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颤抖着,我无法想象信封里装的是什么?一张纸?一张轻如羽翼的纸,但是这张纸在我手里却有千斤重,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看这封信,我也不知道,看完这封信,我是否还有勇气去参加阿浩的葬礼。

    打开卧室的灯,点了支烟,我坐到床上,看着牛皮纸做的信封,我擅抖着双手,撕开了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轻如羽翼的信签纸,我右手颤抖着抽出了这张纸,打开,揉了揉眼睛,生怕我在没看完之前就掉落泪滴,强忍着心里的痛楚,我打开了纸……

    成,无论这一次我是否成功,如果成功或是活着的话,我应该会要回这封信吧,现在你打开了这封信,证明我失败了,亦或是我已经消失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好的兄弟就这么走了,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我不由的想起了刘德华的一首《男人哭吧不是罪》。但是虽然想到这首歌,我还是不想哭出来,至少不能让已在天国的阿浩看到我这副样子。

    成,在我参加这场比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凶多吉少了,不过,为了我们的梦想,我还是觉得去参加这场比赛是值得的,虽然凶多吉少,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对吗?成,我最亲爱的兄弟,你可还记得我们的梦想,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能够和你们一起去完成我们的梦想了。

    “我们的梦想啊!”我自言自语的说出了这句话,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梦想就是能够参加各种各样的赛车比赛,但是,现在阿浩已经离开了我们,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阿浩,我知道你的梦想,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参加世界拉力锦标赛。”我傻笑起来,想起了阿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都在心里支持他,但是我们那时候更多的则是讽刺和打击他。

    亲爱的兄弟,我借的高利贷和之前赌博所欠下的钱,都还没有还,本来是想让这次比赛获得的奖金来偿还自己所欠下的所有债务,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你们三人每人都会拿到一封信,所以我希望,在我离开之后,你们能够帮我最后的忙,在你的抽屉里有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银行卡里有六十万,刚好够赔偿我赌博欠下的钱,还钱的时候你打信封里的电话,然后告诉他你是替阿浩还钱就行了,本来这些钱是我想拿来赌博翻本的,但是比赛的临近,我不得不把这些东西放到了我最能相信的兄弟身边。

    看到这里,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傻阿浩,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六十万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钱跑了吗?原来你在过去的一年里经常出入赌场就是为了靠赌博来挣取这些钱。

    成,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很傻,为什么把钱放在你这里,对吧?我也想过,但是我觉得你们是值得我相信的,所以,我把钱放到了你们这里,不因为别的原因,只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放心了。银行卡的密码在那个信封的背面,和电话号码写在一起的,这下,即使我死了,这辈子欠下的东西也算是还清了。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伸手擦去泪水。傻阿浩,这辈子你欠的东西能还清么?你走了,你的父母怎么办?我不知道阿浩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相信阿浩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有他的原因,虽然身前阿浩没有什么对不起大家的地方,但是我知道,一直在阿浩手下上班的一个女孩很青睐阿浩,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和阿浩表白,就在这个女孩要和阿浩表白的时候,阿浩就带着我们离开这里,前往美国参加比赛了。

    成,我很对不起你们,我知道,这次的比赛时凶多吉少,甚至能够赌上自己的xing命,但是我不后悔,你们兄弟三人,每个都是好样的!虽然一再劝阻我,但是我觉得,这辈子有你们三个兄弟就足够了,以后记得多多帮我照看我的父母,好了,夜深了,该睡觉了,我也不知道还能写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这辈子有你们三兄弟,我知足了!

    看完信,我把信放了回去,瘫倒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枕头上留下了点点痕迹,看着明亮的电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阿浩,你一路走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阿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一次拥有一个像阿浩这样的兄弟。看看表,现在才凌晨四点半,距离阿浩出殡还有四个多小时,我不知道,这四个多小时,我该去干什么,就这么躺在床上吗?或是去干点什么。无奈的我再一次点燃了一支香烟,拉开窗帘,看着星空。

    仰望星空,我不由得回忆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小时候玩晚了不敢回家,阿浩就带着我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还告诉我北斗七星是哪几颗,而时隔这么多年,我不在是躺在草地上看星空了,这次是我一个人站在卧室的窗外看星空。心里涌起了一丝孤独和无力感,要是现在阎王爷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放阿浩回来,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这只是个神话而已!

    天灰蒙蒙的,逐渐亮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天sè,要下雨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东西,安静的找出了多年未穿的西装,放在床上,看着这件在中专毕业时穿过一次的西装,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穿好西装,坐到电脑面前,看着显示器,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去碰这台电脑了,每天都在回忆和自责中度过,看看表,现在才六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我按下了启动键。

    电脑很快启动好,打开了qq,一个多月我几乎和外面的世界失去了联系,电话更没有人打过,打开不断闪烁的图标,看着种种留言,我苦笑了一下,这时候,一个窗口从众多窗口弹出,是视频邀请。“谁他妈这么无聊!”骂了一句之后,拒绝了视频请求。我一个个的关闭窗口,打开了储存在qq网盘里的照片,里面记录着阿浩比赛的点点滴滴,也记录着兄弟们成长的点点滴滴。回忆着这些东西,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挥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但是这些回忆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努力忘记,却什么也忘记不了。

    伴随着qq的嘀嘀声,有人给我发信息。我打开了信息,还是弹视频的那个人发来的,这次上面只有两个字:在吗?我回了一句:在,有什么p就快放!阿浩的离开,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重大的灾难,心情不好是难免的。但是对方的回答令我膛目结舌:你是成吧,能告诉我阿浩是怎么死的吗?

    我晕,不是吧,这家伙是谁啊?虽然不知道,但是我一就回了一句:这是能在阿浩的葬礼之后说吗?对方只是回了一句:好。我就关闭了窗口,继续看着网盘里的照片。看着阿浩为了这次比赛一路奋斗牌照下来的照片,我心里很酸,明明知道这种比赛一定会出事,但是还是让他去了。很快,手机上的闹钟就响了,我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半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沉的叹了口气,我打开了卧室的门,慢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清晨的空气不错,但是我的心情糟透了。

    慢步走下楼梯,出了小区,看着街道上忙碌的人群,我不知道我现在该去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每一步都是那么的难以迈出,我虽然无法去接受阿浩已经离开的事实,但是,这是现实,阿浩已经走了!

    快步走过闹市区,我现在的脸sè肯定很yin沉,连走在路上的行人都纷纷躲闪,我知道,现在的我,肯定脸sè苍白,面sèyin沉,我也无法形容自己的脸sè到底有多差,如果给我一面镜子,我肯定认不出镜子里的那个人会是我。

    越靠近阿浩的家,来参加阿浩葬礼的人就越多,我走在这些人群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既然来了,阿浩也是自己的兄弟,甚至超越了自己的亲兄弟的感情,走到阿浩家门口,看着里面,小小的四合院里放了几张桌子,上面已经摆满了各种美味,但是我却没有胃口,我知道,这里的风俗是在送离去的人之前的“送行饭”,我找了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灵堂里阿浩的母亲抱着阿浩的骨灰盒,阿浩母亲已经不再痛苦,只是默默地坐在凳子上抱着骨灰盒流泪。

    很快,田威和任天也来了,他们刚进门就四处搜寻我,我抬了抬手,两人就快步走到了我的身边,坐下,没有言语,两人的脸sè也不是很好,我知道,阿浩的离开对我们的打击都很大。就餐的时候,大家都默默的吃着,只有筷子与碗的碰撞声和咀嚼的声音,默默的吃下阿浩的“送行饭”,我们几个人站到了灵堂的面前,我们三人同时对着阿浩的母亲、父亲和阿浩的骨灰盒深鞠一躬,没有语言,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没有这个必要,现在再去说什么或是做什么都为时已晚。鞠完躬,我们都默默的走到一边。

    看着门外的送行车队,清一sè的黑sè轿车,我没有看牌子,我知道,这都是阿浩的亲戚朋友开来的,所有人都鞠完躬,阿浩的母亲抱着阿浩的骨灰盒,阿浩的父亲站在阿浩母亲的身边,周围的人都穿上了黑sè的服装,我看着人群向外缓慢的移动,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两滴滚烫的泪水从脸颊上滑下,我伸手擦去泪水,看了看任天,任天脸上也有泪水,转头看了看田威,田威眼睛早就红了,只不过是强忍着泪水没有滴落。

    送行的人群刚刚走到门口,一个身着白sè西服,长的很消瘦的男人就带着一帮头发染了不同颜sè的小青年走了进来,看到阿浩母亲抱着的骨灰盒,伸手就抢夺过去,阿浩母亲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在这个男人同几个小混混的手中,阿浩的骨灰盒没有保住,这个男人抢过骨灰盒,狠狠的摔在地上,骨灰也洒落一地,阿浩的母亲瞬间就瘫倒在地,我们都知道,这个举动是对死人的不敬,只有深仇大恨才会这么做。

    “嘛批!葬礼搞得那么隆重,老子的钱什么时候还?”这个男人摔掉阿浩的骨灰盒之后就恶狠狠的盯着阿浩的父母。

    “钱我们一定会还的!求你放过我们吧!”阿浩的父亲苦苦哀求着,我们知道,这都是阿浩之前借钱的高利贷债主,我们三人连忙走到了阿浩的父母身边。阿浩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正在一把把的抓起地上的骨灰往变形的骨灰盒里放。

    “钱我们下午就送过来,请你不要在这里捣乱!”身高一米九的任天站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这种身高带来的压迫力是很大的,瘦男人抬头看了看任天,喉结动了动,最后还是开口了:“下午?我等着!送不来我就砸了他的家!我们走!”放下狠话后,瘦男人转身就走。

    此时的阿浩母亲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只是流着泪把阿浩的骨灰往骨灰盒里放,好多亲戚都伸手去帮忙,但是都被阿浩的父亲阻止了,我们看着阿浩的母亲把骨灰一点点的放进骨灰盒里,最后地上依旧是留下了一些白sè的痕迹,我们都只能默默的看着,我握紧了拳头,我不知道是不是找机会去狠狠的“收拾”那个瘦男人一次。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阿浩残存在地上的骨灰一点点的变成了黑灰sè的地板上的颜sè,很快就消失了,没有人撑伞,倒是阿浩的亲戚为阿浩父母撑起了伞。阿浩的母亲看着这些骨灰消失,安静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骨灰盒,默默的走向外面的车队。

    阿浩的父母坐进了第一辆黑sè的车,那辆车我们记得,是阿浩舅舅的大众宝拉,阿浩的父母坐进了车里,任天这才带着我们来到一辆黑sè的别克车边,这辆车是任天父亲买来做生意接送客户的车,任天知道今天我们没有车,所以从父亲手里借来。任天用遥控打开了门,我们坐进去,任天没说话,车子发动后,跟随着送行的车队,缓慢的驶出了成,阿浩的墓地是阿浩父母花费二十万为阿浩在公墓里买下的一块不足一平方米的地方。

    送行的车队缓缓的驶向了公墓,车队就有四辆轿车,其他的都是微型车,颜sè杂乱的微型车跟在我们车后,看着窗外雨滴打落在车窗上,再慢慢的从车窗上滑下,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阿浩已经走了,我们把阿浩未完成的事情完成吧!”正在开车的任天突然说话了。我转头看了看田威,田威只是点点头。我这才明白,阿浩给我们兄弟三人每人一封信,每封信里都有阿浩需要我们帮他办的事情。

    到了公墓,人们纷纷走下车,在阿浩父母的带领下,我们都走到了靠山的山脚下,这里有好多公墓,下葬阿浩之后,人们纷纷都离开了公墓,阿浩的母亲也在阿浩父亲的劝说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公墓,现在阿浩的墓前,就只有我们三人站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身上,衣服早已湿透,但是我们三人依旧站在那里,没人说话,我们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阿浩的墓碑。

    田威走到了阿浩的墓碑前,蹲下。“阿浩,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们,但是,你还是走了,你交给我们的事情我们一定会替你去完成,你就放心的走吧。”说完话,田威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安静的看着我和任天。任天走到阿浩的墓碑前,弯下腰伸出手扶着阿浩的墓碑。“阿浩,虽然兄弟有句话憋了很久,没有说出来,但是,今天我不得不说,宋梅一直很喜欢你!但是,每次你都没有给他向你表白的机会,唉~”叹了口气,任天走到了一边。我走到阿浩的墓碑前,心里有许多的话向对阿浩说,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思考了半天,我才开口:“阿浩,你离开我们了,但是你依然活在我们的心里,兄弟,你就放心的走吧!”说完话,我站到了任天的身边。“鞠躬!”田威微弱的声音,我们三人都纷纷弯下了腰……

    刚走出阿浩的墓地,我们就看到宋梅一个人独自站在公墓的大门口,手里撑着一把伞,见我们走过来,他连忙迎了上来:“成,你答应要告诉我阿浩是怎么走的!”听到这句话,我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cd,这张cd是我早上刻录的,记录着阿浩比赛出事的全过程。

    “你拿回去看吧,看完你就都知道了。”我递过cd,宋梅接过cd,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向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白sè雪佛兰赛欧车,宋梅坐进车里,车子就离开了墓地,我们三走坐进任天父亲的车里,默默的看着窗外。

    下午,我们三人分别拿着阿浩给我们的银行卡,到不同的银行里取了钱,一共一百零三万六千,放进任天父亲车子的后备箱,这些钱被分成三分,一份六十万是拿来还阿浩欠下的赌债的,一份四十三万的是拿来还阿浩借的高利贷的,剩下的六千块是阿浩要交给父母的,很快,我们就通过他留下的电话把阿浩欠下的钱送还了,剩下的六千我们也用信封装好,送到了阿浩父母的面前。

    夕阳西下,我们三人坐在一家小餐厅的包房里,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看着满脸憔悴的两位兄弟,他们也都没话说,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我们要了三瓶白酒。

    “天,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成,你呢?”田威见我们都不说话,只有挑起了话茬。

    “可能以后就跟着老爸做生意吧,我也不知道了,只有到时候才知道。”任天一边叹气,一边说。

    “我会坚持我自己的梦想的,哪怕有再大的困难!”我看着任天,希望这句话能够激起大家的勇气来面对。

    “就打算这样么?呵呵,我的打算是先去跑出租吧,跑几年出租,自己也就会有一定的驾驶技术,对路况也能够熟悉起来,到时候在坚持自己的梦想也不错。”田威笑了笑,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成,阿浩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了,难道你还要坚持着自己的梦想不放么?”任天听我这么说,不由得想起了阿浩,一提起阿浩,大家心里都很难过。

    我选择了沉默,我不知道怎样才好。很快,服务员就把我们点的才送了上来,我们也都只是喝着闷酒吃着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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