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走进中西餐厅,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静静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略微点了点头,总的来说,这是一家比较时尚高档的中西餐厅,后现代化的装饰风格,简约而华丽,香醇美味的咖啡显现出一种独特的小资情调。

    由于是周末,来这里聚餐的客人非常多,入座率超过九成。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不停地演奏着锅碗瓢盆交响曲。

    “快点!厨房出菜的速度太慢了,客人都等不及了!”一个穿着领班制服的女人走到厨房门口,扯着嗓子叫嚷道:“还有你们传菜部,手脚要利索点,上完一道菜后,马上过来端另一道菜,不要让客人久等了!”

    徐风正对着餐厅的后门,自然就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来,暗暗地摇了摇头:“原来所有的领班都是一样,不招人喜欢!”

    徐风以前也做过厨师,对这一行业有着比较深的体会。基本上所有的行业都有两套规则,摆在明面上的就是规章制度,不能放到台面上讲的就叫潜规则。厨师这个行业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老板不进厨房。也就是说,对于厨师来说,老大只有一个,就是厨师长。通常情况下,厨师们的薪水都是由厨师长派发的,特别是那种新开张的餐厅,里面的厨师基本上都是由厨师长带过来的。

    所以,别说是一个小小的领班,就算是老板亲自来了,厨师们也只是表面上客气而已,精明的老板想要赚钱,自然不能打破这个行业规则,也就顺手推舟地把权力放到了厨师长身上,绝不会对厨师们指手划脚,胡乱指挥。

    但是,领班就不一样了,她要拿高额提成,就必须做出业绩,必须让所有的客人都满意,使得顾客们成为“回头客”。餐厅的生意越兴隆,就意味着领班拿的提成就越高!

    与之相对的就是厨师了,因为他们的工资是固定的,不管是忙也好,闲也好,反正都是那么点工资,自然不像领班那样迫切地希望生意爆满,因为那就意味着每天都要累死累活!

    人人都说厨师这个职业是个金饭碗,但只要干过的人就知道,这个行当实在是太辛苦了,工作时间长不说,又十分不稳定,经常要换地方,很有可能刚发一点薪水,就当成了车费转移阵地。而且,由于厨师们每天都对着炉火,基本上每个人都憋着一股火气。

    尤其是在忙得要命的时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像催命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催,很有可能会让领班碰一鼻子灰。就算厨师们不当场给她难堪,私下里肯定也会问候这个领班的女性前辈。

    “本来就是嘛,老子忙都忙不过来,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还在那里唧唧哇哇,指手划脚,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这应该是绝大多数厨师真实的内心旁白。

    徐风看着眼前的一幕,当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曾经,他也是这个“怪圈”里的一员,不止一遍地腹诽着那个讨厌到令人发指的领班。现在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发现这一切其实还蛮有意思的,只是当时身在局中,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哪还有这个闲心跳出来细味这一切!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耳畔传来的清脆悦耳的声音,将徐风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你来啦!”徐风回过神来,眼见来人是韩燕,连忙到对面拉出椅子,极其绅士地请韩燕入座,待美人坐下时,又轻轻地将椅子向前推了一点。

    “谢谢!”细节决定成败,徐风这个体贴入微的举动果然博得韩燕的好感,报以莞尔一笑,秀眸秋波流转:“你等了很久了吧?”

    “我也是刚刚到了!”徐风朝旁边的服务员挥了挥手,用富有磁性的声音招呼道:“服务员,点菜!”

    当这个服务员转身走来的时候,徐风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前的人居然楚若兰!此时的她穿着自然清新的过膝裙套装,就好像是专门为美人量身定做的一般,完美地勾勒出了纤细匀称的曼妙身形。“土小妹”的经典形象原本已经在徐风心中根深蒂固,却是在此时此刻土崩瓦解,徐风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土得掉渣的“村姑”也能上演制服诱惑,也能带给他一种优雅迷人的感觉,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楚若兰,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

    原来,土小妹也可以如此耀眼夺目!

    “是你!”楚若兰没有想到徐风会来这儿,略微愣了一下,不过瞧着徐风有些古怪地盯着自己,横眉瞪眼道:“看什么看?反正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土小妹!”

    “我可不敢苟同!”韩燕也认出了楚若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这一身很漂亮,如果我是男人的话,肯定会喜欢你这种纯净甜美的女孩!”

    “谢谢!”楚若兰这才将目光转向韩燕,神色微微地一黯,唇边扯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请问,你们要点什么餐?”

    徐风倒是没有否认韩燕的说法,将座位上的餐牌递给韩燕,依旧是风度翩翩地说道:“女士优先,你先点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楚若兰暗暗地哼了一声,给徐风打上了“殷勤男”的标签。

    “好久都没吃过家乡菜了,今天一定要补足!”韩燕一口气点了天门滑鱼、沔阳三蒸、红菜薹炒腊肉、瓦罐鸡汤等好几道菜,又对着徐风说道:“反正我做东,你可不要跟我客气哦!”

    “客气?我的字典里可没这个词!”徐风笑了一下,不过就只点了圣果特色牛扒、干烧小桂鱼煲这两道招牌菜。

    楚若兰飞快地将两人点的菜记在一张单子上,然后跟两人确认了一遍,便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请稍等一会,菜马上就好!”说完,楚若兰便将菜单交给传菜员,然后再由传菜员送到厨房。

    不过,这个时候传菜员已经完全忙不过来了,服务员不得不亲自上阵,将一道道菜肴从厨房里面端了出来。不过,她们也是拿提成的,当然就只会为自己所服务的客人端菜,至于其它的菜肴,很抱歉,那可是传菜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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