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淄城,到处都是苏越的痛苦回忆。

    扬鞭策马,招摇过市,看着那熟悉的人群,建筑,还有那曾经读书的学堂,苏越心中只有无穷尽的感慨与冷意。

    我说过,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要让所有人都绝望……

    建宁侯府,是苏越的伤心地,虽然有家的名义,但却没有家的感觉,这里就像是地狱,每一ri都有屈辱,都有打击施加在苏越身上,就像是地狱一般。

    孙家,是苏越最为痛恨的地方,那个yin险歹毒的女人,不仅仅毒死苏越的母亲,而且还不放过苏越,从小就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想着除掉他。

    这两个地方,在曾经的苏越眼中,是燃烧着狂暴毒焰的火炉,而他,却是在这火炉中时时刻刻被灼热,被折磨的生灵。现在看来,这两个地方的确是火炉不错,而苏越却像是一块铁,一块很普通的铁,在这火炉中打磨了整整十八年,才形成了不凡的剑胚,直到今ri,这剑胚才变成一把剑,并且要向世人,展示自己的锋芒。

    一抹惆怅,一抹哀伤,一丝回忆,一丝心痛,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就在苏越一点点进入这临淄城深处的时候,冗杂的涌了出来,可这并没有影响苏越心中的冰冷,眼中的漠然。

    他只有一个念头,今ri,只是为了复仇!

    “苏兄,先去哪?”

    谢迁高声的喊着,并没有问苏越去哪,而是问他先去哪,显然,他是知道苏越的心思的。

    “建宁侯府!”

    几乎是咬着牙齿,从喉咙中迸出这四个字眼。

    那十八年时时刻刻的屈辱……

    那冷漠而讥讽的同胞兄弟……

    那外表端庄实则毒辣的孙氏……

    还有那……热衷于权势,无情的将苏越赶出家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生儿子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苏铁弓。

    “我来了……”

    苏越只感觉胸膛之中燃烧着一团火,这团火烧的他口干舌燥,烧的他双目血红,他扬起马鞭,重重的落在马的的背上,马儿吃痛,更加快速的冲向远方。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却无人敢于咒骂,因为那疾驰而过的马车之上散发着的强烈杀意,让这些普通的凡人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

    直到谢迁的牛车跟上的时候,他们才恢复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旋即就看到了牛车上那几个头颅,马上不敢作声……

    建宁侯府,还是那般气派。

    砸坏的石狮子已经没了,门口摆着的是两座石麒麟,更加威猛,更加凶恶。

    朱红sè的大门依然是老样子,jing铁锻造,沉重而庄严。

    苏越从马车上落下,淡淡道。

    “你们等着我,不许跟来。”

    一句话止住了谢迁的动作,苏越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抬手间举起一尊沉重的麒麟石像,迈步朝大门走去。

    “苏越……”

    颦儿从马车中露头,看着苏越杀气冲天的样子,流露出一丝担忧。

    但她也知道,苏越仇深似海,背负太大,如果不解决,一辈子都不可能修炼到灵台境界。今ri之事,她不想看到,但却又不得不看,她很明白,这是苏越的心魔,要驱除心魔,只能靠苏越自己……

    轰!

    麒麟重重的砸在大门之上,再次将这屹立不久的崭新大门砸的稀烂,然后整个人就从门上的破洞走了进去。

    “我苏越,回来了!”

    一声咆哮,如同千丈悬崖上的巨石砸到深深的海水中,是那般惊人与震撼,余音震动整个临淄城。

    而这建宁侯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被这声音充斥,就像是被狂风暴雨侵蚀了一遍似的,一些陈旧的建筑甚至都被苏越这含恨的一声大吼震得生出蛛网般的巨大裂痕。

    不多时,一个个面sè苍白的家丁护院们来了,一队队披坚执锐的武夫们来了。自从上一次建宁侯府被苏越闹过之后,侯府的守卫力量就强大了许多,甚至有两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院落深处掠来,散发着狂暴的气息。

    “两个后天,一百个一流武者……”

    苏越那被血sè充斥的眼睛,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费力的眨一眨眼,想要看的清楚些,然而却是做不到。

    “看不清楚啊,大概是你们乱动的缘故罢,都不要动,好么?”

    如同梦呓一般喃喃自语,苏腾仿佛沉浸到一个人的世界里,飞狐的血sè剑灵释放出强烈的煞气,让苏越心中的杀意更加强烈。

    他听不到家丁护卫们的大喝声,也听不到那两个后天老者的劝诫,他就像是迷失在沙漠中的旅人一般,晃了晃身子,如同本能一般,挥动着手中的长剑。

    一道道剑光,爆shè而出,就像是无数花朵绽放,不过却是血的颜sè。

    到了最后,飞狐的剑灵显露出血红sè的虚幻形影,干脆不被苏越掌握,自行飞出,发出一声兴奋的剑吟,在这人群中穿梭着,鲜艳的花朵,在整个侯府绽放,到处都是……

    果然,当所有人不动的时候,苏越就看得清楚了。

    当飞狐回到手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一袭白衣,已经被鲜血染红,那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令人亢奋。

    他提着滴血的剑,怀着复仇的心,晃晃悠悠,如同散步一般,走入那隐匿的假山深处,不多时,他提着一个瑟瑟发抖,屎尿从裤裆中流淌的胖子出来。

    “三弟,饶命,饶命啊,我是你的二哥,不要杀我啊……”

    苏文跪在苏越面前,磕头如捣蒜,面上已经布满了恐惧之sè。

    几个呼吸间,苏越就杀光了一百多个高手,这在苏文眼中,几乎已经如同妖魔。

    然而苏越的回忆还定格在苏文嚣张的抓着他,逼着他去勋贵内比送死的时候,想着想着,苏越却是露出笑意。

    “二哥是么?来,告诉我,苏铁弓,还有孙氏那个贱人,去了哪?”

    苏文瑟瑟发抖,口水,眼泪,汗液混合在一起,哗啦啦的流淌着,他颤抖着声线说道。

    “今ri是尚武大会,父亲,母亲,还有大哥,都去参加尚武大会了……”

    苏越笑了笑,说道。

    “你骗我,不可能的,我可是勋贵内比的冠军,如果是尚武大会开始,不可能没有人通知我的。”

    事实上苏越知道苏文没有胆量骗他,尚武大会应该是提前开始了,他恢复了几分理智,想到了太尉这个心机很深的人,也想到了不少人对自己的忌惮之心。

    是了,尚武大会这种事情,太重要了,而苏越的仇人们,几乎都要在这大会上粉墨登场……谁又会去通知苏越,谁又敢去通知苏越呢?

    “是怕苏某杀人么?”

    苏越碎碎念道,眼中的杀意陡然间浓郁了数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凭什么别人欺辱我的时候就无人问津,天下人都在看笑话!凭什么我报仇的时候,所有人都不通知我,都害怕我杀人!

    “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啊,三弟,三弟啊,你饶了我,饶了我啊……”

    苏文这一辈子都没有磕过这么多头,然而他如同没有察觉一般,哪怕是脑袋已经磕破,不断的流着血,他仍然没有尊严,没有骨气的磕着头。

    他怕死,真的很怕死……

    “二哥啊,我一会儿会去见很多人,但是来的匆忙,没有带礼物怎么办?”

    苏越如同抚摸小狗一般摸着苏文的脑袋,说道。

    “我有,我有,三弟,二哥有的,你全部拿去!”

    闻言,如同找到了活命的希望,苏文非常激动的喊道。

    “是么?那我就借一样东西……那就是你的脑袋!”

    锵!

    一剑斩落苏文的脑袋,苏越倒提着一步步走了出去。

    “曾经你折磨我的时候,为何不当我是三弟?现在生死捏在我的手中,倒是三弟叫的亲热,可惜,晚了……”

    苏越带走一百多颗头颅,走出了侯府。

    看到如同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苏越,颦儿暗叹一声,缩了回去,并且让好奇的想要露头窥探的青梅红杏收回了小脑袋。

    谢迁神sè复杂,看着苏越,和他手中的头颅。

    “苏兄……”

    “把这些全部装上车,我要给某些人,送大礼!”

    苏越坐上马车,扬鞭驱车而行。

    “接下来,去孙家!”

    尚武大会正在举行,各个勋贵,各个家族的重要人物,全部都前去观看尚武大会了,孙家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没有人邀请苏越去,那么苏越暂时也不想去,这孙家,先走一遭吧……

    血染白衣,一路横行,马车在前,牛车在后,那一百多死不瞑目的狰狞头颅,就像是一股暴风,将敢于窥探,敢于阻拦的人,刮的干干净净。

    禁军如同cháo水一般涌来,又如同cháo水一般退去。

    他们听闻di du有人犯了命案,并且携带一百多头颅招摇过市,怎能容忍?

    然而他们还是容忍了……

    这些大秦最jing锐的士兵们,以前最怕的是军法,现在最怕的则是苏越。

    那一道剑光,击碎了所有人的信念,那分开了大秦与吐蕃战场的千丈深渊,更是jing醒着无数人。

    如果大秦的陛下知道现在的这一幕,定然会愤怒和后悔,怒的是些百战jing锐的胆小如鼠,居然不敢阻拦一个人,悔的自然是不应该派禁军出征,导致他们被苏越吓破了胆。

    无论如何,当苏越站在孙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临淄城都知道城中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并且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朝着临淄城更深处而去。

    “孙家,还债的时候到了……”

    苏越看着孙家比建宁侯府还要气派十倍的门户,喃喃说道。

    (为lovely娜打赏贡士加更……被人喷书小白了,其实我不认为小白是什么贬义词,所谓白,就是指读者一目了然能够看懂,看爽,事实上我写书,也就是为了自己写的爽,读者看得爽而已。想看好的文笔,看内涵而复杂的剧情,请不要看神庭,因为我文笔不好,也没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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