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托傻眼了。他不知道仗居然还可以这么打。

    南粤军炮火之猛烈,让他意想不到。整个清军的大阵,几乎完全处于南粤军的炮火笼罩之中。

    第一枚落地的六磅炮炮弹很明显是属于试射,没有明确的目标,不过炮弹落地之后便直接砸进了新降明军密集的阵形中,几乎将整个前锋阵型击穿,一路上弹跳跃起,不知砸断多少人的手臂大腿,带走了几个人的头颅,穿透了几个人的身躯。砸出了一条血肉胡同,在胡同的两侧留下了一片凄厉的惨叫声。

    另一枚八磅重的实心铁球则准确砸在了一辆盾车上,“轰”的一声巨响,打得那盾车的车架碎裂,木板碎块四处乱飞,尖锐而又不规则的木材成为了预制破片的替代品,让躲在盾车周边的新降顺明军士卒提前享受了一把。他们被到处乱飞的各类碎片打得全身血肉模糊,一个个滚倒在地嚎叫起来。

    第一轮的火炮试射后,南粤军的炮队迅速的根据基准炮的射击效果调整了炮口高度等诸元,第二轮的炮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清军阵地上。

    炮弹掠过,于空气中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狂暴的虐待着人们的耳膜。就在尖锐的呼啸声中,一颗颗炮弹砸进新附明军军阵中,或从人群之中穿过,带起一片残肢断骨,留下一片血雾惨叫。或打中攻战器械,将那些盾车、刀车,炮车打得四散飞起,成为杀伤清军的有力武器。

    虽说同上万人的降清明军阵型比起来,这两轮的火炮伤亡算不上什么。只有区区的二三百人伤亡而已。但是,炮击带给这些降兵内心的恐惧和精神压力是巨大的。

    同袍们的身躯被炮弹轻轻掠过,立刻就是血肉横飞、断手断脚的惨样。这些降顺明军军大多是兵痞营混子,如果内心有着理想信仰或是军纪的话,又怎么会望风而降?他们哪里有这种心理承受能力?

    每一波炮弹过来,就是一阵剧烈的骚动,全靠军官们拼命挥动手中的刀剑皮鞭进行弹压,才勉强维持住队形不散不乱。

    “告诉这些奴才,给本王撑住了!对面的炮火虽然猛烈,但是用不了多一会,他们的大炮就不能再开炮了!”硕托咬着牙命人去给新附军打气壮胆,一边喝令自己手下的炮队开炮还击。

    他的部队里也有沿途收集的不少火炮,以大将军炮和佛朗机炮为主,八磅炮、六磅炮只有十几门。

    大将军佛郎机炮虽说有效射程一里,不过这些归降的明军炮手,平时哪有南粤军炮手的训练量?又有哪个将领舍得像李守汉、李华宇这样大把的火药炮子给这些炮手用来训练?又有哪家的炮队懂得用三角函数、数学来计算射击距离,计算射击诸元?

    想在有效射程内像南粤军那样轰击对方阵型当中的有效目标,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瞄不准,打不到,都是经常出现的事。

    几发炮弹出膛,所起到的作用也就是放个鞭炮听个响给自己壮个胆而已。

    “告诉炮队的这群奴才!够不着就给本王把大炮往南蛮队伍前面推!推到他们眼皮底下去开炮!”

    在硕托的严令之下,清军炮队开始推动炮车向南缓缓移动,准备采取抵近射击的战术,来弥补自己技术的缺陷。

    不过,清军的炮手们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军官们的喝令指挥下,炮手们将大佛郎机列在前列,将大将军炮、八磅炮、、六磅炮排列于后,缓缓的推行向前。

    这些大佛郎机炮在推出阵地前,内中早己装填好一个子铳,向前推行了数十步,便在军官们的红旗摇动之下停步不前,炮手们纷纷开炮,点燃子铳上的药线。顿时浓烟从炮口喷出,在炮队上空凝聚。

    大佛郎机比其他火炮优势的地方,就是在于它的后膛装填方式。每门大佛郎机炮都备有五至九个子铳,可预先装填好弹药,战斗时轮流装入母铳发射就可,发射速度非常快。一个炮手如果训练娴熟,前三炮射击总费时不到二十秒。

    而且佛郎机炮散热性很好,可以一口气打个十几炮再停下来散热。由于子铳的火药装填量固定,也不怎么容易炸膛。缺点便是火药气体容易泄漏,打不远不说,一不小心,还容易被泄出的火气烫伤。

    这些大佛郎机停下来开火,不是为了杀伤摧毁对面的火炮阵地,而是给自家的炮队提供掩护。我把炮队所在的地域弄得视线不明,遮蔽战场,看你怎么轰击我!

    但是,他们的同行们却不这么想。

    南粤军的炮手们技术水平和装备水平明显和这些前明军炮手存在着代差。

    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清军炮手,你的做法虽说是出于所谓的“大巧不能胜至拙”,但是,咱们可以证明,你们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在南粤军炮手们有条不紊的动作下,一波炮弹打出去。他们十人中,负责刷膛的人立时刷膛,然后有人装填火药,装填引药,填入炮弹。观测手不断报出数据,瞄准手随之调整,分工合作,配合紧密娴熟。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后,该门火炮己是装填好弹药,他们的动作至少比清军的炮手快了两到三倍以上。

    子药装填好后,火炮再次调整瞄准,该门火炮甲长一声喝令,点炮手点燃了火门上的引药,立时这门火炮又是一声巨响,炮口腾出大股的烟雾,一颗火热的实心铁球又是呼啸而去。

    震耳欲聋的炮响,南粤军的阵地上腾起一股股浓密的灰白色烟雾,一颗颗栗子大小的霰弹,呼啸着往清军阵地上飞速驰来,转眼间便是穿了无数个透明的血肉窟窿出来。一颗颗炮弹砸在清军的阵型之中,跳跃蹦跳,打得清军惨叫声不断,不时的有残肢断骨和一股股血箭飞起。间或有炮车被南粤军的炮弹击中,沉重的炮筒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到半空之,然后重重的砸下来。

    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鄂奎和图哈两个南粤军的骑兵军官各自领着数百骠骑,犹如两条游龙一般从南粤军的阵地当中杀出,将列阵于前的那些本来就已经军心士气到了崩溃边缘的新附军像赶鸭子一样赶了下来。

    几千前明军如今的清兵就这样被几百骠骑兵赶得四散奔逃,沿途丢弃旗号兵器,为了跑得快些,抛弃身上的甲胄。有的人甚至慌乱的连脚上的鞋子都跑丢了。完全是本色出演。

    “混账东西!把八旗蒙古的骑兵放出去!教训教训他们!”硕托在自己的织金龙纛下暴跳如雷,嘴里也不知道在骂着谁。是那些自家旗下的败兵,还是曾经是两黄旗和黑龙江索伦部的图哈、鄂奎等人?

    “王爷!不要让八旗蒙古的铁骑到南蛮的炮火下白白葬送!先让那些汉军旗冲杀上去,抵挡一阵再说!”几个八旗蒙古的王爷在硕托面前表示出了反对意见。本来嘛!八旗蒙古人马就不算多。八旗满洲每旗几千近万丁,八旗蒙古一个旗只有一千多丁壮,还五丁披一甲,平均一个旗也就千余名披甲战兵,如何经得起这样炮火的消耗?再有一点就是硕托的个人威望不足。换了多铎、阿济格、阿巴泰岳乐等人带兵在此,这些八旗蒙古王爷便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是,他们的话,硕托却不能不重视。

    在崇祯八年时,经过几次大规模的征讨察哈尔,漠南蒙古大部分归顺后,黄太吉编审喀喇沁、土默特壮丁,共得壮丁一万六千九百五十三名,以三百人为一牛录,一百五十箭丁为一佐,五十丁为一马甲,分编为十一旗。

    其中由原来八旗满洲下的蒙古牛录加上新归附的蒙古壮丁共计七千八百三十名,计有八旗,旗色官制都与八旗满洲同,以大臣额驸领之,成为与八旗满洲并列的八旗蒙古。

    黄太吉力主推行满蒙一家的政策,满蒙高层多有姻亲,黄台吉十六个女儿,便有十四个嫁与蒙古人。同样的,科尔沁博尔济吉特家族的女人也纷纷进入爱新觉罗家族的后宫。在黄太吉的政策影响下,就是意气风发的硕托,也不得不重视自己盟友的意见。因为,他也要借助八旗蒙古的兵力来压制那些新降顺的明军。

    “哼!这群不中用的奴才!传本王将令!调汉军旗的两个甲喇上去,把这几百南蛮骑兵给本王干掉!”

    低沉的号角声中,清军的队形再次动了起来,旗号慢慢汇成一片。

    在秋日阳光下,无数面旗帜汇聚成为一大片旗帜的海洋。壮大、拨什库、分得拨什库等军官的认旗,牛录章京的认旗,甲喇章京的认旗和龙纛,密密麻麻一片。

    又是一阵号角响起,这片旗帜的海洋开始缓缓的向南移动。

    “来了!”李华宇放下望远镜,冷笑了一声。对于汉军旗的步兵,他根本就不曾放在眼里。如果说因为南粤军的骑兵少,对于如何对付清军的大队骑兵始终是个让南粤军高层很挠头的问题,那么,对付敌军的步兵,可就是个轻松愉快的话题了。

    “告诉炮兵,先休息一会。等这些忘了祖宗的家伙离得近了,清军的大炮不能开火了,调一团步兵上去,用火铳教教他们怎么做人!然后,用火箭袭扰硕托的大阵,全军压上!”

    南粤军的阵地上,令旗摇动,调动部队的铜号声嘹亮高亢。随着铜号声将部队调动的命令传达到各级军官的耳朵里,军官们开始有条不紊的按照各自职责行动起来。

    整队、检查武器、弹药,听候命令,在鼓手清晰节奏分明的鼓点当中缓缓的迈步前行。气氛轻松的就像是一次长途行军训练,马上就要到达宿营地前一样。

    拜平日里严格的训练和近乎于苛酷的军纪所赐,南粤军的行军队列动作娴熟而华丽,缓慢而又整齐的一路走来,在别人看来,如果不是身处生死之间只隔一线的战场,士兵们脸上的神情便是农人收割了丰收的庄稼赶着牛车回到家里庆祝丰收一样悠闲而惬意。

    比起走上三五步就要停下来整顿队伍的汉军旗,南粤军的对战队伍虽然后发,但是却是缓缓而来,丝毫不曾停歇。不到片刻,已经把队列推进到了汉军旗的阵前二百步以内。

    这个距离,双方的火炮都不敢再发射了,唯恐伤到自己人。

    也许是走的有些不耐烦了,也许是要在大少帅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练兵成果,向敌军炫耀一下。带队的南粤军团长命令身边的司号员吹号,全团以小跑的步伐向汉军旗的队伍扑来。

    在奔跑的过程之中,让人热血沸腾的铜号不停的变化着音调,一个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命令被士兵们变成动作呈现在了对面的清军和身后的总督大人视野之内。

    “取铳!”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二千余火铳手从肩头将心爱的火铳取在手中,铳口斜斜指向半空。

    “拔掉铳帽!”为了防止铳口进了灰尘,影响射击效果,南粤军的所有火铳都配有用棉布缝制的枪头帽,套在铳口上。步伐不乱,火铳兵们将铳帽取下。

    “齐步走!”

    “检查火石!”

    “准备射击!”

    一个个口令被士兵们执行的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如同他们日常吃饭喝水一般流畅。

    在清军左翼阵地上,鄂扎尼堪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为那些汉军旗们捏了一把冷汗。那些人大都是身披棉甲,手中长枪大刀的配置。如何是这样一支精兵的对手?

    他转过头,向几个心腹微微点点头,动作轻微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几个军官们都以眼神和手势给予了回复,表示心领神会了。他貌似身上瘙痒,用手在甲胄缝隙里在搔着痒处,但是,只有他的手指头知道,他在甲胄深处紧紧的捏着那个布条。

    阵前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火铳声响个不停。一排又一排的火铳兵交换射击,前排的火铳兵放完手中火铳后,原地让开道路给火铳装填弹药,第二排接着上前轰击。火铳兵们只是凭借着平时严格的训练所形成的本能反应,不断的射击,退开装填弹药,然后又再次上前开火。

    排铳声响起就没断过,火铳兵射击的时候,也不断有一些清军箭矢飞来。火铳兵们都有八瓣帽儿铁尖盔,身上还有胸甲。对于汉军旗在混乱之中胡乱射出的箭矢,只要不命中要害,便是身上插个几箭也无妨。不过一些手臂上中箭的火铳兵,还是立时被随行的卫生兵抢下,快速送到本阵当中救治。

    南粤军打得轻松惬意,汉军旗却是悲催无比。每一列都有近千支火铳近距离射击,弹丸铺面而来,如狂风扫过树叶,被这些铁雨扫中,不论人马,身上立刻便是一个个的粗大血洞。每一次灰白色的烟雾腾起,清兵所有的尖叫哭喊,都被瞬间淹没在火铳的齐鸣声中。

    “停止射击!铳刺冲锋!”

    南粤军的号音吹得风起云涌,吹得人热血激荡。所有的火铳兵仍旧排成了三列,平端着手中火铳,向着已经溃不成军的这两个甲喇的汉军旗猛冲过去。

    这两个甲喇的汉军已经被火铳打得肝胆俱裂,如今对面的那些凶神恶煞们更平端着火铳呼喝着冲杀过来,哪里还有心作战?不少人发喊一声便调转身来,向着来路发足狂奔。

    虽然只有一千多人还能奔跑,但是,却让整个汉军旗的阵列为之动摇!所有的汉军们都目睹了刚才这一幕,一个个都是心中惴惴,不停的拿自己同这些汉军做着对比,看看自家能够支撑多久。如今这些人败得如此惨烈,如何还能坚守阵地?只等到败兵们冲到自家眼前,这才如梦方醒,也将不得冲击大阵的规定丢到了脑后,只管趁乱向后拨马便走。

    “嘿嘿!不过如此!”李华宇看得清楚,汉军旗已经成了自家的前锋,被部队用铳刺赶得到处乱窜,追奔逐北,直奔硕托的中军而去。“传令给后面的火箭队,瞄准硕托的中军,给老子狠狠的炸!”

    几十架火箭发射架把一枚枚油箭、药箭不要钱一样的放在发射架上,点燃尾部的引线,让火箭尾部冒出橘红色的火焰,狞笑着向远处硕托的中军阵地飞去。

    硕托已经彻底慌了。

    虽然他也不止一次的听那些塔山系的将领们讲过南粤军的经典战术,火炮、火箭、火铳、铳刺,震天雷。这些武器被南粤军结合使用的无比精妙,让对手苦不堪言。但是,在辽东大战时属于打酱油角色的硕托却总是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这些塔山系将领们言过其实,借助吹嘘敌人给自己抬高身价而已。(这点和美国的主旋律媒体一样。人家可是把德国人、日本人甚至是外星人的战斗力都吹捧到了天上。然后,以美国总统为代表的一系列超级英雄为了捍卫和平拯救地球打败了这些邪恶势力。哪里像国内的抗日神剧一样,把敌人描写的都像猪头一样白痴?)

    但是今天,硕托意识到自己错了。在中军周围不时爆炸,激起一团团火焰,带来一片惨叫声的油箭和药箭给他认认真真的上了一课。塔山的火海,不是传说。

    “快!正红旗的奴才给本王冲上去!拦住这些奴才!”看着前面潮水般被南粤********赶下来的新附军和汉军旗的士兵,硕托的嗓子仿佛被人塞进了几万吨沙子一样,刺刺拉拉的难受。从嗓子里喊出来的声音也变得干涩难听。

    “快!让八旗蒙古的骑兵和正蓝旗的奴才拦住左右两翼的败兵,不要让他们到处乱窜!”硕托看着旁边几座织金龙纛下神情恍惚恐惧的八旗蒙古王爷,心中叫了一声不好!以八旗蒙古的散漫,只怕在这些南蛮面前的表现还不如那些汉军和新附军。必须让他们先阻止住败兵的冲击,然后再行恢复。

    但是,已经晚了。随着火箭在清军阵地上不断的爆出一团团的烈焰,八旗蒙古阵地上便是人喊马嘶一片慌乱。

    突然,几声惨叫更是加剧了八旗蒙古的混乱。毗邻正蓝旗满洲阵地的几名八旗蒙古军官,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

    无数人的惊呼当中,鄂扎尼堪粗豪巨大的嗓门格外清晰:“正蓝旗的兄弟们,想喝酒吃肉的就跟我去投李家主子!正红旗的奴才不把咱们当人看,咱们何必给他们挡炮子卖命!杀!”

    他手中高擎着九尺长的虎枪,虎枪的枪尖上滴滴答答的鲜血流下来,将枪杆上绑扎的白布条星星点点染红。

    事发突然,且又是变生肘腋。刚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兄弟,转眼间便是以刀枪相向。许多被正蓝旗刀砍枪挑的八旗蒙古官兵,脸上的笑容还不曾消退,便去见了长生天。

    “嘿嘿!老子就知道,这个狗东西不会白吃老子的酒肉!”图哈咧着大嘴看着远处清军阵地里发生的这一幕,不无得意。

    “图哈!大人命你带人接应起事反正的队伍!务必要把它们接出来!”李华宇也看到了敌军阵营当中发生的这一幕。如果不能利用好这个机会,那他也就不配当这个署理总督了。当即便命司号长到图哈面前传令,令他带队出击,去接应起义归顺的这个鄂扎尼堪。

    鄂扎尼堪在前,率领着本部正蓝旗的一千多骑兵向硕托的中军旗阵迅猛冲杀而来,沿途不停的有正蓝旗的兵马效仿他们,枪上缠着白布,头盔上勒着白布条,同他们一道向硕托的织金龙纛猛扑。

    图哈和鄂奎率领骠骑兵在外,像一柄锋利的尖刀一样,刺入硕托的阵中,将整座大阵分割开来,同鄂扎尼堪的起事部队会合。

    背后,更是十几个团的南粤军将溃逃的清军分割包围歼灭。

    此役,硕托等八旗王公将领,或死或被俘。斩首辽东真奴千余,俘获附逆叛军万余。

    带领一万火器兵增援硕托的曹振彦在途中闻讯,立刻改道往彰德前来与多铎等人回师。

    李华宇引得胜之师,自东向西压来。

    刘宗敏的大顺军,多铎洪承畴的清军,李华宇的南粤军,便在这方圆百里之内的战场上相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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