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去。

    宸妃张口结舌。

    原来倒霉的是她。

    “陛下!”宸妃立刻跪下来,“臣妾绝对没做这样的事!求您明查!”

    皇帝看着她,目光难辨。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腰牌在贼人手中?”

    宸妃哪里知道这种小事?只能转头去看自己的贴身宫女。

    她的贴身宫女忙道:“娘娘的腰牌由奴婢掌管,求陛下给奴婢一点时间,这就去找。”

    皇帝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事关宸妃的清白,她身边几个宫女岂敢轻忽?很快翻遍了所有行李。

    过了一会儿,这贴身宫女脸色煞白地过来禀报:“娘娘的腰牌,不见了……”

    听得此言,宸妃像被人打了一拳,摇摇欲坠。

    完了,这叫她如何自证?

    到底是谁?偷了她的腰牌,害贤妃落胎,一口气让她们两个都倒霉。

    难道是皇后?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皇帝问她。

    宸妃张了张嘴,哀哀看着他:“陛下,不是臣妾做的!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起这样的坏心,请您相信臣妾。”

    贤妃的宫女却恨恨道:“宸妃娘娘平日就与我家娘娘不睦,现下出了这样的事,对谁最有好处?一句对天发誓,就可以抹掉证据吗?”

    所谓空口无凭,无论贤妃如何分辩,也抵不过萧达查出来的真凭实据。

    人,就是拿着宸妃的令牌出去的。

    想要洗脱嫌疑,除非把那宫婢找回来,弄清楚她的来历。

    可萧达再怎么精明,想找到半个时辰前出去的人,也不是那么快的。

    在此期间,宸妃就是嫌疑人。

    皇帝听着这话,都要相信了。

    楼晏却在此时开了口:“陛下,这事有些奇怪。”

    “怎么?”

    “倘若真是宸妃娘娘的安排,就这么拿着娘娘的腰牌出去,岂不招人眼?这是一查便知的事,倒像是故意告诉别人,宸妃娘娘与此有关。”

    宸妃连忙点头:“是这个道理!陛下,臣妾虽然算不上聪明,可也不至于做出这么愚蠢的事。”

    倒也是……

    可如果不是宸妃做的,又会是谁?能够偷走宸妃的腰牌,定然是此行随行之人。

    难道要一个个盘查吗?

    这时,照料贤妃的宫人出了内室,向皇帝屈了屈膝,禀道:“陛下,娘娘说,她相信宸妃娘娘不会做这样的事。这事,倒像是故意栽赃。既害了我家娘娘,又将罪名冠到宸妃娘娘身上,一举两得。”

    万没料到,贤妃会为宸妃说话。

    无论是宸妃还是皇帝,都露出动容之色。

    宸妃更是说道:“陛下,我与贤妃姐姐确实偶有龃龉,但要说下这样的狠手,臣妾万万做不到,想来贤妃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且不论贤妃表现出来的大度,她叫宫人说的话,也是极有道理。

    贤妃落胎,宸妃成了嫌疑人,那得了好处的就是……

    众人频频往皇后和玉妃看去。

    尤其皇后,出行的宫婢人选由她拟定,想安插一个人,岂不简单?

    皇后名门出身,最重声名,眼见自己落下嫌疑,岂能忍耐?当即道:“陛下,此事与臣妾无关。臣妾没有对贤妃下手,更不用说陷害宸妃,如若不信,尽管去查。”

    皇后都这么说了,玉妃只能跟上:“臣妾也是如此。”

    话是这么说,可这要怎么查?

    大长公主喜欢清净,兰泽山房戒备并不森严,而后妃们同行,互相接触的机会很多。

    好像只能等禁军抓回那个宫婢了?

    却不知要什么时候了。

    贤妃的宫女忽然想起一事,说道:“陛下,方才奴婢找腰牌的时候,发现还丢了一样东西。”

    “是什么?”

    “娘娘的镯子!”

    皇帝马上问道:“萧达,那宫婢出去的时候,可戴着镯子?”

    萧达转头问了侍卫几句,回道:“那宫婢戴的是普通的银手镯,想来并非娘娘所有。”

    而出去的话,按例会搜身,贤妃的镯子是内造之物,一定会被搜出来。

    也就说,那只失窃的手镯,应该还在朝芳宫内。

    “搜。”

    皇帝一声令下,外头响起侍卫的喝斥声。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悄悄跟池韫抱怨:“这人真是可恶,在宫里折腾不够,跑到朝芳宫来。瞧瞧我这兰泽山房,都成什么样了!”

    池韫给她顺毛:“义母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大长公主瞅着她:“我怎么听着不对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现在不说?”

    池韫笑道:“因为人家招数还没用完啊!抓个现行才好玩,您说是不是?”

    大长公主笑骂:“就你皮!”

    得了池韫这话,大长公主气定神闲,等着看戏。

    外头喧闹声忽然大了,有侍卫急奔而来,禀报:“陛下,有发现!”

    一个包裹呈了上来,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俱都是出门备用之物,显得夹在衣裳里的金镯,格外醒目。

    贤妃的宫女一看到那镯子,就叫了起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皇帝沉着脸,问:“这是谁的行李?”

    一个小宫女被推了进来。

    玉妃看到那人,吃了一惊:“坠儿?!”

    小宫女坠儿满脸惊慌,“扑通”跪在地上,喊道:“娘娘,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也不知道这镯子怎么会出现在奴婢的包袱里。奴婢冤枉!”

    可物证之下,她一个小宫女,喊冤又有什么可信度?

    “真的是你。”贤妃的宫女高声喊道,“玉妃娘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娘娘?便是我家娘娘先您而怀胎,分走陛下些许关注,也不用这样赶尽杀绝吧?”

    玉妃脸上血色尽失,摇头:“没有,不是我做的!”

    她打从进宫,就被皇帝保护起来,自己也端着架子,不参与后宫纷争,却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陛下!”玉妃直觉求助皇帝,却发现皇帝的目光带着怀疑。

    连他也疑心自己?

    玉妃只觉得胸口一闷。

    自从贤妃怀孕,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陛下对她的关怀不再是独一份的,没想到竟连信任也不再了。

    你不是最爱玉重华吗?

    爱到心只属于她一个人。

    为什么现在不相信她了?

    玉重华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陷害争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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