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纱轻起罩忪林,留鸟寂声述寒意;

    昨夜疑似东风渡,醒来却欲将梦续。 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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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

    一声冰凉顺梗而下,滴落在某张写满了倦意的脸上,敲打着它那双沉重的眼帘,唤醒了新一天的初阳。

    一株高大繁茂的青桐树上,叉开的树干便如同一支巨大的手掌,直对苍穹给人一种难以言喻充满了张力的美感,而在这张‘手掌’中央,此刻却是毫无形象地躺着一道青影,直到树冠上那一片尚未秋落的黄叶经过一晚辛苦所收集而来的凝露顺着叶脉被风滴落而下砸在他的脸上时,这道青影才有了些许反应。

    “哈……”

    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封释云睡眼惺忪地从树窝中撑了起来。

    “唉,这一夜狂奔,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微微晃了晃有些迟钝的脑子,封释云一脸苦闷地搓??揉着腿脚,昨夜他可是在那危机四伏的魔沼上奔了一夜,以他那准兵武层次的脚力,多的不说百十来里应该还是有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小觑了这片魔沼的广袤浩瀚,所幸在他力竭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座小岛,当然,此小岛非彼小岛,这仅仅是一座只能供几只土鼠又或者是几只小鸟栖身的小岛,不过要是遇到某个体型较大且又蛮横无理的事物要强行在此将就一夜,这条件还是可以有的。

    所以,疲惫不堪的封释云在某残的建议下甚至还极其挑剔地在这小岛上选了一棵看起来比较合适对于这座只有一棵树的小岛而言也在合适不过的大树,沉沉睡去直到今朝。

    “徒儿,昨天那事……”

    “得!这大清早的,瞌睡还没醒,就有人来催帐了。”

    一听这话,封释云眼中那本还有几分缠绵的睡意顿时全无。

    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封释云随手将树枝上挂着的已然被他给拧成了腌菜的鞋袜套在脚上,遂即从树上窜了下去,活动了一番筋骨后,暗道:“师父,咱这不是还没出魔沼么,待得出了此地再谈这事也不急嘛!况且徒儿现在连昨天的早饭都还在回味,这一觉睡得也不是很好,等到一切都妥当了,徒儿一定让您吸个饱。”

    “你小子,最好给老子放老实点,别吃干抹尽就翻脸不认人啦!”

    光影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比昨晚还要弱了几分,然而气势却是拿捏得不落分毫,而又见此状的封释云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气,遂即便在光影的指引下,重新踏上了征途。

    说实话,封释云暂时落脚的小岛离真正的‘大陆’已然不远,直线距离大概也就十来里地的路程,只不过由于昨晚天太黑的缘故,加之白衣女子灵魂中所记忆的只有离岛最危险的那段路途,所以封释云才会在小岛上暂住,不过话又说回来,当时若不是怕媚阴??门追来,恐怕他还没坚持到抵达这座小岛时便已被累趴下了,又哪会想到在这鬼地方还有这样方便安稳的一颗大树。

    “啊!这些终于踏实了。”

    重新踏上‘大陆’,封释云忽然觉得那股一直潜藏于内心深处的虚浮感荡然全无,就连脑海里那唯恐被媚阴??门追上的念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抛诸脑后,只想着此时能在前方不远处的林子里发现一头不长眼的野猪又或者是一棵结满了各种可食用瓜果的什么树,他便即感相当满足。

    “按照三大绝地的分布,穿过前面这片林子应该就能看到那一条据说是可吞天裂地的大峡谷了。”

    心中如此想着,封释云脚下却无丝毫停顿,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林子里的情形,虽然据某些曾经稍微到三大绝地闯荡过的人介绍,绝地中的异兽向来都是河水不犯井水,可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有哪只发了疯撞了邪的爠犀会选在他出现的时候刻意在林中出没,到那时他恐怕也只能是对天长叹一声‘你让我好不寂寞’。

    当然,在行进过程中封释云也发现并塞进了不少野果,毕竟他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而且眼下也是花落果出的时节,所以除却先前的受惊以及受惊后所留下的狼狈形象,再加上后面很有可能出现的受惊不说,封释云此行看上去倒更像是一次没有准备充分的郊游远足,然而正当封释云还在林子里胡思乱想随便转悠时,位于林子南面百十里处的那座岛屿上的那座看起来就像是寻花问柳之地的山庄当中,此刻却唯剩下一股压抑的沉默……

    “师尊,您说此事有没有可能是太一宗所做?”

    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了现场那种极端压抑的气氛,坐在中年女子左手端的红裙女子,也是那位十分迫切地想要替她死去的大师姐报仇的二姑娘带着一脸的憔悴,声音沙哑到。

    “不可能!”——

    闻言,中年女子却是极其肯定的摇了摇头,而当她说话时,那双宛如白玉般的纤手却是死死地恩在身前木案上摆着的那一张通体墨黑但却雕着繁花数朵且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一种古色古韵味道的长琴上。

    此琴名为‘夺魂荡神’,乃是媚阴??门开山始祖所用之魂兵,属于顶阶魂兵的范畴,换句话说也就是相当于王级符兵的层次,由于炼兵士以及灵魂武者的等级并非像兵武那般分得十分细致,所以他们的血脉兵器自然也不能按照符兵的等级来划分,加之炼兵士由于身体素质的缘故在最低阶时通常都不会选择融合炼兵炉,所以反倒是灵魂武者的魂兵显得最为特殊,而他们所使用的魂兵则自然随其阶位而被划分成五个阶别,这五个阶别分别是:低阶魂兵、中阶、高阶、顶阶以及圣阶魂兵。

    低阶魂兵,相当于‘护’、‘伤’这一级别的符兵,中阶魂兵,则相当于‘杀’、‘戮’一级符兵,高级魂兵,等同于‘斩’、‘屠’一级符兵,而顶级魂兵,若是拥有强大兽灵则很可能强过‘死’级符兵,也就是王级符兵。

    而中年女子受中的这张长琴,便是一件顶阶魂兵,由于其中封印了一只虬蚺王灵魂的缘故,所以这件魂兵倒是显得格外格外强大,其效用几乎和封灵过后的王级灵兵有的一拼,所不同的也只是二者的攻击手法而已。

    本来能够运用此琴的灵魂武者怎么着也该有个贤者水平,这样才能够将长琴的真正威力威力发挥出来,然而介于眼下所将面临的莫名危局,中年女子也顾不得许多,虽然她还无法融合这间魂兵,但由于有了那头虬蚺王灵魂的缘故,她若是手弹一曲,那效果也只会比她自身的魂兵只强不弱,所以她才会将此门派圣物祭出,以求击退那未可知之强敌。

    “太一宗虽说也有修炼灵魂一道者,然而他们确多以炼体为主,灵魂一道的造诣并不怎么高深,所以敌人肯定不会是他们。”

    虽然实力高绝,但由于整夜都不曾合眼的缘故,中年女子那张嫩若凝脂般的脸也不禁有些疲色,而她口里所说的太一宗,自然便是这神武大陆上与她们媚阴??门有着真正死仇的宗门,至于这死仇是如何结下来的,这中间倒真还有一段极其有趣的故事,而这故事的开头,自然与她门中的某位师祖有着不可抹去的联系。

    据说太一宗的开山师祖当年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虽说没有跨入兵武帝的境地,然再兵武王这一阶层却是罕见敌手,然而在许多年前的某一天,这位不可一世的兵武王在某个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竟与媚阴??门的第五代师祖相遇,那一套有些狗血的才子佳人亦或是英雄美女只说自然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当然,‘事’前这位兵武王并不知道那位美女便是媚阴??门的五代掌门,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当成事,毕竟那时的媚阴??门还不像现在这般不堪,然而在‘事’后,这名兵武王便后悔了,那是一种非常彻底明白的后悔,一种被心爱的人所精心设计背叛的后悔,而为了换取这种后悔,他所付出的代价也仅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所得来的一身精血被那女子尽数抽空,只留给他一具废体苟延残喘,而他也由一名高高在上的兵武王被打落成了凡人。

    按理说有此遭遇,这位兵武王也该心灰意冷自戕以了人生,然而兵武王就是兵武王,即便是陷入此等绝境,也不忘垂死一搏,在经历了无数苦难无数磨砺以及无数日夜思索后,这位兵武王终于想到了一个能够恢复自己昔日荣耀实力的方法,借由此方法创造出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且深以为耻的功法,而修炼这种功法所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拿起刀,咬咬牙眼都不眨地切向自己某处……

    由此以后,这世上便多了一门邪功,也多出了一个邪门,而这个门派通常只招收一种人,那种人不说大家也应该知道,而除了招收这种身残智不残的人外,太一宗还招收另一种人,这种人便是……

    “难道真是太一宗,他们不会是尾随那个重瞳小子来的吧!?”

    一念及此,中年女子心中不禁大骇,然而正当她还在思虑着这其中的可能与否时,大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报门声。

    “禀掌教,神殿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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