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徐先生心情不佳,已是磨山人人知晓之事。

    比如,悠悠如同往常一般摇着尾巴跟在男人身后,平日里从未被嫌弃过。

    今晨伊始,徐先生冷涔涔的盯着悠悠,险些将白狗给吓破了胆。

    呲溜一声不见踪影。

    何为爹不疼娘不爱?

    悠悠此时已将这句话的意思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安隅下楼时,正见徐绍寒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徐黛身上。

    未曾说何严重话语,就单单如此,也足以让这个四十来岁的管家吓得垂首不言。

    临走近,安隅只见徐绍寒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路过徐黛时,冷淡道了句;“何话当说,何话不当说,黛管家自己掂量。”

    客厅气氛因男人这句话,降至冰点。

    一众人寒蝉若禁,不敢言语半分。

    安隅步伐顿在楼梯上,薄唇轻抿,只道是清晨起来,殃及无辜了。

    实在是并非她所愿。

    餐桌上徐先生跟前一碗海鲜粥将见底,徐太太才从拿起勺子拨弄着。

    若是以往,徐先生早就念叨了。

    可今日、这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未言语。

    一旁,徐黛见如此景象,怕是知晓自己为何会清晨无缘无故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了。

    安隅会哄人吗?

    2007年,直男这个词并不新颖,更甚是鲜少有人说。

    倘若是一定要寻一个词来形容徐太太,旁人除了冷心冷情似是在也寻不出其他。

    比如,自家先生清晨吃了一肚子火,满面阴寒的坐在对面用餐,而自家太太,低头不言。无视先生那频频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未待徐先生开口言语,只见这人吃了两口粥,而后缓缓搁下勺子,

    不得了,那本是满面阴寒的人此时跟要吃人似的瞅着徐太太。

    冷冷盯着她,企图让她自己识相些。

    可她是个识相的人吗?

    不是。

    素来不是。

    安隅起身欲要拉开椅子离开,却只听徐先生一声冷喝响起;“吃完在走。”

    拉椅子的人动作一顿,半站半蹲的侧眸望着他。

    徐先生见她不动弹,冷怒声在度响起;“坐下。”

    刺啦~~~椅子跟地板的摩擦声在清晨安静的餐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徐太太坐下了吗?

    坐下了。

    不仅坐下了,且还气呼呼的拿起勺子,狠狠咬牙切齿道了句;“吃就吃,凶什么凶。”

    这一声嘀咕,可是专门嘀咕给徐先生听的。

    看着眼前人那低头喝粥的模样,那哪里是喝粥,只怕是将粥当成他的咬了。

    头疼、实在是头疼。

    世人总说,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争吵总是在你凶我,你既然凶我之间转变角色。

    比如、清晨吃了满肚子火的人是他。

    结果,现在呢?

    搞得受了千般委屈的人好似是安隅似的。

    凶什么凶?他凶什么了?

    是谁大清早起来给她乱扣帽子的?

    他比窦娥还冤,简直是要六月飞雪了。

    气、实在是气。

    徐先生伸手将手中杯子搁在桌面上。

    那动作,让徐黛颇为心疼那只青瓷白釉的杯子。

    生怕给摔坏了。

    徐太太呢?

    她高兴呀!

    不会哄人,她有的是方法让徐先生憋屈。

    一句话,让这人险些把桌子给掀了。

    大有一副,你气吧!慢慢气、要是不够我在给你加把油,可千万不要谢我,毕竟是一家人。

    使坏的人闷头不言吃了小半碗粥,在看看对面的人,静坐不动,那冷涔涔的目光落在徐太太身上,眉眼微未动,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没有任何波澜。

    “太太?”身旁,徐黛轻轻唤了声。

    安隅抬眸望向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瞧着她。

    那清明的眸子,让徐黛一番话止在了喉间。

    “都出去,”徐先生宽阔的背脊缓缓靠在雕花木椅上,眉眼未动,细看之下,深邃的眉眼下深沉的可怕。

    徐黛带着一众佣人离开餐室。

    安隅抬眸,望向对面人。

    清晨的餐室,气氛怪异,夫妻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深沉的可怕一个满眼窥探。

    霎时、男人眸光流转,安隅内心一颤。

    恍惚间看见一只闪着绿油油精光的野狼。

    猛然间伸手扔了勺子拉开椅子欲要逃离餐室,却在临近玻璃门时,被人伸手拉住臂弯往里面带。

    “胆儿不是肥着?跑什么?”徐绍寒浅笑,但这笑,不及眼底。

    反倒是冷涔涔的。

    安隅活了二十几年,怂这个字从未出现在她的人生字典上,以至于此时,面对徐先生冷涔涔的话语,她昂头,欲要开口怼回去。

    不成想,徐先生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磨山的餐室,通过一条长廊连着客厅,坐在餐室能透过玻璃门望见客厅的景象,此时,徐黛带着一众佣人背对餐室,玻璃门上映出一干人等的倒影。

    许是听闻声响,众人回头。

    仅是一秒之间,倒抽一口凉气齐齐将视线落在地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众人很有默契的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餐室内,徐先生伸手擦着她唇角,凤眸似星光烈焰,笑意斑斓;“在气我、看我不收拾你。”

    这话、与前几句大有不同。

    怒火消去,只剩宠溺。

    安隅本就是个训不熟的小野猫,徐先生如此说,她能忍?

    自然是不能忍。

    清晨的斗智斗勇,徐先生胜。

    可当中午时分,正从总统府出来的徐先生给爱人拨电话的时候,知晓这何女人难养。

    连拨数通皆是不再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许久之前,乘电梯下楼时,听闻公司员工抱怨如此一句话,干销售的,你就应该知道,不再服务区就是被拉黑了。

    他这是被拉黑了?

    徐先生拿着手机站在廊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直至有人拍上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男人伸手将手机揣进兜里,漫不经心道了句;“没什么。”

    徐君珩笑望了他一眼,对这个弟弟漫不经心的话语藏着几分笑意。

    只是那笑意,太深。

    二人结伴往住宅楼而去,入秋时分的晌午,稍有些炎热,二人寻着阴凉之地漫步前行。

    “吵架了?”半道儿,本事在聊着此次事件的徐君珩突然话锋一转。

    徐绍寒闻言,淡淡笑了笑;“吵不起来。”

    安隅不会跟他吵架,她只会动手。

    惹恼了她,什么东西都能往你身上砸。

    完全一副,能动手就跟你不瞎比比的架势。

    徐君珩闻言,诧异了分,心想,不知是自家弟弟性格好,还是哪个未曾见两面的弟媳脾气好。

    他笑道:“你脾气有那么好?”

    徐绍寒脾气在徐家是公认的不好,用父母长辈的话来说,就是生了逆鳞。

    碰不得,惹不得。

    “比起安隅,我算好的,”徐绍寒心底是这样认为。

    这话,他是笑着说的,且话语出来时,眉眼间那股子无形的宠溺冲击着徐君珩的心。

    人们总说,恶人自有恶人收,脾气在不好的人,碰见自己所爱之人,也还会伏低做小。

    安隅是徐绍寒的姑奶奶,是他祖宗,是那个能让他收住一身坏脾气的人。

    确实如此,比起安隅,徐绍寒的脾气算是好的。

    徐绍寒到底是自幼接受过系统训练,对情绪把控及其到位,相比于徐太太的不按常理出牌,徐先生要好太多。

    婚姻里,爱的多一点的人,总归是要收敛些。

    这日中午,叶知秋可谓是及其高兴,只因,徐君珩归京数日却是首次归家。

    中午,一桌子菜全是徐君珩爱吃的。

    徐绍寒坐在餐桌上看着这一桌子菜,不免念叨;“这是偏心啊!”

    “你一个结了婚的人还争宠,要不要脸?”叶知秋怼回去。

    “怎么就不能了?不是说我在您眼里永远都是孩子吗?”说着,他拿起筷子欲要动手。

    兜了小半碗汤,在道;“老婆不疼娘不爱的,人生阴暗啊我这是。”

    “该你的。”

    叶知秋不喜徐绍寒,为何不喜?

    大抵是因他此次事件做的确实不到位。

    她伸手,接过佣人手中的一盅汤,递到徐君珩面前,全全忽略了三子的存在。

    徐家父母子女之间的相处模式,实则是这世间多数人都羡慕的关系,叶知秋在外是端庄得体的一国夫人,但在内,她与孩子们的关系,确实颇佳。

    交谈之间,没有半分父母的架子,相反的似好友之间。

    这日餐桌上,母子三人在场,徐子矜与徐洛微均是在外。

    期间,叶知秋道;“夜间将安隅带回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话语落,正低头用餐的人手中动作顿了顿,望向自家母亲,连带着徐君珩视线都万分诧异的落在母亲身上。

    如此节骨眼,将安隅带回总统府,与其说是一家人用餐,倒不如说是给了父亲一个踩她的机会。

    徐君珩能想到的事情,徐绍寒又怎会想不到。

    他低垂首,将勺中的汤递进嘴里,温声开腔;“过几日、她这俩日身体不大好。”

    这个借口,应当是稳妥的。

    而叶知秋,自有叶知秋的算盘。

    天家人啊!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心中成见放的越久便越大,”莫不是能一辈子不见?

    越快解决越好。

    站在长辈的立场,不希望家里有不和。

    而徐绍寒并不愿意在此时撞进徐家长辈的怒火中,更甚是有意将她藏起来。

    他依旧是话语淡淡,看不出任何波澜起伏,“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母亲不必太过急躁。”

    “时间也可以让成见越来越深,你在怕什么?”前一句尚且还在温和,后一句,叶知秋话语中的锋芒尽显无疑。

    她素来不是什么温软之人,只是面具带久了,便也渐渐成型了。

    徐家子女鲜少见到自家母亲严厉的一面,乍一见,稍有些愣怔。

    见此,徐君珩在一旁打圆场;“过两日吧!夜间我与父亲有事出门,晚餐时分不见得赶得回来,不急在一时。”

    既然是一家人一起吃饭,定要家人齐全才行,他如此说,叶知秋若是还冷脸,便显得有些为难他了。

    徐绍寒夹在中间两头难做人,初为人夫的他,虽说智商超群,能力斐然,但面对婆媳之间的事务尚且还有的学。

    天家的婆媳关系,更是门学问。

    首都多的狂风暴雨在刮了足足两日之后,安隅从磨山这个世外桃源离开,投身到流言蜚语中。

    这日,叶城驱车,行至市区路过报亭时,安隅喊停了车辆。

    叶城下车,在回来,手中是一整摞厚厚的报纸,财经报、新闻报、政治报、等等等等。

    这些报纸有一个特点,大版封面无疑都是蒋家二公子会所事件。

    安隅一章章翻过去,那些记者,在描写蒋家事情时,言辞犀利,言之凿凿的将蒋家二公子比喻成这个城市的毒瘤。

    字里行间都在模黑她们的形象。

    安隅想,这应当是天家人的手笔。

    蒋家人在首都,也并非等闲之辈,有能力让徐绍寒头疼的人又岂会白白让人压着打?

    若非此次徐家父子三人釜底抽薪,蒋家也不至于处于如此被动位置。

    从那日华慕岩的字里行间中她知晓,徐家父子三人,将时间都算计的刚刚好,晨曦未起黎明正向这个城市招手,该醒的人都醒了,该睡的人都睡了。

    凌晨四点,正是人们睡意正浓时,打的蒋家一个措手不及。

    车子缓缓停在事务所门口,远远的,安隅便见有保镖站在门口,似是在等候什么。

    正欲推门下车,只听叶城道;“太太,等等。”

    等什么?

    她望向叶城,只听后者在道;“蒋家的车。”

    叶城如此一说,她懂了。

    坐在车里等了许久,才见人满面寒霜从事务所出来,且关门的力道震天响。

    带他离去,安隅才推门而出。

    跨大步进门时,直奔唐思和办公室时,见人正靠在窗边抽烟。

    听闻声响,回眸望去,见是安隅,便见视线收了回去。

    “蒋之林找你何事?”安隅反手带上门,开口问道。

    唐思和伸手在窗边烟灰缸上点了点烟灰,问道;“撞见了?”

    “避开了,”她说。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以后见着他都避开走,蒋家现在是惊弓之鸟,难保她们不会啄伤旁人。”

    唐思和避了两日,不曾想蒋家竟然派人候在了门口。

    这场太极,打了足足数小时。

    “找你是想让你接他们的案子?”安隅向前迈步,站在办公桌前望着窗边的男人。

    后者闻言,恩了一声。

    算是回应。

    “你如何想?”唐思和悠悠视线落在安隅身上,不咸不淡问了这么一句。

    将安隅问的稍有呆滞。

    她如何想?

    她想帮蒋家打赢这场官司,可、、、对她有何好处?

    在她还是徐家儿媳的时候,将徐家拉下马对她无何好处。

    她要的是敌人进地狱,徐家?

    暂且算不上她的敌人。

    许是安隅思忖时间尚久。

    他将视线缓缓转回,她的犹豫与思忖,已经给了他想要的答案了。

    窗外,热风吹来,九月初的秋老虎来的太过凶猛,穿了几天长袖的人在这两日统统都换回了短袖。

    安隅这日一身藕粉色短袖和一条阔牛仔裤,黄色尖头小皮鞋,休闲中带着些许职业,尽管装盘简单,但依旧未能掩住她那身英气。

    “蒋家的事情你怎么看?”安隅适时提起话题。

    “蒋之林不是个等闲之辈,他与徐绍寒的仗只怕是将将开始,”两虎相斗,他一个局外人,没必要傻乎乎的冲上去。

    不为旁的,就单单是以为了他家老爷子。

    首都、能提起刀剑与徐绍寒对立的人在整个首都,怕也不多。

    安隅闻言,双手环胸,目光落在唐思和背影上,良久之后,淡笑一声开腔;“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天家人的阴险手段无非就是将棋子从棋盘中剔出去,卖个惨,博个好名声。”

    骆长军不就是如此干的?

    在仕途与家庭中将自家儿子送进去。

    保全了自己大公无私的名声亦能将她满腔怒火打消。

    唐思和微转身,内心无比诧异,“你倒是懂。”

    她耸耸肩,伸手拉过一旁椅子坐下,无奈笑道;“历经过,自然懂。”

    有些东西就是这么奇怪,经历过一次便会铭记一生。

    这日中午,安隅与唐思和一起外出用餐,候在门口的叶城见此,有些话语到了唇边又觉不妥,愣是没开腔。

    小店内,老板娘笑着招呼二人,“许久没来了。”

    唐思和拉开椅子让安隅坐下,笑答;“最近比较忙。”

    换种角度来说,以唐思和的身家与段位,能如此贴近民意当真是件异常难得之事,他就好比古代世家王爷,有能力有手段,却愿意围居于市井之上,与平民打交道。

    “望什么?”许是她想的出生,点完菜的人随意问了嘴。

    安隅笑道;“想着,这里与你身价段位不搭。”

    “跟我不搭,跟你便搭了?若论身家段位,你是一国太子妃,比我高上许多。”

    她笑、伸手戳破一次性碗筷的包装袋,笑道;“我出生贫寒,市井之女,有何段位?”

    “外人可不这么认为,”说着,唐思和伸手撕开包装纸。

    只听安隅问道;“你也是外人?”

    霎时,男人手中动作一顿,大指陷入包装袋里,一套次性碗,撕了一半便停住了。

    “我不是外人?”这话。他问的稍有颤栗。

    谁也不知他此时是何感想,有些事情深埋心底多年,即便不言语,实则早已扎了根。

    安隅一句话,让他看到了希望,好似在漫天黑夜中看见了点点星光。

    可接下来,她那平淡的两个字,将他从云端,踩下了谷底。

    “挚友。”

    挚友?

    是呢、挚友。

    唐思和视线从她脸面上移开,落到手中次性碗筷上,低垂首,牵了牵嘴角,伸手、啪嗒一声,次性碗快的包装纸彻底破开。

    “我不缺挚友,缺的是能与我行过漫漫余生的人,”说着话时,唐思和提着水壶正往次性杯中到荞麦茶。

    随后将杯子递给安隅,换了空杯子回去,给自己续了杯。

    安隅应允了吗?

    没有。

    她只是,低着头,望着眼前水杯,看着杯中淡黄色浑浊的人渐渐变的清明。

    “会遇到的,”她低喃了如此一句。

    仅是低喃而已。

    唐思和回应了吗?

    没有。

    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好,在说下去,下次见面,会尴尬。

    成年人的世界,从不说我爱你。

    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

    剩下的、你自己决定。

    而他与安隅便是这种关系。

    这顿饭,吃的不好不坏。

    安隅回公司,交代了两句便欲离开。

    正转身之际,宋棠拿着一封信件进来,将手中东西递给她,话语间有些难以言语;“寄给你的信件,早前想送上磨山的,进不去,我便带回来了。”

    安隅闻言,伸手接过,伸手撕开锯口。

    拉出一张简单信纸,上面是密密麻麻一行又一行的字,安隅第一眼直接扫到了落款。

    看到落款人时,心头一惊。

    看了眼宋棠。后者会意。

    转身离开。

    一封信件,扰乱了安隅的心,女子淡漠的眼眸将信件浏览了一遍又一遍。

    那本孤寂的身影在瞬间变的尽是冷嘲。

    她记得最为清楚的便是一句【前生后世,因果不虚】

    因果不虚?

    好一句因果不虚。

    良久,她俯身按了你先唤宋棠进来,将信件上的邮票撕下来,话语阴沉,带着浓厚杀意;“去查来源。”

    宋棠被其满身杀气惊得一颤,快速伸手接过手中邮票,退了出去。

    这日,安隅在回磨山,已是傍晚。

    徐绍寒未归家,只是临近晚餐前,徐黛接了通电话,接起时,看了眼正从楼上下来的自家太太。

    随后便见电话递给了她。

    那侧、徐先生开口问道;“把我关进小黑屋了?”

    “没有,”她面不改色答道。

    “哦~”男人尾音轻扬,话语深深,笑道:“我回来要验证的,”

    ”随便你,“晨间的气这会儿应当是消了,但就是有些不好过。

    徐绍寒许是知晓,也不同一小姑娘计较,安隅隔着电话,好似听见了华慕岩的声响,正欲听清时,只听徐绍寒道;“晚间早点睡,不要熬夜,有事情找徐黛。”

    徐绍寒平日里没少交代她做事,但那些交代与今日这种交代稍有不同,安隅听出话外之音,语气稍有急切;“你不回来?”

    突如其来的关心如同一张千万彩票砸下来,徐先生笑道:“安安希望我回来吗?”

    “我希望你回来你便能回来?”她反问。

    “能、”他答,看了眼身后站着等他的众人,在笑道了句;“要晚些。”

    “若是要你现在便回来呢?”徐太太故意问道。

    徐先生闻言,笑了,知晓这小丫头是在刻意为难他,也不恼,反倒是还悠悠打趣儿道;“你将我关了一整日的小黑屋,我也有脾气了。”

    那方,催促声渐起。

    徐先生温软宽慰;“乖、早点睡,睡醒便能看到我了。”

    徐绍寒收了电话,往直升机那方而去,只听某人嘟囔了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老婆,腻腻歪歪的。”

    是也、一直升机的单身狗在等着这个已婚男人跟老婆腻歪,谁爽?

    天家人,手中若无某些势力,怕是无人相信。

    徐绍寒手中控着的何止是个商业集团这么简单?

    华慕岩与邓易池,哪个是等闲之辈?

    首都郊区一片废旧工厂,在这夜,展开了一场激烈斗争。

    以家族为序幕展开的一台戏。

    从深夜,至黄昏。

    一片铁锈味染了正片区域。

    这日晨间,一场斗争,在闷声中落下帷幕。

    首都某基地内,一架直升机迎着旭日落在停机坪上,有人扶着受伤上队友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将人抬走,而徐绍寒,寻了处地方冲干净了身上铁锈味,快速出来时,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衬衫。

    “让医生给你看看伤口,”徐君珩出来见到人,言语了如此一句。

    徐绍寒未言,摆了摆手,示意无大碍。

    他答应安隅说睡醒之时能见到他的,此时、五点光景,回去刚好。

    楼上,邓易池从里出来,见人驱车离开,道了句;“这结了婚跟没结婚的还真不一样。”

    徐君珩闻言,笑声爽朗。

    只是不其然想起些什么,笑意收了收。

    清晨安隅是被闹醒的。

    被谁闹醒可想而知。

    睁眼见徐先生正笑吟吟望着自己,起床气极大的人忍了许久才没动手。

    一掀被子,微转身;“烦、离我远点。”

    身后,一声浅笑传来。

    安隅没了听的心思。

    片刻之后,只听哗的一声,男人伸手将外套甩到了沙发上,和被将人揽进怀里,轻叹了声,拥着她浅问;“小黑屋的门打开了没有?”

    “没有,”若说前一句带着些许不耐烦,那么这一句,便是带着浓浓的怒火了。

    徐先生也识相,不言语了。

    伸手将人闹醒,惹得徐太太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正欲发火之际,只听人道;“乖、晚点在补。”

    在话,深意太浓。

    夫妻许久,她怎会不清楚他清晨这软糯糯的一句话是何意思?

    这人啊!若真想闹腾你,你也跑不了,她认命。

    省的回头阴着一张脸,她还得花时间同他斗智斗勇。

    浪费心神。

    ------题外话------

    七千啊!快夸我(傲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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