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天气*不堪,巴特莱用力的扇着一块小薄板,即使这样汗水还是一遍遍的流下。

    “天太热了,鬼日天。”巴特莱抱怨道。

    “夏佐为什么撤走了鸟鸟鸟林里的人手?他又有什么阴谋?”布蘭琪紧张的看向奥格斯格。

    “这发生的太过迅速,已经不在我们的预料中了,布蘭琪,也许这背后还有人在同夏佐作对,只是太过隐蔽,我们没有发觉。”

    “假如真有那个人,他在哪儿呢,他同我们是一伙的吗?又或者我们可以相信他吗?”布蘭琪问。

    “什么他不他的,我听不懂,夏佐一定是想明白了我告诉他的事,然后准备离开呢。”巴特莱回答。

    “没那么简单,你只是平口白说,夏佐那么精明怎么能轻易相信,除非又有别的什么发生。”布蘭琪猜测着。

    “‘他’是在暗处,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或者他也是一个觊觎金子的掠夺者,不过至少夏佐已经撤走了鸟鸟鸟林的人手,林子暂时是安全的,伯里斯他们该松一口气。我们必须趁机想一个‘万全之策’。”奥格斯格思索着。

    太阳不曾收起他的光耀,但雨滴和着金黄的光却一起飘了下来。

    这里的雨很是多呢,像之前一样。哈巴德静静地想着。刚刚手下来报,夏佐等人突然从林子撤回到山脚下的临时住所。这让哈巴德想不明白,此时对于夏佐难道还有比采矿更为重要的事吗,除了财富没有什么可以诱惑他的,前几日他突然地威胁,这些都是极不寻常的。明明是发生了什么,但谁是那个暗中的人呢?哈巴德仔细的想着来之后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聪明人都希望自己是运筹帷幄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多么自信和骄傲的话语,曾经的日子里在代表英国出战海盗的日子里,哈巴德经常这样对手下说,上帝大概怜悯这个童年倍受苦难的人,所以,那些日子里“哈巴德”三个字几乎代表了“胜利”。

    右手轻轻的*着面部的伤疤,三十年前那一天也是同这般——阳光和着雨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海盗竟然打劫了一艘英国海军船,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年轻帅气,口中总是说着那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老大,我们真的打劫了英国海军,这就像做梦。”

    “来,我们穿上海军的衣服,多帅啊,哈哈,这可不是做梦。”被叫做老大的男人开怀的笑着。年轻的面容上有着说不出的迷人。

    “哈哈——”

    英国海军船上第一次传出了这么爽朗放肆的笑声。

    “老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和海军玩玩,那一定很有趣儿。”男人看着身上的军装似是挑衅又带着欣赏。

    “老大,你要是不说,没人会怀疑你不是英国海军,这衣服真像是给你做的。”小海盗们趁机奉承着老大。

    一天后的法兰西斯岛上,英国海军正召开会议。

    “伊登的海盗真是如此的猖狂吗,竟然连英国海军也不放在眼里。”法兰西斯岛的守军中将将领愤恨的说。

    “被打劫的是一艘海军邮轮,他们的防御很差。”

    “只要挂着英国海军旗帜,他们胆敢打劫就是目中无人。我一定要灭了他们。”

    “中将大人,我愿意和您一起去战斗,扫平伊登海的海盗。”这时一个年轻的海军请命的说。

    “好样的,英国海军应该个个是好样的。”中将极其轻蔑的看着周围不赞成战斗的将领,继续说道。

    “即使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提着海盗的头颅回来的。”

    “大人,请带上我,我一定会同您一起战斗,只要您不嫌弃我。”

    “我很欣赏你的勇敢,你叫什么?”

    “哈巴德?克拉克——”

    ……

    “哈巴德中将大人,巴德船长让我告诉您,伊登海上的海盗近期总是出没在卡尔山周围。”小海军的声音带回了哈巴德的思绪。

    “我已经知道了,告诉巴德船长,这没什么,他们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会像30年前一样灭了他们。”哈巴德狠狠地说。

    “是的,大人。”小海军低着头谨慎的回答。

    “巴德船长,还有别的要你传达吗?”哈巴德略带玩味儿的看着面前的小海军。

    “没有了,大人。”小海军还是低着头。

    “哦,”哈巴德迈着悠闲地步子围着小海军转了一圈,“也许我有话要你带给巴德船长。”

    “您请讲,我必会一字不差的传达。”小海军有礼貌的回话。

    “告诉巴德船长——”哈巴德故意拖长了声音缓缓的说,“海盗的事他多虑了,哈巴德可是被称为‘海盗宿敌’的英国海军呢。听明白了吗,一字不差的告诉巴德。”

    “是的,大人。”

    小海军行完礼退了出去。

    “巴德?”哈巴德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血一样的酒在杯中转了几圈后,细细的品了一口,然后自言自语道。

    “怎么把他给忘了。”

    千丝万缕的因果环绕在亚尔维斯和鸟鸟鸟林中,暂时的平静只能让鸟儿们更加担忧即将到来的战争。

    “伯里斯,人类的事情总是这么复杂吗?我们真的可以为这短暂的平静而‘欢呼’吗?”柏妮絲看向身旁的伯里斯说道。

    “我不知道,也许这只是个开始,结局是什么没谁知道,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我们的战斗。”伯里斯平静的回答。

    “你喜欢战斗吗?”

    “不喜欢,多无聊啊,可是,保卫鸟鸟鸟林是我们的责任。”伯里斯说。

    “这一点你很像白鸟妈妈呢,她一直都是这样说‘战争多无聊呢’。”柏妮絲学着白鸟妈妈温柔的声音说着,这把伯里斯逗乐了。

    “伯里斯,你终于笑了。”

    “柏妮絲,这些日子让你为我担心了。”

    “我们都是鸟鸟鸟林的孩子啊,所以我当然会关心你。”柏妮絲想了想,低下头继续说道,“就像布莱恩一样的关心你。”

    “你们不一样。”

    “我们哪里不一样?”

    “你比她聪明,布莱恩从来不会顾虑太多林子的事,她要的是陪她开心的伴侣。”伯里斯惨淡的说。

    “但是你却喜欢她这样的‘简单’,对吗?”柏妮絲说道。

    “我们都是白鸟妈*孩子,我答应过她要保护布莱恩,不论何时,这是我对白鸟妈*誓言。”

    “‘不论何时都保护她’?是你和白鸟妈*誓言还是和布莱恩的誓言呢。”柏妮絲自嘲抬头看向天空,继续说道。

    “有时我真希望自己是能够飞的很高很高的鸟儿,那样看世界是不是会更美一些。鹰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同吧。”

    “飞的太高要先学会尝试孤独。”伯里斯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

    “从那艘船来到这里时,一切就变了,能够听懂我们语言的人出现了,财富,灾难……”

    “勇气和力量,不也在吗?”柏妮絲用温暖的眼神再次看向伯里斯。

    此时,勇士八哥弗朗西斯巡视到了上空,她机警的看了一眼伯里斯和柏妮絲,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仿佛他们也是大树的一部分一样。

    “她是多么勇敢啊。”柏妮絲继续说。

    “因为突如其来的事端,我重新认识了鸟鸟鸟林,重新认识了弗朗西斯他们,也重新认识了你。”

    伯里斯只是静静地听着,不言语。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勤劳的鸟儿要开始一天的工作,我们虽然有着不同的颜色,发着不同的声音,可有一点是共同的,我们都是鸟鸟鸟林的孩子,捍卫我们的家园,保卫我们的亲人,这是我们永远的信念。”勇士八哥巴尔克庄严地宣誓。

    即使听到过无数遍,大家对于鸟鸟鸟林的信仰的誓词还是充满了斗志。守护着这意义非凡的誓言,即使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西瑞尔那个逝去的灵魂也许只是个开始。

    “今天的早会,我想和大家讲个故事,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也许还是灾难的导火索,我想是时候让大家都知道了。”长老意味深长的看向每只鸟儿,他们都是他的孩子,他爱他们。

    鸟儿们没有回答,长老说话的口吻已经透露了,这一定是个沉重的话题。

    “200多年前,有一位英国矿物学家来到了这片林子,他叫皮特斯,”长老缓缓的开始了那个漫长的故事。

    “皮特斯对研究矿物有着说不出的热爱,为此他甚至放弃了亲情和爱情。他把他最美好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研究矿物上,可是史料中的记载远远不够他的预想,于是他开始长达半生的‘旅行’。他去过悄无人烟的戈壁,驻足过炙热难耐的沙漠,通过搭乘一艘油轮,他来到了卡尔山,他爱极了这里,因为卡尔山的岩石层可以上数到一万年前。在山中的考察时,他无意间来到了鸟鸟鸟林,那时这里还没有名字,大家只是这么简单的住着。鉴于多年的矿物研究,敏感的‘嗅觉’让他发觉了这里土壤的奇特,他兴奋的采集样本进行研究,尽管史料中几乎没有关于‘紫金’的记载,皮特斯还是发现了紫金,他把他的新发现记录到了自己的札记中,为了不让歹人有机可乘,他甚至只是记录了‘紫金’矿石,并未对卡尔山或是鸟鸟鸟林做记录。

    “他在鸟鸟鸟林里还认识了一位朋友,这个朋友在他接下来的人生中见证了他的传奇。”

    “他的朋友叫什么呢?”小八哥卡里稚嫩的问。

    “他叫萨奇,这是皮特斯为他取得,他把他最疼爱的弟弟的名字给了这个朋友。”

    “他还活着吗?”卡里继续问道。

    “皮特斯已经为他所热爱的矿物研究献出了生命,而他的朋友还活着。”长老的目光中渗出丝丝忧伤。

    伯里斯和毕夏普目不转睛的看向长老,这个故事的关键长老似乎还没有说,可他们分明已经猜到了大概。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皮特斯这个新朋友萨奇而言是新奇而又紧张的。”长老继续讲。

    “他们在卡尔山滞留了半月后便搭乘另一艘油轮去了加拉帕格斯群岛。在那半月的时日里,皮特斯整日忙于研究,他趴到陡峭的山壁上只为了看清楚岩层中间的分割,他讲着他认为最好笑的笑话欢迎着‘新朋友’,即使对方没能同他一样讲着流利的英语。”

    “他们语言不通吗?”凯莉好奇的问。

    “是的,他们彼此交流的方式很单调,一个声音一个眼神就是他们的语言。”

    “这是默契吧。”凯莉说道。

    “一种建立在两个不同物种之上的奇妙的默契。”长老深深的叹了口气。

    “您刚刚说‘两个不同物种’,这是什么意思?”杰克问。

    “萨奇是只鸟呢。”长老平静的回答。

    “鸟儿?您是说曾经有一只鸟儿和人类建立了友谊,就像我和奥格斯格一样?”毕夏普惊奇的说。

    “他们的友谊是生死与共,比之人与人的友谊更深厚,假如牺牲自己可以换回皮特斯的生命,萨奇会义无反顾的死去。可是上帝还是带走了皮特斯。那是从加拉帕格斯群岛回英国的第二个月,皮特斯的研究在大学很受欢迎,贵族们纷纷邀请他去教授,国王也邀请他给王子们上课,殊荣的纷至沓来并没有冲淡皮特斯的探究热情,他在筹备着下一次的旅行,这次他要去东方,去那座传说很高很高的山上看看,出发前的一个晚上,皮特斯兴奋地同萨奇讲着东方古国的故事,万里长城、传说中的吴哥窟、泰姬陵,萨奇听得懂,并且同他一样的兴奋激动。但……”长老陷入了沉思,长长地语调仿佛诉说着无以言明的悲恸。

    “接下来呢,他们又开始新的旅程了吗?”好奇的鸟儿们问道。

    “是啊,本来,我也以为会永远这样下去,但因为到处传闻皮特斯在旅行中遇见了宝藏,人们开始了肮脏的阴谋,他们趁夜爬进了皮特斯所在的小楼,几双狼一样的眼睛威胁皮特斯交出旅行札记,他只是惨笑,不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是他觉得把矿石同财富挂钩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黑黢黢的枪筒对着皮特斯,他们不曾怜惜一位终生奋斗在矿物研究的科学家的疲劳。那本札记在前一天已经由皮特斯赠与了科学学院的一位科学家,那是他的一个学生,他们都挚爱矿物研究这项工作。当那些人逼问他札记的去向,他只是轻蔑的看着他们。”悲凉的气氛笼罩着鸟儿们,大家似乎感受到了悲剧的结尾,只是在为这个人类而哀悼。

    “他被杀害了,死在了人类‘伟大的发明’下。”长老的声音中有了些许的颤动。

    “萨奇呢?”凯西问。

    “萨奇被皮特斯护在身下安全的活了下来。”长老略带着自嘲的回答。

    “您是听萨奇讲的这个故事?”凯莉好奇的问。

    长老没有回答,仿佛是全身心的沉浸在了悲伤之中。

    “他只是一只鸟儿,即使出来和那些人类争斗也救不了皮特斯。”伯里斯突然地说。

    “是啊,在那些可怕的枪筒下,鸟儿的战斗只能是无谓的牺牲。”柏妮絲接着说。

    长老惨笑,他明白这两个聪明的孩子的心意,但即使两百年的时间也没有冲淡他对皮特斯的思念。

    “也许你们说的是对的。”长老缓缓地说。

    “后来呢?您是怎么认识萨奇的?他在哪里呢?”小卡里瞪着一双大眼好奇的看着长老。

    “萨奇不在了,但故事留下了。”

    “您不是说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在了’?”凯莉继续追问。

    “难道说奥格斯格口中的黄皮书‘神奇矿物’就是您所言的皮特斯的札记?”毕夏普突然说道。

    “是的,奥格斯格所说的黄皮书就是皮特斯留下的札记。我告诉大家这个故事,就是希望你们知道这一切在我们的林子还没有名字的时候已经埋下了‘序章’,现在只是在续写。”

    大家静静的思考着长老的话,冥冥中自有安排,是巧合是因果,但绝对不是大家能够料想到的,也许鸟鸟鸟林的命运也是早已“安排”好的,大家只是做了一群傻傻的不安分的鸟儿而已,也许这一切看在上帝眼里只是一场饭后茶余的闹剧。

    长老始终没有告诉大家萨奇究竟去了哪里,而他带走的故事似乎也化为了每一个听众脑中无限的遐想。

    没有人类的鸟鸟鸟林安详又平和,像一座沉睡的伊甸园。唯一的大事便是林子里来了一位新成员,他自称是长老的亲侄子,信誓旦旦的拿出了一根羽毛,而长老竟然不言语的收下了羽毛,于是,乌鸦罗比就这样成为了鸟鸟鸟林的“大少爷”。他不爱劳动,好吃懒做,口里念叨的都是些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猥亵词汇。大家不喜欢他,但他是长老的侄子,所以,于他大家是忍让谦和的。

    “凯莉,你不该闲着,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快点做你的小喇叭。否则我拔掉你的毛。”罗比骄傲的训斥着。

    “凯西,你太没有用了,只会唱些漂亮歌,那顶个屁用,干点实事,给我唱歌,唱好听的歌。”

    “杰克,你这个胆小的家伙,食物都被你白吃了,哼,真想让我的叔叔把你赶出鸟鸟鸟林。”罗比继续训斥说。

    “罗比,你是新成员,你该尊敬大家,这样我们才会尊敬你。”柏妮絲反驳说。

    “美丽的柏妮絲,你什么时候来的,不要让这些没用的家伙破坏了你的心情,我们去林子那边转转,我可以给你讲好听的故事,保准是你从来没听过的。”罗比飞到柏妮絲身旁无比谄媚的说。

    “我从不和没有礼貌的鸟儿交朋友,我说过你必须要学会尊重大家,那样你才能得带大家的尊重。”柏妮絲不屑的说。

    “鬼知道你在讲些什么,布莱恩追在我屁股后面想听故事我都没有讲,你竟然这种口气,哼,柏妮絲有你好看的。”罗比一改刚刚的笑脸恶狠狠的说。

    “你敢欺负柏妮絲,我会一根根捉掉你的毛,不信你试试看。”毕夏普听到罗比的声音后飞了过来。

    “毕夏普,你仗着有一副大身板,就嚣张跋扈,我才不理你呢。”罗比愤恨的说。

    “真想用黑黑的子弹打穿你的肚子,子弹你知道是什么吗,像你们这种乡巴佬肯定没见过。不跟你们瞎扯淡了。”

    罗比不屑的看了一圈周围的鸟儿便飞走了。

    “长老为什么要收留他,他实在是太可恶了。”凯莉说。

    “他把我吓坏了。”杰克战战兢兢的说。

    “有我呢,他不敢怎么样。”毕夏普安慰的说。

    卡尔山下也是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哈巴德中将和巴德船长例行公事的同来自西班牙的海军中将卡拉?科?宾利一行人交谈。

    “您的到来让亚尔维斯蓬荜生辉了。”哈巴德似是欢迎的说。

    “英国海军同西班牙海军向来没有什么联系,不知卡拉中将为何突然到访?”巴德船长直入主题的的问。

    “巴德船长言过其实,同在一片大海上,怎么能算是没有联系,况且,亚尔维斯船停靠的位置还是属于西班牙的呢。”卡拉妩媚的笑着,将近四十岁的年龄却总是表现的像年轻的女子。

    卡拉年轻时是伊登海出名的美女海军,她用自己的美丽和智慧做到了西班牙海军中将的位置。她绝对不是个只凭外表“吃饭”的人,这点哈巴德和巴德都知道。

    “岁月让我们都老了呢,您看上去还是那么美丽。”哈巴德似是友好的说。

    “哈巴德大人,您的话总是很中听,女人喜欢听漂亮的话,我也不例外。”卡拉趁机向哈巴德抛了个媚眼,继续说。

    “在卡尔山下开矿的公文是我审批的,所以,我得来看看,是不是有‘不法分子’觊觎西班牙的土地。”

    “您言重了,亚尔维斯是不会参与这事儿的,我们是有正式公文的海军科研船。”巴德认真地说。

    “您是这么说,可有些人可不一定这么想的。”卡拉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看向哈巴德。

    “您说是不是呢,哈巴德中将?”

    “您的话哈巴德听不懂,或者您是来看老朋友的。”哈巴德不慌不忙的说。

    “老朋友?假如我们算是的话。”卡拉好像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大声笑了起来。

    “哈巴德有幸见过您厮杀海盗的英姿,只不过那时您想的只是‘杀死海盗’吧。”哈巴德笑着像是回忆般的说。

    “我想卡拉再出名也不及您作为‘海盗宿敌’的千分之一。”卡拉?科?宾利缓缓的回答,她说的是极流利的英语,很难想象她竟是一次都没有去过英国的西班牙人。

    “卡拉大人,那个商人夏佐听说和您有点交情,他是您的‘老朋友’吗?”哈巴德小心的看向卡拉。

    “是的,夏佐是我的‘老朋友’。”卡拉痛快的回答。

    “您的爽快真让我吃惊。”哈巴德说。

    “我不需要掩饰和‘老朋友’的关系,这倒是不像有些人了,您听说过吗,英国海军中有隐藏身份的海盗首领,据说还是挺大的头衔。”卡拉收回挑衅的看向哈巴德的眼神,转而看向巴德船长。

    “也许,身份*的时候,您会大吃一惊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相信英国海军不会有那样的人,假如有,我巴德一定不放过他。这不劳您担忧。”巴德依旧严肃的说。

    “哈哈,英国的绅士只对英国的女人客气吗,巴德船长的态度永远那么坚硬。”卡拉话语间没有一丝的动怒,相反却是对巴德船长的态度很是坦然。

    巴德不言语,只是听着卡拉的接下来的话。

    “该说的我想我已经说了,哈巴德中将大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吗?巴德船长,我的可怜的‘老夏佐’还等着我呢。”卡拉没有等哈巴德和巴德回答便离开了亚尔维斯。

    “这个女人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巴德虽是猜测卡拉此行的目的,但目光去直直地看着哈巴德?克拉克中将。

    “无关紧要的人,说了无关紧要的话。”哈巴德却是极简单的回答。

    “希望是这样,还有十五天,哈巴德中将,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巴德老弟,到时我一定会同你和亚尔维斯一起离开这里。”

    舱室里,布蘭琪和奥格斯格静静地思虑着。

    “卡拉?科?宾利,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有头脑的。”布蘭琪说着自己的猜测。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和夏佐一伙的,那么她不会是我们的同伴,她的到来只会加重鸟鸟鸟林的灾难。”

    “也许,我们该找到那双在暗处的眼睛,他也是个‘不确定因素’呢。”布蘭琪认真的注视着奥格斯格沉思的目光说着。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哈巴德中将一直以来安静的可怕。”奥格斯格总觉得哈巴德有着大阴谋,可是当着巴德船长和众海军的面,他老实的样子又无法让人猜懂。

    布蘭琪入神的看着奥格斯格,面前的男人正值盛年,高挺的鼻梁,自信的眼神,沉思时绽放的迷人的光芒,这些能够吸引任何一个女人,布蘭琪很是兴奋自己先于别的女人认识了奥格斯格。

    “布蘭琪,布蘭琪,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我想你是走神了。”

    对上奥格斯格关切的目光,布蘭琪一时尴尬不已,他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布蘭琪窃喜。

    “我有些走神,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仅仅一瞬,布蘭琪又恢复了往常的大方。

    “我在问你,哈巴德中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行为,我总感觉他是鸟鸟鸟林的威胁,更甚于夏佐的存在。”

    “哈巴德中将是海军将领,虽然我也同意他有某些我们不知道的阴谋,但是更甚于夏佐是不是有些夸张,他曾经是除去海盗的英雄,那个荣誉是被见证过的,他难道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吗?”

    “是啊,这也是一直以来我顾虑的,哈巴德中将厮杀海盗的英明,英国人都听说过,他至少是个优秀的军人。”奥格斯格赞同的说。

    “不好了,出大事了——”巴特莱的声音打破了沉思中的奥格斯格和布蘭琪。

    门几乎是被巴特莱撞开的,他进门后把面前一把极碍事的椅子顺手踢到了一边。

    “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巴特莱紧张地说。

    “什么?”

    “什么?”

    奥格斯格和布蘭琪几乎同一时间站起身来。

    “这是真的吗?”布蘭琪不相信的等着巴特莱确认。

    “是真的,新来的卡拉大人的手下和一群海盗打起来了。”巴特莱缓和了气息开始讲着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近期一直有海盗出没于卡尔山周围,西班牙海军宣称‘海盗猖獗,并作出猖狂的威胁到西班牙政府的事,所以传令赶走海盗。’所以他们就打起来了。”巴特莱用他认为最为简洁清晰的语言给奥格斯格和布蘭琪讲着。

    “这来的太突然了,为什么是和海盗打起来了?这把我搞糊涂了,卡拉中将大老远的来了难道是为了打海盗?”布蘭琪将纯净的目光投向奥格斯格。

    “是啊,卡拉中将此行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夏佐,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和海盗打起来了,这很奇怪。”奥格斯格不无吃惊的思考着。

    “枪声是响在亚尔维斯的周围,所以,哈巴德中将和巴德船长下令英国海军全副武装,我是抽空过来和你们说的,我要去站岗了,你们小心,随船的测量员、服务员都下到船底层去了,你们也去吧,那里安全。”巴特莱说完便大步的离开了,留下呆愣的二人。

    “听,是枪声。”布蘭琪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布蘭琪,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我们错过了,这场动乱来的太突然了。”

    奥格斯格依旧一副沉思的模样。

    “可我们一直在尽我们的努力思考分析,海盗是卡拉的敌人?也就是夏佐的敌人?这中间似乎有什么事联系的。”布蘭琪也尽力的回忆着过去的种种,生怕错过什么。

    舱室外走廊上,嘈杂了起来,有海军士兵奔跑的声音,也有枪筒碰撞发出的声音。

    一封白色的书信顺着门缝缓缓地被塞了进来,奥格斯格和布蘭琪吃惊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客人”,一时间竟忘了打开门看送信的使者。

    “哈巴德中将是海盗,卡拉为财宝而来。”信上极简单的写着几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呢?”布蘭琪看向奥格斯格。

    “哈巴德中将是海盗?卡拉是为了财宝而来?”奥格斯格没有回答只是自己思考着。

    “或者有人想要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哈巴德是海盗,卡拉是为了财宝而来。”奥格斯格说着自己的猜想。

    “哈巴德中将大人可是曾经的‘海盗宿敌’,他怎么会是海盗,这太荒谬了,海盗会成为‘海盗宿敌’?”布蘭琪反问说。

    “布蘭琪,你回忆一下,夏佐是不是不止一次的再哈巴德面前提到‘海盗’?”奥格斯格看向一脸质疑的布蘭琪。

    “这倒是真的,上次夏佐和哈巴德中将的谈话中,他总是重复‘假如没有碰见海盗’‘伊登海的海盗’,这难道是在暗示什么?”

    “我们不得不重新看哈巴德中将了,假如他是海盗,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加入英国海军,他的阴谋是什么呢?”

    “嘭——”

    “嘭——”

    两声子弹打在了船舱外的某处。奥格斯格和布蘭琪收回了思索的心绪。

    “布蘭琪,我们得和大家一起到船底下去。”说完奥格斯格从箱子中拿出了一把精巧的手枪。

    “奥格斯格——”布蘭琪激动地看向面前英勇的男人。

    “这是出发前我的父亲交给我的,只是作为防身的工具,以备不时之需,外面很乱,我想它会派上用场。”奥格斯格想了想,接着说。

    “害怕吗,布蘭琪?”

    “不——一点也不。”布蘭琪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能和你这并肩而战,我甚至感到幸福和激动,布蘭琪想着,没有一丝因为枪声而害怕的感觉。

    奥格斯格和布蘭琪一起下到了地下舱室中,大家都紧张的讨论着枪战突然发生的原因。奥格斯格带着手枪决定出去看看,布蘭琪执意要和他一起,但作为男人他断然不同意布蘭琪这样冒险。

    枪战是在离亚尔维斯有一段距离的海上,西班牙海军船肃然而*发的挺立在离亚尔维斯较近的海上,奥格斯格小心的靠近甲板上整装待发的士兵。

    “博物学家,这里太危险了,您该下到船底下去。”奥格斯格左边的士兵突然的说道。

    奥格斯格环顾周围的英国海军,士兵训练有素的支着枪筒,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目标。突然的心潮澎湃涌出。

    “我和大家一起战斗。英国的男人从来都不怕子弹。”奥格斯格义愤填膺的说。

    士兵们似乎被打动了,没有再说什么。

    “为了西班牙的荣誉,我们打到海盗。”卡拉中将的声音久久环绕在耳边,这个女人雄姿*发的站在船头指挥着西班牙的船只和士兵,脸上焕发着无与伦比的风采。

    此时,巴德船长和哈巴德中将也站在甲板上观望。远处,卡拉中将挑衅的眼神时不时的飘来,而这似乎让哈巴德很是气愤。

    “那个女人在做什么,这里可是还有英国海军在,她怎么可以这么轻举妄动。”哈巴德中将愤恨的说。

    “我想西班牙海军是不敢贸然与英国海军动武的,也许真的是该惩治这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海盗了。”巴德船长不无感情的说着。

    “你是想去帮着西班牙打倒海盗吗?”哈巴德挑衅的问。

    “不,我们是科研船,战斗不是我们的强项,也没有任何命令可以调派我们的海军加入战斗,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中将大人。”巴德船长严肃而又肯定的说。

    “巴德,我一直都明白你,卡拉的举动确实是对我们英国海军的挑衅,不是吗?”哈巴德急忙地转移话题。

    “只要她敢动亚尔维斯上的任何一个人,我巴德一定用枪打穿她的胸口。英国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污蔑。”巴德坚定的口吻让哈巴德不知该如何继续谈话。

    奥格斯格静静地听着,他在思索那十几个字的含义。也许,卡拉中将虽然打的是海盗但针对的确实英国海军,奥格斯格被这突如其里的想法吓着了。但事实是绝对不亚于此的复杂。

    “海盗要不行了呢。”

    “卡拉?科?宾利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西班牙海军打走了海盗。”

    守在甲板的士兵开始交谈,海盗旗帜已然被那个英勇的女人一枪打穿了,于是,海盗们像散了架的城堡,溃不成军,在混乱中逃跑了。领头的海盗慌乱中竟然向亚尔维斯上投来求救的眼神。士兵们讽刺的回望向惨败的海盗。哈巴德中将紧紧地握着拳头,像一只即将爆发的雄狮般嗔怒。

    “英勇美丽的卡拉大人胜利!”

    西班牙船传来了胜利的欢呼。亚尔维斯上的士兵也同样松了口气,海盗如此大胆的挑衅两国海军的行为,让人愤慨,如此收场对于双方都是好的。士兵们不无兴奋的应和着西班牙船上的欢呼。

    “船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一名海军前来接受巴德船长的命令。

    “哈巴德中将大人,您有什么看法,西班牙已经打跑了海盗呢。我们该怎么做呢?”巴德似是询问的看向哈巴德。

    “我只为自己打胜的战斗而欢呼。”哈巴德仅仅留下了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卡尔山上,夏佐兴奋地看着战况,卡拉的胜利是完全在他掌握中的。这突然的袭击只是给哈巴德?克拉克的一个警告。

    “卡尔山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夏佐愤恨的自言自语。

    “大人,一切正如您所言,海盗溃不成军的撤走了,卡拉大人连他们一直信奉的神圣的海盗旗也打穿了。太令人兴奋了呢。”约瑟激动的报告着。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迎接卡拉大人吗?”谨慎的邓尼斯问道。

    “不,卡拉此时应该去亚尔维斯上走走,这么大的胜利怎么能少了他们的祝贺。”夏佐闪动着一双小眼冷笑着,眼中时不时的冒出寒光。

    邓尼斯小心的观察着夏佐的表情。

    亚尔维斯上的人员收拾了刚刚紧张的情绪重新开始了工作。

    “这真是令人兴奋呢,那些一直围在卡尔山的海盗,我早就看着不顺眼了呢。”巴特莱兴奋的说。

    “可是,我们并没有看见哈巴德中将和巴德船长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呢。”布蘭琪质疑的看向奥格斯格。

    “是啊,我刚才在甲板上一直在观察巴德船长和哈巴德中将,尤其是哈巴德中将,似乎是为此而气愤,卡拉最后的眼神似乎也是对亚尔维斯上的什么人挑衅。”

    “奥格斯格,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那个卡拉中将真的很厉害,她在战斗中的表现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男人。”巴特莱回忆着在甲板上见到的情景禁不住激动起来。

    “她的厉害,我们相信,只是一时间想不通她这样做的原因,大老远的从顿岛来到卡尔山,只是为了清理这边的海盗吗?假如她是和夏佐一起来掠夺财宝的,这个原因的可能会大些。你说呢奥格斯格?”布蘭琪看向还在思索的奥格斯格。

    “卡拉和夏佐应该是一伙的,他们打海盗的举动看起来像是在向亚尔维斯上的什么人宣言。”奥格斯格缓缓的说。

    “就好像是在说‘卡尔山还轮不到你们作主,海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消灭你们。’这是一招杀鸡儆猴。”布蘭琪分析着。

    “你们想的太多了,打海盗还有什么阴谋吗?不是说这里的一切阴谋是围着‘鸟鸟鸟林的紫金’来的,怎么又和海盗扯上了?”巴特莱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没头没脑的自言自语。

    “夏佐,怎么还认识那么厉害的西班牙女人?这样哈巴德中将就杀不了他了。”巴特莱继续说道。

    “哈巴德中将就杀不了他了?”奥格斯格重复了巴特莱的最后一句话。心中的某些结突然的松动了。之前和布蘭琪一起说了那些话骗巴特莱去向夏佐传递假信息,夏佐确实相信了,这在一定程度上离间了他和哈巴德的同盟关系,前几日,夏佐突然撤回了鸟鸟鸟林中的手下,似乎是害怕哈巴德对他不利,哈巴德中将作为英国海军是不敢在巴德船长面前做什么轻举妄动的事,即使是上次艾富里少将的事,也是在艾富里少将先掏出了枪后才打死了他。夏佐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哈巴德中将呢,又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叫来西班牙的海军中将来?奥格斯格思索着,心结已不似之前那般磕绊,松动的空隙已然带来了光明。

    奥格斯格没有言语。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也许哈巴德中将就是那些海盗的头儿,枪战时,海盗混乱逃跑中,他们向亚尔维斯投来的如此恳求的目光,似乎他们的信仰不在那番旗帜上,而是在亚尔维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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