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撞人了,撞死人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睡在米威车前大声嚷嚷着。

    老头衣着很是普通,质量不怎么样的t恤,灰色裤子,他满脸痛苦的抱着膝盖,缩成一个虾米,看样子伤得挺重,声音也很凄惨,不过那嗓音却显得中气很充足,引得人行道上的路人停步观看。

    “不好!”发现撞到人了,米威心里一凝,他刚才确实和花蝎说话而分神了,他拉起手刹就去解安全带,想下车扶起老头。

    “我去看看就行。”花蝎伸手阻止了米威,嘴角带着些冷笑,一伸手推开车门,两条性感修长的大腿就迈了出去。

    “快叫救护车,我不行了!哎呀,我不行了!疼啊!”老头三角眼一扫,看见车上下来个年轻女人,叫声更加地洪亮,他的声音也吸引了路边经过的越来越多的闲人驻足观看。

    “不行了?哪里不行了?我就是医生,要不要我给你看看?”花蝎双手抱在胸前,很悠闲地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了过去。

    “不要你!我要救护车!我要去医院!我要拍片透视t!我要全身检查!”老头好象对医学方面挺懂,就差给自己开检查单了。

    “嚯。”花蝎轻笑了笑,蹲下了身,说道:“等救护车来就来不及了,我是外科专家,专治跌打损伤,象你这种情况不急救怎么行?”

    这老头虽然蜷缩在车前,可是眼神看得仔细,根据他的丰富经验看出花蝎那不是善良之辈发出的笑容,知道这女人来者不善,不过一个女人,他并没有太重视,依旧大声嚷嚷着,想要引起更多路人的注意。

    “大伯,哪里疼?”花蝎伸出了手,芊芊白手,跟葱段似的,非常好看。

    “哎哟,疼!”老头胡乱哼哼着。

    花蝎收回手,郁闷道:“撞的是腿,你胸口怎么会疼?莫非你是碰瓷来讹钱的?”

    “我……!”老头被她说中了,立马改了口,“这里不疼,腿疼,头疼!我要救护车!有没好心人打个110呀!”

    “哦,这里不疼。”花蝎又伸出手,芊芊手指在他说不疼的地方使劲一按,这是一个让人特别疼的软肉,老头顿时跟杀猪似的嚎了一声,“哎呀,妈呀!”

    “你不是说不疼嘛?”花蝎若无其事松开手。

    “路过的大哥大姐,你们看看,这婆娘撞了人还打人,你们救救我吧。”老头又赶紧嚷嚷着,同时身体挪了挪,有点怕这个女人再出手。

    “太不像话了,撞了人怎么能还打人,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立即有好心的路人说话了。

    “你们谁看见我打他了!你看见了?还是你?这个老头是碰瓷的骗子。”花蝎怒斥。

    路人一听不说话了,确实没看见女人打老头,就看见摸了两下,怎么看都不能说是打。

    “谁是骗子,你不要胡说。”老头坐在地面上怒吼道。

    “那你发誓,碰瓷的骗子是狗娘养的全家死光。”

    “碰瓷……”其实老头就是个碰瓷的骗子,这会要他自己骂自己,还真骂不出口,最多也就讹个几百块,咒自己全家死,不值得吧?

    “你说呀!”花蝎催促道,看见老头不敢发誓,路人们也开始怀疑起来,一个个指指戳戳起来。

    老头被逼无奈,怒吼了一声,“碰瓷的骗子是狗……娘养的。”

    “没说完,还有,全家死光,儿子得艾滋,女儿去**。”花蝎骂起来还真够歹毒的。

    “全家死光,儿子得艾滋,女儿……”老头又一次卡住了,他没儿子,但是他有女儿,唯一的亲人,他再混蛋也不会拿自己女儿赌咒去挣那几百块。

    “说呀。”花蝎得意的看着老头,看见老头愣是不说,围观人群也确定这就是碰瓷的,顿时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老头,尤其是刚才被老头利用的那两个大妈。

    “算了算了,没社会公德,我不要你们治,我认倒霉了。”老头说完居然一翻身爬了起来,钻出人群,快步离去了。

    “原来真的是骗子。”围观人群一哄而散。

    花蝎得意的对着车里的米威笑笑,钻回车里,“怎么样,被我骂跑了,想不到老头居然连自己老妈都骂了,就是不骂女儿。”

    米威愣了愣,然后突然跟触电似的伸(11)手去口袋里掏东西,花蝎顿时好象也想到了什么,颤声问:“是他嘛?”

    米威此刻已经掏出了那张撕得只剩一个面孔的老照片,上边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一双三角眼……

    这张照片其实已经深深地刻在花蝎的心底,可是那个老头刚才不是苦着脸就是瞪着眼,还真感觉不出他的三角眼,不过当老头起身离开的时候,坐在车里米威还是看得很清楚,那双发散怨恨之光的三角眼。

    “快!”花蝎叫了一声就又一次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可是路边匆忙的涌动人潮里又哪里还有那个人影,老头黄鹤一去不复返。

    好一会以后,米威叹道:“算了,先回吧,我回头会让小弟们多注意这边的。”

    ……

    夜色如墨,天空月朗星稀。

    柔和的小风在小高层鳞次的龙腾花园里来回穿梭,摇动着楼宇间不算茂密的小树丛。

    树丛边缓缓驶来一辆黑色奔驰,车里张海和蓝若正在说着话。

    “哥哥,你又怎么会认识那个女人?那天的事你又为什么那么清楚?”蓝若睁大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她虽然对张海和嫣君都说过出租车上的事,可是因为女孩的羞怯,她并没有说的很清楚,可张海的口气就象在现场一样,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恩……”张海沉吟了一下,觉得暂时不要说出自己是铁鹰比较好,这个小姑娘也挺敏感,谁也不知道她得到真相后会干什么,而且万一传进嫣君的耳朵,所以还是不说。

    张海打定主意说道:“其实我以前就认识花蝎,我和警方的关系比较好,经常参加警方的活动,这你知道。”张海又看了眼蓝若继续说道:“而花蝎她的身份是国际刑警,所以经常也会来中海执行任务,难免接触,然后就认识了。”

    “那出租车上的事呢?”

    看着小丫头黑溜溜的可爱大眼睛,张海真不好意思说谎,可是该说还得说呀。

    “其实我是假装的,我就是要装作已经知道一切了,代表中海警方了,理直气壮的样子,这样她才会害怕,不会乱来。”

    “哦。”小孩子果然好骗,蓝若又问:“那她算好人还是坏人呢?”

    张海笑笑,“所谓好人和坏人并不是绝对的,这是很复杂的一件事,要看这个社会的基本道德,还有发出评价者的立场等等。”看见蓝若还是难以理解的样子,张海比方道:“比如一个人做了一辈子好事,可是他最后某天情绪激动杀了一个人,成了杀人犯,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受过他帮助的人会说他还是个好人,可是被他杀死的那个人的亲属却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家伙,对不对?评价者立场不一样就会得出不一样的结论,这是从立场上说,我们再从地点上说,这个人他如果杀人的地点是在战场上呢?那他不但不是罪犯,还是英雄了。”

    “战场上杀的是敌人。”蓝若提醒道。

    “对,你说的没错,可是敌人也有亲戚朋友兄弟姐妹,他在他们的国家或许是个很爱国的人,很受人尊敬的人,他们又会觉得谁是坏人呢?”

    张海的辩解和开解显然没有得到蓝若认可,她接着又说道:“可是我不是她的敌人呀,我没有惹她,我是无辜的呀,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这样还不是坏人嘛?”

    张海无奈说道:“她的朋友快要死了,她想让她的朋友不要带着遗憾死去,帮朋友在临死之前完成心愿,当然,她的方式不太好,还给你造成了伤害。”

    这时,车已经停在嫣君家楼下,蓝若没理张海的无力辩解,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净帮坏人说话我看你倒象个坏人。”然后推开门跳下了车。

    “蓝若,帮我跟嫣君姐姐打个招呼,我就不上去了。”张海降下车窗喊道。

    “恩?”蓝若蹙起清秀的蛾眉,走了回来,把小手伸进车窗,刮刮张海的鼻子,“张海哥哥小气鬼,跟我说了两句就生气了。”

    “不是,哪能呐,我是怕……”张海是怕见到嫣君尴尬,毕竟两人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而且嫣君又死活不要他负责,非要他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让张海不知怎么面对她,见面又该说什么。

    可是看着蓝若执意不上去,张海无奈,推开车门,“好吧,上就上,希望你嫣君姐姐不会拿刀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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