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自作主张,若不说清楚本公子要了你的命,”

    印岚心里那个郁闷哪,别提了,我还想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呢,况且我啥时候自作主张了,你吃干抹净我替你擦屁股善后还招你烦了,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天下也沒有这样的道理吧,

    还要我的命,得,你老人家快拿去剁吧剁吧包饺子吃去吧,本大爷不伺候了,

    想是这样想,奈何,楚三公子淫威太盛,某侍卫不敢犯上作乱,只能混着血泪往肚子里咽,苦逼的干巴巴道,

    “公子喝醉了,大发雄威,劫了萧四小姐,红帐生香,被翻红浪,巫山云雨,共赴云巅,”

    “不可能,她萧四小姐算什么……”想也不想断然大喝,却猛地顿住,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萧四小姐……萧四小姐,萧四小姐,,,

    “你说昨天是谁,”瞬移到印岚身边,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几乎要抠到肉里,

    “四小姐,萧沫雪,”

    “我的天,”仿佛青天白日被雷劈过一般,楚放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如梦似幻,就好像一个频临饿死的乞丐,突然一脚踩入了太虚幻进,睡了个梦寐以求的仙女,

    突然醒神四下寻找,印岚闲闲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凉凉道,“四小姐已然回府,只说这算是她送公子最后两件礼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着实在幸灾乐祸,

    两件,若说昨晚算一件,那么另一件是,目光定在床头一套紫色锦袍之上,那细细的针脚,别具一格的花纹,他能想到那个女子是如何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衣衫,

    “公子……”

    也许是楚放颓败的样子太过可怜,印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此刻,言语竟是那么苍白,

    摆了摆手,楚放沒有说话,汹涌的心潮渐渐平息,剩下的只是凋零凌乱的荒芜,

    “准备的怎么样了,”

    神色一肃,“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近日粮食,药物以及钢铁物价飞快的上涨,百姓们的生活也受到很大的困扰.”

    点点头,楚放并沒有说什么,自古以來都是这样,每一次的战争伴随的都是流血,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帝功成又岂止是万古枯,百姓是无辜的,可他们却是失去最多的,这便是现实,

    “那四小姐那边……”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印岚一眼,印岚顿时毛骨悚然,正色道,“属下知错,属下告退,”

    ……

    新年就这么蹉跎着过去了,似乎是两人的默契,谁也沒有提起过那一晚,更沒有在见过面,秦冥翼日日都会來萧府小坐一会儿,即使苏韵从來都当他是摆设,依然乐此不疲,

    外面盛传翼王与翼王妃鹣鲽情深,翼王宠妻无度,内里到底如何只有两人知晓,

    一场大雪刚刚消融,冷气流肆无忌惮的横行,即使屋里燃着火炉,听着外面的风声便觉得从骨髓里发冷,

    彩月等人已经睡了,苏韵默默地站在窗前,即使隔着紧闭的窗户她却仿佛能看到窗下那道风姿玉立的身影是如何顶着风霜,默然注视,

    噔噔噔,轻叩木窗三下,果不其然,外间传來一声淡淡的回应,苏韵无声的弯起了嘴角,

    “回去吧,已经连续十多日了,莫要着了风寒,”

    窗外沉默了片刻,男子沙哑的声音才传來,“沫儿,十五,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略显艰难道,“可能时间会略久一些,”

    十五,便是明日,苏韵脑中一懵,千百次告诉自己不在一起沒关系,只要能看到他就好,可如今他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好,我知道了,你……多保重,”心里酸涩淹埋,嘴里仍旧平淡无奇,那一瞬连自己都要怀疑是否存在着多重人格,

    毕竟楚放是有些了解苏韵的,隔着窗户在半空中虚虚描绘着女子的脸庞,仿佛看到女子如花灿烂的笑颜,

    “沫儿,等我,等我回來,我们就……”

    就怎样他沒说,苏韵也沒问,一切已成定局,她也不想用什么自欺欺人的甜言蜜语來迷惑自己,

    “放,可能这个时候所有女子都会说的不过一句‘忘了我吧,你会遇到更好的女人’,但我不是她们,我告诉你,我不会开心的,纵使我一辈子都不能跟你在一起,纵使我已经嫁人,你都不能喜欢别的女人,你可以当我自私,但这就是我,”

    苏韵的话简直蛮不讲理到了极点,可架不住楚放的m体质发挥效用,竟觉得这几句话甚合心意,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带了笑容,甚至可以想象那小丫头张牙舞爪的表情,

    “好,我记得了,” 楚放含笑答道,

    翼王府,书房

    楚放一身黑色夜行衣,勾勒出平日袍子下精干的身材,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之上,直视前方,声音平平板板,

    “如今谨王已经沉不住气,我们的产生隔阂的谣言更是给了他希望,你的计策已经成功,这次若是不能一击必胜,将会后祸无穷,”

    “本王信你,”

    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如是说道,

    “阿翼,沫儿的性子你知道,别逼她,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放声音平静,秦冥翼却知道其中的份量,他这个表弟从來都是这样,永远不轻不重,你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他生气的时候却是你最不想见的时候,

    “本王到不知究竟是何时让你对她情根深种,韵儿却是异于别的女子,但终究是女子,待成婚后自然会明白谁才是她的依靠,现在也不过是小孩赌气罢了,”

    楚放嘲讽的笑了,“究竟如何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想跟你辩驳什么,我只希望你莫要失了分寸,”

    “韵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多加爱护,”言下之意,不用你狗拿耗子,

    楚放沒有说话,深深看了秦冥翼一眼,起身离开,

    秦冥翼慢慢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之上,双拳紧紧地握起,

    日子拖拖拉拉的过,距离楚放离京已有一个多月,距离自己婚期也只有一个多月,明妃宫里不时的传來口谕宣苏韵进宫,都被苏韵以偶染风寒的理由挡了回去,

    苏韵几乎生命垂危之事发生的隐蔽,只有少数知情人,这其中恰好也包括明妃,倒也沒有怀疑,只叮嘱好生将养,

    打发了宫侍,苏韵日子也并不好过,说是偶感风寒是假,可身体不舒服却着实是真的,不知怎地,近几日來总觉得身心疲倦,十分嗜睡,夜里盗汗的厉害,胃部泛酸,偶尔还想要呕吐,

    刚开始苏韵并无什么太大的想法,直到那日,苏韵被折腾的狠了,一个二等丫鬟战战兢兢的提议告知萧明空请太医來看看,却被彩月毫不留情的大骂了出去,

    一边顺着自己的呼吸,虚弱的靠在榻上,瞟了她一眼,“你近日的脾气倒是越发的大了,连我都有些害怕你,怎滴了,”

    彩月苦笑,“姑娘快别打趣奴婢了,奴婢这不是着急么,”伸手拭着苏韵额上的冷汗,一脸愁容,

    奇异的看了彩月一眼,有气无力道,“不过是些小毛病罢了,况且着急你拦着那丫头请太医是何道理,”

    彩月顿了顿,突然叹口气,“奴婢如何不知不是什么大病,不过姑娘这病生的好生奇怪,若不是姑娘尚未成亲,奴婢几乎都以为姑娘是在害喜了,”

    彩月有口无心的话仿佛晴天一个闷雷狠狠地劈在苏韵的身上,让她整个人都僵了,手中的茶水倒了满身满榻犹不自知,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如彩月所说,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可不正是怀孕初期的妊娠反应么,况且,自己那个委实已经迟到很久了……

    “哎,姑娘,烫不烫,有沒有事情,哎呀,这可怎么好,”

    彩月惊慌的声音将她惊醒,左右身上穿着棉服能烫到哪里去,顾不得水啧,一把扯着彩月,

    “快,马上出府,去肖府找李言胜,让他去茅山找茅山老人,就说我有急事,”

    关键时刻,靠谱的彩月小姑娘毫不含糊,立刻转身,‘嗖’的跑了出去,速度快的连苏韵都一阵惊愕,

    彩月是个靠谱的,李言胜也是个不拖沓的,茅山老人更是行动派掌门人的存在,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老头衣袂飘飘的跟着李言胜出现在苏韵面前,后面还跟着抱着医箱的彩月,

    一见苏韵老头顿时发出一声感慨,“想我老头子一生行医无数,所见奇人异事数不胜数,但能在短时间内生病数次且求到老夫门下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韵,

    “你乃鼻祖,”

    苦笑着摇摇头,虚弱的起身,“师傅大人,你可积点口德吧,沒看到你徒弟我就快撒手人寰了吗,”

    转头笑着对李言胜点头,“李大哥,又麻烦你了,”

    李言胜连忙摆手,“苏妹妹客气了,本也不是大事,”

    老头一把掀起袍子,往榻边椅子上一坐,单脚翘起一个4字,仙风道骨顿时变成地痞流氓,还是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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