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算了，不去打扰他们。
他们本想去看看明明，可是还没走到病房，一看到李杰就慌不择言地说：“不好了，出事了。”
李杰很沉着，问道：“怎么了？”
经过这么多事，就算是在软弱的人也学会了处乱不惊。
李爸爸喘了口气，说：“是这样的。那个孩子，那个明明，不见了。”
听到这话，李杰就觉得头嗡的一声响起来，身子也是一震。
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了明明这么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他却不见了。
李杰动了动嘴唇，本已经苍白的嘴唇现在更无血色。
还是萧彩霞机灵，她问李妈妈：“找过了吗？明明留下什么东西了吗？”
李妈妈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找过了，到处都找过了。哪里都没有。对了，他留下了一点东西，我却看不懂。”
李妈妈手里拿着一大张画纸，上面是明明画的简笔画。简笔画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是独立的一幅画。第一幅画上画的是圆圆的太阳放着光，细密的雨水斜斜地下在地上。第二幅画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第三幅画上是一个大大的金光闪闪的圆形。第四幅画是大海，海上有一艘快要隐没的小船。
萧彩霞抓过那幅画，扫了两眼，怎么看也看不明白，急得抓头发，她把画塞给李杰，同时还催促：“快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在这方面李杰比她强出太多了。
李杰接过画，细细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数。
“第一幅画的意思就是明明对我说话，你看发光的太阳代表明明，雨水自然是我。第二幅画的意思是说，明明感谢我帮助了他，给他欢乐。第三幅，这幅画是说，需要很多钱。他知道自己有病，要治好了需要很多钱。最后一幅，是说明明要走了。离开这里，也许是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他抬眼看着四周，问他们：“谁告诉明明他的病需要很多钱？”
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责备，甚至是恼怒。李杰真的生气了。
谁都不说话，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哭声。在李爸爸身后，梦梦低着头，抹着眼泪。
李杰心里有数，他蹲下身，问梦梦：“告诉我，是不是你和他说的。”
梦梦点点头，声音哽咽地说：“爸爸，不要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你们不喜欢我了。”
梦梦的经历也很苦，这样的孩子对于现在拥有的都是格外珍惜，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非常看重。梦梦喜欢李杰和萧彩霞，把二人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即便是她现在已经懂得那不是真的，也毫不动摇。她害怕李杰和萧彩霞不要自己。而最近，两个人都在关心明明，梦梦自然被冷落。她跟在萧彩霞身边久了，有点早熟。对于某些事情也懂得比一般人多。
今天，她趁着别人不在，就对明明说了一些话，也就是明明抢了她的爸爸妈妈，还要花他们很多钱，现在还要从萧彩霞身上抽骨髓。自然，梦梦是不会明白造血干细胞骨髓移植之类的术语，也不懂得手术要怎么做，她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萧彩霞要受苦。妈妈要受苦，孩子自然不会高兴。
明明听了这话后，低着头沉思了一阵，之后便在画纸上画了几幅画。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医院里人来人往，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也许这就是天意。
梦梦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没有上面说的那么详细。李杰听后也懂得了个大概。他叹口气，对梦梦说：“梦梦乖，别哭了。事情不会那么糟。”
梦梦抬起眼，望着李杰，李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苍白得厉害。
李杰站起来，和萧彩霞简单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她照顾梦梦，自己和叶荷还有父母去寻找。李杰的考虑是让萧彩霞安抚一下梦梦，在梦梦心中，萧彩霞的位置是非常重的。
李杰走了。
萧彩霞抱起梦梦，脸上闪过了一丝暖暖的笑。
梦梦还在哭，她问：“妈妈，你讨厌梦梦吗？”
萧彩霞摇摇头，说：“不，怎么会呢。”
“那么梦梦做了错事了。”
萧彩霞故意脸色庄重地说：“真的是啊。那么梦梦想要妈妈怎么惩罚你呢。”
梦梦又要哭，萧彩霞把手指点在梦梦脸上，说：“知道吗？梦梦，妈妈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因为她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妈妈……”
“就是这样啊。所以，梦梦，急着妈妈的话，千万不要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哭。更不要大哭。”萧彩霞和颜悦色地说这些话。
“妈妈，你会讨厌梦梦吗？”梦梦还是很担心，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越是聪明想得越多。她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不会，妈妈不会。”
“爸爸呢？”
“爸爸也会，可是爸爸有些生气了。”
梦梦低头沉思了一下，聪明的孩子总是会想出很多问题。
梦梦问：“梦梦做错了吗？”
“当然错了。”
“可是妈妈不是说过吗？不要为不想干的人付出代价，那样太不值得。”
萧彩霞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这个孩子太过崇拜自己，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萧彩霞摸着梦梦的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柔柔地说：“梦梦喜欢爸爸吗？”
“喜欢。”梦梦说。
“其实妈妈也喜欢她，”萧彩霞听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梦梦摇头。
萧彩霞给自己答案：“那是因为在小时候，妈妈孤苦一人，没人愿意帮助我，就像当初梦梦一样，而只有李杰帮我。”
萧彩霞眼里含着柔情，她完全沉浸再往事之中。往事虽然充满艰辛，但也包含着甜蜜。
萧彩霞说：“他说，他喜欢看着别人笑。所以，即使自己受了一点委屈，也愿意帮助别人。你说对吗？梦梦，如果大家都对着你笑，你就算为了别人付出一点什么，那也算值得。以前妈妈也不喜欢明明，可是既然决定帮他，那就要帮到底。”
萧彩霞的眼睛闪闪发亮，柔情被坚毅所代替。
这个世界真大，如果要隐瞒起一个人来，简直太容易。明明是个小孩子，他还是个聪明的小孩子，他懂得如何不让别人发现。这也正是李杰担心的地方。
李杰摸着肩膀，虽然包扎过，但心情一激动，肩膀上又隐隐作痛起来(11)。他不记得上次这么着急是什么时候，他一向认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
他的自负来源于他的才能，可现在，才能似乎对整件事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杰走到护士站，问那里的当班护士，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没看到。
李杰敲敲额头，身边的叶荷替他擦了擦汗。李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叶荷报之以甜蜜的微笑。
和楚可怜以及萧彩霞比起来，叶荷不是那么有个性，她也没有那两个女人一样的雄心壮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感觉不到压力。李杰很喜欢这种没有束缚和约束的感觉。一直没有拒绝过叶荷的好意。
“李杰，你说明明会去哪呢？”
叶荷忧心忡忡的问话把李杰拉回现实。
李杰想回答，又没法回答。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孩子，怎么想法这么复杂。我……唉，这可怎么办呢？”
李杰像是问叶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不会得到答案。
叶荷说：“李杰，我保证，你会解决这个问题。”
李杰不明白，问她：“为什么？”
叶荷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是李杰，你是个出色的男人。”
李杰只好苦笑，叶荷给了他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走到医院后面的公园，李杰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头试探性地问叶荷：“你说，明明会不会已经出了这个医院？”
本以为叶荷会说不知道，在大问题上，她从来就没拿过主意。
出乎李杰意料，叶荷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不可能。”
“为什么？”
叶荷斩钉截铁地给出来答案：“因为女人的直觉。李杰，你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明明还没有出医院。”
和叶荷在一起，有时候难免被她的这种自然呆的性格逗乐。李杰没心情乐，叶荷的话成了冷笑话，不过，李杰的心情还是舒缓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沉闷。
李杰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周围零零散散的走着一些穿病号服的人，应该是住院的病人。远处有座假山。假山后有个小池塘。如今，秋高气爽，有几个人坐在池塘边的躺椅上聊天。
李杰问他们是否看到一个孩子？他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杰自然失望。这里也是没有什么发现，白跑一趟。可是，他换了一个角度，又觉得很有收获。明明是个小孩子，走到哪都会有人关注，如果他大模大样地来过这里，那么一定会有人见到。这么多人不可能见不到他。这么说来，叶荷的直觉还是挺准确的。
李杰拉了拉叶荷，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叶荷没有动。
“怎么了？”李杰问她。
叶荷把手指竖起在嘴唇上，轻声说：“我感觉明明就在这附近。不会太远的。”
李杰盯着叶荷，叶荷的眼睛在四下里寻觅，在附近观察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失望。
李杰拉了拉她，催促一句：“快走吧。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找。”
叶荷不说话，轻摇了一下头，说：“别说话，我马上就要发现他了。”
“什么？你有这种本事？”
李杰还是不信，虽然他知道叶荷这个表面上有点花痴倾向的蛋白质女孩绝对不同寻常，但是李杰从来没有期望过叶荷能在找人方面帮上多大的忙。
叶荷没回答李杰的问话，而是弯下腰，膝盖着地，脸向下，鼻尖几乎触到地面。
“你在干什么？”李杰迷惑不解。
“闻味道。”叶荷简单回答。
“你闻味道？闻得出来？”李杰不信。
叶荷侧过脸，顺了一下头发，那种标志性的自豪语气响起：“那当然，我是血统高贵的涂山……”
“好了，好了。”李杰打断她的宣言，“我们还是尽快的找出明明吧。”
叶荷又嗅了几下，之后指着左前方说：“那边！”
说完，她先冲了出去，李杰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来到了住院大楼的背后，那里有个小侧门，侧门锁着，两扇门之间并没有关紧，之间的宽度大致上可以允许一个小孩进出。
叶荷终于有机会展示出自己与生俱来的特异功能。她本以为李杰会夸奖自己，李杰却没有。他把注意力放在门上。门上有锁，是一把六七十年代的生锈老锁，锁头锁住一个四五个环的铁链子。
周围没有人，去找人也不方便，更浪费时间。李杰运了运气，准备用肩膀把门处理掉。他刚刚一用力，肩膀就疼了起来。疼痛告诉李杰，他的肩膀暂时是不能用。
“叶荷，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我……”
李杰的话没有说完，那边“咣当”一声，木门摔落在灰尘之中。叶荷拍拍手，之后把鞋子穿回脚上。毫无疑问，这扇木门在叶荷的大力飞踹下倒下的。不说粉身碎骨，也是彻底完蛋。
“真厉害，”李杰低声说了句，“如果你去参加奥运会，一定可以拿金牌的。”
时间紧迫，叶荷拉着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李杰往里走，刚一进门，细心的李杰就发现室内有小孩子的脚印。
李杰和叶荷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个方向是对的。
走了几步，李杰对这里的环境有了个认识，这里是个储物室，储藏的都是一些六七十年代的东西。新东西机会几乎没有，从门外的那个近十年没有人上过油的锁头也证实了这个推论。
李杰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张报纸，上面的灰尘积了二指厚的尘土。清理掉尘土，里面是一张文革时期的报纸。上面还有关于某些国家领导人被打倒的社论。
李杰没想过自己要当历史学家，对这些老东西毫无兴趣。
前面有扇门，李杰和叶荷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叶荷抓住李杰的胳膊。正是那只受了伤的胳膊，李杰皱了皱眉。
李杰安抚叶荷：“没事，我听出来了，这确实是明明。你的分析是正确的。明明就在这。”
李杰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叶荷很安心。她松开了手，转而拉着李杰的衣服。
李杰没有急着去推门，而是在门外听了听。里面只有明明的哭声，没有别的声音，换句话说，就是明明一个人在里面。
李杰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点着蜡烛，蜡烛发出影影绰绰的光，把人的影子不成比例的投射在墙上，显得狰狞而可怖。
算了，不去打扰他们。
他们本想去看看明明，可是还没走到病房，一看到李杰就慌不择言地说：“不好了，出事了。”
李杰很沉着，问道：“怎么了？”
经过这么多事，就算是在软弱的人也学会了处乱不惊。
李爸爸喘了口气，说：“是这样的。那个孩子，那个明明，不见了。”
听到这话，李杰就觉得头嗡的一声响起来，身子也是一震。
怎么会这样，自己为了明明这么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他却不见了。
李杰动了动嘴唇，本已经苍白的嘴唇现在更无血色。
还是萧彩霞机灵，她问李妈妈：“找过了吗？明明留下什么东西了吗？”
李妈妈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找过了，到处都找过了。哪里都没有。对了，他留下了一点东西，我却看不懂。”
李妈妈手里拿着一大张画纸，上面是明明画的简笔画。简笔画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是独立的一幅画。第一幅画上画的是圆圆的太阳放着光，细密的雨水斜斜地下在地上。第二幅画是一个大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第三幅画上是一个大大的金光闪闪的圆形。第四幅画是大海，海上有一艘快要隐没的小船。
萧彩霞抓过那幅画，扫了两眼，怎么看也看不明白，急得抓头发，她把画塞给李杰，同时还催促：“快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在这方面李杰比她强出太多了。
李杰接过画，细细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数。
“第一幅画的意思就是明明对我说话，你看发光的太阳代表明明，雨水自然是我。第二幅画的意思是说，明明感谢我帮助了他，给他欢乐。第三幅，这幅画是说，需要很多钱。他知道自己有病，要治好了需要很多钱。最后一幅，是说明明要走了。离开这里，也许是离开这个世界。”
说完，他抬眼看着四周，问他们：“谁告诉明明他的病需要很多钱？”
语气中带着十足的责备，甚至是恼怒。李杰真的生气了。
谁都不说话，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哭声。在李爸爸身后，梦梦低着头，抹着眼泪。
李杰心里有数，他蹲下身，问梦梦：“告诉我，是不是你和他说的。”
梦梦点点头，声音哽咽地说：“爸爸，不要骂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觉得你们不喜欢我了。”
梦梦的经历也很苦，这样的孩子对于现在拥有的都是格外珍惜，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非常看重。梦梦喜欢李杰和萧彩霞，把二人当成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即便是她现在已经懂得那不是真的，也毫不动摇。她害怕李杰和萧彩霞不要自己。而最近，两个人都在关心明明，梦梦自然被冷落。她跟在萧彩霞身边久了，有点早熟。对于某些事情也懂得比一般人多。
今天，她趁着别人不在，就对明明说了一些话，也就是明明抢了她的爸爸妈妈，还要花他们很多钱，现在还要从萧彩霞身上抽骨髓。自然，梦梦是不会明白造血干细胞骨髓移植之类的术语，也不懂得手术要怎么做，她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萧彩霞要受苦。妈妈要受苦，孩子自然不会高兴。
明明听了这话后，低着头沉思了一阵，之后便在画纸上画了几幅画。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医院里人来人往，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也许这就是天意。
梦梦断断续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当然没有上面说的那么详细。李杰听后也懂得了个大概。他叹口气，对梦梦说：“梦梦乖，别哭了。事情不会那么糟。”
梦梦抬起眼，望着李杰，李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苍白得厉害。
李杰站起来，和萧彩霞简单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她照顾梦梦，自己和叶荷还有父母去寻找。李杰的考虑是让萧彩霞安抚一下梦梦，在梦梦心中，萧彩霞的位置是非常重的。
李杰走了。
萧彩霞抱起梦梦，脸上闪过了一丝暖暖的笑。
梦梦还在哭，她问：“妈妈，你讨厌梦梦吗？”
萧彩霞摇摇头，说：“不，怎么会呢。”
“那么梦梦做了错事了。”
萧彩霞故意脸色庄重地说：“真的是啊。那么梦梦想要妈妈怎么惩罚你呢。”
梦梦又要哭，萧彩霞把手指点在梦梦脸上，说：“知道吗？梦梦，妈妈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眼泪，因为她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妈妈……”
“就是这样啊。所以，梦梦，急着妈妈的话，千万不要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哭。更不要大哭。”萧彩霞和颜悦色地说这些话。
“妈妈，你会讨厌梦梦吗？”梦梦还是很担心，她是个聪明的孩子，越是聪明想得越多。她把问题又问了一遍。
“不会，妈妈不会。”
“爸爸呢？”
“爸爸也会，可是爸爸有些生气了。”
梦梦低头沉思了一下，聪明的孩子总是会想出很多问题。
梦梦问：“梦梦做错了吗？”
“当然错了。”
“可是妈妈不是说过吗？不要为不想干的人付出代价，那样太不值得。”
萧彩霞一愣，她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这个孩子太过崇拜自己，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萧彩霞摸着梦梦的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过了一会儿才柔柔地说：“梦梦喜欢爸爸吗？”
“喜欢。”梦梦说。
“其实妈妈也喜欢她，”萧彩霞听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梦梦摇头。
萧彩霞给自己答案：“那是因为在小时候，妈妈孤苦一人，没人愿意帮助我，就像当初梦梦一样，而只有李杰帮我。”
萧彩霞眼里含着柔情，她完全沉浸再往事之中。往事虽然充满艰辛，但也包含着甜蜜。
萧彩霞说：“他说，他喜欢看着别人笑。所以，即使自己受了一点委屈，也愿意帮助别人。你说对吗？梦梦，如果大家都对着你笑，你就算为了别人付出一点什么，那也算值得。以前妈妈也不喜欢明明，可是既然决定帮他，那就要帮到底。”
萧彩霞的眼睛闪闪发亮，柔情被坚毅所代替。
这个世界真大，如果要隐瞒起一个人来，简直太容易。明明是个小孩子，他还是个聪明的小孩子，他懂得如何不让别人发现。这也正是李杰担心的地方。
李杰摸着肩膀，虽然包扎过，但心情一激动，肩膀上又隐隐作痛起来(11)。他不记得上次这么着急是什么时候，他一向认为自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
他的自负来源于他的才能，可现在，才能似乎对整件事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杰走到护士站，问那里的当班护士，她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没看到。
李杰敲敲额头，身边的叶荷替他擦了擦汗。李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叶荷报之以甜蜜的微笑。
和楚可怜以及萧彩霞比起来，叶荷不是那么有个性，她也没有那两个女人一样的雄心壮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感觉不到压力。李杰很喜欢这种没有束缚和约束的感觉。一直没有拒绝过叶荷的好意。
“李杰，你说明明会去哪呢？”
叶荷忧心忡忡的问话把李杰拉回现实。
李杰想回答，又没法回答。他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一个孩子，怎么想法这么复杂。我……唉，这可怎么办呢？”
李杰像是问叶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不会得到答案。
叶荷说：“李杰，我保证，你会解决这个问题。”
李杰不明白，问她：“为什么？”
叶荷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是李杰，你是个出色的男人。”
李杰只好苦笑，叶荷给了他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走到医院后面的公园，李杰忽然停下脚步，他转头试探性地问叶荷：“你说，明明会不会已经出了这个医院？”
本以为叶荷会说不知道，在大问题上，她从来就没拿过主意。
出乎李杰意料，叶荷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不可能。”
“为什么？”
叶荷斩钉截铁地给出来答案：“因为女人的直觉。李杰，你相信我，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明明还没有出医院。”
和叶荷在一起，有时候难免被她的这种自然呆的性格逗乐。李杰没心情乐，叶荷的话成了冷笑话，不过，李杰的心情还是舒缓了一些，不像刚才那么沉闷。
李杰转过头，看了看四周，周围零零散散的走着一些穿病号服的人，应该是住院的病人。远处有座假山。假山后有个小池塘。如今，秋高气爽，有几个人坐在池塘边的躺椅上聊天。
李杰问他们是否看到一个孩子？他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杰自然失望。这里也是没有什么发现，白跑一趟。可是，他换了一个角度，又觉得很有收获。明明是个小孩子，走到哪都会有人关注，如果他大模大样地来过这里，那么一定会有人见到。这么多人不可能见不到他。这么说来，叶荷的直觉还是挺准确的。
李杰拉了拉叶荷，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叶荷没有动。
“怎么了？”李杰问她。
叶荷把手指竖起在嘴唇上，轻声说：“我感觉明明就在这附近。不会太远的。”
李杰盯着叶荷，叶荷的眼睛在四下里寻觅，在附近观察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有找到，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失望。
李杰拉了拉她，催促一句：“快走吧。我们再到别的地方去找。”
叶荷不说话，轻摇了一下头，说：“别说话，我马上就要发现他了。”
“什么？你有这种本事？”
李杰还是不信，虽然他知道叶荷这个表面上有点花痴倾向的蛋白质女孩绝对不同寻常，但是李杰从来没有期望过叶荷能在找人方面帮上多大的忙。
叶荷没回答李杰的问话，而是弯下腰，膝盖着地，脸向下，鼻尖几乎触到地面。
“你在干什么？”李杰迷惑不解。
“闻味道。”叶荷简单回答。
“你闻味道？闻得出来？”李杰不信。
叶荷侧过脸，顺了一下头发，那种标志性的自豪语气响起：“那当然，我是血统高贵的涂山……”
“好了，好了。”李杰打断她的宣言，“我们还是尽快的找出明明吧。”
叶荷又嗅了几下，之后指着左前方说：“那边！”
说完，她先冲了出去，李杰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来到了住院大楼的背后，那里有个小侧门，侧门锁着，两扇门之间并没有关紧，之间的宽度大致上可以允许一个小孩进出。
叶荷终于有机会展示出自己与生俱来的特异功能。她本以为李杰会夸奖自己，李杰却没有。他把注意力放在门上。门上有锁，是一把六七十年代的生锈老锁，锁头锁住一个四五个环的铁链子。
周围没有人，去找人也不方便，更浪费时间。李杰运了运气，准备用肩膀把门处理掉。他刚刚一用力，肩膀就疼了起来。疼痛告诉李杰，他的肩膀暂时是不能用。
“叶荷，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我……”
李杰的话没有说完，那边“咣当”一声，木门摔落在灰尘之中。叶荷拍拍手，之后把鞋子穿回脚上。毫无疑问，这扇木门在叶荷的大力飞踹下倒下的。不说粉身碎骨，也是彻底完蛋。
“真厉害，”李杰低声说了句，“如果你去参加奥运会，一定可以拿金牌的。”
时间紧迫，叶荷拉着还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李杰往里走，刚一进门，细心的李杰就发现室内有小孩子的脚印。
李杰和叶荷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个方向是对的。
走了几步，李杰对这里的环境有了个认识，这里是个储物室，储藏的都是一些六七十年代的东西。新东西机会几乎没有，从门外的那个近十年没有人上过油的锁头也证实了这个推论。
李杰随手拿起身边的一张报纸，上面的灰尘积了二指厚的尘土。清理掉尘土，里面是一张文革时期的报纸。上面还有关于某些国家领导人被打倒的社论。
李杰没想过自己要当历史学家，对这些老东西毫无兴趣。
前面有扇门，李杰和叶荷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哭声，叶荷抓住李杰的胳膊。正是那只受了伤的胳膊，李杰皱了皱眉。
李杰安抚叶荷：“没事，我听出来了，这确实是明明。你的分析是正确的。明明就在这。”
李杰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叶荷很安心。她松开了手，转而拉着李杰的衣服。
李杰没有急着去推门，而是在门外听了听。里面只有明明的哭声，没有别的声音，换句话说，就是明明一个人在里面。
李杰轻轻推开门，看到里面点着蜡烛，蜡烛发出影影绰绰的光，把人的影子不成比例的投射在墙上，显得狰狞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