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两人便启程了,按照小池奈的指引,汽车一路疾行,终于在京都的一座寺庙前停了下来。

    下车后,秦绝看了一眼,不由得微微一怔。

    “天龙寺?卧槽,你们这柳生门倒是会伪装的,你们门主该不会是这就在这里吃斋念佛吧?”

    天龙寺建于1339年,为临济宗派天龙寺院派的总院,是足利尊氏将军为供养醍醐天皇而建的,如今也成了岚山地区的世界文化遗产之一。

    这里景色优美,乃是一处旅游胜地,也是将当地贵族文化和禅宗之学巧妙的融为一体的结晶。

    寺内的建筑繁多,包括东西向主轴线上的法堂殿、大方丈殿及曹源池庭园,轴线以南的禅堂、友云庵、龙门亭,和轴线以北的祥云阁、多宝殿、百花苑等,著名的岚山竹林位于寺院的北面,若是遇到花、枫、雪的季节,景色堪称绝妙。

    只是联想起此处便也是柳生门的总部,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名不其实了。

    “你懂什么?这叫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隐藏在这里,恐怕没有人能够想到吧?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柳生门的门主的确是天龙寺的住持方丈,他法号道衍,据说已经活了六百多年了,实力可不容小觑啊,你有把握吗?”小池奈明显有几分担心,脸色也有些阴沉。

    “道衍?卧槽,怎么会取这个法号?难不成他真的是姚广孝么?”秦绝微怔。

    道衍这个名字熟悉明朝历史的人都不会陌生,1382年(洪武十五年),马皇后病逝,明太祖挑选高僧随侍诸王,诵经祈福。当时,道衍得到僧录司左善世宗泐的举荐,并与燕王朱棣相识,便随他前往了北平。

    后来,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破应天,登基称帝。很大程度上,便是听从了他的教唆,成祖继位后,姚广孝担任僧录司左善世,又加太子少师,被称为“黑衣宰相”。

    不过后世对于这个喜好挑拨是非的和尚,本就褒贬不一,如果说行森和尚蛊惑了顺治,让他了却红尘,舍弃江山而出家;而道衍便是蛊惑了朱棣,让他在太平年间起兵谋反;可是结果呢?

    顺治之后,尚有康乾盛世;建文之后,亦有永乐盛世,这便是天道流转。如果说,顺治是董鄂妃去世,而心灰意懒的话;那么建文帝的削藩可以说是大势所趋;二者错就错在,都是和尚祸乱朝纲,使得王道崩碎。

    想着,秦绝不觉脊背微寒,若是此道衍真的彼道衍的话,或许他与徐福还真的颇多相似之处,皆是以一人之力,祸乱了一朝,一则不足二世而崩,一则尸横遍野,百姓遭受三年战祸之苦;一者道,一者僧,皆都不是凡人。

    沿着东西大道,穿过三进院落,一处大殿便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大方丈殿!

    “终于到了,门主便在里面了!”小池奈低声说道。

    “无妨,既然来了,自然要去见识一下,想来这柳生门的门主也不会被我这个毛头小子吓到吧。”随意的笑了笑,秦绝当先走了进去。

    “切,门主是不会被你吓到的,我是怕待会咱们两个会被他吓到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池奈也急忙跟上了。

    咯咯咯……

    一阵木鱼敲响的声音,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寺庙古刹中竟然还有念经的和尚,不由得让人有些惊讶了。

    进入大殿,秦绝抬头看了一看,昏暗的大殿里,供奉的乃是弥勒佛,只不过这个弥勒看起来却又几分诡异,脸上少了几分祥和,却平添了诸多戾气,就连笑容都有几分邪异。

    “佛不像佛,那里求得自在?”秦绝一声冷笑。

    就在此时,一阵轻笑声传来:“佛土极乐,安知极乐不是自在?”

    “何为极乐,无为无欲无求方才是超脱,什么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岂不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么?就想你是你现在虽然也敲着木鱼,可是念的却不是阿弥陀佛……”秦绝轻笑,神色似有不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果然有一个和尚坐在法檀上,敲着木鱼。

    “你倒是看得透彻,只可惜来往香客数之不尽,又有几分不是来求极乐的?难不成还在求苦求难么?”老人也站了起来,对着秦绝摆了摆手,轻笑道。

    “来者是客,请坐吧,我倒是愿意与你畅谈一番佛法!”说着,径直走到佛前的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秦绝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在老人的对面坐了才来,微微拱了拱手。

    “未请教?”

    “老衲行森!少年何来?”老人捋了捋长须,一阵轻笑。

    “行森?莫非你便是度化顺治的行森?”秦绝轻喃,脸色明显有些古怪。

    “正是!”

    “原来如此,看来你与道衍乃是同宗同门了?那道衍何在?”秦绝沉声问道。

    就在这时,旁边的偏殿中突然响起一道轻笑声:“劳施主惦记,贫僧在此。”

    笑声逐渐近了,秦绝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又是一个老和尚,面容和煦,可是面相却满是戾气,慢慢走了过来,在行森的边上坐了下来。

    此时的小池奈一直站在秦绝的身后,看到老人,脸上的表情猛地一怔,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这一次都被秦绝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说话,他盯着面前的老人,良久没有说话。

    “不知施主半夜寻我师兄二人有何指教啊?”道衍笑着问道,脸上的表情似有几分阴寒。

    “你便是姚广孝?祸乱明朝的道衍?”秦绝微怔,沉声问道。

    “施主这话不对,我帮助成主建立一代盛世,何谈祸乱大明?”和尚浅笑道,神色间似有几分不屑。

    “哦?是么,朱棣即位难道真的比建文帝登基更合适么?朱元璋之时,明朝吏治就已经太过苛刻了,岂料朱棣比他老子更有甚之,以至于成帝之后,太监专政,国力日衰。虽然你并没有灭亡了明朝,但是也破坏了朱元璋传下的大明天下!”秦绝低喝道,随意话语一转,又转向行森。

    “你也是如此,一身袈裟敢去度化人间帝皇,即便你成功了又如何?幸得孝庄太后力挽狂澜,硬生生扶起一个八岁的康熙,缔造出一代康熙盛世。

    纵观你二人的行径,与徐福何异,皆是为了取乱祸国而来,只可惜徐福比你们两个动静大得多了而已。

    又或许说,你们三人本就是一脉,所以几百年过去了,你们还可以继续苟活在这世上,躲在这寺庙中安心的念着那极乐佛,难道就真的不亏心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异常冰冷。

    “天道如此,我等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无知小儿,凭你怕是还堪不破这各中大势。又何谈亏心?此乃天道!”道衍冷斥道。

    “天道?呵呵……,倘若我尚且堪不破天命的话,凭你们怕是也不配谈及天道吧?王权更迭,霸业轮转,又有哪一次不是苍生荼毒,战火燎原,民生凋敝,百姓疾苦。你们一边念着佛法,一边高举屠刀,当真不惧因果?凭你们莫说早已修炼百年,就是千年?怕是佛祖也不愿接引你们!”秦绝冷笑,满脸的嘲弄。

    “小子,放肆!我二人本欲接引你入我禅宗,所以才好言相劝,岂料你魔种高种,出言不逊,倘若再不住口,莫怪我二人不客气。”行森怒了,他冷视着秦绝,怒喝道。

    “这就恼羞成怒了?你这定力也不行么,就这还要渡老子呢?看来我是不是先渡你上西天啊?”秦绝轻笑,慢慢站了起来,冷声问道。

    “我听小池奈说,道衍乃是柳生门的大自在门主,如今看来,似乎这门主不止一个么?”

    两人也慢慢站了起来,道衍瞥了小池奈一眼,冷声笑了笑。

    “白虎说的不错,我才是柳生门的大自在门主,而行森乃是我的师弟,也是师尊坐下四大嫡传弟子中的最后一位罢了。

    柳生门中两大神王护法和四大天王皆是我的徒弟,我传下功法,帮助他们修炼到如今的层次,没想到到最后,除了背叛我的一人之外,剩下的人竟然全部都被虐杀了。你小子也不简单,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除了天道宗和隐世八大宗门还有华国竟然还有你这样的高手?”

    “连隐世八大宗门你也知晓,不过我倒也不意外,毕竟你和刘伯温可是打过交道的,你既然知道,那应该也想过会有人找上门来的这一天。”秦绝冷笑,慢慢掏出一支烟,轻轻点上。

    “你说的不错,这一天我早已料到了,不过你以为凭你一人能够有什么作为么?”道衍冷笑道神色间满是得意,“曾几何时,连刘伯温都奈何不了我,凭你根本不够看得?”

    “怎么?我的样子难道不帅么?至少比你们这两个秃驴好看多了吧?”秦绝冷斥,坏笑道。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行森冷斥道。

    秦绝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说实话,你这家伙比他还要让人讨厌,因为你一人的所做所为,让孝庄太后盛怒之下,将你同门师友斩杀殆尽,为后世者戒,而你这家伙分明应该已经被烧死了才对,没想到竟然溜到了这里,真他娘的就像是个臭老鼠,实在让人恶心!”

    “你……,好,你倒是够狂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行森暴怒而已,双拳紧握对着秦绝便冲了过来。

    只见他左手握龙形,右手捏虎印,双拳怒展,猛地扑了过来。

    秦绝脸色微怔,慢慢后退了两步。

    “降龙伏虎拳法?你倒是有两下子,可老子也不是软柿子。”一声怒喝,秦绝便迎了上去。

    轰……轰……

    二人径直对了两拳。

    “好强悍的拳风,居然没有一丝内劲翻涌,这小子有点邪乎啊?”

    此时行森竟然被震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反观秦绝,竟然丝毫未退。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也不过只是后天境的修为,修炼了四百多年,难不成你都修炼到狗身上了么?”一声低喝,秦绝又冲了过去。

    行森见状,再次冲了上去,他从腰间抽出一个浮尘,对着秦绝抽取,小小的浮尘在他手中就像是铁链子一般,一阵舞动,呼呼作响,浮尘之上,似有灵气流转,威势很猛。

    此时秦绝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左臂之上紫光一闪,整个左手一下子竟然化身为龙爪,五爪之间闪烁着紫色的雷霆,将周围的空气都击穿了,闪过一道光弧。

    “这……”行森脸色大变,从秦绝的龙爪之上,他分明感受了一阵毁灭的气息,让他不由得心生畏惧。

    没想到一个慌神之间,秦绝的攻击便到了。无奈间,他急忙抽出浮尘一阵搅动,撩过一道风刃对着秦绝轰去。

    “虽然是雕虫小计,但应该也算的上是一种神通了吧,想不到徐福还真的教了你点干货么?”一声冷笑,左臂上紫芒一闪,偌大的风刃竟然眨眼之间被震的粉碎。

    轰……

    行森连连后退,可就这时,秦绝的掌印突然到了,正对着他的胸口砸来。

    “不好!”行森脸色大变,一阵骇然,急忙抽浮尘抵挡。

    让众人震惊的是,浮尘根本还没有沾到龙爪,便被其上的雷电轰成了齑粉,而秦绝的动作丝毫没停,狠狠的拍了下去。

    “小子,敢尔!”一声怒喝,道衍径直抽出了一把***对着秦绝的左手猛地劈了下来,而于此同时,伸手一拉,想要将行森救出去。

    秦绝双眼微冷,左手的掌印猛然调转方向,直接将***震退,而后向前一掠,龙爪直接落在了行森的肩头。

    咚……

    一阵闷哼声传来,秦绝的行森的右肩轰然炸开。一时间鲜血翻飞,样子很是凄惨。

    “你……”道衍怒喝,急忙挡在了行森的身前,“小子,天道轮转,朝代更迭,如今大明和大清早已不复存在,你若揪住此由头不放,前来报复,恐怕说不过去吧?”

    “大明也好,大清也罢?关老子屁事,我此行而来,只为了将你们柳生门彻底铲除,还有你们身后的徐福,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了,是不是也该伸出头来让人砍了。”秦绝冷笑,脸上一阵冰冷。

    “大胆,你敢侮辱师尊?若是师尊在此,怕是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师尊法术通玄,凭你也敢挑衅?”倒在一旁的行森怒喝道,此时鲜血已然染红了他大半个肩头,样子凄惨无比,如此的重伤,让他的气息都有些萎靡了。

    “还他娘的师尊?老子就是要杀的他断子绝孙,今天便拿你们两个开刀。”一声低喝,秦绝又冲了上去,此时他的速度无疑更快了。

    “放肆!”怒喝一声,道衍便迎了上去。

    ***在身前一阵捭阖,向身前一横,便是一道偌大的刀影。

    “柳生一刀流,一刀断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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