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盈儿独自闷在屋里哭泣不止,母亲李芷柔焦急万分。女儿的哭泣声犹如一只小小的鼓槌儿不停敲击着慈母的心扉,她在痛,她的心也在流泪。

    无论怎么呼喊,盈儿都不肯打开房门。无奈,李芷柔只好用尽全身气力去撞击,终于撞开了小房间的门。钱盈儿犹如一只受伤的小兔子,蜷缩在床上,由胸腔至鼻腔共同演奏着悲伤的乐曲。珠泪滚落脸庞,已泣不成声。

    “盈儿,你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娘……娘……”

    盈儿一头扑进李芷柔的怀里,哭的更加伤心了。李芷柔搂住女儿,用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孩子别哭,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有困难娘帮你解决。”

    母亲安慰盈儿。

    “我……我看见他了。”

    钱盈儿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哭声暂止。

    “谁?你看到了谁?”

    “林墨。”

    “哦,在哪里?”

    “超市。”

    钱盈儿把今天在超市遇到林墨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没关系,咱们可以去找他问明事情的缘由。如果他还爱你,他会回到你身边,但如果他已移情于另外一个女孩儿,你要学会勇敢的放弃。”

    “不,不会的,他不会。”

    “傻孩子,一切都会变。意想不到的事,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就像你我,梦一样的穿越到这里,也许某天还能梦一样的回去。”

    李芷柔安慰女儿。

    “要到哪里去找呢?”

    钱盈儿叹了口气问道。

    “去外婆家吧。”

    李芷柔思索片刻说。

    “外婆家?”

    “是的。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义父义母家里。”

    李芷柔说。她的脸上充溢着对义父义母的感激,是他们在她生命危机的时刻救了她,并替她隐瞒了身份。她一直认为义父是个神秘的人,高深莫测,他或许知道一些常人无法解释的怪异事情。

    第二天,钱盈儿母女各自向单位请了假,准备去乡下。小宝和思盈也嚷着要同去,但因为不是周末,李芷柔还是安慰住他们,不让去了。暂时由老张全权负责他们的生活,并叮嘱老张不许酗酒,老张很不情愿的答应了。

    给两位老人准备的礼物足足装满了一个小行李箱,母女匆匆去了火车站。这些年因为路途遥远,再加上李芷柔生活得很窘迫,所以看望老人的次数是每年一次。几乎都是在夏天,孩子们放暑假以后一起去。而这次去,离暑假开始还有两周的时间。

    第一次坐火车的钱盈儿,虽然感到新奇,但并不是十分的兴奋,因为她心乱如麻。无心享受新鲜事物带来的愉悦感。

    火车疾驰了一天一夜,途径许多城镇与村寨,终于、终于临近了目的地。

    清晨时分,列车员甜美清脆的报站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李芷柔。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推了一把身边的钱盈儿,示意她:要下车了。

    钱盈儿顿感喜悦,急忙收拾了行李随母亲下车。

    出站口人流涌动,钱盈儿紧随母亲身后挤出人群。

    天空灰蒙蒙一片,淅淅沥沥的小雨,扰乱了行人的心情。母女俩顾不上休息与停留,匆匆找到一辆长途汽车准备上去。这是直达深山的一辆长途,大约还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山间的秀丽越来越近,村村寨寨透着异样的柔媚,侵蚀眼帘。山体连绵绕水环,恰似玉立的仙风道骨。

    雨渐渐停了,车也在一条山间公路停下,下车后还有几公里的山路要走,才能到达村子里。李芷柔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刚刚上午十一点多。天黑之前,足可以到达。

    “盈儿,你累了吗?如果累了就休息会儿。”

    盈儿笑笑摇摇头。

    “好吧,那咱们就继续走。”

    山间的路荆棘丛生曲折而不平,李芷柔拉着重重的行李艰难的挪动着步伐,盈儿紧随其后,偶尔帮母亲抬一下行李的尾部减轻一些母亲的负累。小路一直蜿蜒,突然转入了丛林。李芷柔实在有些累了,放下行李找到一块儿大点儿的石头,母女一同坐下休息。

    李芷柔给女儿讲述着义父母的一些事情,盈儿认真听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虽然很轻盈但仍可以清晰地听到,说明有人已走近了她们。母女不约而同回头张望,一位老年妇女,正朝她们走来。老人大约五六十岁,头发已花白,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不,确切的说只是一根未经过任何雕琢的木棍儿而已。看她步态轻盈,并不十分老迈,也许此木棍只是为方便登山而用吧。

    老人走近她们停下了脚步,分别看了一眼母女二人。

    “老人家,您好。请问您也是在赶路吧?请问您去哪里?如果同路咱们还可以结伴同行呢。”

    李芷柔看看老人,笑着问。

    “不,我们不同路。你有你的路、她有她的路、我,也有我的路。”

    老人看看李芷柔,又看看钱盈儿,分别说给她们两个听。母女二人目瞪口呆,相互对视一眼,不解其中的含义。

    老人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接着又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

    “意外而来,却不能意外而去,有来处,不知去处?苦啊!此路注定荆棘丛生。命啊!苦练就,柔成钢。”

    老人看看盈儿叹口气说。

    “老人家,我们实在听不明白,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李芷柔问道。

    “细细参悟,便会知晓其中含义。我飘飘而去,你盈盈而来。”

    老人说完,瞬间消失在丛林里。

    见此情形钱盈儿有些毛骨悚然,她有些发抖的身躯紧紧依偎住母亲。

    “盈盈?不就是指的我吗?我叫盈儿。那么飘飘是什么意思?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钱盈儿自言自语道。

    “盈儿,不要怕。不管她是谁,至少她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尽管李芷柔也有些害怕,但她仍然安慰女儿说。

    母女二人不敢再多做停留,于是,拖着疲惫继续赶路。

    下午四点多钟,她们终于到了。破旧的院子、破旧的瓦房、低矮的篱笆墙,微风中摇曳的栅栏门儿,这一切在李芷柔看来无比的亲切。从千年前的贵妇穿越到今天,可以说这里是她这一世生命的起源。

    门口,白发绕鬓,褶皱密集脸庞的义母,正迎风而立。

    “柔儿,你可来了,娘真想你们呀!”

    老人一把拉住李芷柔的手,语气哽咽的说。

    “娘,我也非常想您和爹。只是工作很忙,一时抽不出空来看望二老,原谅女儿的不孝吧。”

    李芷柔眼睛倏然湿润了,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从不会说因为家庭困难没钱的事儿。但老人们心里十分明白,常常为此揪心和担忧。

    “走吧,咱们进屋聊。”

    老人说着招呼她们往屋里走。

    “盈儿,这就是外婆。”

    李芷柔边走边给女儿介绍道。

    “外婆好。”

    盈儿亲切的喊道。老人笑着点头答应着。

    走进屋里,老人搬来几张破旧的竹椅,又给她们沏了自制的山野茶。母女几人坐下,亲切的唠起家常。

    “娘,我爹去哪里了?”

    李芷柔问。

    “他知道你们今天会来,特地去集市买菜了。”

    老人说。

    “哦,可是我事先没有通知你们今天回来呀?你们怎么知道?”

    李芷柔有些疑惑的问。的确,因为山里通信比较闭塞,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唯一比较快捷的通讯方式就是发电报。而电报又需要几天以后才能到达,所以李芷柔这次没有事先发电报给老人。

    “你爹算出你们要回来了,而且关于盈儿的一些事情,他已经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老人认真的说。钱盈儿听得出神,她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原来外公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才能啊!

    “真想快点儿见到外公啊,外公真是料事如神啊!”

    盈儿眉毛绽开了,笑容由衷的灿烂。

    “嗯,我的乖外孙女,想外公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老人说话间已走进屋里。放下肩上的箩筐,吩咐道:“老太婆,快去洗菜做饭吧,我买了许多的好菜、好肉哦。”

    老太太应声去做饭了。

    钱盈儿急忙搬来竹椅给外公,母女俩围着外公直直的竖起耳朵,等着听他老人家的“仙人”预测之言。

    “唉!盈儿啊!你的事没那么单纯,不好解决。”

    老人叹口气,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茶,缓缓的说。

    盈儿脸色顿时阴云密布,愁容慢慢扩散。

    “爹,究竟怎么回事儿?”

    李芷柔焦急地问。

    “唉!命啊!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该走的路,必然要走。”

    老人又叹了口气,说出了这么几句。这使钱盈儿突然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位神秘的老婆婆的话。

    “你有你的路、她有她的路……还有命啊、苦啊……之类的话。”

    她实在弄不懂什么意思,于是一五一十的讲给外公听,想让外公帮忙分析一下。

    “没事的,盈儿。不用担心,是你的终归会来,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命运肯定不会是一帆风顺,荆棘满路才是人生啊!”

    外公的话,盈儿似乎可以听明白一些了。于是,心里又有了些许的星星希望。

    “柔儿,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看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老人认真的对芷柔说。

    “外公,那我呢?我也一起去吧?”

    钱盈儿急切的问。

    “你在家里陪外婆吧,有些事你只需去做而不用预知。”

    外公拒绝了盈儿的请求,盈儿心里十分不悦,低下头不再说话。

    神秘的外公将会解开一个什么谜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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