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感谢yh_yh1166投出的评价票,但是有个小小的上不起台面的但是困扰着兰英的问题,这评价票干什么用的?)

    看到皮肤黝黑、面容粗犷一些的儿子,赵承德眼圈一红,揉动一下喉咙:“回来了啊。”

    赵凤收敛了笑容,站起身来,走到父亲面前,点点头,说道:“回来了。”

    “嗯,我刚刚去了趟宫里,没有碰到你。”靖安王的怒火一瞬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几年不见儿子长高了不少,也黑了不少。

    前几年,赵凤还留在上京城,父子之间的关系虽然不似西凉那对父子如此僵硬,但是也好不了多少。靖安王总觉得儿子不学无术,玩物丧志,而赵凤也有许多话想说,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两人相见恍若陌生人,交谈不过三句,然后擦肩而过,更多的时候话语都是通过妍儿小郡主传递的。赵承德:“告诉你哥,天凉了,多加点衣服。”赵凤:“听说近来内库出了点问题,让他别太劳累了。”

    越是如此僵硬,越是尴尬,赵承德严管赵凤花钱,赵凤日渐放浪,终于在大吵了一架之后。赵凤去了皇宫,找到了赵乾,开门见山的说道:“乾哥儿,我想去镇北军。”

    本以为乾哥儿会嘲笑他脑袋烧坏了,但是赵乾看了一眼他,点点头,双手搭成一个框架的样子:“这样子也好,在上京城你只能看到这么大的天空。只有出去了,才能看到更广阔的蓝天。”

    “可是,我没有钱啊。这次进宫就是要给你借点钱的。”赵凤很认真的说道,两人关系很好,好似亲兄弟,有什么话都是直言不讳。

    赵乾翻了翻白眼,双手搓了搓,说道:“我也没钱啊,你找我和找一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是啊。没有区别啊!”赵凤认真想了想,自己这位乾哥儿虽然贵为皇子,但是手头能够支配的钱确实不多。

    听到赵凤如此说话。赵乾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没钱,我也给你弄点去。”

    于是,赵乾嬉皮笑脸去了二哥赵硕的住处,偷了嫂子潘美美的一根玉簪子。给赵凤换了路费。后来。潘美美发现簪子不见了,回想起赵乾那日奇怪的举动,顿时恍然,但是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吃了,连提一提都不能提,提出来也只是自打嘴巴,让人说成污蔑皇子的妒妇。

    后来,赵凤去了镇北军。在蓝天白云之间找到了自己的自由,而且还认识了一群好兄弟。父亲豢养女刺客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再管了。

    如今一对父子再相见,却发生了些许改变,赵凤不再执拗,成熟让他找到了和父亲相处的方法,他浅浅一笑:“父亲,进去喝茶吧!”

    赵承德点点头,“唉”了一声,进了大厅,坐下。

    欧阳小兰极为高兴,站起身来去厨房取了一些糕点,然后站在一旁。欧阳小兰在王府地位出众,无需站着,但是今天她站在了一旁,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赵凤看了一眼欧阳小兰,笑着说道:“小兰,你也坐。”

    欧阳小兰有些手足无措的坐下,赵凤从来都没有叫过她“小兰”,以前总是称呼她“那个谁”,但是她永远也记得,在那个黑漆漆的夜晚,一个撑着小灯笼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开口问,你害怕吗?自己点点头,然后那个小男孩牵起自己的手,领着自己去了一个灯光通明的房间,和自己做了一晚上的游戏。

    她强大,能够面对所有人,她的脆弱,只对赵凤展现。

    赵凤翻开茶杯,给再坐的每一个都倒了上了茶水:“我请大家吃饭吧!”

    “好啊。”妍儿小郡主拍着手,和林乾毅认识之前,很少出王府,但是自从认识了林家一大家子,才知道世间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好吃的,比如臭豆腐、榴莲酥、小糖人和烤地瓜,比之王府所谓的山珍海味美味许多。

    靖安王赵承德“富养”妍儿小郡主的计划被林家一大家子破坏的支离破碎,如今的她完全可以归结到嘴馋那一拨中去,每日都让府上的小厮或者老妈妈去街上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一碗豆花都能让她高兴一整天。对此,赵承德只能摇头不已。

    听到赵凤的提议,赵承德心里特别安慰,忙说道:“出去太麻烦了,在家就好。”

    欧阳小兰也是如此想法,王府内有来自齐鲁、川地的厨师,哪里需要出门吃饭,起身便要吩咐厨房做一些可口的饭菜。

    赵凤制止道:“全当一起出去游玩。”

    这个理由很充分,而且很有吸引力,靖安王拒绝不了,欧阳小兰更是求之不得。

    一家人上了马车,赵凤将马夫遣说回家,亲自驾车,来到一座并不起眼的酒楼,四人一同进去,找了一个僻静的桌子坐下。

    妍儿小郡主和欧阳小兰长得俊美,有不少地痞无赖上前搭讪,口口声称自己某个亲戚在户部当官,家中有钱又有田。

    靖安王赵承德一声嗤笑,小小户部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小无赖气血攻心,也没有在意赵承德自称“本王”,招呼几个兄弟一起上。

    此时赵凤起身和那小无赖勾肩搭背出了酒楼,少顷,他自己嬉笑的又进了酒楼,楼下那小无赖笑呵呵冲着楼上喊道:“兄弟,上道,以后在上京遇到事情,提我的名号,没人敢招惹。”

    “好咯。”赵凤冲着楼下招招手。

    妍儿小郡主纳闷:“哥,你都做什么了?怎么就突然成朋友了?”

    赵凤笑着说道:“给了点银钱。”

    赵承德大怒:“竟然敢在上京城找本王的茬儿,这群户部都要打板子。”

    “都是小事。做事情要多考虑一下,不要毛毛躁躁。”赵凤依旧微笑,赵承德却微微一愣。这句话是当年自己教训儿子的,今天竟然被儿子用来教训自己,感觉怪怪的。

    在座四人都知道此事,妍儿小郡主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欧阳小兰抿嘴浅笑。

    赵凤落井下石:“当年这句话”

    赵承德觉得老脸挂不住,拿起菜单挡住脸面:“点菜,吃饭。哪有这么好笑。”定睛一看,菜单拿倒了。

    不过,赵承德看着菜单。脸色渐渐黯然下来:“这里的饭菜怎么这么贵,一锅地锅鸡竟然要一两银子,就是一个简单的京酱肉丝都需要八百文钱,那京酱肉丝是用川菜里上好的酱汁包裹过的。还是用金子做的?”

    大魏国陛下最有权。其次是西凉王、大将军,再次是潘春伟,但是如果要问到谁最有钱,肯定是靖安王李承德,民间流传着关于靖安王许多趣事,比如王爷去蜀地,蜀地有大豪,为显示家中财富。带三尺有余的珊瑚树,附带一柄玉如意。作为见面礼。靖安王大厅之内,微笑饮茶,气势雄浑的高不可攀,眯眼望了一眼礼物,随手用玉如意砸了珊瑚树,大豪面上无光,王爷命人将自家珊瑚树搬出来,足足有两人之高,大豪羞愧难当。

    还有王爷途径山西道,见难民流离失所,施舍米面粥粮不说,还发放银钱,一掷千金,饥民大呼千岁。

    但是今天他竟然会因为一两银子斤斤计较,他越看越觉得不值,脸色越难看,不是因为价格绝对值贵,而是他知道镇北军军饷少的可怜,全靠杀匈奴人赚的,一颗头颅一两银子,每一两银子都代表赵凤曾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所以他觉得菜贵,贵得离谱,贵得要命。

    真有一种钱花起来会让人心疼啊!

    赵凤知晓父亲所思,拿过菜单,拍了拍自己的荷包:“有钱。”然后点了四个菜,都是家常小菜,样式简单,良多价低。

    可是赵承德越听越心惊,忙扯住赵凤的胳膊,欧阳小兰抢过菜单:“够了,够了,太多了吃不了。”

    赵凤又要了一壶酒,赵承德以前是严令禁止赵凤喝酒,每次赵凤私下饮酒,被赵承德抓住,总是免不了一顿责骂,外带关禁闭,父子关系变得更加僵硬。

    看到酒上餐桌,他语气中带有莫名意味:“这也是在讽刺我?”

    赵凤一笑,给众人倒上,就连妍儿小郡主也倒了一杯:“没有,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想和父亲喝上一杯,没有这个机会而已。”

    赵承德看着并不贵的清酒,心中欣慰,仰头喝下清酒。

    赵凤跟上,仰头喝干。

    酒楼小二将饭菜端上来,赵承德不断摇头,你这个菜量太少了,八百文太贵,最多六百文,那个菜“色香味”一样没有,竟然要一两五钱银子,与抢何异?我看一两银子足矣。

    一共四个菜被靖安王说的一无是处,按照他的语气,店小二觉得这顿饭不应该要钱,而是应该倒贴一些银钱进去。再看看几位的穿着,他就纳闷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怎么就这么抠门呢。

    赵承德每一筷子夹的都很精细,生怕掉在桌子上浪费了,这和那位用血燕窝漱口的靖安王相差万里。

    趁着内急的时分,赵承德尿遁出去,一出门气势便是一变,如同王爷一般的高高在上,再也没有和赵凤在一起随意感,招呼酒楼老板过来。

    那老板眼光毒辣,眼神只在负背双手的赵承德身上一掠,便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忙着点头哈腰,极尽卑微之色。

    赵承德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银票,两根手指捏着递出去。

    老板双手接过,一看上面的数额,心肝都到了嗓子眼,乖乖,出手何止阔绰大方,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

    赵承德沉声说道:“等那位公子将饭菜钱付了之后,今晚必须将工资的钱送还至靖安王府,少一文银子,本王便拆了你这酒楼。”

    老板听得心惊胆战,双腿不听使唤,扑通一声便要跪下:“小的必将送上,连着银票一并还上。”

    “银票不用还了,但是那位公子的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赵承德懒得废话,抬步进了酒楼,刹那间才发现这三急忘了方便,确实有些憋得慌。

    看着靖安王的背影,酒楼老板百感交集,感慨一声,有钱人真会儿玩。

    吃晚饭,赵承德坚决要将剩余饭菜打包走,还说什么粒粒皆辛苦。

    赵凤看了一眼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的饭菜,不住摇头:“占地。”

    但是赵承德坚持如此,赵凤执拗不过,在欧阳小兰的帮助下,打包盛好。

    赵承德提着四个菜汤,笑呵呵看着赵凤从荷包里取出一些琐碎银子,然后有些心酸的看到儿子磨出厚厚老茧的双手数出不多不少的铜板递上去,眼圈微微一红,趁着他人不注意,用袖子在脸上一抹,倍感心酸。

    回到王府,赵承德命令下人将菜汤收好,晚上夜宵就着两个馒头吃的点滴不剩,下人问:“王爷,那已经熬好的莲子羹怎么办?”赵承德皱眉:“端出去倒了,麻烦。”

    后来酒楼老板趁着夜色将银钱送回来,赵承德摆摆手:“下去吧。”

    然后继续站在王府大厅,看着桌子上的琐碎银钱发呆。

    少顷,那个在酒楼出现的小流氓蒙着眼睛也被押进了王府,赵承德居高临下:“收了多少钱?”

    小流氓还想用户部亲戚为挡箭牌,壮壮声势,但是一抬头看到大厅内,明正高悬的“靖安王”三个字,腿脚一哆嗦,一边大呼“王爷,饶命”,一边将身上的银钱都取了出来,顺带着还有藏在鞋底的一张躲避家里母老虎的银票。

    赵承德面露不悦:“本王问你,收了那位公子多少钱?”

    小流氓不敢隐瞒撒谎,说道:“五两。”

    赵承德小心翼翼取出五两,又随手丢给小流氓一张银票:“滚吧,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将此事泄露出去,就要了你的脑袋。”

    小流氓磕头如捣蒜,抱起银钱,屁滚尿流的出了王爷府,回家,关门,才有心思看了一眼王爷赏赐的银票,一看面额,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王府大厅内,赵承德将失而复得的银钱聚拢一处,取出一个贴身的荷包,然后将银钱放进去,再放回去,伸手拍了拍,确保无误,脸上带上了笑意,颇为得意。

    荷包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赵凤和妍儿抓周抓到的东西,赵凤抓了一支小巧精致的毛笔,妍儿抓了一个小小的玉如意。

    此时,在不远处,赵凤有些无奈的看着父亲一举一动,满脸带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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