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梅园面积很大,小时候我们经常在这里玩捉迷藏,那时楚三哥刚刚入宫,性子还有些胆怯,我那时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几人一路往里,伴着梅香,九皇子声音轻快,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笑着看向苏韵,

    “有一次玩的晚了,我嘱咐楚三哥呆在原地等我回來找他,结果我被母妃唤回宫里,将他忘记,他也是个傻的,真的呆在原地不动,明妃娘娘见他快三更还不曾回來这才着急,自这里找到他时,已被冻的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突然指着梅林里一处用巨石堆砌的假山模样石碑,“就是这里,后來因为这事,楚三哥沒少找我麻烦,有一段时间我被他陷害的几乎关了半年的禁闭,”

    一手抚摸着那被岁月侵蚀的石块,九皇子的声音渐渐消失,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弱小的男孩无助的蜷缩在石后,仿佛被人遗弃的小狗,等着主人良心发现带自己回家,

    不由自主的嘴角泛起笑容,可眼里却渗出泪花,她也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哭泣,是为了那个惹人心疼的男子,还是为了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想要远离,却不由自主想要了解更多,

    哪怕早已过去,哪怕已经不复存在,可是只要知道,就能假装,他的过去,她有参与,

    “跟在你的背后像影子般附和,或者倔强掉头转身大步就走,

    哼着那首情歌要自己能快乐,我拖着落寞,一错再错,做不出选择,

    一生只能爱一个,我顾不了太多,

    守着你坐过的空位,想象着你轮廓

    谁说一生不止爱一个,我不管那么多,

    沦陷在有你的空间,跟着回忆唱歌,”

    苏韵声音清淡,在空旷的梅林里仿佛带着回音,隐隐的哽咽之声仿佛敲在众人心间,她背对着众人,一手被冻得通红,却执着的抚摸着那块岩石,仿佛那样就能抚上自己心中的那张脸,

    慕容郁眼眶发酸,不禁落泪,肖蓉儿亦是眼眶发红,不忍看她,别开头,九皇子与李言胜对视一眼,沉沉叹气,少女的嗓音一遍遍回荡在空气中,即使只是清唱,那满身的哀伤却是最好的渲染,

    角落里传來一声清晰的折枝声,李言胜警惕的看了过去,倏然一愣,众人不由得望了过去,楚放静静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手中的梅枝却成粉碎,

    “哼着那首情歌要自己能快乐,我拖着落寞,一错再错,做不出选择,

    一生只能爱一个,我顾不了太多……”

    一步步逼近那娇小的身子,她似乎清瘦了不少,即使穿着棉服,披着厚厚的大氅那背影仍然纤细的令人心惊,她的声音里有着颤抖,有着哽咽,对他來说仿佛最诱人的罂粟,一旦闻到便是撕心裂肺也不能割舍,

    “沫儿,”

    “守着你坐过的空位……”少女背影一僵,声音顿住,慢慢转身,仿佛过了千百年,那熟悉的容颜映入眼帘,一眼,万年,

    泪痕红邑,蓦然相对,一时静默无语,

    楚放艰难的抬手,想要抚摸一下近在咫尺的脸庞,肖蓉儿等人下意识的想要离开,却在看见身后的冷峻男子时顿住,

    “阿放,母妃在找你,”

    楚放的手僵在半空中,狠狠地闭了眼,转身,强笑道,“真巧,沒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答话,秦冥翼径自越过楚放将苏韵搂在怀中,苏韵挣扎,却被死死的按住,

    “韵儿,你太调皮了,岳父大人在前殿到处寻你,”

    一个岳父狠狠地砸在楚放的心上鲜血淋漓,提醒着他,他与她自此再无可能,明明近在咫尺,却是咫尺天涯,

    挣扎不开,苏韵也懒得费劲,他想演戏,她却不想奉陪,如同紧密的蚌将自己紧紧锁在其中,不露丝毫缝隙,“王爷乃天皇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爹爹一介布衣出身,实在当不起王爷一声‘岳父’,”

    秦冥翼不为所动,“岳父爱女之心,京城满城皆知,你是本王爱妃,萧丞相自然当得起本王一声岳父,”

    “王爷说笑了,臣女与王爷相识不久,也不过救命之情罢了,何谈爱妃,臣女乃至天下人尽皆知王爷宠爱沈姑娘,还请王爷慎言,莫要置臣女于不义境地,”

    不轻不重的声音,说的众人心中齐跳,所有人都听出两人间的互不相让,苏韵似乎还嫌刺激不够,继续淡漠道,“还有,虽然臣女与王爷已有婚约,但到底不曾行礼,王爷还请自重,否则,实在对臣女清誉有损,更有伤王爷声望,”

    在这么多人面前,秦冥翼面子有些挂不住,楚放突然上前一步看似轻轻拍上他的肩膀,秦冥翼浑身一震,下意识松开手,苏韵趁机离开,

    “臣女等已出來多时,便不打扰王爷赏梅,先行告退,”说完匆匆行了一礼头也不回离开,众人急忙行了礼,随后离开,

    方才还清歌缭绕的梅园顿时静了下來,突兀的出手,一把拽着自己肩头的手,手肘狠狠地向后顶去,楚放身子一矮,避开,单腿横扫,两人竟就这么上演全武行,仿佛两个稚子打架,一拳一脚的往对方身上招呼,

    凌乱的动作沒有丝毫章法,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周围的梅树被殃及,片片花瓣仿佛下着一场花雨,洋洋洒洒,衬着雪花飘落,除去地上摸爬滚打的两个男人,整个意境唯美的不可思议,

    “秦冥翼,把她还给我,我只要她,”

    “不可能,”

    “噗,噗噗,”

    “砰砰砰,”

    “你知道她不爱你,你的骄傲呢,”

    “……”

    “你已经快逼死她一次,非要作死她才肯罢休吗,”

    “……”

    砰砰砰的重物撞击声不绝于耳,期间夹杂着楚放痛到极致,恨到极致的悲愤声音,除了最开始的断然拒绝,秦冥翼什么话都不说,可下手毫不含糊,不一会儿,两个新鲜出炉的大熊猫问世,

    飒飒冬风卷着飘落的梅花瓣轻盈飞舞,地面的积雪惊起一片朦胧,未若柳絮,撒盐空中,楚放与秦冥翼两人浑身瘫软在地上,气喘如牛,脸上青青紫紫哪里还有第一公子的风采与皇家贵胄的风度,

    “要不要喝酒,”

    斜看了一眼秦冥翼,楚放不发一语,秦冥翼也不在意,径自起身离开,片刻楚放起身跟了上去,

    ……

    回到大殿,萧明空只是看了苏韵一眼并沒有询问她的去向,只是叮嘱她不要乱跑,苏韵也确实沒有再乱跑,可秦冥翼却一直到宫宴结束都沒有出现,

    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可能发生的状况,神情恍惚直到宫宴散席都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雪儿,雪儿,”慕容郁略显高亢的音调唤回苏韵的思绪,苏韵有些茫然,

    “啊,什么,”

    慕容郁担忧的看着苏韵,“雪儿,你在想什么,还再想……”

    苏韵默了默,苦笑一声,“事到如今,想又能怎样么,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雪儿,身为你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既然这段感情让你这么痛苦,那何不放弃,我们这些女子的亲事从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也曾经想过抗争,想过辩驳,可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

    “我们的价值不过就是为家族多拉拢几个盟友罢了,说起來,萧伯父这样的父亲,已是万中无一,”

    这些道理苏韵都懂,正因为懂,所以悲哀,因为连自欺欺人都是奢望,因为明白萧明空的难能可贵,怎能陷他于危境,

    “我懂的,”到底,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拍了拍苏韵的手,慕容郁长叹一声,“罢了,雪儿,不论何时,我都支持你,即使你逆天而行,我也祝福你,”慕容郁语气平淡却是斩钉截铁,苏韵心中温暖,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体系里,自己终究不是孤军奋斗,

    别过萧明空苏韵早早便睡了,也许是连日來的心神不属太过耗神,也许是今日梅花林里一哭受了风寒,沒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只是习惯性的将角落里的袍子抱在怀里……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紧闭的窗户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似乎根本沒有考虑到里面的人会不会发现,一道黑影堂而皇之的翻身而入,脚下踉跄着直奔床际,苏韵只觉一股凉气直席脑门,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却蓦然发觉自己全身动弹不得,

    苏韵悚然一惊,登时一片清明,只來的及看清一片黑影朝自己扑來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却是被來人倒扛在肩头,直接冲进夜幕,深冬的天啊,连件外衣都沒裹的苏韵瞬间被冻成冰雕,心里忍不住骂娘,

    尼玛,你就算是绑匪也应该做个有职业道德的绑匪吧,真的不能给劳资披一件衣服吗,不能吗,不能吗,你叫斯德哥摩尔综合症的人情何以堪,

    倒不是苏韵不害怕,只是,此时再说害怕,,,,,,真当矫情,,,,,,

    刚试了试动作,不知是冻得还是被点穴,连手都抬不起,可來人感觉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啪’的一掌拍在那最有手感的部位,苏韵登时恼羞成怒,若非浑身不能动弹,不能发声,便是不捶死这货也要骂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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