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今天真是威风死了!”程南扶着李恪慢慢的从英雄台上走下,他想要接过北辰的冰棺,但李恪却坚持将冰棺负在身上周围围观的人群一边欢呼着,一边自动将道路让开。

    “英雄!”这是所有人心**同的想法。一个力挫高丽第一青年高手盖莫里,另一个则接下了傅宁子的一剑,虽然代价都是惨重无比,但是胜了就是胜了,在面对外族的时候,大唐上下只问胜利,从不问代价。今晚他们胜了,理应得到这些欢呼和掌声。相信不出几日,这个消息亦会如此刻溢满长安的欢呼声一般响彻天下,而李恪和北辰亦会成为天下风头最劲的年轻高手。

    “药!”李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连说出这两个字都十分的勉强。

    杜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的刹那,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奇香便飘散在空气中,李恪从里面倒出一个紫色的小药丸,一下子吞进了嘴里。一股暖流顺着喉头直达胃里,之前那股反复在身体里翻涌的难受感觉慢慢恢复。

    “恪恪,这种药确实能平复副作用,但你若不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克制住那些副作用的话,最后肯定回输掉的。”璃寒的语气中透出掩饰不住的关切。

    “安啦安啦,现在最主要是帮北辰找到医生,如果我在这时候拖后腿的话,可能有会让有些人高兴呢!对吧,小荷?”李恪最后一句话问的没头没脑,但杜荷的脸色却一下子白了起来。“老大,你知道了?”显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已经发生在两人之间,而作为阴谋者的杜荷亦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若我不吃这定魂丹,那接下来的反噬肯定会剧烈无比,到时候只能任你们宰割。而我若吃了,你们下在这定魂丹上的无常散亦会在一时三刻要我的命,我说的可对吗?”李恪话音刚落,其余三人便散开将杜荷围在中间,而璃寒的则“嗡!”的一声轻响,剑身飞起,剑锋猛地架在了杜荷的脖子上,“交出解药,否则死!”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吃药,你不吃或许还能放你一马,但你吃了那肯定会死!”杜荷神色未变,如同完全不把脖子上的璃寒放在眼里一般。“至于解药,阎王掌中令,无常手里钩!你就是杀了我,无常散也是没有解药的!”

    “我当然知道,从我一踏入长安,你们便开始织网,只是我主动挑衅高丽使节让你们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错过了可能就再也等不到的机会。所以即便这网还没有织好,你们亦要提前发动,你们想赌,赌就算是这网有漏洞亦不会让我逃掉。既然你们想赌,那本大爷就陪你们赌,只是今趟本大爷连命都一起压上,小荷,你们若是输了,可赔得起吗?”

    “你这个混蛋!”房浚刚要冲到杜荷身边,却被李知言一把拉住。“知言,你做什么?”房浚看着面若冰霜的李知言,一脸的气急败坏。他忽然发现这位好友冷静的异常,从开始到现在脸上都没有一丁点愤怒的神色,此时拉住自己的李知言感觉好陌生,虽然他一直是几个人中说话最少的,但却一直很稳重,很重感情,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就算他从不表露什么,但房浚从来都觉得几个人里面他和自己和老大李恪之间的关系是最为稳定的。但现在的这种情况,显然颠覆了以往的认知,这让房浚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我们走!”李知言左手拉着房浚,右手拽着程南,好像这里的事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向着街角走去,而就在他们转身的一刻,长安太子帮,那个曾经创造了无数传奇并曾经吸引了整个长安视线的团体,亦彻底宣告土崩瓦解。这同时亦表明了他的立场。但程南却一把甩开了李知言的手,“我可不管你们那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现在我老大有危险,你们走你们的,我做我的!”程南几步走到杜荷的身边,然后一脚将他踹的后退几步,“老大不打你,我打你!”

    “打啊,你打啊!”杜荷看着程南,一脸的疯狂之色,“明明只是个庶子,却成立什么太子帮,难道不知道天家的忌讳?”“砰!”程南用力挥出一拳将杜荷打到在地,“我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什么时候为我们考虑过,只仗着皇子的身份恣意妄为,难道他自己要当纨绔我们便要跟着当一辈子纨绔吗?”程南的拳头停在杜荷的下巴处,但又猛地挥出,将杜荷一拳打得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我杜荷便是要做这样的男人。莫说是兄弟,就算是亲生老子挡在我面前,也要将他踩在地上!!”杜荷看着不断逼近的程南,一脸的狠色,然后猛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在地上一摔。“砰!”的一声响,大量的烟雾腾起,周围的一切完全笼罩。烟雾消散之时,杜荷早已消失不见,但周围的街道亦同时又破风之声响起,数道极强的灵力波动瞬间将这里笼罩。在长安地面上对李恪出手,尤其还是在这样风头正劲的时刻,自然不能惊动平民,采取精英暗杀政策是必须亦是最为有效的。

    “恪恪,为什么刚才不让我杀了他!”璃寒停在李恪的手心,但却剧烈的颤动起来,显然在强烈的表达着某种不满的情绪。

    “那是我的兄弟,即使是曾经的!”李恪手掌轻抚着璃寒的剑身,轻声说道:“;璃寒你只需要负责战斗的事情便好,操心太多长皱纹的话我会心疼的!”这么肉麻的情话从李恪的嘴里说出却无比的自然,不但不会让人发冷,反而觉得情意绵绵。

    “哼!”璃寒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程南,这件事你做错了!”李恪走到了程南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老大!”程南看着眼前的李恪,即使吃过了定魂丹,但他仍然显得虚弱无比。胸口的伤口还有血渗出来,偶尔微皱的眉头显然表明李恪此时正经受着某种痛苦。

    “这本来就是一个赌局,干爹他设下这个局,若我赢了,之后自然会鼎力支持我。而我若输了,大不了净户出身,滚出长安便是,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个游戏而已,杜荷看不明白,所以他选择了背叛,想要加到干爹那边,却不知干爹和我至始至终都是一伙的。你只需学李知言默默走开,在一边看着便好。我可以没事,但你要是参加进来不要说以后,今晚上能不能保住性命都还难说。这种程度的游戏,不是你玩得起的!”几个二代兽们,除了房浚那小子没学到他老爹房玄龄哪怕一丁点的头脑,其他三人都学足了老一辈的模样。杜荷好攻心计,李知言则睿智无比,若不是杜荷权欲熏心,那肯定亦会作出和李知言一样的选择,他们有足够的智谋来在这场游戏中站好位置,并在自己选好的位置上作出最完美的表演。唯有程南,学足了他老爹愣头愣脑的性子,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这是选择站到李恪身边,而亦是因为这样,李恪宁可将这一切心照不宣的交易挑明,也要保护好这位兄弟。这是代表大唐权利最为核心的赌博游戏,以程南的性子,加入这个游戏九成九以上是要粉身碎骨的。

    李恪说完便不再看程南,右手提着璃寒向着小巷的深处走去,刚下的一番话有真有假,没错,这只是个游戏,赢了的话便可困龙升天,如鱼得水。但若是输了,那依着干爹的性子,恐怕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刚才与定魂丹一起服下的无常散药力已经发作,那种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骨髓中搅动的痛感让李恪恨不得在踏出下一步的时候就死掉算了。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神色自如的向着小巷深处走去,即使死,也要死得如同今夜的表演般绚烂,这样才配得上他李恪大爷的身份。

    “老大!”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稳稳的将李恪扶住,李恪回头,看见程南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脸的坚定之色。“这么好玩的游戏不叫上我,以后可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李恪无言,这一扶,相当于程南把以后所有的前途命运都交到了自己身上,陪自己赌上这无比疯狂的一把。在这样的兄弟面前,任何感谢的话语都是苍白的,李恪忽然想起以前自己几个在赌场玩的时候,无论自己手气多差,总是程南始终不弃不离的随着自己押注,即使有次因此输掉了他家祖传的玉佩而被他老爹打的半死。

    “好,今晚我们兄弟俩便来大杀四方,让干爹他们输得连裤子都要当掉!”李恪甩开程南的手臂,双手环胸向着那个漆黑的小巷走去。那里就像监察院所在的巷子,在这样灯火通明的长安城也是一丝光芒也无,仿佛正在潜伏的凶兽,张开大嘴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来。“今趟,本大爷倒要看看自己这条命你们要不要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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