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尚书府一片静谧,府墙外远远传来街道上的轻微人声,再传入时却也被这一片的清静所同化,变得不经分明。

    林莞婉回到院中,第一件事是打发了丫鬟们出了屋子,自己躲在里间,将拢在袖中的东西取了出来。

    是一块上好的锦布缝绣着五色吉祥花卉图案的香囊。

    那精致的绣工与样式,一眼便知是女子所配带,不过这香囊看上去已有些年头,沿边与花纹已起了丝。

    林莞婉不由得暗暗生奇,那青姨娘借着夸张的演绎,递交这香囊给自己是何用。

    捏着香囊,林莞婉看了几眼,便将它凑前到鼻端,是淡淡的莲香味。但也许是年头久了,里面有还有一味若有似无的香气混在其中,可林莞婉一时分辨不出来。

    翻来覆去又在细细看了看,林莞婉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抿了抿唇,起身在柜子里取了把剪刀。

    她不信青姨娘只是递给个香囊而没有深意,这种用旧了的香囊,也不可能是要讨好她之物,止不定内里有着乾坤?!

    用剪刀沿着香囊的针脚剪开,林莞婉小心翼翼将里面的东西香料全倒了出来。

    不过是一些风干了的莲花,还有一些该是时间过长,风化了的花瓣粉末。

    用随手从头顶取下的银簪子拨了拨,林莞婉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微微失望。有着种挫败感。

    这青姨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识得几味药材和一些香料,这香囊里的东西并无不妥。

    此时,院子传来了与芫花问好的声音。

    林莞婉赶忙泄气的将桌上零散东西再度收入香囊,又将它收到妆奁最底一层,才坐回原位轻轻用茶碗盖漫不经心的拨着茶沫。

    “小姐,表小姐大喜了,与威远伯世子的亲事是定在了明年开春。您二舅妈道,舍不得让她及笄后就出阁,要多留些日子,只得让表姑爷等等了。”芫花报喜的声音传入。旋即一脸笑的她也步入了里间。

    听着这喜讯。林莞婉也是喜出望外,蹭的就站了起来。随后又想婚期要在明年,笑眼中闪过皎洁。

    这中要是说没有大表哥的事,她定然是不信的。那日大表哥虽有试探。但恼怒是有的。这可是可怜了宋承了。比起前世,他足足晚了大半年才抱得美人归啊。

    林莞婉想着,嘿嘿的笑两声。芫花也只以为她是为表姐高兴,在边上陪着笑。

    青姨娘的事情没有头绪,林莞婉也不准备声张,紧张过后就感觉乏了,便让芫花取了被子来,准备在榻上歇个午。

    不料她还未躺下,窗柩上就停了那咕咕叫的灰色鸽子。

    芫花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它,送到林莞婉眼前:“小姐,这小家倒是个感恩的啊,没事就来这溜达了。”

    林莞婉好不容易才将昨夜的事强行遗忘,见到这灰色的鸽子,一切都浮上眼前,不由分说恼了。

    “感恩个什么,它就是小白眼狼!”林莞婉撇了眼鸽子,气呼呼的钻到了被子里去。

    芫花不知道她私下与苏昭珩联系的事,只是奇怪小姐又使的哪门子性子,朝着这扁毛畜|生倒发脾气了。

    见林莞婉前两日还喜欢得紧,如今连正眼都不看了,芫花也不理会这鸽子,掀帘子出了屋将它放了。

    可那小家伙就像是要在苒静轩生根一般,居然在院子的树上歇了下来,林莞婉晚间在上房用饭后,都未离开。

    林莞婉下午因它的出现,也没有歇好晌,脑海里全是睿王让林家背了锅的事。

    而晚间,她也试探性的浅问父亲近日朝中可有忧心事,瞧着是清减了些。

    林鸿志面上是平和的笑道她长大了,懂事许多关心长辈了,却是回避话去。所是,林莞婉心头是更乱了,就像捅了马锋窝似的,闹哄哄不得安宁。

    莫不是已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可林府出事是再一年以后……

    焦虑的林莞婉自这后是坐立不安,停留在院中鸽子,瞧见她回来居然又凑了上前。

    林莞婉盯着它,一把掐住,又把它给迁怒了。

    “去找个笼子来,我好好养它几日,再送给祖父给烤了!!”

    芫花听得瞠目结舌,木香倒一脸赞成,还给了建议:“小姐,总是烤着也不好吃,我们椒盐吧!”

    被捏住的鸽子死命拍着翅膀惊啼,仿佛是听懂了自己的下场。

    林莞婉对着它阴阴一笑:“这个主意不错!”

    让你主人欺负我,我就关你个十天半月,不让你回去,我看他会不会拉下脸皮来寻你!!

    不过想着,林莞婉又被自己气着了。

    她要他来寻它干嘛?!

    那个死坏胚,登徒子!!

    在心间骂着,林莞婉将鸽子甩到了木香手中,任木香捏着它找到笼子去了。

    远在军营的苏昭珩突然打了几个喷嚏。

    许安瞧着,忙将手上的披风给他披上:“世子,这儿风大,还是回帐吧。”

    苏昭珩正站在瞭望台,望着京城方向。

    怎么那信鸽去了快一日了,还未见回来。

    是因为他没有传信,林莞婉不知道他的意思?

    也是,他连写道歉的话都没敢,对方又哪知他的意思。

    放了只空鸽子过去,还指望她会理睬,是他太过想当然了。

    今世他看到了她真实的性子,那么倨傲的姑娘,若不是怕前世种种再现,她也不会委屈自己求他告诉这些事。

    苏昭珩惆怅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再在瞭望台苦等,转身离去并与许安道:“让你暗探护国公府,有什么消息了。”

    “除了老护国公****在书房外忙到半夜外,并无其它不妥。”

    闻言,苏昭珩只冷冷的嗯了声,心底已冷笑开来。

    许平那边暗探是已清楚的知道老护国公写了奏表明会再为国效力,要重掌兵权了,好你个许安是彻头瞒到尾。是要让他放低警惕,不再阻挠吗?!

    可惜,他从头至尾都未曾想参于到这中去。

    护国公府不再接兵权,要让他如何探清前世为何三房得于那人相助,将与之无怨的长房血脉全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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