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不见,连声音都变了?

    这未免变化也太大了,以前的江若宁仗着自己是长房长媳,处处都是她们与她请安,主动打招呼,以前的温大\奶奶巴不得人人都追捧着、讨好着。即便妯娌在花园遇上,能正眼打声招呼就不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让二\奶奶、三\奶奶颇是不喜,可她们还不能发作,否则各自的丈夫就要说她们失礼,毕竟长幼有序,谁让江若宁占了一个长媳长嫂的身份。

    阿宝道:“二婶婶、三婶婶,大哥哥、二姐姐,阿宝想爹爹,阿宝要去看爹爹……”拉着江若宁往桔园去。

    二\奶奶心里微沉:这才是真正的江若宁!

    瞧起来可比宋清尘让人舒服多了。

    即便两个人长得酷似,可语调、声音、神态、气度完全不同。

    三\奶奶惊道:“二嫂,江姑娘几月没见,怎的完全换了一个人。”

    以前的“江若宁”与现在的江若宁根本就是两个人。她们认识的江若宁原不是真的,现在这个才是真的。

    但,二\奶奶不能说破,这是温如山相信温令宽才把这秘密道破。温如山也着实生了让出世子位给温令宽的意思,是镇北王和太后不同意,说“长幼有别,各家世子皆是嫡长子承继”,但温如山却是拿定了主意要让,现在镇北王与太后都说要考量。

    大少爷此刻仰头望着**奶,“母亲。”

    **奶道:“今儿虽是沐休。你可不能耽搁了功课,玩一会儿就回屋,莫要贪玩,你祖父、父亲对你寄予厚望。”

    “孩儿明白。”

    二\奶奶一扭头,对身边的婆子道:“给大公子院里送些精致的糕点、糖果去。让大厨房准备一桌酒席,晌午时送到桔院。”

    镇北王府主理后宅的是王妃,再就是二\奶奶襄助处理。

    镇北王这一脉有家规,所有男子不得纳妾,温如山兄弟三人,个个都只娶一妻。且这妻子皆是父母本人乐意娶的。这也是三房公子皆夫妻恩爱的缘故。

    三\奶奶还在那儿沉吟:“莫不是江姑娘在青溪县遇上了什么事,这人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些。几月不见,人都变年轻了……”

    二\奶奶知晓真相,却不便挑破。毕竟这件事。是二公子、大公子兄弟间的秘密。笑道:“三弟妹还怀着身孕,此胎若一举添个儿子,三弟、婆母定会欢喜。”

    三\奶奶捧着大肚。不好意思一笑,“令宣说了,无论男女他都喜欢。”

    “话虽如此,我们家原是武将世家,到底还是男孩好些。三弟妹,天儿要热了,你回屋歇着。”

    妯娌俩各自散去。

    二\奶奶走了一程,对身后的丫头道:“把二小姐送回怡然阁。”

    “是。”

    二\奶奶近了桔园,下人通禀。

    镇北王妃谢氏正坐在贵妃椅上,对面坐着一袭锦袍的镇北王温鹏远,夫妻二人正对奕饮茶。

    二\奶奶行罢了礼,轻声道:“母亲,江若宁入府了。”

    谢氏的纤手微微一抖,棋子掉落“当”的一声跌落棋盘。

    镇北王妃谢氏婉言,出自与“武温文谢”的谢家,其胞兄乃是谢氏族长、肃毅伯谢万林。

    镇北王府的**奶,也是京城大世族杨家嫡女,闺字锦心,虽嫁的夫君是次子,可因行事得体,一直帮衬谢氏打理王府,待字闺中时就以端庄贤淑闻名,与二公子温令宽也算是青梅竹马,现已育有两子一女,镇北王府的嫡长孙儿、大孙女便是杨氏所出。

    镇北王温鹏远问道:“婉言,你真要下这里。”

    谢氏心不在蔫,真正的江若宁入府作客,是不是可以打消他人的疑惑,定定心神,道:“不小心滑下去的。”

    温鹏远道:“兵家有云,落子无悔,你下这里怎是滑下去的。”

    谢氏要悔棋,被温鹏远拦在上面不许动。谢氏气恼,不悦地道:“儿媳还在呢,真是滑落的。”

    “不许返子,这是你定的规矩,你输不起。”

    “净胡说!”谢氏无奈,“锦心,你与桔园送些好吃的过去,才着大厨房给他们备一桌酒席,虽说她与如山和离,可到底是阿宝的亲娘。”

    温鹏远略有恼意:“这女人还真是,当初我们家看在她与如山情深一片,同意她入门,现在又闹出和离。镇北王府的面子全被他给折腾得没了。老四前儿看到我,还在问这事是不是真的,直说我们大房丢了温家的脸面……”

    这会子,三\奶奶正与温令宣说江若宁的事。

    温令宣正在练字,他自幼便知与世子位无缘,一心读书,想做个与三叔温思远一般的文臣,“江氏完全变了一个人?”

    三\奶奶道:“可不是真的,言行举止就连眼神都变了,瞧上去一下子年轻了几岁,现在这模样倒让人更喜欢些。你说她原就是乡野村妇,非得摆出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镇日的还玩琴棋书画,着实让人厌恶得紧。”

    温令宣想了一阵,心里好奇,“大哥早前便是被她迷住,我瞧着大哥的模样,许是还没完全放下。母亲也是,总是一味纵容,两人都和离了,还让阿宝住到大理寺,这都算什么事儿呀?”

    不仅温令宣不满,听闻和离之时,镇北王府上下谁人心里会痛快。

    三奶奶道:“照我说,大哥当初就该休,而不是和离。她上顶撞母亲,下不睦妯娌,哪一条不可以休妇,也就大哥仁慈,处处由着她闹。其他几房就瞧着我们笑话了。”

    温令宣不紧不慢地道:“我们着急有甚用,大哥自儿个乐意。”

    他是弟弟,又是幼的,不好点评长兄的得失功过,虽然不喜大嫂,但也只求大哥可以幸福安好便成。

    三奶奶想着今儿见到的江若宁,怎么看都觉得奇怪,虽然长得很像,可她就是觉得与早前所见的人不是同一个,“我不放心,我得去桔园瞧瞧。”

    温令宣搁下笔墨,却听三\奶奶道:“我陪你去,我心里正好奇得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人上眼睛长在头顶的人,突地眼睛又落回到眉毛下面了。”

    温令宣笑道:“你这张嘴,骂人不带脏字儿,可得好好改。”语调里全是宠溺。

    “我改个甚,我池颖就这个性子,这辈子怕是改不了啦。”

    三\奶奶冯氏,是晋西都督嫡次女,当年冯大人在兵部任左侍朗,见一双儿女两情相悦临离京去晋西任职时,就将爱女许给了温令宣为妻,又恐耽搁一双儿女亲事,而冯家在京城又无可靠的姻亲朋友相托,两家商议后,赶在二公子沈令宽成亲后第二月替冯氏与沈令宣完婚,彼时,冯氏年方十三。直至前年冯氏及笄后,二人才举办了圆房礼。

    谢氏又由冯氏年幼为由,不允她生育太早,直至年满十六才停了她的避孕汤药,刚停不到一年便怀上了。

    夫妻二人并肩来到桔园时,一进院门,就看到院中梨树下的石桌旁,温如山、江若宁、阿宝正坐在那儿说话,一侧又有个俏生生的少女。

    阿宝吃着糕点,一张小嘴上全是粉沫,江若宁拿着帕子给她拭嘴:“慢点吃,还多得很。”

    温如山双眸温情地看着江若宁与阿宝。

    母慈,女儿可爱,这是怎样温馨的画面,可是他却知道:这是假的。

    阿欢吃了几块糕点,的确很好听,只是不知何故,这味道总给她一种似曾尝过的感觉。

    她如此一想,脑袋又是一阵刺痛。

    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平息下来时,刺痛感也消失了。

    阿宝点了一下头,将小嘴里鼓囊囊的食物咽下。

    温令宣笑道:“大哥!”

    温如山道:“是三弟和三弟妹,快进来!”

    服侍丫头添了两个座儿,给三奶奶备了舒适的贵妃椅。

    江若宁拿了茶盏,“别咽着,喝两口茶。”然后往茶盏里瞧了一眼,微微凝眉,“以后别给阿宝喝大人才喝的清茶,这是凉性之物,女孩子要多饮红枣茶,虽是避署,就泡酸梅茶、山楂茶……”

    冯氏笑道:“大\嫂还懂养生了,说出的话儿,一套套的。”

    江若宁凝了一下,面容刷的一下就红了。

    阿宝抬头带着几分恼意,“我娘亲可厉害……把那些叔叔都丢下擂台了,他们都说,从没见过像我娘亲这么厉害的……”

    冯氏眨着眼,立时怔在哪儿:江若宁会武功?听阿宝的意思,还是很厉害的武功。不对啊,她在镇北王府住了近四年时间,她有没有武功,会有什么喜好,就算三奶奶与江若宁相处了一年多,也算是了解,这最了解的当是温如山。

    不,杨氏也了解,她嫁入王府可是最早的,只因温令宽十八岁就娶妻成亲,而温如山自幼在外学艺,直至年满双十年华方才回京,那时温令宽与杨氏的亲事都订下了。

    谢氏原想照着长幼有序的法子来,可温如山却坚持“我的婚事不急,二弟都订亲多年,且先办他的婚事。”这一拖着,后来温如山又随父亲去北疆打仗,待他从北疆归来时,温令宽的长子都能满地撒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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