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一一后整整天,曲端对徐家兄弟避而不见,与得徐原公联弟弟说,这仗爱打不打,延安爱救不救,你们引军回陕华,紧守住渭河以南,我自率部回泾原去作罢!结果第三天的时候,曲端使人来召,说是会合将佐定下战略。

    结果徐卫等人一去,没说个什么,曲端同意了他们提出的策略,集中兵力进攻廊州。让三徐回去好生准备。只等他军令一下,便挥师北上。可徐家兄弟回到富平,左等右等,一连等了四天,耀州没有任何消息。

    五月二十四这一日,徐卫估计也是闲得无聊,把徐原请到了他军中。来干啥呢?观看演示火器。徐大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说,火器有什么稀奇?值当弟弟专程请我去看?

    “四弟,九弟一片空旷的野地上,徐卫、徐胜、以及侄子辈的徐成、徐仲都在,徐原领着徐严打马过来。见除徐家子弟外,陕华帅司的高级将领也在场。遂下了战马,众人各余礼罢,徐原便现。前方十数步外,架着六座单梢袍,士卒立在袍车之后,有人还执着火把。徐原当时就纳闷了,袍车我还没见过?这单梢袍灵活轻便,常用行军攻敌时使用,扎营警戒也常用此袍,射火球、火鸡等火器。

    “大哥,识得此物么?”徐卫手指袍车笑问道。

    徐成白了他一眼:“为兄厮杀半生,还能没见过这东西?有甚稀奇?”

    他长子徐严立在身后瞧了瞧,现那单梢袍的皮套里放着的东西形似霹雳炮,但不及盆口大,从外表看,那壳似乎是铁铸的。因此插话道:“九叔这火器,莫非是新造的?”

    徐卫笑而不语,命士卒取过一颗,呈于徐原面前。后者接过,感觉入手颇重,得有七八斤分量,外壳果然是铁铸的,包裹得极严,只留有火索在外头。徐原掂了掂,问道:“霹雳炮?。

    “匠人们给它取名为“震天雷”因其声如雷,闻百里之外,爆炸包围达半亩以上。袍起火时,虽铁甲亦透”。徐卫朗声道。

    徐原明显不相信,将手里那铁丸子翻天覆地看了一阵,失笑道:“你说声如雷,百闻里外,我信,打穿铁甲?嘿嘿

    徐卫狡黠地一笑:“要不大哥和小弟赌一把?”

    “赌什么?”徐原将那颗“震天雷”交还士本之后笑问道。

    “大哥那匹“渠黄马,能日驰五百里,就赌它如何?”徐卫亦芜

    好小子,你到惦记着哥哥的宝马,我那匹“渠黄”是少见的良驹,周穆八骏之中,就有这样一匹鹅黄色的神驹。千百年来,多少人想这么一匹马而不可得,你倒把主意打在它身上来了。遂笑道:“哦?我听说你那匹马是官家御赐,要是赌输了,可别舍不得!”

    徐卫将手一挥:“在场众将都作个见证,今日我和徐大帅打赌,财注为各自的坐骑。愿赌服输,谁要是耍赖…”

    徐胜打断了他的话:“堂堂两位经略安抚使,岂为这事耍赖?。他人生得严肃,说这话时也是一丝不芶的态度,但语至此处,又一本正经地对徐严道“贤侄去将你父战马牵到九叔马厩。四周将佐皆笑,徐原忍着摆手道:“废话小说,本帅到要看看你这甚么“震天雷,到底有多大威力

    徐卫不再聒噪,冲杜飞虎点了一下头,后者奔出数步,高举右手大声喝道:“袍”。

    话音一落地,从右至左,执火把的士卒依次点燃了火索,而牵袍梢者也按此顺序,依次袍。那铁壳震天雷猛烈跳起,呼啸着飞向了百余步外的那片树林!

    徐原虽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可心里仍旧持怀疑态度。眼见着那震天雷落入林中,突然!惊天动地的剧响连成一片!但见那林中,土石横飞,树木动摇,土石断枝窜起来数丈之高!受惊的各色野鸟冲天而起,仓皇飞逃!

    脸色剧变!九天惊雷也不过如此!作为西军大将的他,很快意识到,威力如此之大的火器,不管是用于攻守城池,亦或是野外争雄,都将是个撒手铜!攻城时,还不说用袍车,当敌蜂拥而来攀爬城墙时,我就燃上一颗往人堆里扔,那该是个什么景象?野战时,减少部分弓手,换上数百架单梢袍,这震天雷也不重,十斤不到,打出六七十步不成问题吧?不管对方来的是步军马军,中一袍,你就伤一片!

    眼下,西军正准备进攻廊州,九弟有这火器,粘罕就算兵力占优势,咱又何惧之有?

    “我说徐九,李宣抚给你陕帅路的工匠是不是从东京调来的”火器技般厉害!,阵失神后。徐原咋舌

    徐卫也不说是自己鼓捣的,昂着头道:“大哥认输不认?”

    “认!徐严!务,替你叔父把战马牵来!”徐原非常干脆地说道,一点不见心疼的模样。

    徐严得父令,拔腿就要走,却被徐卫唤住:“哈哈,大哥莫当真,不过玩笑罢了。大帅岂能无良驹?”

    徐原豪爽的性子在此时表露无疑,坚持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本帅既然在众将面前了话,别说是赌战马,就是赌人头也得给你。徐严愣着作甚?去!”

    徐卫见他较真,略一思索,回头对徐成道:“你去把我那匹马牵来给你爹。”虽说是自家兄弟,但人家毕竟是一路帅守,得顾全大哥的脸面。

    徐原见状推辞了一番,徐卫再三坚持之下,两兄弟才交换了战马。徐大对弟弟的火器赞不绝口,叹为观止,一路赞叹到中军大帐。一进帐帘,徐卫就对杜飞虎道:“本帅与徐经略说话之时,任何人不得靠近中军帐。”

    杜飞虎得令,自去艾排。回过头来,却见徐大已经去了纱帽,正跟那儿扇着风。徐四也扯开领口,热得慌。

    “这眼看五耳底,天气越炎热。”徐卫往里走时,随口说道。

    这句话却引起了徐原的一顿牢骚,端起士卒送来的茶大灌一气,一抹嘴不满道:“曲端拖了这么些天,愣是不了令兵,我看呐,他还是老一套,迁延不前!阳奉阴违!”

    “不错,他不兵,我弟兄也跟着耗,要不,遣人去问?”徐胜试探道。

    “问也没用!这厮志在并军,对女真人,能不打就不打,除非金军攻到他地盘上去。”徐原不屑道。

    徐卫在大哥身边坐下,靠着椅背,若有所思道:“我到不怕他迁延不前。延安战事如此吃紧,两司长官就是亲自出面,也要逼他进兵。最让人担心的是,曲端这个人不可靠。”

    徐大徐四闻言,深以为然。比如你我弟兄,只要有一人遇险,剩下的必然拼死相救。但如果是曲端,还别说相救,他不从背后捅你一刀都是好的。跟这样的人并肩作战,简直是与虎为伴呐。

    可有什么办法,现在名义上,陕西兵权集中于制置司,而曲端又是制置司都统制,总管六路兵马。在何灌不插手的情况下,他就有最终裁夺之权,仗怎么打,那得他说了算。

    “九弟倒提醒了我,他前几日提出分兵进击的计刮,我就琢磨,他估计是怕我弟兄跟他一处,会掣肘于他。如今同意合兵攻廊州,反而更危险,若是我等拼死办战之时,他来个一退数百里,岂不陷我于重围?”徐原不无担忧道。

    徐胜眉头紧锁:“不至于吧?”

    徐原盯了四弟一眼,摇头道:“你不了解此人脾气。他自诩清高,多读书,善诗词,常与文人相交。他父亲曲涣,当年只是个九品左班殿直,战死沙场。他受父荫而供职军中,其待遇自然无法与几大将门的子弟相提并论,因此受过很多压迫。快四十的人,还在泾原军中作个军使。我掌泾原帅印之后,知其有才干,逐级提拔他。这厮当真怪异,不管是对他有恩,还是与他有仇的,他都一般对待。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好人。

    九弟的担心,也正是我的忧虑。”

    徐卫听罢,扭对对徐原道:“大哥,我得到一些消息,也不知真假。说是曲端屯兵环庆之时,李宣抚恼怒非常,曾经打算罢免曲端,改由你来作六路都统制,指挥作战。假如,大哥执掌帅印,能镇得住曲端的部队么?”

    徐原诧异道:“有这事?”

    “不管它有没有,我是说假如,大哥能镇得住么?”徐卫摆手道。

    徐原想了一阵,沉吟道:“曲端的部队,先是从各路抽调拼凑而来的。而后利用招募流民扩张了一部分,再后是吞并秦凤偏师,最后则是执掌环庆帅司。其部中,嘟延兵急欲营救延安,且张深为二叔旧部;秦凤兵是种太尉的底子;熙河兵因姚平仲之事,恐怕也不会对曲端死心追随;环庆前任大帅王似,素以爱兵著称,他被曲端逮了,将佐迫于压力或是图谋官爵而归降,但未必真心;泾原兵就不用说了。因此,曲端真正的心腹,就是从陕华抽调的张家兄弟等人。若我作都统制,镇住局面还是有把握的。”

    徐卫听完,松了口气,笑道:“这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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