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别乱来。”

    一向镇定的阿荣见状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他又不放心地叫道:“老马!”

    我知道他这是在向马队长求情,要他别对我那有些过激的反应给予包容。

    马队长倒还真卖阿荣的账,态度转好了一些,带着戏谑的语气回答我道:“那你就算吧!还是一样,只有五分钟。”

    所有的人都看着陈校长的时候,这个老色蛋终于有些紧张了,光作凭身手来说,他应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此时我的甩棍在马队长回应后已经甩开了。

    但我说了,我不敢对陈校长怎么样,至少现在我没那个胆量,我不能用众多人的安危来换自己一时的痛快。我的目标另有其人,那就是见状后赶过来想要保护陈校长的艾所长,我和他的旧账没多少,主要是算今天刚结下的新账。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更喜欢当日账当日结。

    也亏得所有人都以为我要动手的对象是陈校长,这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未等艾所长来到陈校长身边,我忽然发力,冲上前抡起甩棍对着他的头上就是“啪啪啪啪”四棍连发。

    艾所长的武力值绝不会那么不堪一击,我觉得自己真的是攻其不备,所以才会一击得手,把他打得直接双手抱头大声嚎叫着蹲在了地上。

    “你狗日的一脚把我踹得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了,老子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下这样的狠脚?说——”我越说越是气愤,忍不住提起甩棍又横着给了他一记实在的。

    先前的几棍已经让他见红了,但这一棍却直接将他给打得躺倒在地。

    让我解气的是,他身为一个所长,此时站在边上的那些警员中,却无一人上前帮忙或,就连之前突然出现来搀扶过他的陈校长也愣在一旁,连句劝阻的话都没有。

    血债血偿!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还了打我那个保安一个现世报,艾所长虽然没把我打出血,但那是内伤,也该用血来还。

    不过看着他痛苦的翻滚和满头的血迹,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了,再也下不去那种狠手来继续虐他。

    其实准确地说来,我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阿荣既然说我此行凶多吉少,我不想让那些真正要弄死我的人又多了一个的收拾我的借口,而且刘政委哥哥前久给我的忠告也说了,我出什么事也许靠山都可摆平,但如果搞出人命,那就没办法了。

    所以我得控制自己,要是任由自己的怒火烧下去,我非得把艾所长活活给打死了不可。

    “你不是很牛吗?刚才不是还踹我的吗?现在怎么怂了?起来和我打呀,看谁打不死谁!”手上虽然停了,但嘴上的攻击却不能少,我狠狠地骂了几句,这才转身准备做回那个很牛皮的被抓捕者。

    “二哥小心……”

    不止一声的惊叫却在这时突然响起。叫喊的除了王豪东、木代以外,还有阿荣、阿才、阿勇……

    我及时挥着棍子回身,但却晚了,当即就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小向没有叫喊,又一次从身边两个武警士兵中间穿出,但同样站在那里不敢再动。

    所有种种,只因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

    艾所长没有起身,仍旧躺在地上,嘴里也仍在呻吟,头上也还是血流不止,但捂着头的却只剩左手了,因为他的右手不知何时拔出了腰间手枪,把枪口对准了我。

    我觉得自己这时离死亡的距离比之前在大门口时更近,如果换成我是他,此时不计后果也是真会开枪的。

    幸而艾所长好像是个会计后果的人,至少他没见我停住了后,没在第一时间向我扣动手枪扳机。

    而为我解围的却仍旧是马队长。也就在我停住动作后不到两秒,他便高声叫道:“全体准备!”

    回应他的是原本跟在我们一行人边上的武警战士,不约而同地将挂在脖颈的冲锋枪抬起,枪口全部指向了他们的“战友”艾所长。虽然持枪的士兵只有那么几人,但气势应该却比艾所长手里那小玩意强过太多。

    “艾成云,张世明是领导点名要的疑犯,你如果将他打死了,我没法交差,也只有先送你上路了!”马队长随后说了句好像很霸气的话。

    艾所长犹豫了一下,哼哼叽叽地回应道:“马队长,你就……看着这狗日的,在……我们所上把我打成这样也不管?这公道吗?”

    马队长冷着脸回道:“你的公道自会有人给,但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人。现在请你把枪扔过来,别逼我们对伙伴开枪!”

    面对这样一个回答,艾所长纵有不甘也只得从命,把手枪向马队长这边扔过来后,挣扎着站了起来。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间本来就未熄灭的怒火又烧得旺了起来,站直身子后咬牙切齿地向艾所长说道:“看来你又欠了我一笔新账!”

    话未完,我已向前冲上,反着手一甩棍打在他的右臂,嘴里同时高叫道:“你吓到你爹了!哪支手拔的枪!”

    就在我准备再给不及闪躲的他头上来一棍时,马队长大声叫道:“张世明,时间到。”

    我强行收住了手。不得不收手呀,武警官兵们刚才指着艾所长的那些冲锋枪还没收回呢!他们会不会把伙伴打成蜂窝我不知道,但我不敢赌他们不会把我打成筛子。

    收好甩棍回到原来的位置时,马队长正色地说了句:“你还可以提要求,我还可以给你很多个五分钟,但拖延了我们执行任务的时间,惹毛了要见你的人,后果你可得自负。”

    就算有多不识相,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提任何要求了。可走得一步后,我还是忍不住回头大声叫骂:“姓艾的,你给我听好了!还敢作威作福的话,等我回来后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那叫气话,也可以说是空话、大话,想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职校生,有什么能耐再打艾所长呢?他不见我一次打我一次,那就表示我过年的时候高香烧得好了!

    不过我忘了还有清风帮,阿荣等我话骂完后,大声应了一句:“二哥,我们清风帮保证实现你的愿望,你不想动手的时候,我们也很乐意为你效劳。”

    一句话把我这次无意中的装笔搞得很成功,因为我看见艾所长很明显地打了个寒颤,原本愤怒的眼神里,此时却只剩下了满满的惊恐。

    出了大门后我便被带上了,我被带上了那辆依维柯客车,意外的是马队长没有乘坐那辆士兵已经为其打开车门的轿车,而是跟着我上了客车,还坐在了我的身边。

    看着清风帮护送着王豪东、木代和小向往学校方向走,我的心踏实了一些,就只为小向以后怎么办而稍微有些担心。

    车子启动后,马队长向我叹了一句:“看来你和清风帮挺有感情的,不纯粹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吧?”

    我点头,因为我觉得从兄弟们离开我起,我就应该按阿荣说的,一切多顺从就是。

    马队长接着说:“你是有点不同,可惜步入社会早了,要不是为此的话,来我们支队锻炼一下倒真不错!就凭你这股子冲劲和狠劲,肯定也是大有前途。”

    这次我没点头,我觉得在马队长跟前,还是保持谦虚一点的好,再说面对他这好像是夸奖的话,我有些许的惭愧。

    看了一会车窗外的风景,马队长像是自言自语地叹了句:“无论是上学、工作,还是混社会,最重要的都是要明辨是非,说白了就是要走正道,否则早晚都会惹火上身玩火**。可惜一个好材料,却这样就要陨落,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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