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当家急切的问如何抢夺宇文悦身负的大气运,大当家冷冷盯着三当家,阴阴的笑着问:“怎么,老三你想要大气运?”

    三当家赶紧扑愣愣的直摇头,连声叫道:“大哥,小弟绝无此意,只是一时好奇……”

    “哼,就算你惦记也没用,想夺宇文悦的大气运,岂是娶她为妻那么简单的,没有那份命数,非但夺不成气运,还会遭反噬而死。老二老三,看在我们兄弟多年的份上,老子提醒你们一回,别将自己的小命玩死了。”大当家冷哼一声,冷森森的说道。

    “是是是,大哥说的对,小弟全听大哥的吩咐,大哥义薄云天,等将来当了皇帝,还能忘了我们兄弟不成!”二当家三当家赶紧继续拍马屁。山风吹过,两人都觉得遍体生寒,他们和大当家结拜多年,对他自然很是了解,就在刚才那一刻,他们的结拜大哥分明是动了杀机。

    二当家三当家正拍着马屁,一条绑在大松树上的牛筋绳子忽然抖动起来,三当家一个箭步蹿出,站在悬崖边往上拽了拽绳子,绳子下方沉的很,三当家猛的一拽,竟然没有拽动。他往下喊了一声:“是哪个兄弟?”

    “三当家的,我是柳二。”下方传来一声应答。

    “大哥,柳二上来了。”三当家回头说了一句,大当家和二当家也都赶了过来。

    没过多一会儿,一个瘦小精干的汉子爬了上来,不等他喘匀气息,大当家的就急切的问道:“下面什么情况?”

    柳二哭丧着脸说道:“大当家的,下面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不可能,两头的路全被巨石堵死,那些人难道长翅膀飞了不成?”大当家的一把揪住柳二的前襟,愤怒的厉声吼叫。

    “大……大……大当……当家……真的……没……没有…有人……”柳二受了惊吓或是着急的时候会结巴,这对愤怒的大当家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一把将柳二甩开,抓住牛筋绳子便往一线天索降。

    “大哥……”二当家三当家齐齐叫了一声。

    大当家看看这两人,沉声道:“你们随老子一起下去。”

    三当家的没有二话,痛快的答应一声,可是二当家看看自己凸出来挡住脚面的肚子,为难的说道:“大哥,我……我爬不了啊……”

    大当家看看二当家那胖成圆球的体型,厉声喝道:“老二,你赶紧回寨,点齐所有兵马,速速追出九老山,务必截住宇文家的车队,生擒宇文司马两家人等。”

    二当家应一声:“大哥三弟多加小心,我立刻回寨调兵。”说罢转身便往回跑,跑的速度还挺快的。

    大当家下到崖底一线天,来到巨石墙前察看一番,冷冷道:“想不到他们还有些本事,竟然能想出这样脱困之法,之前倒是小瞧他们了……不过你们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弟兄们,随老子上崖与二当家会合,出山抢人!抢了车队,老子只要宇文小娘子,其财物分文不取,全给弟兄们平分。”大当家的振臂高喊,一众山匪兴奋的嗷嗷直叫,拽着牛筋绳子往上攀爬,很快便全都爬了上去。

    大当家的带着手下抄小路下山,在九老山西边山口处与二当家带下山的人马会合,众人骑马飞奔,直直往西追去。

    再说宇文悦一行人,自与前来接应的张彪会合之后,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有张彪以及李氏雄兵的保护,女眷和孩子们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上一觉了。

    张彪是陇西李氏门下将军中最能征善战之人,他纵横陇西二十年,剿灭陇西马匪山匪的总人数高达三万人之多。陇西土匪提到张彪,真是又恨又怕,而陇西的百姓提到张彪,则是无比的敬重,甚至有那些被土匪祸害的极惨的百姓,在张彪为他们报仇之后,为张彪立了生祠供奉香火。

    “阿兄,我在一线天里抓了个来打探消息的山匪,可否请张将军审一审?”司马昶催马来到宇文恪的身边,笑着说道。司马昶早就听说过张彪的赫赫威名,让他来审奸细,估计效果应该会很好。

    “行啊,我这就同张二叔说,阿昶,你手还伤着,别骑马了,去车里歇着吧。”宇文恪笑着应了,见司马昶双手都被素帕包扎着,便细心的叮嘱一番。

    司马昶笑着说道:“不碍的,只要不纵马飞奔就没问题,阿兄,这事我越想越觉得蹊跷,佳娘这是头一次踏足西北,怎么会被人盯上了?”

    宇文恪点点头,低声道:“我也想不明白。先审了那奸细再说。”

    司马昶点点头,命亲兵将五花大绑的猴子带过来,和宇文恪两人亲自将他押到张彪的面前,向张彪解释了几句。

    张彪听罢自家姑爷的说,上下打量了猴子一番,突然喝道:“小贼,你家张彪爷爷在此,还是从实招来!”

    猴子自打看到张彪之时,脸色就刷的变了,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涌出,可见得张彪在西北土匪心中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啊啊啊啊……”猴子拼命的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嘴里还塞着极硬的石块儿。

    张彪看了一眼,沉声道:“拿出石块。”押着猴子的亲兵立刻将硬石块掏出来,猴子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少装样子,再不从实招来,就拿你喂张爷爷的鬼头刀!”张彪一声威胁吼出,猴子吓的浑身乱颤,一股臊臭的味道飘出,猴子的裤裆湿了好大一片。

    “张爷爷饶命,小的是九老山王大当家的手下……”猴子哭嚎着招供了。

    “王大当家?哼,王九那个杂碎也敢在爷爷面前称大当家的!”张彪不屑的冷哼一声。

    “是是,张爷爷面前,没人敢称大当家。”猴子赶紧讨好张彪,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一刀劈了自己。

    “王九那狗杂碎狗胆包天,我陇西李氏大娘子的车也敢截,活腻味了吧!”张彪恶狠狠的喝问。

    “张爷爷饶命,大……王九带人往一线天扔石头,将李大娘子一行堵在一线天,好逼他们交出宇文家的大娘子,小的惯会爬山,王九这才逼小的下去打探消息……”猴子显然怕极了张彪,不等张彪问什么,他便来个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嗯……就这些?”张彪黑沉着脸喝问。

    “是是,回张爷爷的话,小的就知道这些,小的就是个跑腿的小杂碎,要紧的消息怎么也传不到小的耳朵里。”猴子哭叽叽的说道。

    “嗯,先带下去关起来,等老子拿了王九再说。”张彪粗声说了一句,立刻有人过来接手猴子,将他提起来拎走了。

    “姑爷,都是张彪想的不周全,我该入秦地迎接你们一行的。唉,让大家受惊了!”张彪向宇文恪抱拳致歉。

    “张二叔,这话可就外道了,王九狗贼以有心算无意,我们之前入九老山派了两次斥侯,都没察觉任何动静,可见那贼是绪谋已久的。二叔若是与我们同行,只怕也会中了算计。”宇文恪立刻笑着说道。

    张彪摇了摇头,内疚的说道:“到底叫小妩儿受惊了。”

    宇文恪赶紧说道:“张二叔别这么说,有阎王愁华阿翁与我们同行,阿妩一路都很平安的。在一线天内也没有受到惊吓,她和腹中的胎儿都很好。”

    张彪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那就好,不瞒姑爷,咱们陇西李家,可全都指着阿妩肚里的小家伙们了。阿妩真争气,一揣就是两个小家伙,姑爷你不知道,郎主和夫人得了这个消息,真是要欢喜疯了,郎主拉着兄弟大醉一场,足足醉了三天才醒!夫人给菩萨磕头谢恩,头都磕破了……”

    宇文恪轻轻点头,低声道:“我怎么能不知道,若非阿慎还太小,我又是家里的长子,本该将阿璟交给岳父岳母大人的。”

    “诶,话可不敢这样说,阿璟小郎君是宇文世家的嫡长孙,怎么也不敢让他入继李家的,你们能让小妩儿的次子入继李氏,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了,我们李氏满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对姑爷一家感激不尽的。”张彪情真意切的说道。

    说来也奇怪的很,陇西李氏似乎是被诅咒了一般,李氏家主夫妻只有李妩这一个女儿,李妩还是她阿娘在江南怀上并且生下来的。旁枝别说是儿子,就连个女儿都没有,李氏门下的将军们妻妾人数不少,可是个个都没有子嗣,落得个只能收继义子继承香火的可怜境地。

    李氏占地近百亩的大宅中,已经二十多年不曾听到婴儿的啼哭之声了。

    “张二叔,不若到家后请华阿翁给众们叔叔婶婶诊脉,说不定还能有些转机。”宇文恪想起临行之前他阿爷的叮嘱,便对张彪低声说道。

    张彪先是眼睛一亮,继而摇了摇头,干涩的说道:“这些年来能看的大夫已经看遍了,所有人的身子都没问题。”

    “张二叔,华阿翁乃当世神医,说不定他能查出别的大夫查不到的东西。”宇文恪急切的说道。

    张彪已然黯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他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一切全仗姑爷了。”

    宇文恪笑着摆了摆手,亲热的说道:“张二叔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是一家人。”

    张彪高兴的连连点头,“对对,咱们是一家人,姑爷真是爽利人!”

    司马昶在旁看到宇文恪和他岳家之人关系这般融洽,心中极为羡慕,他忍不住会想,他的佳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接受他,他什么时候才能叫他宇文世叔一声岳父大人?

    “将军,后方有贼寇追来!”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心绪,张彪双眼一瞪,大喝一声“好贼子!”左手一带马缰,右手摘下鬼头大刀,双腿猛夹马腹,往后飞奔而去。

    “大当家的,是……是……是陇西的张彪……”三当家的看到张彪飞马杀过来,吓的脸都绿了,结结巴巴的叫了起来。

    “张彪又如何,看你哪怂样!”大当家的没好气的厉声喝斥,对胆小如鼠的三当家,心中越发的不喜。

    张彪在陇西威势极盛,秦地与陇西相邻,秦地的土匪虽然听说过张彪很厉害,可是却没亲身经历过。而三当家原本是陇西的土匪,被张彪追杀的活不下去,才逃到秦地投了九老山的王九。所以他深知张彪有多厉害,怎么可能不吓的浑身打颤。

    “兀那狗贼可是王九,吃你张爷爷一刀……”张彪大喝一声,如离弦利箭一般冲向王九,鬼头刀上的金环哗啷啷直响,雪亮的刀口径直劈向王九。这一刀若是劈个正着,王九必定身首异处。

    那王九的身手却也不差,只见他一个铁板桥向后仰躺,手中的蛇矛矛尖乱颤抖出数朵枪花虚影,直直刺向张彪的心口。

    张彪果真悍勇无敌,只见他不挡不避,只用左手当胸一抓,便将牢牢抓住王九的蛇矛,王九万没想到张彪竟然能看破虚影抓住自己的蛇矛。他本能知道不好,立刻撒手弃矛掉转马头,向东狂奔而去。

    张彪纵横沙场数十年,还头一回见到象王九这样的怂货,打不过就逃,连场面话都不说一句,这在西北人看来,是最最没有出息的行为。就在张彪一愣神儿的功夫,王九已经逃的无影无踪了。

    随王九前来的山匪们看到大当家逃了,个个都傻了眼,就在他们一愣神儿的功夫,张彪手下的将士们都追了过来,众将士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王九带来的山匪抓了个七八成,只有两三成机灵的土匪,在第一时间追着他们大当家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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