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七十八章

    建康城里,潘父坐在皇帝萧宝卷刚刚赐予他的大宅院——潘府的二堂中,脸色铁青着脸的看着堂中趴在门板上,正在向他诉苦的宋二,只见那宋二趴在堂中央一个块门上,身上盖着一件被子,被子下的衣服上隐隐还可见血迹,也不知道他伤的多重,可是听他嗓门可还够响亮,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重复潘父已经听了十几遍的废话了,“老爷,那何伯延不知是收了李老头那老不死的什么好处,还是被李老头蒙蔽,不但当堂判老爷您败诉,还以咆哮公堂之名,给了小的二十大板,还打半边!”。 23us更新最快

    坐在堂上上首的潘父闻听宋二此言,铁青的脸皮不由抽搐了一下。而宋二却没有瞧见,仍旧悲催的诉苦,“老爷,这是不在打小的屁股呀,这分明是在打老爷您的脸呀!”。坐在堂上的潘父闻听此话,大喝一声“混账!”,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直接就朝宋二飞掷过去,洁白的茶杯在空中划了一道有没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了宋二的头上,“呯”地一声,茶杯摔的粉碎,“啊!”,宋二抱着脑袋大声惨叫起来。

    堂中的丫鬟下人们闻听潘父的怒吼和宋二的惨叫声,均都浑身不由地颤抖一下,谁也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潘父坐在堂中的椅子上,脸色铁青的看着堂中痛苦呻吟的宋二,气冲冲的喝问道:“宋二,何伯延难到不知道爷已经贵为国丈了吗?”。

    堂中趴在木板上的宋二闻听潘父之言,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赶紧回答道:“老爷,我都已经说出咱们国丈府的名头了,可那何伯延闻听之后,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大齐律法,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他身为朝廷命官,自应秉公执法。老爷,这何伯延分明是在不把你放在眼里呀老爷,责打小的,恐怕就是在给您下马威呀,老爷……”。听着宋二言,潘父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道:“何伯延”。

    潘父如此憎恨何郡守倒不是何郡守拂了他的面子,而是何郡守挡住了他的财路,今日他能靠豪夺强买霸占下李家绸缎庄铺,明日他就能低价盘下赵记酒楼,后天他就能垄断半条街的生意,如果真是那样,那可是多大一笔滚滚的银子呀,可若是何郡守不给他面子,今天判他败诉,让李老头抱住了他的绸缎庄铺,那明天赵家也能保住赵记酒楼,后天所有的店铺都不会姓潘,那白花花的银子他一点儿也得不到,所以说何郡守秉公执法是在掐断潘父的财路,而何郡守自然而然是也就成了潘父眼中阻挡他发财的绊脚石了。

    躺在地上木板上的宋二,这时仍旧火上添有的继续说道:“老爷,何伯延还自称时候朝廷命官,要以身秉公执法,可是他却目光法纪,不讲上下尊卑,老爷啊,他明知道您已经贵为国丈,但是还敢剥您的面子,老爷,要不惩治他,他以后会更不把国丈爷您放在眼里了!……”。

    潘父闻听宋二言,老谋深算似的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左手习惯性的去端桌子上的杯子,伸出去手却抓了个空,抬眼看去,桌子上空空如野,潘父这才想起来茶杯被他当做武器给掷到了宋二头上。潘父收回左手,伸过来摸着下巴,沉思吟声道:“宋二……”。

    地上的宋二闻听潘父之声,赶紧道:“哎,老爷。”。

    潘父伸手摸着下巴,思考着说道:“宋二啊,你说,何大人不把我这个皇亲国戚放在眼里,我应该如何让他晓得我的厉害?”。

    宋二闻言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来开口说道:“爷,这何伯延在朝廷里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再说了他卸任在即,剥了国丈爷您的面子,过几日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您老还拿他真的没有办法。”。潘父闻听此言不高兴了,对着宋二说道:“这些爷都知道,你再说不是废话吗,我不是让你想办法的嘛。”。

    宋二一听潘父急了,连忙赶紧又道:“爷,您先别急呀,办法不是没有,这何伯延不是卸任在即吗?您老着案子可能是他处理的最后一宗案子,若是我们在他卸任在即的时候搞点事,他还能就那么痛苦的离任吗?”。

    潘父一听宋二有法子,不由地赶紧坐直腰赶紧认真的听,可是直到听闻宋二所说,潘父还是懵懵懂懂的似懂非懂,潘父不由地又急了,道:“什么意思呀?说清楚一点儿!”。

    宋二闻潘父言,脸色不由地嘿嘿一邪笑,开口说道:“老爷,当今皇上宠幸潘妃娘娘,国丈爷可以向潘妃娘娘哭诉,说何伯延办案偏颇冤枉了国丈爷,请动皇上过问此事;同时,我们把八万两黄金偷偷的塞进李老头家,造成一个见利忘义、昧心贪讹的假象,这待被皇帝看到从李家搜查出白银,那就算何伯延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他也休想来挽回他的声名。

    潘父闻听宋二言,低头沉思了一下,片刻抬起头来,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此计不妥不妥,八万两银子,我去哪儿弄那么多银两去?不妥不妥!”。宋二闻听潘父之言不由沉默了,他倒是又忘记了这一条了,八万两银子,五千斤重,体积也不是个巴掌大,堆到人家家去诬陷,肯定是瞒不过人的。

    沉思冥想了片刻,宋二有抬起头来,对潘父说道:“爷,你不是刚刚在洪通柜坊存了一笔八万两的飞钱吗?既然八万两的银子塞不过去,那么八万两的飞钱应该能做到不引人耳目了吧?”。潘父闻听宋二之言,不由地陷入了沉思:这种办法好像是可行的?

    宋二眼睛看着沉思的潘父,见他陷入的沉思之中,害怕他越思考越纠结,于是就小声叫道:“老爷,老爷,老爷!”。潘父闻言抬起头,扭头看向宋二,抬眼看见了宋二的眼睛,潘父沉思了片刻,抬头对堂中的下人们命令道:“来人,备车!”。

    ……………………

    南齐建康高大宏伟、气势磅礴、装饰及其奢华的皇宫宫城里,潘玉奴正在芳清宫中一个人闲闷无聊之极,皇帝萧宝卷今日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游马骑射,潘玉奴不爱那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所以就在中途回宫了,而萧宝卷玩心已起,暂时收敛不住,仍旧在继续玩乐。潘玉奴回到宫殿中,无事可做,正闲的无聊之际,突然殿门外的宫女进殿施礼,禀报说道:“启禀潘妃娘娘,国丈爷求见!”。

    父亲来了?这个时候他来能做什么?潘玉女一边想着一边对那宫女道:“让他进来!”。宫女躬身施礼,倒了声“是”,就躬身退出去了。片刻之后,潘父穿着崭新的衣服,惶惶忙忙进殿,来到潘玉奴面前就要下跪施礼,潘玉奴瞧见了,伸手拦住他道:“免礼免礼!”。说着潘玉女还扭过脸去,看着殿中伺候的宫女们,威严地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宫女闻声齐齐弯腰施礼,一同道“是”,有秩序地躬身退了出去。眼见宫女们都躬身退了出去,潘玉奴回头看向潘父,开口问道:“爹,你怎么来了?”。听闻潘玉奴问话,潘父本来喜气洋洋的脸上,突然慢慢变的悲伤起来,潘玉奴瞧见了,不由地吓了一条,连忙赶紧又追问道:“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潘父闻听潘玉奴连连催促,最后才摆出一副悲伤的神情,开口对潘玉奴说道:“玉奴啊,爹这次来其实是来求你的!”。

    潘父这样说,潘玉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于是很是疑惑地开口问道:“爹,你说什么?来求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既然是来求自己女儿的,潘父也没必要隐瞒,所以潘父闻言之后,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潘玉奴,最后他还特意强调何郡守一定是收了李家的好处,才判他败诉的。

    潘玉奴闻听了潘父言之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待到潘父说完之后,潘玉奴实在忍不住的开口责备他道:“爹,岂不是何大人收没收人家好处,你那个样子做,已经是犯了律法的事,人家判你败诉,责令你付齐款项,一时公平至极了,你还叫女儿如何帮你?”。

    潘父闻听潘玉奴之言,不由地急道:“玉奴啊,爹知道爹那样做确实有些违失道德,可是街上的那些个背后哪个是清白的,我们无权无钱无势的时候,他们还不是照样的欺负我们,爹爹这次好歹也是买下他们的铺子,又没有强抢,就这样被给何伯延给剥去了脸面,若是爹爹不予作为,那以后出去还怎么见人呀?”。

    潘玉女闻听潘父之言,眉头不由地楚楚皱了一下,抬头问道:“那爹爹要我如何帮你呀?”。

    闻听此话潘父心中不由一喜,连忙开口说道:“你去求一下皇上,让皇上重查此案,我们栽赃一下李家,造成李家诬告,何伯延断错案,给爹爹扳回来些脸面,顺便让何伯延晓得为父的厉害!”。

    潘玉奴闻听潘父着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由地皱了下眉头说道:“爹,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法子根本行不通,就算你把这案子弄成了诬告,复查之事也是有刑部执行的,从无天子问案之道理,刑部复查严谨,你们骗的过他们吗?”。

    潘玉奴瞧见潘父闻言想要说话,连忙又接着说道:“爹爹又说让何伯延晓得你的厉害,那有如何?何伯延过几日便就辞官归乡,成为一介布衣,爹爹如何让他晓得你的厉害?他在京中年数已久,京城故交甚多,你如要使恶,怎能不为人知,怎能行的通?”。

    潘父闻听此言,不由地有些生气,赌气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这么说,连你也动他不得了?爹爹着面子是争不回来了?”。

    潘玉奴闻言说道:“也不尽然。”。

    潘父生气的说道:“那有什么不尽然的,刚才你都说了,要动他无方法可行!……难不成你想动他子女,让他晓得我们的厉害?”。

    潘玉奴闻听此言,不由地笑了,道:“爹你瞎猜什么呀,何伯延他有‘子’吗,他……”。说到这儿,潘玉奴突然停住了口,愣在那儿发起呆。潘父闻听见潘玉奴话语突然中断,不由地扭头看她,奇闻道:“玉奴,你怎么了?”。

    潘玉女闻听潘父之言,不由地扭头看向潘父,眼见盯着潘父问道:“爹,何伯延不是就一个女儿吗?而且,他女儿已经嫁人了,夫君便是卫宁?!”。

    潘父不知道潘玉女为何突然想起这些,闻言有些愣愣地回答道:“是、是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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