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节 借力打力

    中南海怀仁堂一号会议室内,田振文与谢援朝的再次联手,让众大员们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23us更新最快有人高兴有人担心,范有成更是尴尬的低下了头。

    中纪委书记范有成以前是莫系大员,也算是田振文的支持者。他到不是为了自己小团队的利益,只是出于对清查工作没让中纪委牵头而不满。范有成没想到自己当了回出头鸟,居然是被田振文一巴掌给抽落下来。刚才田振文发表的那些话,范有成觉得句句都抽在了他的脸上。

    何作义暗暗叹息了一声,他知道田振文与谢援朝联名决议,就算他们几个联手也否决不掉。这一次,难得的政治机遇再次擦身而过,何作义不禁有点心灰意冷了。

    按照何作义事先的分析,田振文力挺瞿辉这并不意外,因为目前安系的存在对他非常有利。只是谢援朝的态度,让何作义非常不解。他本以为谢援朝肯定会站在他们一方,共同削弱安系的力量。因为安系这棵大树不倒,谢援朝就无法成为与田振文平起平坐的政治一极。令何作义意外的是,最后的关键时刻,谢援朝居然倒向了田振文。

    会议结束,常委们陆续的走了出来。谢援朝没有回紫光阁,直接去了田振文的办公室。

    怀仁堂外,瞿辉背着手左右看着,大秘书王益拉开了车门,却发现瞿辉并没有上车的意思。

    瞿辉瞄着身后,看到方浩然和韩波走出来,瞿辉犹豫了一下迎了过去。看到瞿辉过来,方浩然二人停下了脚步。

    瞿辉左右瞟了两眼,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们俩背着我这个组长搞了些小动作,是不是该自我检讨一下。”

    方浩然看了看韩波,笑道,“不应该是检讨,雨过天晴了,我觉得应该庆贺。”

    瞿辉感慨的点了点头,“是该庆贺啊,这不光是清查工作的胜利,更是百姓之福。明天咱们开个会议,既然主席总理都支持咱们,那就做出点成绩让大家看看。另外,韩波部长,凭你刚才在会议上的表现,我瞿辉真诚的向你感谢。”瞿辉说着,伸出了右手。

    韩波微笑着握了握手,“不用谢,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不过瞿副总理可要记着,等以后我有了难事,你可得还我这份人情。好了,你们聊,我先走一步。”韩波说完,乐呵呵的向自己的专车走去。

    瞿辉一怔,撇着嘴看着方浩然,“瞧他得瑟的,我欠他人情了吗?”

    方浩然呵呵一笑,“韩波不错,虽然有点爱耍小性子,不过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浩然,别让这小子的假象给骗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晚上有空吗,上我那去坐坐。”瞿辉小声说道。

    方浩然点了点头,“那好,我先回去处理点事,晚上见。”

    两个人不便在门口久留,各自上了自己的专车,扬长而去。

    何作义与廖一凡站在走廊内看着这一幕,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政治的化学反应变化太快,何作义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时代发展了。韩波与方浩然本应是竞争对手,这一次却表现的合作无间,颇让何作义等人感到意外。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次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何作义深知对中国今后的未来十年颇具战略意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田振文的铁腕政策肃清贪腐,最起码能给后世带来十几年的政治安定。

    两日后,国务院政府总理谢援朝,在电视上发表了措辞强硬的讲话。谢援朝所针对的不是上街游行的学生,而是面对一些基层党政干部的不作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紧接着,主席田振文主持召开了各省市直辖市自治区党委成员电话会议。针对几个重灾区,田振文当场点名提出批评。并责令各省市自治区一二把手,一周之内平息辖区事态。如有违反抗令不执行者,中央将会直接拿下。

    中央的措施超出了各部委省市大员的预料,他们没想到田振文与谢援朝面对全国大面积的游行示威,依然保持这么强硬的姿态。要知道这样做一旦出现乱子,和平示威很可能就要演变成群体暴动。当年中东几个国家发生的颜色革命,大都是这种局面引发的政体垮台。

    苏省南城,沈斌与华龙刚也接到了中央清查办的通知,要求各地清查工作组加大清查力度。正当沈斌打算抽空回北京之时,丁薇骆菲等人意外的接到中宣部舆情局的通知,让观察集团几位首脑立即进京开会。沈斌本想借此机会偷偷的跟着回京,没想到韩波却通知他可以跟着回去。

    当天上午,沈斌与丁薇驱车赶往北京,骆菲也同一时间从香港飞往内地。由于刘欣身在国外,她这位董事长只能暂时缺席这次的媒介会议。

    一路上,沈斌和丁薇也猜测出中宣是要加强网络媒体的监管力度,召集各大媒介进京开会。不过有些方面她们也无能为力。特别是网络管理,不管你设置再多的敏感词,网民依然会找出对策。就算二十四小时无缝隙监管,有些文章总要有个审核的时间。当前的网络媒体浏览量这么大,加上对方稍微动用点黑客技术,根本就没办法做到立即清除。

    沈斌没心思去过问这些,还没到北京沈斌就给颖子小雨打了电话,让她们在别墅里等候。骆菲已经提前一步赶到,沈斌来到陈雨的别墅,车辆刚开进院子丁薇就忍不住开门闪了出去。

    看到沈斌到来,几个人叽叽喳喳跑出客厅。骆菲第一个冲到沈斌身前,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谢颖和陈雨却是矜持的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沈斌。

    沈斌揽着骆菲,看着谢颖二人紧张的问道,“你们~去医院检查了吗?”

    谢颖嫣然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陈雨却是瞪了丁薇一眼,“就知道你会出卖姐妹,提前把消息告诉沈斌。”

    “不行,你们现在就跟我走,不确定下来我不放心。”沈斌略微紧张的看着二人。

    骆菲揪了揪沈斌的耳朵,咯咯笑道,“看你那傻样,别忘了我们可是南城医学院的高材生,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自检不出来,那不是白学了。”

    望着沈斌发呆的样子,谢颖忍不住笑道,“斌,再过十个月,你要当爸爸了。”

    沈斌惊喜的愣在当场,他没法不担心,这些年他被魏教授折腾的都快失去了信心。听谢颖这么一说,沈斌忍不住激动的仰天大吼了一声。就这一嗓子,整个别墅区都能听得见。

    几个人回到厅内,沈斌小心的都不敢使劲拥抱谢颖和陈雨,怕伤者肚子里的小宝宝。

    “老公,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陈雨腻在沈斌身上撒娇的问道。

    “男孩女孩都行,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沈斌惊喜的看着陈雨。

    谢颖笑了笑,“哪有这么快,要十二周左右才能看出来。斌,晚上我想回家一趟,你陪着去吗?”

    没等沈斌回答,骆菲嘟着嘴说道,“不行,今晚老公是我的,谁都不许抢。”

    谢颖温柔的拉着骆菲的手,“菲儿,晚上肯定回来,我是想跟沈斌一起把这个消息告诉爸妈。”

    沈斌憨厚的笑了笑,“是该去告诉一声,对了小雨,你妈妈在不在北京?在的话明天咱们也去一趟。”

    “我妈在海南忙着建影视城呢,等她回京后再给她一个惊喜吧。”陈雨沉闷的说道。

    “斌,别忘了跟公公婆婆说一声,也让他们高兴高兴。”丁薇提醒着沈斌。

    “别,现在告诉他们,老两口准能跑过来天天盯着她俩。还是过段时间回老家一趟,我亲自告诉他们。”沈斌开心的看着众人。

    几个人温存了一下,与远在伦敦的刘欣聊了会天。傍晚,沈斌开车带着谢颖,一同去了中南海谢援朝的家。

    戈丽华看到女儿女婿没打招呼就上门来,颇为意外和惊喜,赶紧张罗着让保姆去买点新鲜的蔬菜,要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戈丽华还怕谢援朝晚上不回来吃饭,专门打电话说了一声。

    谢颖悄悄告诉沈斌,让他忍着不要说,等老爸回来后再宣布这个喜讯。看着母女俩去厨房忙碌,沈斌无聊的打开电脑,浏览着当日的新闻。

    各大网站依然充斥着游行贴,到处都是抗议政府种种不满行为。特别是针对谢援朝发表的电视讲话,网络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支持的不少,反对的亦是大有人在。更有甚者,故意断章取义曲解谢援朝的讲话意图。

    虽然各大党报机关媒体,开始大肆弘扬正气,发表各种读解文章宣传清查的意义。不过人们仿佛已经对这些官方喉舌失去了信任,评论里面骂声一片。

    傍晚六点多,谢援朝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中。别看这两天中央各种措施非常强硬,谢援朝却是担心基层对游行示威的打压超过极限。谢援朝命令国安严密监控各地的情况,一旦出现问题不管什么时间,必须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小沈,你们来了。”谢援朝打了声招呼。

    沈斌站起身迎了过去,主动接过谢援朝的包,“爸,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显得有点疲惫啊。”

    “哎,不服老不行了,操持的事太多,还真有点力不从心了。”谢援朝伸了个懒腰,坐在了沙发上。

    “爸,这些日子局势有点混乱,不过中央的措施一下发,相信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谢援朝欠了欠身问道,“小沈,苏省那边形势还算相对稳定,以你在基层的目光来看,中央这些决策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这年头大家都想过上好日子,没人真的想再去闹革命。如果不是国外势力暗中鼓动,根本就不会形成这股风潮。”沈斌随口说道。

    谢援朝轻轻摇了摇头,“这只是一方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明我们党内很多干部,已经站在了群众的对立面。如果要想彻底改变这种局面,恐怕需要你们这一代来完成了。”谢援朝沉重的看着沈斌。

    沈斌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谢援朝说的确实是现实。中国高速发展了几十年,经济上去了,思想道德却降到了极限。高层还好,特别是基层区县干部,他们仿佛忘却了廉耻二字,开始拼比二奶和名牌了。在酒桌上不说几段黄色笑话,好像就跟社会脱节一样。这种风气几乎蔓延到各个权势角落,要想完全扭转局面,的确需要一代人的努力。

    谢颖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谢援朝正与沈斌聊天,欢快的问候道。

    “爸,您回来了。”

    谢援朝温和的点了点头,“颖子,告诉你妈多烧点汤,现在天气燥热,人心也烦躁,去去火气。”

    “这还用你说,我妈都快赶上营养师了。”谢颖说着对沈斌眨了眨眼,那意思先不要告诉老爸怀孕的事。

    不大一会儿,母女俩张罗了一桌子菜。沈斌陪着谢援朝来到餐厅,一家四口围着圆桌就坐。

    戈丽华专门拿出一瓶珍藏了好多年的日本清酒,“小沈,你爸这几天身体不好,今晚我陪你喝两杯。”

    沈斌看了看谢颖,呵呵笑道,“妈,今天不光您要喝,我爸也得喝。有件喜事,我现在要告诉您二老。颖子她~怀孕了。”

    谢援朝一愣,目光中顿时露出惊喜,戈丽华更是激动的差点把酒瓶没拿住。

    “颖子~这~这是真的吗?”戈丽华看着女儿忐忑的问道。

    谢颖脸色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戈丽华回头看了看谢援朝,谢援朝高兴的一拍桌面,“丽华,去拿瓶茅台,今天我要好好的喝几杯。”

    老两口这么多年一直盼着早点抱上外孙子,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顿时冲散了谢援朝心中的闷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谢援朝刚才还疲惫不堪,这一刻却变得年轻了好几岁。沈斌爷俩喝着酒,戈丽华却不停地给女儿夹菜,叮嘱怀孕期间注意这注意那,还打算让谢颖搬回家住,她来照顾。沈斌心说这事要是告诉了父母,恐怕老两口也是这份心情。谢颖几个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几家老人都在盼着早点怀上孩子。

    吃罢晚饭,戈丽华立即把女儿拉进她的房中,谢援朝则是乐呵呵的陪着沈斌在客厅品茶。

    “小沈,这次让你回京,其实是我的意思。”谢援朝轻松说道。

    沈斌一愣,“您的意思?”

    “是啊,中央下发了铁腕措施,我和田主席也担心基层在执行上会闹出乱子。估计你也看到了,目前的官方媒体威信力降低,反而是观察集团这样的大型网络媒体出来的消息,令人更信服。所以周宇部长提出,想让观察集团和乘风集团站出来,利用她们的影响力扭转目前被动的局面。不过我也知道这样做有点冒险,非官方媒介靠的就是不偏不倚才赢得公信力。所以,才让你一起跟过来,从中调和一下。”

    沈斌眉头一皱,“爸,为何要选择她们?您应该知道这次背后有美国中情局插手。如果民间媒介过于明显的偏向政府,不但会失去民众的支持,恐怕在人身安全上还会遭到威胁。甚至说,美国的网络战队会向两大集团发动黑客攻击。这些损失,谁来补偿。”

    “小沈,除了官方媒介,还有哪一家能比观察乘风有影响力?敌对势力借助网络完成了蛊惑计划,我们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有让百姓们看清了事实真相,他们才会主动退出。至于具体情况,明天周部长会与你们协商。”谢援朝带着三分酒意说道。

    沈斌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晚上回去后我跟她们说一说。”

    “怎么,晚上不住在家里?”谢援朝一怔。

    “哦,晚上~李龙部长还找我有点事,不然让颖子在家住吧。”沈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有正事,我就不挽留了。颖子现在有了身孕,本来我还打算让你去下面锻炼锻炼,现在看来,等孩子出生后再说吧。”

    沈斌愕然的看着谢援朝,“爸,我~我都想好了,准备去南湖。这事~我答应了方浩然。”

    “去南湖?”谢援朝眼睛一眯,“是不是让你去帮着苗镓祥。”

    沈斌坦率的点了点头,“老苗是我朋友,我听说他在那边有点阻力。我去了之后,最起码能帮他跑跑腿。”

    谢援朝微微点了点头,“这事回头再说吧,南湖省下一步可能面临着大整顿。那边是廖一凡主席的势力范围,苗镓祥受到排挤非常正常。小沈啊,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是当年了,有些问题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以前大家会把你列入方系或者韩系,但是今后,不管你做什么,他们都会把你列入我的体系。所以,就算你去了南湖,也要明白自己的位置。”

    沈斌微微一愣,没在说什么。虽说他心里早就准备,但是这话出自谢援朝之口,还是让沈斌有点意外。经过这几年的政治磨砺,沈斌越发不想参与到这种派系站位之中。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入了这个家,挂上了这个身份,他就摆脱不掉政治上的色彩。沈斌不愿意多想,站起来准备告辞。

    谢颖被母亲戈丽华强行留了下来,沈斌只好独自一人返回陈雨的别墅。既然中央想利用观察集团和乘风集团的影响力扭转被动局面,沈斌也需要跟骆菲刘欣等人商量一下。毕竟她们从商,不是政客,就算是出力也要有对等的利益才行。沈斌到觉得,可以利用这次的机会,寻求军委接触解除当年对黎叔下发的通缉令。

    黎华年事已高,身体也越来越差,当年跟随他叛逃的老人所剩无几,黎叔内心那种落叶归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这件事他给刘奇提过几次,但是军委那边国安插不上手,这种事又不能直接去找安志远下发特赦令。既然中央利用观察集团,那里有黎叔的股份,莫不如借此机会向中央提出条件。反正沈斌知道观察集团躲也躲不掉,早晚也得执行这项命令。

    这件事沈斌没有想的太多,但他却不知道身在伦敦的刘欣,早已经被美国中情局及英**情六局给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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