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错,就是搂钱!”庄师爷得意的环顾一圈,清了清“我猜,你们知县老爷最近挺缺银子吧!”

    几个农户摇了摇头,都道:“这俺们哪知道!”

    倒是陈恭想了想说道:“陈知县缺不缺银子不知道,但县丞吴南生最近应该很缺银子,听说他马上要娶个二房姨太了,又在城外买了一大块地,准备建宅子。”

    庄师爷一拍大腿道:“那就对了,估计是这个吴县丞搞得鬼!有两个疑点,其一、你们想啊,农户殴斗,县衙管不了那是没办法,哪有支持挑唆的道理?我敢肯定,和你们打架的下水村也被人蒙骗了,他们肯定也以为县衙支持他们呢。第二个疑点,你们刚开始打,县衙人就来了,不但不喝止,反而抓的抓打的打,呵呵,我敢肯定,过不了几个时辰,就有县衙的人到你们村上要赎银了,不交赎银就不放人。”

    那崔大福气得一跺脚叫道:“骗俺们去打架,他们背后下刀子,兄弟们,咱们去县衙告那狗县丞去!”

    庄师爷摇摇头,呵呵笑道:“你们告到知县那里有什么用?那么多衙役捕快被调动,知县会不知道?要么是他管不了,要么他干脆和县城穿一条裤子。”

    四个汉子绝望的看着庄师爷,说道:“那俺们该咋办,村里的兄弟们都被捕走了,得救他们出来啊!”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李元宏忽然一拍桌子。沉声道:“我现在就去县衙!”

    “你!你去能干什么?”陈恭诧异道:“对了,还没请教二位是干甚地?”

    李元宏站起身就往外走,随口道:“我是曲沃县县令!”

    “啊!”

    ~~~

    李元宏一个人来到洪桐县衙,经衙役禀报被请了进去。

    刚进内院,一个四十岁上下穿着紫麻花马褂的男子就迎了过来,一见到李元宏就是一揖:“我就说嘛,早上喜鹊叫,必有贵人到。看看。贵人这不来了嘛。哈哈哈!未能远迎,李大人请勿见怪啊!”

    这人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油痞子,李元宏最是厌恶这种人,但也不能失礼,只好抱拳道:“哪里,我可不是贵人,敢问你家老爷在哪里?”

    这人还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说道:“呵呵,陈知县不在,我是洪桐县丞吴南生,大人若是有何公务,和我说也是一样!”

    那个吴县丞就是他呀,李元宏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此人窝颧脸,鹰勾鼻。薄嘴皮。眼眶小而眼珠灵活,是那种脑筋转的快、什么都敢狠心干的角sè,看来不容易对付。

    李元宏点了点头说道:“刚才门子说知县老爷在里面。带我进来的,你怎么又说不在呢?”

    吴县城连说带比划道:“我还能欺瞒大人不成,老爷早上就从后门出去办事了,门子没有看见,呵呵!大人一定要找陈知县的话,过两天再来吧!”

    李元宏地直觉就是这个吴县丞在说谎,其实就是挡着自己不让见,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说那些被抓泥户,就算河工地事情也容不得拖沓啊。

    “哦!这样啊.+李元宏一面信口拖延,眼睛一面看内院,希望看见能找出陈知县在哪间房,却没有发现一丝线索。

    吴县城一愣,随即热热乎乎地一拉李元宏的手,笑道:“呵呵,没想到传的这么快,连李大人都知道啦,这样吧,反正您也难得来洪桐一趟,干脆就在这里玩几ri,顺便喝一杯喜酒,大人您看可好?”

    “好!我也正有此意!”李元宏一面打着哈哈,忽然抬手一指内院说道:“我怎么听见有陈知县的声音,是不是回来啦?”说着直接从吴县丞身边跑了过去,进步跨进了后院。

    李元宏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分明闻见一股——吸食鸦片的味道。

    吴县城吓了一跳,没来得及阻拦就被李元宏冲进去了,赶紧气急败坏的跟了上去,可是已经晚了。只见李元宏吸着鼻子嗅了嗅,连走几步,一把推开靠里的一扇房门。

    吴县丞反应实在是快,打着哈哈走到李元宏身后:“哈哈,陈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地,我怎么不知道,让李大人差点跑空,你看这事弄的……

    而李元宏却愣住了。

    屋内十分yin暗,但可以看见里面床上躺着一人,正是自己在平阳府见到的陈知县,只见他浑身缩紧了,正抱着一杆长达一尺的雕木烟枪,就着烟灯小口小口的吸着,浑然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人了。

    “陈知县!陈知县?”李元宏一边叫着,一边走上前去拍拍陈知县的肩膀。

    陈惠括抬起头来,懵懵懂懂的看了一眼李元宏,又低下头继续吸着,一边的吴县丞一笑道:“李大人,陈知县身上疾,大夫说了,必须吸点鸦片膏才能治愈,我家大人可没有上瘾啊!”

    李元宏站起身来,摇了摇头,那时候见到陈知县,虽然也是哈欠连天萎靡不振地,可也没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啊,短短两个月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见这种情形,李元宏索xing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就在这里等陈大人吸,他吸好了我再说话!”

    见李元宏这样,吴县丞也不好强行赶人家走,只好也跟着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想是烟劲过去了,陈知县瘫在床上睡着了,吴县丞见李元宏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也一声不吭地喝着茶,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吴县丞显然坐不住了,一声吆喝叫丫鬟打来洗脸水,硬是将陈惠括擦醒了。

    陈惠括显然还没睡够,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责骂着丫鬟,抬头一看屋内还坐着两位呢,吃惊的一下坐了起来。

    李元宏站起身来,让他看仔细了:“陈知县,我是曲沃县令李元宏啊!咱们不是在平阳府衙见过吗?”

    陈惠括眯着眼睛看了半响,嘴里嘟囓道:“你不是去汾西平乱,死了嘛!怎么又活过来啦!”

    一句话,李元宏差点岔气了,敢情陈惠括从府衙回来后,平阳府发生啥事他都不知道?与世隔绝啦?

    “陈大人玩笑了,我从汾西逃回来了!”

    “哦!”

    哦了一声后,半天也没见他有下文,李元宏只好开门见山了:“我此次受巡抚大人之命,办理汾河平阳段河工,所以此次前来洪桐县,正是和大人商量河工之事!”

    陈惠括还是没反应,倒是吴县丞听得上心,说道:“李大人打算如何办呢?”

    于是李元宏便将忽悠戴起元那一套又说了一遍,陈惠括听完,点头道:“嗯,那挺好啊,就按李大人说的办吧!”

    李元宏没想到这次如此顺利,心里正高兴着呢,忽听旁边吴县丞急道:“不可,绝不能这样办!”

    我们俩知县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李元宏眼睛一瞪,喝道:“这洪桐县是你说了算还是陈知县说了算?”

    吴县丞没想到李元宏会发火,微微一愣,又呵呵笑道:“洪桐县我当的半个家,自然有说话的地方,倒是李大人的职守,好像不在这里吧!”

    床榻上的陈惠括咳嗽了一下也道:“唉,我老了,县里的事吴县丞cāo心的地方多,他说不可,自然有他的道理啊!”

    李元宏一时气短了,顿了一下道:“那倒要讨教一下吴县丞,为何不能如此呢?”

    一听陈惠括的话,吴县丞气更足了,挺直腰说道:“我们洪桐不比平安县,洪桐距离临汾只有一百多里,临汾城内往来的官员极多,万一察觉了事就闹大了,这是其一,其二嘛,洪桐县民风彪悍,一旦将淤地名正言顺的分了出去,想收回就难了,岂不是永远留下祸根了?今ri早上还有农户为了一点水而大打出手呢,呵呵……万万不能开!”

    在他说话的时候,李元宏一直琢磨:这个吴县丞为何反对将淤地分给农户呢?这对他有什么害处呢?

    片刻后,李元宏忽然想到农户抢水的事情了,自己这河工不也是兴修水利嘛,一旦两岸不再缺水,百姓自然不会抢水了,那他想靠此勒索百姓的由头就少了一个,怪不得他反应这么大。

    想到这里,李元宏忽然哈哈一笑说道:“河工之事也不急,以后再说吧,对了,秦县丞大婚是何时,到时我可要去讨杯喜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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