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缘分或长或短、或厚或薄可能真的是天注定的,就像我和牛奋,本就是因为利益结识,可能早晚还会因为利益终结。
“相公,既然你怀疑他,为什么还要把岳敖留在那?”碧瑶问道。
我沉吟片刻道:“第一,他不会拿岳敖怎么着,牛奋是商人,不是暴徒,他得在江湖上混,他没理由要岳敖的命,要知道岳敖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多少人都注视着他住在了品尚楼,牛奋绝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方上出事;第二……说来,我还是觉得情义不绝,我宁愿相信他没有叵测之心,我在赌刚才你我所言都是我的无端猜测,我赌他牛奋是个汉子。”
“相公,有时候我都羡慕你和史大哥的交情,简直比小情人还默契,你们不分彼此,有钱同花,有饭同吃,就差晚上睡在一起了。哎,要是在这样的你牛奋还辜负你,那就算得上是始乱终弃了!”碧瑶感慨道。
我听着这姑娘的用词实在别扭,什么叫始乱终弃啊,搞得我价值取向有啥问题是的。
我和碧瑶直接回家,假和尚刘大进正在院子里摆弄自己的那些宝贝玩意。
数日不见,这假和尚竟然胖了一圈,看来自己在我这院子里住的还不错。
“喂,大进上师?您这是摆地摊呢!”我打开车窗,没下车,吆喝了一声。
刘大进一抬头,看见我,十分惊喜,连忙招手。
出来一天了,肚子早就饿了,我示意他先上了车,三个人直奔小吃一条街。
到了地方,先来他几十串肉,毛豆、花生、大腰子、海蛎子要了满满一大桌子。
碧瑶本质上来说是草原人,对这些烤肉之类并不反感,不过她吃的终究不多,主要是替我在一旁剥虾壳了!
我心情不怎么好,与刘大进推杯换盏,两人喝的红头胀脸。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刘大进看了一眼碧瑶,小声嘀咕道:“罗卜,别怪我多嘴啊,怎么只有你们俩回来了,苍颜姑娘呢?”
要么说这兄弟没眼力见儿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碧瑶也有些尴尬,解释道:“姐姐回燕东了。”
“别废话,说正事,和我说说,最近白尺有没有什么动静!”我端起杯子和刘大进碰了碰,转变了话题。
刘大进喝酒确实有点本事,五六十度的老白干咕咚咕咚就是一杯,抹了抹油花花的嘴朝我道:“白尺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一边剥着毛豆,一边问道。
刘大进啃着大腰子直烫嘴,朝我摆手示意等一下咽下去再说。
我戏谑道:“你一个单身汉,吃这么多大腰子干嘛?喂,该不会是我们不在这几天,那个小演员方萍萍来找你来了吧?人家可是给你约好的,要秉烛夜谈的!”
“去你的!”刘大进白了我一眼,打了一个酒嗝道:“我现牛奋和木头、马赛克有些事在背着你。”
听到这,我不禁将手里的酒杯放了下。
“大进兄,何出此言啊?”本来今天我对牛奋就有所怀疑,没想到刘大进这边竟然也这么说。
刘大进正色道:“你不是让我留下来一边观察着那个小ri本,一边负责联络木头、马赛克和牛奋吗?我每次问牛奋,木头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他都说什么事也没有。可是上次,我过去询问情况的时候,他不在,驼伯给我倒水的时候,却看见桌上有一份线报,正是马赛克回的,他说雾灵峡的花中魁出山了,似乎到了凤凰山、黑水潭一带,马赛克着重强调要卜少爷小心点。但是,这封线报,牛奋从来都没和我说过,他是把我排除在外面了!”
碧瑶凝重地看了我一眼道:“相公,不对啊,今天他还对你说,品尚楼对雾灵峡没有监视的啊,牛奋这是公然说谎……”
也就是说,本来花中魁前来我是可以提前预知的,但是牛奋却将线索引而不。他是知道华姐的事的,所以他希望我和花中魁见面,再生点冲突……可是我想不通的是,牛粪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和牛奋对我耍的心计相比,其实让我有些遗憾和失落的是木头和马赛克,两人都是能打能杀又有气魄和城府的人才,他们一个是牛奋的挚友,一个是牛奋的铁杆手下,如果牛奋和我离心离德,那也就意味着这两个人会和我走到对立面去,这是我更不愿意看到的!
“来,不说了,喝酒,今晚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心里多少有点泛酸。其实比生死离别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朋友之间的倾轧和勾心。
又喝了几杯,心寒总算是被热酒压了下去。桌面上已经一片狼藉了,碧瑶红扑扑的小脸数了数钎子,不可思议道:“天啊,你们俩竟然吃了十多串腰子。那可是猪腰子啊,猪腰子不是生成猪尿的地方吗?猪尿是不是比人尿还要脏……”
刘大进和我对视一眼,忍不住趴在一旁大树下就吐了起来。
看着一脸无辜的碧瑶我无奈笑道:“姑娘,要不是你长得还算漂亮,就你这样的人,我一年能打折一沓大腿,你这也太气人!”
碧瑶还满不在乎道:“这就受不了了?刚才你们吃了鸭肠和鸡尖呢,我说说啊,这鸭肠就是……”
我脸皮厚,强忍住了,可刘大进却吐得更厉害了。
等刘大进大脸乌青,好不容易止住了,我赶紧拦了辆出租,大声道:“师父,北郊精神病医院。”
大半夜的,去精神病院?那师傅一听,赶紧回过头来看了看我们。
三个人,一个红头胀脸挂着佛珠的和尚,一个横眉立目在山里逛了好几天胡子拉碴的小青年,还有一个看似无公害可是却傻乎乎指着外面各色的霓虹灯大呼小叫的姑娘。要换成我,我也会以为是三个精神病跑出来了!
“看什么看?我们这样的像是精神病吗?”我一摸兜,直接将两百块递了过去。
司机师傅一笑,长出一口气道:“还真吓我一跳,对不住啊,咱们马上就到。”
开了二十多分钟,车停了,那司机回过头来,一边找钱一边好奇问道:“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难道是看病人?还得晚上?”
我嘿嘿一笑,一边下车,一边诡异地眨眼道:“没办法,再晚一会,院长就查房了,要让他知道我们四个偷偷出去拯救地球,他又要给我们打针了……”
“四个?拯救地球?”这司机瞬间蒙圈了,紧接着嗷的喊了一声,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瞬间消失的车,碧瑶忍俊不禁道:“相公,白天不是来过了吗?为什么晚上还要来一次啊。这里看着阴森森的,也难怪那司机吓成这样。”
我看着夜幕缭绕的医院,正色道:“没办法,有些事,只能晚上才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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