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曦本就不喜与生人答话,因此见周鄢亭笑着问自己,不由呐呐的张了张嘴,想了许久,才想起上次游玩的时候自己是在太液湖旁捡了一只受伤的小鸟雀儿。

    那个时候张潇曦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帮助那只受伤鸟儿的东子,倒是周鄢亭看到了,说自己身上有药粉,随后又帮那只手上鸟儿把伤口也包扎好了,这才将那只鸟儿归还到张潇曦手里,也不等她有所反应,便和友人一起走了。

    张潇曦明显是回想起了这件事情,脸也慢慢羞红了,望着周鄢亭的目光里有些不好意思,自责道,“周公子……上次的事情,潇曦还没有向你道谢呢,实在是潇曦不懂规矩,还请周公子勿怪。”

    她的性子素来柔弱,再加上这件事的确是她的不对,因此才羞红了一张脸,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哪料她这副模样在其他几人眼中,却有了不同的意思。

    周老妇人则一脸笑意吟吟的看着张潇曦和周鄢亭的对话,虽然对张夫人很是不屑,但是却蛮喜欢张潇曦的性子,差点没将她疼进心坎里。

    而张夫人也是一脸喜悦,心里却又暗自埋怨自家女儿,原来她早就和周鄢亭有了几面之缘,却从未和自己说过,整日在家里一副木讷的样子,幸好的是周家少爷对她有印象,而且看这样子,只怕二人的好事能成哩!

    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安远侯府堂堂正正的亲家了……虽说这周鄢亭不是嫡出。但是偌大一个安远侯府这么多的子嗣,也没有一个是嫡出的,反而这八公子周鄢亭最有出息。虽然前面有过一门亲事,而且那家的姑娘在嫁人之前就已经病亡了,但是她相信自家女儿的身体,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有事的……

    要不是因为周鄢亭前面有过一门亲事,那家的姑娘早就病亡了,而且京城的人也说是周鄢亭将她克死的,不然的话只怕张家也攀不上安远侯府这样的好亲事。周老妇人也就看不上张潇曦了!

    周鄢亭的确和张潇曦有过几面之缘,但是那只是完全出于客气罢了,就像是上一次帮张潇曦救治那只小鸟儿。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是他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换做别的世家子弟,早就有了一门和和满满的婚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

    但是周鄢亭却格外倒霉些。在十五岁的时候,周老夫人和周家各位夫人经过千挑万选,才终于帮他选定了一门好亲事,他虽然对那家病怏怏的小姐无甚好感,但是也不忍拂了自家祖母的各位婶娘的好意,便同意了这门亲事。毕竟他又没有哪个爱慕的世家小姐,而且在这个年纪是该定亲了,因此就想与那家的小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哪料这门亲事那只过了两年。就在他们准备成亲的前一年,那家的小姐身体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便和自家父母说,不能拖累了安远侯家的公子,便在她去世之前让自家父母到安远侯府退了这门婚事。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周老妇人也是忍不住唏嘘万千,但是为了自家孙儿着想,还是应允了退婚一事,但是也让安远侯在朝堂上多多提携了那位小姐的父亲和兄长,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但是,就这一事之后,也不知怎的,京城里却突然起了流言蜚语,说是安远侯家的八公子克妻,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差点没将安远侯和老夫人气昏过去,到后来,愿意和安远侯家八公子结亲的达官贵族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周老妇人才将目光放到了一些清贵世家身上。

    这清贵世家说得好听也是个世家,说的不好听那便是穷,或者是要权没权,要势没势,整个一落魄户。

    而张家张潇曦,便是周老妇人那次在游园会上看中的。

    那个时候,张潇曦和一群大家闺秀在一起玩耍,本来是最不起眼的,但是那个时候园子里有一个婢女不小心将从西域而引进过来的葡萄酒洒在了张潇曦的裙子上,这下是又怕又急,只因这壶葡萄酒是要给清澕郡主送过去的,但是现在却洒了,而且还弄脏了一位小姐的衣裳,这下只怕是要被自家主子打死了去……

    那婢女正是惶恐的跪着不断向张潇曦跪着认错,与张潇曦玩的好的几个世家小姐确实很不忿的为张潇曦打抱不平,直道要那婢女带她们去见她主子,让她主子好好发落她。

    张潇曦却是一脸文静,先是让那婢女起来,而后又拿起了自己桌上没有开动的葡萄酒递给了那婢女,安慰道,“你只是无心之失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的罪过,还是赶快起来吧。”说完这话,她又看向了自己这一桌玩的好的姐妹,一脸真诚的道,“各位姐妹们,这壶葡萄酒,可否让给潇曦呢?张府里还有几坛葡萄酒,虽不如这里的好,但是口味也不差,下次潇曦自当请各位姐妹喝个痛快……”

    其他的几位姑娘见张潇曦这个当事人都不在乎了,也不可能再纠结于这件事,而后来张潇曦怕那婢女挨训,便跟着她一同到清澕郡主面前去认罪。

    那个时候周老夫人便是和清澕郡主同桌,这一幕历历看在眼里,待张潇曦走后,便笑着问道,“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姐?”

    桌上的人也都是人精,知道只怕是安远侯府的老夫人看上张潇曦,而且安远侯府的公子众多,不管是许配给哪一位公子都是张潇曦高攀,只是连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周老夫人竟然想将张潇曦许配给安远侯府最有出息的公子周鄢亭。

    而这那一次之后,周老夫人便惦记上了张潇曦,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议亲事件。

    周鄢亭自然知道自家祖母故意让自己进来见到这位张家的小姐是为了什么。不过是看着自己年纪大了,想再帮自己找一门好亲事而已;而且这个张潇曦自己看着倒也不是很讨厌,倒也没什么可以抗拒的……

    周老夫人毕竟是看着周鄢亭长大的。见他微微笑着看了自己一眼,也知道他是对张潇曦比较满意,便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道,“鄢亭,我和张夫人说些家常,你带着张小姐出去走走吧……”

    “周老夫人?”张夫人虽然为人精明算计。但是生下一个张潇曦却迷糊的很,因此听了周老夫人这话还有些不解,不是男女之间不能独处的吗?怎么周老夫人偏还要周家少爷带着自己出去走走呢?

    另一边张夫人却是喜不自胜。知道这是相看成功了,见张潇曦还是一脸迷糊的样子,忙咳嗽了一声,语重心长的道。“潇曦啊。我和周老夫人说些体己的私密话,你和周公子先去外面玩会吧……”当然,玩得越久越好,到时候张潇曦和周鄢亭也就可以多些了解,这对张夫人来说的确是件好事。

    张潇曦见自家娘亲都这样说了,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她们的话去了,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和周老夫人行礼告辞。

    出门之后,周鄢亭便带着张潇曦去了自家院子。侯府子嗣众多,因此院子除了安远侯和老夫人等,其他的主子平分下来也不是很大,但是这周鄢亭备受周老夫人宠爱,安远侯也是将他看得极重,因此分给他的院子倒是比其他兄弟大了不少。

    张潇曦第一次跟着男子到处乱逛,心里有些恐慌,见周鄢亭带着她进了一处看似是男子院落的地方,脚步不由有些迟疑。

    “周公子,不知你要带潇曦去哪儿?”张潇曦咬了咬唇,磨蹭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问了,心里却满是忐忑。

    周鄢亭回身看了张潇曦一眼,知道她在怕什么,不由得觉得好笑,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快成为他的妻子了么?而且,他周鄢亭好歹也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公子,怎么说都做不出来那等小人之事的……

    “惊扰张小姐了,倒是我忘了解释……这侯府里人数众多,就算是后花园也是吵闹得很,还不若自己的院子清净,因此我才想带着张小姐到自己院子里喝茶玩耍,倒是让张小姐受惊了。”周鄢亭为人儒雅有礼,文质彬彬,倒是比起张潇曦见过的其他世家子弟要强了不少,就连张潇曦的亲兄弟也因为张夫人从小的溺爱而骄奢燥惰,经常气得她这个亲妹妹含泪欲泣。

    张潇曦听了周鄢亭的解释,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自己是小人之心,小声地道,“是我误会周公子了……”她不由得想起了萧子桓,那个她记挂了十年之久的人,最后却成为了她的表姐夫……

    周鄢亭笑了一笑,见张潇曦这副胆小软弱的样子心里不怎的却是微微一动。

    待张潇曦跟着周鄢亭进了院子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和她见过的所有院子都不一样,其他的园子,就算是清澕郡主府上,那也只能说是精巧而已,但是也逃不开假山亭台楼阁,但是周鄢亭的院子却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虽有一小片池塘,但是非常清澈,其间布了十几颗巨大的石块,可以让人从池塘中间穿行而过;而另一边的青草地上,布满了规格统一的黑白棋子,颗颗都有三尺大小,看起来别具一格颇有新意。

    张潇曦一进去便看到了池塘之间的石块,心里也是觉得很有趣,轻声道,“这若是夏天,周围开满了荷花,一定很漂亮……”

    “张小姐要上去走走么?”听了张潇曦的呢喃自语,周鄢亭脸上表情微微一动,笑着出声邀请道。

    张潇曦却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周鄢亭,许久才开口说道,“我可以上去吗?”

    “自然是可以的,这石子铺在池塘中央,本就是让人走的。”说着,周鄢亭便率先踏了上去,站在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潇曦,笑着道,“张小姐请小心,可千万不要摔了。”

    张潇曦点了点头,也有些孩童心性。这样的事情若是在张家,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只因张夫人根本就不会允许他们兄妹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周鄢亭见张潇曦走了上来。便又往后退了一块石子。

    张潇曦只觉得这样好玩的很,哪还会去注意有些石子因为长久的风吹日晒雨淋表面已经光滑无比了,因此她一个大意,踩中了一块光滑的石子,差点没摔下去。

    还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鄢亭看出来了不对,伸手拉住了张潇曦。不然的话只怕张潇曦就要摔到池塘里面去了。

    “张小姐……”周鄢亭连忙拉住张潇曦,见她稳定了下来,这才问道。“张小姐,你没事吧?”

    张潇曦刚刚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也不是怕落水,只是怕落了水之后周鄢亭一旦救了她那就真的是让她颜面无存了。而且清誉不再。到时候若是传了出去,不说张府会不会蒙羞,就是她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周鄢亭见张潇曦一副愣愣的样子,知道她可能是被吓着了,毕竟这些大家小姐们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怕今天的这件事会让张潇曦有不小的阴影。

    这样想着,周鄢亭便有些自责。

    张潇曦好不容易回过了神来,见周鄢亭面色有些愧意。反而安慰他道,“周公子。我无碍,只是这石子太滑了,这才差点摔道池塘里去……再说了,是我该谢周公子才是。”

    周鄢亭从小遇到的女子,大多是嚣张跋扈的,就算是有几个温柔娴静的,那也只是装出来的,因此难得见到像张潇曦一样温柔善良又会体贴人的,这下子只觉得满腔柔情都要涌了出来,真是越看张潇曦越顺眼,先前还只是因为将就所以想娶张潇曦,但是现在却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对张潇曦的情谊了。

    “我们还是先下去吧……”周鄢亭猴头一哽,许久之后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张潇曦也抬头对周鄢亭宛然一笑,跟着他一起下去了。

    再来说林山县这边,那日林梅偷偷溜走之前还和刘雨霏打过招呼,问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溜走,可是刘雨霏顾忌着刘县令还有林诗的身体,便说自己还是留下来,好照顾父亲和林诗。

    林梅虽然很是遗憾,但是还是随刘雨霏去了,毕竟这长途奔波跋涉的,林诗到时候要是吃不消了的话可就真的没有人送她回来了,还不若一开始就随着刘雨霏留在林山县里;而王惠鸳则回那间寺庙里拿了她自己剩下的所有私房钱之后跟着林梅一起走了。

    而上官贵妃那边,也发现了自家儿子竟然带着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私奔了,这下是气得不轻,但是皇上那边还得瞒着,因此只得暗暗派人到了林山县,给戚修朝下了最后通牒,说无论如何都要萧子衿回宫去,戚修朝坳不过上官贵妃,便只能送萧子衿上马车,随行一起回京的,还有戚修朝的那位红颜知己白姬姑娘。

    这下子就轮到萧子衿被气得不轻了,这还没过门呢,戚修朝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让她带侧室回宫,那以后还得了?

    但是萧子衿还是和戚修朝保证路上一定会好好照顾白姬姑娘,但是……回了宫之后上官贵妃要如何折腾他的这位红颜知己她可就管不着了;怎么说上官贵妃还要脸面,是绝对容忍不下白姬的存在的,她还不如在两边讨巧卖乖,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萧子衿和白姬走了,还带着贵妃的那只小雪狸,剩下一众皇子和萧子桓留在了林山县县城,七皇子本来也想多留几日的,但是他这次是瞒着皇上出宫的,因此再在外面逗留下去的话,只怕皇上会大发雷霆,不得已之下,也跟着萧子衿一行人的车队回了京城。这下子,县令府里就只剩下萧子桓和戚修婺还有戚修朝三人了。

    赵韬自从那日被刘雨霏狠狠拒绝了之后,又误以为是他们嫌贫爱富请来萧子衿从中作梗的,这下子又气又怒,回到家之后就受了风寒,这下子是真的再也没有来找过刘雨霏了。

    而唐远志每日则失魂落魄的,但是这饭还是要吃的,生意还是要做的,而且林山县的瘟疫已经过去了。他便用家里剩下来的银子又重新做起了布匹生意。他本来底子就不错,这下子更是将生意愈做愈大,甚至在别的地方也有了不少的分店。

    林媒婆和安远侯则带着周鄢姒回了京城。却不知道那边周老夫人早就私自做主暗许了这门婚事,让周鄢亭娶张潇曦了。

    林山县县城里面,虽说少了舒望瑾和舒舟两个人,但是还是热闹得很,归根究底就是因为那两个人压根就不需要什么伺候,而且也好养活得很,但是剩下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娇贵。刘县令囊中羞涩,日渐捉襟见肘,整日唉声叹气好不困扰。

    刘雨霏却是个小人精。知道自己父亲在愁什么,她也不欲从自己所剩无几的嫁妆里面抽银子了,思及还有一个冤大头也在,便在某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潜入了那人的房里。

    那厢萧子桓正准备更衣歇息。却听到深夜有人敲门。不由谨慎问道,“门外是何人?”

    刘雨霏心里对萧子桓还有气,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就连音量也比往常高了不少,满是怨气的道,“是我……”

    萧子桓已经好多日没有看到过刘雨霏了,他也听府里的下人说过她已经好多日没用饭了,而且他白日里事务繁忙。每日有了空闲时间便会去找刘雨霏;但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他每次有看那空闲时间的时候刘雨霏都很忙。经常不在房里,要么就是出门去了,久而久之,萧子桓也就看出来了,刘雨霏这是在躲它呢。

    他原先是想等娶了刘雨霏之后再和她说他们两人初遇时候的事情的,可是没想到却不知道被谁说漏了风声,事后萧子桓一想,估计也就只有萧子衿那厮了,本来他还想好好训萧子衿一顿的,但是哪料萧子衿好似知道他来找自己是什么事情一样,立马就端出了王妃的架子,说是不见他。

    萧子桓这回是被萧子衿气得够呛,没办法之下,又每日挤出空闲工夫去死皮赖脸的找刘雨霏,这下可好了,更是连刘雨霏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因此,这大晚上的,刘雨霏竟然肯来见他,这让萧子桓着实是惊喜交加。

    “刘小姐……”萧子桓拉开了门栓,见着刘雨霏披着一件厚实的披风,头发半绾,还沾着些许的水珠,一副刚刚出浴的慵懒模样,不由呼吸一滞,瞬间就心·猿·意·马了起来。

    刘雨霏的确是刚刚沐浴过,现在披着一件披风也抵不过秋夜里的寒风,脸色冻得煞白,差点没要打冷战。

    可是,就算是这个样子,萧子桓也没有让刘雨霏进去的意思,这下子刘雨霏更是怒不可言,直接就咬牙恨恨道,“萧子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萧子桓这才回过神来,见刘雨霏一脸惨白,知道她是冻着了,忙让她进屋来,“刘小姐,请进……”

    “这露深寒重的,刘小姐怎么穿这么少,也不怕冻着了么……”见刘雨霏进了屋,萧子桓便也关上了门,却见刘雨霏自己倒了杯热茶直接用来暖手,微微怔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刘雨霏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根本就不想理萧子桓,但是奈何资金短缺,府里的日子每况愈下,这才无奈来找萧子桓解救。

    “我这是在使美人计,难道萧公子看不出来么?”刘雨霏的身子暖和了之后,这才有心情去回萧子桓的话。她素来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而且更拉不下脸来直接去求萧子桓。

    “……”

    萧子桓默默地看着刘雨霏裹的比粽子还紧的一身,脸上满是无奈,却又觉得好笑,便问道,“刘小姐有何事要小生帮忙的?小生定当义不容辞……”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现在你得了我的好处,肯定是要帮我的……不然的话,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若是传了出去,你也解释不清楚,反而于你仕途有碍。”刘雨霏条缕清晰的一条一条和萧子桓分析,最后还意味深长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

    萧子桓愈加无奈,只觉得这世间的女子怎的都这般模样?一个萧子衿就让他足够头疼了,偏还来了一个比萧子衿杀伤力更大的刘雨霏。

    也不是说刘雨霏就比萧子衿厉害多少,重要的是。萧子衿只是萧子桓堂妹,很多事情萧子桓自然是不怎么在意的,但是刘雨霏却不同。是萧子桓心心念念了十年整的心上人,比起萧子衿,自然是刘雨霏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

    “既然如此,不知在下何事能帮得上萧小姐呢?”萧子桓斟酌了片刻,换了种说法去问。

    刘雨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自己虽然和萧子桓是有婚约在身,但是就这样去找他借钱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纠结了许久。手里的茶都冷了,于是刘雨霏又帮自己再添一杯热茶。

    萧子桓看到了,忙伸手过去帮刘雨霏倒了一杯热茶。

    刘雨霏抿了一口。看了他一眼,轻声道,“萧子桓……”

    “刘小姐有何吩咐?”见刘雨霏终于又说话了,萧子桓立马微笑着看向她。本就温润如玉的脸上满是诚挚。

    刘雨霏看着萧子桓这个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了丝烦躁,本来想说的话也开不了腔了,只得转移了话题道,“你……是怎么知道当年你要找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潇曦的?”

    萧子桓微微一怔,这件事情他本来老早就想和刘雨霏解释的,但是奈何刘雨霏一直不肯见他,没想到今日却主动问起了这件事。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那个时候,我在家族里的地位甚微。这事过后,我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打听到了那日救我的是张家的小姐,可是……我曾远远见过张小姐一面,却发现是另外一人,之后才知道,那个时候张家还有一位表小姐也在,我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刘小姐你。”

    萧子桓轻轻一笑,自己帮自己也倒了杯茶,微微抿了一口,雾气蒸腾之下,眉眼精致灿烂若光,倒是让刘雨霏失神了好一会儿。

    在萧子桓屋里静坐了片刻之后,刘雨霏便起身走了,出门时萧子桓说要送她,也被她拒绝了。

    再来说林梅那边,虽然身体很是不适,但是为了让舒望瑾一行人尽快赶到洛城,林梅便让舒望瑾换串直接顺流而下去往洛城。舒望瑾自然是不同意的,林梅本就身体不适,若是到了船上的话,到时候就真的没到洛城的话都停不了船了。

    二人几番争论之下,最后林梅以绝食相逼,终究是让舒望瑾换了商船,本来只有七八天的路程一下子就又缩短了两三天。

    而林梅本来还是晕船的,习惯了之后却发现这可比坐马车有趣多了,没多久便不晕了,反而天天守在船头和那些渔夫用鱼竿钓鱼;她没有什么在船上钓鱼的惊验,因此一个上午都没钓到几条鱼,倒是在舒望瑾面前夸下了大话,这下子不好收场了,便忙向那些渔夫请教垂钓的经验,到了第二日,也能钓上几条小鱼了。

    自此林梅便每日在船头坐着,倒是让舒舟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再为了这位姑奶奶而到处折腾了。

    过了五日之后,商船便到了洛城的码头,舒望瑾一行人下了车之后便直奔丁家而去;这里的靠近海边,常有海外他国的商人来此处做生意,因此繁华异常,就连许多奇怪的食物都是林梅从未见过的,下了车之后差点连路都走不动。

    由于舒望瑾是中途才换船行的,因此卿言等人也不知道舒望瑾来了,更没有吩咐人来码头迎接,这倒是合了舒望瑾的意,下了车之后便直接请了几辆马车运货,浩浩荡荡的直奔丁家而去。

    到了丁府之后,门房的小厮听说是舒当家来了,立马开门放行,舒望瑾让舒舟在此地等着卸货,自己领着林梅跟着一名娇俏的婢女去了舒晏瑾等人居住的院子。

    还没到院子,林梅便见到了卿言,一时之间差点没反应过来,倒是卿言,手里端着水盆,见着舒望瑾后眼圈都红了,霎时就跪了下去。

    “少爷……您可来了……”卿言抹着眼泪,无视林梅,伤心欲绝的道,“你可得给晏瑾少爷做主啊!”

    舒望瑾见卿言这副样子,也知是出了大事,不然的话卿言可是少有这样严肃的姿态,而且事关舒晏瑾,这就更不能让他松懈了,否则的话,不说舒晏瑾的爹娘和舒家本族那边,就是舒老爷,也得拨了他半层皮去。

    “晏瑾?到底发生了何事?”舒望瑾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看着卿言手里端着的水盆里面还有血迹,更是觉得此事不能善了了。

    卿言咬着唇,泪水涟涟,刚要诉说的时候舒望瑾却又道,“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进屋再说……”这院子里人来人往,还有许多丁家的下人,因此舒望瑾才会要卿言先收敛好情绪,到时候进了屋再和他诉说。

    林梅可从未见卿言哭过,一时之间也是心有戚戚焉,只道舒晏瑾这厮不是嚣张跋扈得很吗,怎还会让舒望瑾帮他做主?

    待进了屋后,卿言便直接跪在了舒望瑾面前,抽泣道,“此事与奴婢也有关系,若不是奴婢放任他们二人出去,只怕晏瑾少爷也就不会招受此等折磨了……少爷,晏瑾少爷让我一定要瞒着你,但是……但是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舒望瑾心里已经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卿言所说的事情还是让他浑身打了个冷颤。

    “……从那之后,晏瑾少爷每晚都睡不安稳,伤口,更是血流不止……那伤势是在私·密之处,奴婢本想帮他换药,可是眼睛少爷却要自己动手,而且坚决不让奴婢喊大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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