心里喜欢,别的都不重要。他没了的正室家境也不算多好,当时要这门亲事,是喜欢她娇弱的样子,他的妾室也一概如此,可是从见了陶二小姐之后,就觉那些女人再娇弱都比不上她了。

    脸颊微红有贵妃的醉态,蹙起眉头又像西子娇弱的美,尤其是身上一股异香,随风飘来浸人心脾,再也难以忘怀。

    任延凤和母亲楚氏坐在炕上说话,任延凤孝敬了楚氏一套头面,皆是脂白色的玉石用金丝嵌了各种宝石,楚氏脸上有了笑容,任延凤思忖片刻,十分为难地叹口气,这才开口,“我房里空荡荡的,晚上睡在床上冷冰冰的,有好些话也没人去说。”

    楚氏叹口气,“早让你对她好一些,你就是不听,现在人没了再说这种话有什么用。”

    任延凤沮丧地道:“她人好是好,却是个不懂我心的,她走了最可怜的是旋哥,没有了母亲,”说着顿了顿,“还要母亲跟着操心,儿子心里也很是不舒服。”说着去给楚氏捏肩膀。

    楚氏眉毛一扬听出儿子的意思,“你是看好了哪家的姑娘?”

    任延凤这才露出些笑容,“还是母亲明白儿的意思,也不是旁人,就是浙江司郎陶正安家的二小姐。”

    义承侯府大*奶在世的时候就流露过这个意思,楚氏道:“我看你父亲并没有想要跟陶家结亲的意思。”

    任延凤央求道:“我的婚事,父亲也不会太干涉,何况是娶做继室,也没什么相干的。”

    楚氏正色道:“那是因为你胡闹惯了,你父亲打过你多少次,你哪里肯改,娶回来的这些哪个是正经能开枝散叶的,”说着眼睛红了,“我每日去给她求药来,却没想到生下了旋哥却害了她性命。”

    任延凤忙道:“这哪里是母亲的错。”

    楚氏还是摇头,“陶家二小姐性情是不错,只是年纪不算小,而且又有一身的病,这事跟你父亲说,你父亲又要生气。”

    任延凤道:“只要母亲多说些好话,定能成全了儿子。儿子只盼着早些将她娶回来,也好帮着母亲带旋哥。”

    楚氏皱起眉头,“你父亲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说你自己去说。你的正妻才没了多长时间,现在在你父亲面前说起,还不打断了你的骨头。”

    任延凤笑道:“儿子却不怕挨打,只要母亲在旁边劝着,不要将儿子打死才好。”父亲脾气不好,也不过是打骂,软磨硬磨还是能成事的。再说很多事父亲还要仰仗他,他二弟弟虽然书读的好,却整日满嘴圣贤之语,将来想必让父亲也指望不上,为了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闹了,父亲那边再生气也不会如何。

    楚氏被逗笑了,拿不出别的话来骂,“那也要守一年。”

    任延凤道:“先定下来,明年成亲也就是了。”

    楚氏没有点头答应,任延凤又是一顿好磨。

    时辰不早了楚氏撵任延凤回去睡,任延凤笑道:“我屋子里也没个人气儿,索性今晚父亲不回来,我就在母亲外间的炕上躺躺就是。”

    ……

    第二天上午三太太就将银子给容华送还回来。

    容华也不说其他笑着收下了。

    三太太脸上一红,低声道:“都是你帮忙,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如何。我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将家里值钱的都变成银子,希望能给你三叔父解围,没想到……”

    容华点点头,大多数人遇到这种事都会这样,怕外面人知道也不敢声张,唯一的办法就是凑银子。

    三太太没想到容华能理解,笑容又软了一些。

    两个人说了半天话,三太太才走了。

    四太太好不容易等到四老爷下决心。

    四老爷道:“我去母亲那里将我的想法说说,母亲若是同意我就去买,若是不同意我就将银子还回去。”

    终于还是想通了。正妻和庶子之间总是有这样一道隔阂难以跨越。

    四太太笑着去给四老爷换衣服,“要不是侯爷和老爷说了许多,老爷还不敢去说。”

    四老爷道:“明睿说的也没错,与其将许多事窝在心里,还不如就试着说一说。”

    四太太点点头,“娘本来对老爷也是很好的。如果娘不同意,老爷也别多说,娘身体还不好,别气着娘。”

    四老爷出了门径直来到老夫人屋里,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四老爷就提起老夫人给他那笔银子的事,“其实儿子没想开店铺。”

    老夫人有些惊讶,老四很少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

    四老爷迟疑一下开口,“儿子是想在运河以西买些地种棉花,而且儿子还想自己去趟山东。”

    老夫人微微一怔,眼睛亮起来,“怎么想起要买地种棉花?”

    四老爷道:“儿子听说运河以西有不少棉花地,逐渐要成规模,儿子就想去看看,如果可能就买下一块来……”顿了顿,“只要种的人多了,商贾自然会上门去收,不愁销路,并且儿子还打听到有人种出紫花、湘花、茧花、豆花四种,要是能学来种下……”

    老夫人点点头,和蔼地道:“既然你都想好了,就遣人去看,山东一带地界儿不太平,你去我还是不放心,等下人回来有了消息,你再定是不是要过去瞧。”

    四老爷听得这话不由地欣喜。

    四老爷走了,李妈妈笑着到老夫人床前,“四老爷比以前好多了,至少能跟老夫人谈心。”

    老夫人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

    七月旬圣驾才浩浩荡荡去了陪都。

    皇宫里少了皇帝,却没有丝毫没有影响京城里热闹。

    七月二十一,大吉,诸事皆宜。容华陪薛夫人去庙里上香祈福,容华刚亲手进了三炷香,还没出大殿,锦绣上前道:“外面有个道士要给夫人测吉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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