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小用眼角的余光偷斜视着林子凡走出公司,他那熟悉而陌生的背影像豆芽,早已在她心里发芽生根,成了永远抹不去也忘不掉的永恒记忆!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想过会对一个男人动情,但是那种感觉她越是逃避就越强烈,有时逼得她想纵身一跳,一了百了!

    但她很好奇,为何林子凡会临走前投来那种jing告的眼神,难道被他识破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她不敢再往下想,她怕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赵倩几女从休息室出来已瞧不见林子凡人影,赵倩柔声道:“嘉怡,听子凡的话。一会去看医生,否则他真的会下班来接你去医院的。”

    她这不是在帮林子凡说话也不是威胁林嘉怡,只是出于对林嘉怡的关爱,但在林嘉怡听来却又是另番意思,她淡淡地说道:“他来接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十分的冷淡,若不是对林嘉怡的了解,肯定会以为她这是在生气呢!赵倩无奈的摇摇头,“既然这样,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太累着自己了,工作可慢慢做嘛,身体要紧。”

    这时,陈英俊围了过来,他刚要开口询问、关心两句,林嘉怡便冷瞪了他一眼似乎在jing告着他,瞪得他已挤到嘴边的话也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可怜巴巴的转身离去,不远处正在看文件的朱流龙,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气得陈英俊直躲脚,飞奔到朱流龙面前把他叫到洗手间。

    就在朱流龙随他走进洗手间那霎那,陈英俊忽然一个漂亮的转身,掐住朱流龙的喉咙,气愤道:“好你个鼻涕龙,居然敢笑我。”

    朱流龙被掐得喘气都变得困难,用力的搬开陈英俊的手,咳嗽几声,轻轻揉了几下喉咙使自己舒服些,能喘气了,朱流龙忽然觉得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喘口,若不能喘气真的比死还难受!

    “我说英俊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真是个傻小子。”

    “什么傻小子?”

    说着陈英俊又要动手,朱流龙轻笑的挡住了,说道:“如果林嘉怡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在你追她这么久还给你冷板凳坐了?凭我的经验,她应该已经有男朋友了或有喜欢的对像了,但两者都不是你,所以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你凭什么这么说?”虽然这已是不证的事实,但陈英俊依然不愿相信,还是想一条路走到黑,仍不甘心。

    “凭我结过婚!”

    就这么一句,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但它却如千斤重从天而降,把刚有机会喘口气的陈英俊再次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次已容不得他不相信,或许这就是他的命运,只有爱别人的份而没有被爱的份!

    闪动的眼睛已晃动着泪珠,这是陈英俊第一次因为失恋而哭泣,以前他都是把失恋当作苦茶,一口喝进肚子,虽然在喝下那瞬间很苦,苦得想吐但喝下之后,它却又是那么值得回味,酸酸甜甜。

    晃动着身体,一摇一晃的往外走,嘴里喃喃念道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猪猪肉肉!”跟在身后的朱流龙‘扑哧’一笑,没好气道:“这小子失恋失傻了,居然乱用词,明明是又岂在朝朝暮暮却念成又岂在猪猪肉肉!哎,苦逼的娃就是这般受累受苦啊。”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陈英俊转过身,在这一瞬间本还两眼泪汪汪的,一下子不哭了,连脸上的泪痕也消失不见,朱流龙很诧异?暗想难道这小子眼睛里有什么抽水机,说放就放,说停就停?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跑来问朱流龙,这个世界上怪胎是谁?

    他会毫不思考的便回答是“陈英俊!”

    不错,此刻在他眼里陈英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胎,一个大男人流眼泪已算是件稀奇的事了,居然还给个女人似的,听风是雨,眼泪干得比那旱灾时的旱田还要快,他若不是怪胎,谁是呢?

    陈英俊一脸严肃认真的望着一脸茫然的朱流龙,或许是受到陈英俊的影响,朱流龙的脸sè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只听陈英俊说道:“我这是借物寄情!”

    借物寄情?这样的话也许只有陈英俊这样的怪胎才讲得出来,朱流龙百思不解,借物?物在哪里?寄情?寄什么情?

    他刚想问却被陈英俊抢先道:“你别说也别问,以你现在的智商我真的很难给你解释,回家和你老婆慢慢研究吧!”

    说完也不管已气得通红发青的朱流龙,转身不拍拍屁股的就走了,气得朱流龙在背后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拳脚,当然这些陈英俊是没瞧见,但他不用亲眼看见也知道在他转身那瞬间朱流龙在他背后做什么,如果是他可能就不止只是咬牙切齿的手蹈足舞这么么简单了,起码也要把他拖进厕所然后狠狠海扁他一顿,再拉到粪坑让他吃大便,这样才可一解心头之恨。

    朱流龙越是这样,陈英俊越觉得开心过瘾,他不禁咧嘴一笑,故作潇洒的走回自己办公桌,这时朱流龙也微笑的朝自己办公桌走去。

    林子凡来到事先约好的包子店,老九已早早在里等他,一身黑大皮衣的老九,带着墨镜,右手捏着根已快烧尽的烟头,左手拿着个冷得像块石头的包子,他的样子顿时引起走进来的林子凡大笑,“九叔,我看你改行当演员算了!”

    “怎么这么说?”说话间老九已放下包子站起来朝林子凡走了去。

    “你刚才那样子不是在吃包子而是在为这家包子店做人肉模特,你说是不是应该去当演员了呢?”

    两人一说一笑的朝外走,走到店门口时一直站在门口的两小弟很是恭敬的跟在他们身后。

    老九尴尬的挠挠头,笑道:“子凡你就别取笑九叔了,都一把年纪了那还可以去当演员哦!先不说这个,你让我办的事情已办妥了。只要那人今晚出现,一定能抓住他。我已经在小鹃家的四周埋伏了上百号人,这次就算他是神仙也插翅难飞。”

    林子凡冷冷的笑了两声,他并没去反对老九所说的,的确,如果他只是一平常人,即使他是个像老九甚至白骨那样的,有这一百号人今晚想安全离开兴许都很难!但据林子凡所想,似乎他都不在这两类人之中,正如陈英俊所说,或许他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这时候一定会有人问女人又怎么会成为‘采花大盗’呢?在一般人看来女人的确成不了‘采花大盗’最多是一个‘采阳大盗’。但世界之事,无奇不有,越不可能的事便越接近事实,其实林子凡也不相信假冒他的人会是个女人,但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越是自己搞不明白的事他越是想知道真相,那怕最后真相并不如他预料也无所谓,至少他曾经努力过、经历过。

    林子凡和老九在小鹃家四周随意的闲逛一会便走出小巷,站在马路边,接过老九递来的烟,微闭着眼仰望着天空,许久才睁开眼,就在睁眼刹那之间,天空忽然出现一团乌云,从林子凡头顶飘过!

    乌云盖顶?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就在乌云从他头顶飘过的霎那之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直涌心头,随而是强烈的不安,像是立即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他来不及继续抽烟,多做半刻的停留,他急忙扔掉烟头,匆忙离去,他不是在走而是在奔跑,是那种极快的奔跑。他也不知自己这是要去哪?或许只是下一个车站,或许是家,一切随心而去。

    老九迷茫的站在原地看着林子凡远去的背影,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也不知跑了多久更不知跑了多远,待他再停下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幽静的小河边,说是条小河不如说是条小溪,它水sè清澈见底,连水里游动的小鱼都可清晰看清它的每一片鱼鳞。

    小溪旁有一座山,山间有茂密的树林,树林中传出阵阵鸟叫声,似渊谷。

    或许有些累,林子凡走到小溪边想用溪水清洗下自己的脸,他还没伸手去捧水已然瞧见一具尸体从上漂浮而至,他一惊,难道有人杀人抛尸?

    也只有这样理解才可解释为何会在这么幽静偏远的小溪里发现具尸体,把尸体捞上来他更是惊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参加他‘比武’大会的易迟,紧跟着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林子凡脑海里,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为何易迟的尸体会出现在这里?

    林子凡知道易迟一直居住在江苏,从来不踏足其它地方,除了来参加他的‘比武’大会。按说像他这样的人仇人虽多但相信朋友肯定要比仇人多,又为何会在此招致杀祸?

    很是奇怪,他身体各处并无任何伤痕,只是喉结处有一致命伤,看其伤口像是被人一剑封喉,快而准,易迟在死的那瞬间并无任何挣扎和痛苦,因为他脸上还保持着死前的那抹淡笑,虽然很淡很淡,淡得几乎瞧不出他是在笑,可是他的确是想笑,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笑的瞬间被人一剑封喉杀死,这才导致现在的笑而不露。

    再看看他的身躯,已明显变得浮肿,林子凡见过易迟,他是一个瘦小的老头,现在他却胖了许多,看来他的尸体在水里泡的时间应不止一两天,至少有一个星期,但令林子凡很奇怪的是,若常人在水里泡上一个星期尸体即使不全身腐烂也已被鱼、虾啄食得凹凹坑坑的,然而易迟的身体却一点要腐烂的迹象都没有,除了肿胖,其它症状几乎都指向他是刚被人杀死而扔进小溪上游的。

    各种疑惑缠绕着林子凡,突然,他回想起在离开茅草屋前龙啸天和赵乾坤对他所说的话,平时他们两死老头把掌门令牌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走到哪都随身带着,但说来也奇怪,什么时候不交给他,偏偏要选那么一个让人诧异的ri子传给林子凡!

    此刻见到易迟到的尸体,忽然间林子凡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把易迟的尸体移入丛林中隐蔽起来,以免被山猪什么的叼走。随后他疯狂的沿着小溪往山上跑,边跑还边念念有道:“师父,你们一定要等着臭小子啊!”

    许久,他终于爬上了山,山顶是一广阔的平原草地,他弯腰喘着粗气,双眼死寂般的望着躺在远处草地上的两具尸体,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睛湿润了,泪水如泉水夺眶而出,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想跑过去抱起躺在草地上的尸体,却不小心被一根小草拌倒在地,他没再爬起来而是哭喊的向两具尸体爬过去,“师父师父。”

    抱起龙啸天,他身上有多处剑伤,鲜血已把他白sè长袍染成血红sè,但这些都不是致命伤,致命伤仍然是喉结处的一剑,这一剑极快极准,快得龙啸天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就连林子凡自己拼尽全力挥出一剑也不可能做到快而准,而且是毫无偏差的刺中喉结。

    再看看龙啸天左上角的赵乾坤,他的右手被人活活从关节处砍断,断手还掉落在他尸体的不远处,从他尸体的状态可想到,他在被别人砍断右手后居然用左手使剑,很明显,对方的剑法远远高于他,但很奇怪的是他并没被人一剑封喉,身上的伤口也明显要比龙啸天少。

    “啊!”一声悲壮而凄凉的呐喊声响彻草地上空,它如鹰掠过草地的每一寸天空,它如微风吹拂着草地上的每一棵小草。

    “啊。”连续几声极为痛苦的咳嗽声在林子凡耳边响起,他急忙瞧去,见赵乾坤正用力抓紧他的衣角,也许是伤势太重,赵乾坤在咳嗽时尽然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把林子凡的手染得血红,血滴答得赵乾坤的衣服上,若是平时他肯定会不惜一切的脱掉这身占满血迹的衣服,但此时他已没那么多时间而且他也没那么大的力气再站起来脱衣服,他的脸开始变得狰狞,左手死死的揪着林子凡的衣角,很是吃力的说道:“史剑!”

    虽然只是区区两个字,但赵乾坤说起来却是那么的费力,居然要分几次才能说完,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痛得他直冒冷汗,他已抽蓄得厉害,双手双脚不停的颤抖,林子凡只可依稀听清,“报仇”二字。

    “为为我们报仇。”

    仇字还未说话赵乾坤已断气,无论林子凡再怎么摇动喊叫他就是再无任何反应,林子凡紧紧的把龙啸天和赵乾坤抱在怀里,痛哭着,此刻他已不知眼泪为何物,只知他想哭,很想哭!

    突然,他仰天大声喊道:“史剑!我林子凡今生不杀你便不是人!就算你逃到天涯地角我也要找到你,杀死你!”

    此时林子凡的心如冷冰,冰冷得他都不敢轻易的去碰触,在他心里只有‘史剑’两个字,它就像是被人用刀尖刻记在林子凡的心头,永远也放不下也忘不掉!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永远也不要拥有这样的铭记。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夜已笼盖了整个草地,只有少许的点点星光闪亮着这片沾满血腥的草地。也许是哭够了,也许是眼泪哭干了,林子凡不再大声哭喊,他变得极为的沉默,突然,草地变得异常的寂静,寂静得一粒沙的飘落都可清晰听见。林子凡的双眼也不再那么死寂,霎那之间变得明亮起来,如夜间的孤狼而且是一只正在暗中等待准备猎杀食物的野狼,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冬天的夜晚虽没夏天的狂风暴雨,但一股股冷如冰块的寒风吹拂着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而且还是在这样毫无遮挡的山顶草地,更是寒冷。在这个时候一般人都会想尽办法给自己添衣增热,但林子凡却出奇的脱下自己的衣服,分别盖在龙啸天和赵乾坤身上,而他自己却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坐在草地上抱着龙啸天和赵乾坤尸体的他一点也不觉得冷,更是有种泰山蹦于前而不乱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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