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接上回,说到林清闲听得有人走近,立刻jing觉起来,但又听得脚步虚浮,判他只是个普通人,也就没在意,继续吃包子。只见这纨绔竟伸出手来,端起了林瞎子的脸,林清闲一惊,敛去笑容往后一退,怒道,“你,干什么?”

    这纨绔不理会林清闲,只冲后面急匆匆赶来的一个老者问道:“老卡,你看怎么样?”后面跟来的老者也算见多识广,看到林清闲眼中的白翳,心知这人是个盲人,不由迟疑道:“这是个盲人,不成的。”

    “哦?”这纨绔好像重新发现了他一般,问道,“感情还是个残疾人啊?那更好!”说罢向远处停靠着的一辆轿车勾了勾手,车边原本站着的两个大汉见状,疾步走来,躬身道:“少爷!”

    “把这人绑走,呃不,让他坐你们车,看好他。”吩咐完转身就走,老者看了这小乞丐一眼,摇头苦笑,便也跟着少年走了。

    两名黑衣大汉齐声道:“得罪了!”一左一右夹起林清闲,举手抬足之间势大力沉,让刚刚适应这副身体的林清闲反抗不得,无奈只得跟着上了车。心中思量:且看他能把小爷怎样,这几个人都是普通人而已,而且当下自己已然堪称人世间最坏的处境了,又有谁会闲到谋财害命到他这个小乞丐头上去?

    车子行驶进临海人家别墅区,林清闲感觉过了一刻钟左右,车子缓缓停下,两个大汉把他“请”下了车。纨绔少年眼见车库内一辆黑sè奥迪,吐了吐舌头,示意身后人不要声张,停好车后,来到大门前,左右张望一番,虚推一下,果然大门未锁。

    “小瓶回来了?”内里传来一个威严有点沙哑的声音,少年挺了挺身,示意身后老者先看着林清闲,不要让他进来,老卡心中了然,带着林清闲往后门走去。见状少年放下心来,刻意端正了一下表情,进门道:“爸,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找个朋友,顺道看看你,”中年人坐在沙发上,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你还是那个混样子,高考完了就放松了?我听人说,你到现在了还跟一群不良走得很近,可小心莫要学坏了!”对于这个儿子,中年人显是不很放心。

    “没有的事儿,定然是您看错了,怎么可能,那些混子我也瞧不上……”说话间声音越来越小,中年人懒得揭穿他的谎言,严肃道:“你考完试也算成年了,想要过自己的生活、想要du li,我理解,但是,假如你不分黑白是非,误入了歧途,别怪我把你揪回来禁足。”看着儿子噤若寒蝉的表情,男子暗暗叹了口气,“你马上要去上大学了,虽不出远门,但还是要住校,不能搞特殊,要跟宿舍同学打成一片。”说到这儿顿了一顿,又续道,“你妈想你了,等会儿吃完饭跟我回家看你妈。”

    少年哪敢不从,只是一边不住唯唯,一边着急上火那个领回家的小乞丐。时至午时,两人都有些饿了,厨房正做好了饭,流水端上。少年一边吃一边发愁,等会儿如若脱不开身,可如何和那小乞丐分说详细?正逢老卡从内门进来,中年人也不疑有他,摆了摆手道:“老卡也来吃饭吧。”老头低眉顺眼的道了个唯,中年人着人搬来小椅,又给他添了副碗筷。

    少年给老人去了个眼sè,老人点点头,意思是安顿妥了,少年这才放下心来,大吃大嚼起来,一副饿死鬼的做派,中年人见他胃口好,心中也甚是高兴,丝毫不知自己儿子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小乞丐,藏于家中。

    林清闲被带进客房,老卡嘱咐他,莫要乱走,安心等少爷回来,有大好处等他,保证帮他既脱了那“丐帮”,也能寻个体面生计。安了他的心,老卡就反带门出去了。

    林清闲四处摸索了一番,寻到床边坐下,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不如修炼,便摆起姿势来继续炼气,约莫过了三个时辰,觉得气海之中的那一股真气又粗了一些,欣喜不已。这时,打对面别墅窗户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情形如何他自是不知,入耳只觉纷乱不堪,如鸡窝里进了黄鼠狼一般。对他修炼倒无影响,只是有些好奇。

    眼中白sè渐渐暗下来,他也知是天黑了,心中对这个世界感到无比好奇,只想赶紧打通了眼脉,好把这个与仙武大陆肯定浑然不同的世界瞧个分明。从瞎子的记忆里,他只知道是完全另外一个世界,好多东西从未见过从未听说过,但大多都是张牙舞爪,形象可怖,但又想到身体的原主人是个先天盲,什么都未见过,只能想象,就算想个野猪的模样当做神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就释然了。抛却心中乱七八糟的念想,又复认真修炼起来。

    中间有人送饭菜来,林清闲就暂停了修炼问道:“这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呀?”来人道了个不知道,就出去了,走前还没忘了把门反锁了,不禁让林清闲心下怀疑,这伙人莫不是传说的一种职业——“削肾客”?小乞丐脑中道听途说的江湖记忆让他觉得这次很有可能讨不到好上去,遂把饭草草几口吃完,开了窗子,思量着能不能寻个法子逃出去,思来想去,也只能从这二楼跳下。

    这“跳二楼”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只是有些难度,但对于目盲之人来讲,则是登天之难了,缘由也简单,正常人下坠时,都会知道自己何时落地,身体在落地之前自然紧绷,或是以手推地,或是仗着臀部肉多以臀部着地,都能有效的缓冲下坠之力。但若是出其不意的某个部位着了地,瞬间受到大力撞击,那定然是非骨折即筋伤,总是落不到好上去。林清闲心中叫苦,可他逃跑主意已定,只能再作思量,不大一会儿,计上心来,摸索着找到一个笔筒,稀里哗啦倒出里面的笔和杂物,将笔筒望楼下一坠,顷刻耳中听的噗簌之声,估摸了一下大概的高度,心中了然,下面应该是灌木丛。于是管不那么多,决然就跳了下去。

    落地之时臀下听得“咔嚓”一声,只觉骨裂般疼痛,瞬间了悟,自己将刚扔下楼的陶瓷笔筒,一屁股坐了个稀烂。哀呼一声“作孽!”,忍着痛站起身来,凭记忆和渐渐变深的夜sè掩盖,摸索着出去的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这封小瓶打从封际之处脱身,已是吃过晚饭天sè渐暗,忙嘱咐老卡将车开快些。他心中对家里的盲目乞丐,着实放不下心来。老卡是上了年纪的人,平时开车相当稳当,快车开不来不说,这市内也不能开快,听得少爷的话,只能绕近路返回,一路颠簸,车子忽上忽下如同碰碰车一般,只颠得封少爷是头晕眼花双目无神。

    昏昏中车子先到了平时不常去的后门,说来也巧,就在两人都有些不大留神的时候,老卡和封少爷同时看到了一个人,从后门围墙跳下,鬼鬼祟祟摸索着墙边正往外走,瞧那瘦弱的身形,可不正是那白天掳回家中的小乞丐。

    封小瓶心下道庆幸庆幸,示意老卡赶紧停车。这哪还用得着他讲,老卡看到他的时候就猛踩刹车,开了门下车就疾步向小乞丐走去,边走还边喊道:“小兄弟,莫要走了,我们家少爷有要事与你相商,还请留步哇!”

    林清闲听得有人追来,自己是个瞎子,自然是不可逃的,便停了下来,扭头喊道:“别过来!你们莫不是那天杀的‘削肾客’?小爷我打六岁起就已卖了一颗腰子去,你们要打我的主意,还得先思量这人命官司可吃不吃得起!”

    封小瓶听得真切,恍然大悟,敢情这家伙想的是这个弯弯绕,转念一想,又觉得六岁便卖了腰子这种谎话,他竟也编得出来,忍住一阵好笑,大声道:“兄弟你且放下心,我封小瓶这番请你到家中来,自是有要事相求,不必多疑,还请入座详叙啊!”话毕,示意老卡去停车,他则上前去亲热的拉住了林清闲的手,见他说的客气,心中虽疑云未去,但也是半扯半拽被带进了别墅。

    刚进家门,封小瓶便嘱咐老妈子放些热水,让着小乞丐先洗洗身子,去除一身污物。自己则着人煮上一壶雨前龙井,边晾茶边思量等会儿这档子事是如何开口。

    林清闲正惊疑间被带入浴室,听得这老妈子柔声说:“孩子,脱了衣服洗个澡吧,我这就给你放水。”话毕自去放水,眼角却瞥见这乞丐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墨迹了半天也只脱得剩一个内裤,这最后一件无论如何是不肯再脱,心中只觉好笑,放满水便带好门出去了。林清闲听得人走,才拉了拉门,确认锁好后脱下内衣下水沐浴。

    不到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林清闲便洗好,老妈子已将干净衣服放在门口,他自行穿上后,昂首阔步顺着走廊回到大厅,封小瓶见他后,不禁一愣。站一旁的老卡眼角一抽,心下暗叹,这回少爷可没挑错人呐。

    封小瓶站起身来,一脸喜sè的拉着林清闲坐下:“兄弟,敢问贵姓啊?”

    “贵姓不敢当,在下姓林,林清闲。”林清闲jing惕地坐下,皱着眉头道。

    “当得起当得起,绝对当得起!你就是我的贵人,怎么当不起哇!”封小瓶语气中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洗罢澡再一看,更加笃定林清闲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我姓封,行人临发又开封的封,封小瓶,刚才也说过了,来,喝茶。”话毕端了茶盏给他。

    “哦,封少爷这找我,这是有何贵干呐?”林清闲不敢喝他的茶,只怕有蒙汗药在里面,估计自己也是喝不出来的。

    耳中听得这小乞丐说话文绉绉,封小瓶心中稍稍有些诧异,凭直觉感觉这小乞丐估计不是那么好摆弄的,便正sè道:“这事情事关重大,你且坐过来,我细讲与你听。”

    俗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图”,有什么事让这纨绔如此上心,对一个小乞丐这么屈尊照顾呢?yu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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