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李怀离开的时候,他的几位临时属下便各自活动起来,但多少还守着规矩,没有真个擅离职守,而是到了司法参军的司衙。

    刘毅先是写了一封信,让已经跟随着的僚属送去皇城司,随后便正常处理起司衙中的事务。

    只不过,在这期间,刘毅不时会露出思索与迷惑之色,并停下来思索。

    相比之下,郭詹与高渡的举动,就有些隐蔽了,他们先是凑在一起低语了几句,随后各自写了封信,特地找了自家家丁、仆从拿着出去。

    等人一走,二人装模作样的又忙碌了一会,但没过多久,就再次找了个机会聚在一起低语,但说了几句之后,就会各自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这般情况反复上演。

    只不过,这时也没有什么人还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了,整个衙门都可以说是人心惶惶。

    另一边,几人传递出去的消息,经过层层转进,比李怀更快速的送到了目标手中,除去送去皇城司归档的消息,郭詹与高渡的信件,几乎是前后脚的送到了政事堂的卢怀与蒋青手中。

    当时,这两位相公正在处理工作,但一见信件来了,便先后停下了动作,在张志杰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走到了旁边的侧室休息。

    “哦?这般沉得住气?”蒋青展开信件一看,便有些意外,“这等态度,可是丝毫不像是被人针对的模样,不说旁的,但是这份定力,便好过许多勋贵了,如此看来,定襄侯果是有个能耐的。”

    “我等从来也没有质疑过他的能耐,而是担忧其品性、人品!”卢怀也看了手上的信件,轻轻摇头,“这等有手段、有能耐,还得官家新任的勋贵,一旦得势,说不定又是一个永昌侯!”

    此言一出,蒋青的表情顿时凝重起来,思虑片刻后,叹了口气。

    卢怀又道:“当前他这般作为,或许是有底牌,只是不知道,他这个底牌,是和永昌侯那边有关,还是其他什么,若是觉得兵争一起,他有办法平息,那我等便需要阻止!”

    蒋青一愣,随后摇头说着:“若他有办法平息,老夫自当支持,无论这位定襄侯未来是否有隐患,但眼前最大的问题,是那永昌侯的不臣之心,但凡能将此事平息的,老夫都不会反对!”

    “善战者无赫赫之名,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卢怀却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如今这事,根子还在解除永昌侯对朝廷的误会,将祸患平息在萌芽之中,不能放任其开花结果,否则战乱一起,多少黎明百姓要遭殃?便是有办法平息,也要经过一番折腾,不如最开始便不让这祸患兴起。”

    蒋青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卢怀见之,便又道:“蒋公,无论如何,平息事端才是第一位,总不能让事情恶化了。”

    “但万一局面控制不住,总要有个应对手段!”蒋青摇了摇头,“说到底,发出威胁的都是他永昌侯,而不是定襄侯!”

    卢怀眯起眼睛,随后笑道:“话虽如此,但若论手段,定襄侯略有些名声,可兵争之事涉及众多,不是寻常人可以插手的,真到了叛军纷乱的时候,要靠得终究不是他这位定襄侯。”

    这边说着,那边就有人过来传报,说是定襄侯已经入宫,去见皇帝了。

    卢怀便停下话,对蒋青笑道:“蒋公,咱们有些分歧,这无妨,但都不用召集,不妨等待一番,听听那位到底有什么想法,面对官家,定襄侯总要说个清楚吧,否则的话,官家这心里的念头,怕是要有变化了。”

    “臣李怀,见过陛下。”

    御书房中,李怀见到了皇帝,和他原本预料的不同,他本以为这里会聚集几个重臣,便如先前两次一般,但没想到,除了黄旗等侍从,便只有皇帝坐于桌后。

    “免礼,看座。”皇帝摆摆手,等李怀坐下,便继续道,“李卿,朕此时叫你过来,原因何在,你心里该是清楚的,那消息如今传遍了长安,你那里可定也不会缺少,更何况”

    顿了顿,他叹息了一声,才道:“如今这局面,你当初一番论述分析中,隐隐都曾提及,什么样的藩镇有可能会作乱,也都说的一清二楚,如今不过有所验证罢了。”

    李怀也不装糊涂,直白点头,道:“臣自是心里清楚,不过陛下此时召臣前来,不知有何用意?”

    “你说呢?”皇帝反问来一句,随后摇头失笑,“放心吧,总不是要让你牺牲,只是当前这朝中有不少大臣斥责于你,说是你的那番话,逼反了永昌侯。”

    “呵!”李怀冷笑一声,“那些个大臣还真是看得起臣,也太瞧得起他永昌侯了,若说逼迫,朝廷每年上计之时,都会按着钱粮消耗斥责、敲打各藩,平日里也时常会有人过去巡查,每有调动,更会有人过去监军,前前后后的手段,无非还是防止反叛,若是严格算来,这算不算逼迫?”

    这话一说,皇帝便沉思起来。

    李怀却也没有说完:“再说其他,先前他永昌侯处处贬低和暗示汴地、淮西等地的藩帅,说他们图谋不轨,朝堂上的诸公也多有同意,于是处处设限,时常敲打,就差把你们要谋反几个字,贴到几位藩帅的脑门上了,这算不算逼迫?结果人家依旧卫国戍边,依旧忠于职守,这都不反,独独他永昌侯,几句话一传,立刻心虚逃遁,然后扯旗威逼朝廷,这又说明了什么?”

    李怀一番论说,将几日里心里压着的念头,一股脑的吐出来,反正他永昌侯都撕破脸了,自己又何必委屈?甭管真的假的、远的近的、老的新的,但凡能用来打压和讽刺对方的话,那是不要命的招呼!

    这时一见皇帝那思索之色,立刻添油加醋道:“臣想,若是换成另外一人,在这般局面下,也该知道国朝之根,知晓藩镇之责,明白黎民百姓之安危,绝不会因为这点事便无事儿兴兵,为何独他永昌侯为之?无非以此为借口,此实乃国贼也!”

    皇帝听到这里,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便道:“还是李卿你看的清楚,这些话,朕的重臣没有说过,但若说他们没有看出来,那决计是不可能的,无非还是有私心啊。”

    随后他看向李怀,意味深长的道:“便是关于李卿你,他们也有些话不愿意说,自从那事传来,唯有著作郎、赵畅、霍景,还有朕的太子替你分辨过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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