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一,张荷请病假,没有来上班。羽也没有打听到她的住址。他打进张荷办公室里的电话,总是不幸地被女同事们接听,她们一听见是男声,警惕性顿时提得高高的,对于张荷手机号码及住址等询问,一律答曰:不知道。

    第三天,张荷上班了。羽打电话去为他在星期天鲁莽地亲她脸颊一事道歉,张荷以工作繁忙为理由,冷淡几句,即刻挂断。羽无计可施,张荷已在电话中严厉声明:他绝不可以上她办公室去找她,她最害怕满城风雨般的流言。他不敢再鲁莽行事。冷战一直持续到星期五下午。

    快到下班时候,羽突然收到一条手机短信:“我想看鸟。”

    羽按键拨出手机,没人接听,随即被掐断了。他咯咯笑了,猜到是谁给他发短信了。他直蹦起来,猛然冲出小间,却差一点撞到从走廊里悄然而至的张荷身上。张荷受到惊吓,尖声大叫。

    “你吓死我了。”张荷喘息着,惊魂未定,回眸怒视羽。

    “你也吓了我一大跳那。”羽有些无辜的道!

    “我不是提前通知你了吗?说我来看鸟。”张荷道!

    “我没收到。”羽微笑道!

    “骗人,你肯定收到了。”张荷嗔怒道。

    “我是收到一条短信,但不知道是你大驾光临。”羽忍不住又笑了。

    “既然你这种态度,我走好了。”张荷说完,一甩手,转身离去。

    “我请你吃必胜客赔罪,还不行吗?”羽跟上张荷的脚步,朝电梯门口走去。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他打听到:最近一段时间里,张荷最爱去必胜客快餐厅。

    必胜客快餐厅位于图书馆对面新玛特购物中心西侧,穿过空地和树林就到了。店堂里人不多,两人走进门,找到一个靠窗户座位坐下,点了一只9寸的比萨饼,小吃,汤,还有自助沙拉。

    “够丰盛了。”张荷说,制止了羽再点两客小吃的企图,摆手让侍者去照单上菜。

    “我很久没有出来大吃一顿了。”羽感叹道。

    “你女朋友不怪你吗?”张荷微笑着问,目光望向羽。

    “我没女朋友,从来没有!我一个人,一直这样!”羽道!

    “不会吧?那么帅还没女朋友?”张荷道!

    “真的,我没女朋友。”羽回望张荷,“你呢,你男朋友呢?”

    “我也没男朋友。”张荷道!

    两人默然相对。窗户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满耳是雨声喧哗。他们侧脸朝窗外看,一些行人在快速奔跑,另一些聚集在商店门口避雨。雨丝密集,街上犹如起雾一般,黯淡下去,灯火渐次明亮起来,闪闪烁烁。店堂里面,某一角落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缓慢而忧伤的歌唱,穿越雨声,在空气里低低回旋:……这条路究竟要去哪儿,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又怎样放开我的手,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在深夜收紧我的心,哎呀,时光真疯狂,我一路执迷与匆忙,依稀悲伤,来不及遗忘,只有待风将它埋葬……

    羽与张荷相视不语,倾听着。一种青春岁月逝去的淡淡伤感在他们中间弥漫,遥远而单纯的校园生活,影影绰绰闪动着,在张荷的眼前掠过。而羽却想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做任务,做不好就惩罚!做好没有奖励!

    。“朴树。”羽说出了歌手名字。

    “《且听风吟》。”张荷望着他,回以歌曲名字。

    “嗨,高兴点,”羽手势夸张地挥挥手,似乎在驱赶伤感,“我要抗议,到底是谁在饭店里放这首歌的?也太妨碍消化了,得了胃病,谁负责任啊?”

    张荷明亮地笑了。她举起右手:“我也同意。”羽看见她目光温柔如水。

    这时候,侍者端上了比萨饼和小吃。饭后,羽坚持要去附近酒吧泡一泡。

    雨变小了,淅淅沥沥。躲雨的人们早已散去,街道上显得空空荡荡。他们手搀手,一路奔跑,一路嬉笑,跑向新玛特购物中心附近一个带雨棚的车站。雨幕中的灯光艳丽繁亮。

    出租车来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说话和气的英俊男孩。在一瞬间,羽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杀手。他迟疑地后退一步,瞟了瞟张荷。张荷笑容灿烂,正望着他。

    “怎么了?”她问,关注着他脸部表情。

    “没事,我们上车。”羽说。

    出租车将他们带到一个叫“地狱恶魔”的酒吧。酒吧地方不大,人很少。他们坐进一个角落。

    “你到x市多久了?”张荷望着羽,轻声问。

    “快一个月了。你呢?”

    “差不多吧”。羽道!

    羽和张荷钻进一辆在酒吧门口停泊的出租车。羽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出租车开亮车头前照灯,两道雪亮的光柱穿透夜幕,光芒中,密集的雨丝纷纷落下。

    出租车朝前开动。张荷顺势倒在羽怀抱里。她闭上眼睛,两手紧紧攥住羽的上衣,好像是怕他突然推开车门离她而去似的。羽被一阵汹涌而至的巨大柔情淹没。他们两个孤单寂寞的身体,终于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彼此感觉温暖的可怜的灵魂,他们就像在掠过这座城市上空的无数候鸟一样,在此相遇,栖息,休整,时候一到,双双飞向遥不可知的天涯。

    到张荷住处时,她已睡眼蒙胧。羽将她抱下出租车,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复述着家里的门牌号码。羽拍醒她,扶着她歪歪斜斜上了三楼。她掏出钥匙开门。他们刚跨进门,灯还未开亮,只听得一声霹雳巨响,在楼房上空爆裂,震天动地,紧接着,电闪雷鸣不止。应该是春雷第一响。

    羽尚未反应过来,张荷已扑在他怀抱里了。

    “我怕,我害怕。”她喃喃低语着,哭泣起来,将头埋进羽胸脯。她的身体也在他怀里微微战栗着。她许久许久没有对男孩子撒过娇了。

    羽闻到了张荷头发上的清香,在空气中清晰而明确,沁入他心脾。顿时,一股无法抵挡的热流漫卷他全身上下。他感觉身上所有器官都苏醒了。他开始亲吻她的脸颊,睫毛和嘴唇。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密集,热烈。她绵软无力推了他两下,放弃抵抗,任他作为。随后,她低声呻吟着,身体作出了强烈反应。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抬起头亲吻他嘴唇,两人的舌头缠到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他们疯狂亲吻,*。

    羽抱起她,在黑暗里转悠了好几圈,才找到她卧室。他们双双扑倒在一张单人小床上,仍然雨点般狂热亲吻对方的嘴唇,眼睛,耳朵和脖子。羽飞快地脱去张荷衣服,露出健硕的裸体。羽看到张荷穿个丝袜遮住了小腿!

    他们在幽暗中贪婪地端量着对方,兴奋不已。他们相互抚摸着。(羽因为初次*受到过刺激所以羽*的时候穿线裤!而那条该死的线裤恰恰遮住了他的小腿!)

    终于,他的身体压上了她身体。他握住她温润而精致的*,进入她身体里面。她发出一阵阵柔软的呻吟。他感觉自己已融化在黑暗中,成为黑暗的一部分,黑暗变透明了:在一起一落中,她纯洁秀美的面孔,他竟越看越清楚。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下面强烈颤动,她两只手紧紧箍在他背脊上,指甲深陷在肉里,下身一下接一下弹上来,迎向他下身。她的呻吟开始转为哭泣般的低吼,一声接一声,刺激得他也吼叫着,更激烈地进入。

    羽看见自己突然变身为一只淡蓝色的候鸟,低飞过一片辽阔无垠野茫茫的芦苇荡,迎着清新的晨风,掠向青空,化为虚无。

    羽和张荷同居了。他们每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到张荷住处后一起做晚饭,吃完饭后一起又看电视,看完电视后一起上床*。她卧室里面单人小床早已撤去,换上了一张柔软的双人大床。他们每天都*:赤身裸体缠绕在一起,相互贪恋肉体,一次接一次做,直到大汗淋漓,精疲力竭,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但是奇怪的是他们都未曾看到对方的身体!似乎二个人在第一次都受到过刺激,*的时候都光着上半身!下半身羽没有露出小腿腿!张荷总穿着带色情趣丝袜)。

    在图书馆上班时,他们差不多每隔两三小时偷偷见面一次:相拥,亲吻,互相逗笑嬉戏一番。午后休息时间,张荷掖着从书库中借出来的一厚本中国湿地鸟类图鉴,准时出现在小间里,和羽一起用望远镜观察湿地上的鸟群,他们按图鉴识别鸟类:白鹭、绿鹭,灰鹭,白头鹤,丹顶鹤,大天鹅,中华秋沙鸭,并且一一记录下来,写成观鸟日记。他们甚至追踪到一群世界濒危的鸟类黑嘴鸥,亲眼看着它们在水洼旁自由自在地饮水,嬉戏。他们也观察湿地上的各种植物,从图书馆书库找出植物图谱,对照着图片,识别叶子和细节。

    春天的气息在湿地上表露无遗:芦苇荡被雨水洗得明净鲜亮,草地在疯长,一天比一天青绿诱人,水洼清凌凌的,晶莹透亮,候鸟由南而来,一批批降落,又一批批展翅而起,往北高飞。

    图书馆的宁静氛围让羽重新迷恋起世界。

    现在,爱情的温暖与激励,重新唤起了羽这个职业杀手对于未来的憧憬。他越来越把图书馆和张荷看作是他逃避现实的两大避风港:也许他应该停泊在里面,不再去理会外面过于喧嚣和危险的世界,埋头在书堆和温柔乡之中,宁静而悠远地过一生。不去理会韦华强!但是羽知道他已经无法退出!

    又到了星期五上午。上班不久,张荷闯进小间,无限甜美地朝羽露出笑脸,倏地一下从背后变出一个塑料饭盒,塞到他手上。

    “是什么?”羽问,侧头朝走廊里望了望,没有人注意他们。

    “你喜欢吃的,草莓。”张荷道!

    “别人看见,会笑话我们的。”羽道!

    “我不管,我想你了,就上来看看你。”张荷像小女孩一般柔声柔气撒娇道。她噘起嘴唇,用撒娇的表情央求他亲她一口。

    羽关上门,两人迅速搂抱在一起,热烈亲吻起来。他觉得自己正被她牵引着,朝一个他无法看清但无限幸福方向高速迅驰:他享受着一生中最舒心快活的日子,这个春天如此美好,让他身心充满愉悦,温暖,以至于他有一种轻微的恍惚感!

    羽似乎忘记了韦华强,也忘记了刘立国!忘记他是个职业杀!忘记了他的宿命!命运之手会放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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