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儿……语儿……”听闻花解语被救的消息,花言昭激动地一路喊着她的名字跑进了大厅,只见冥洛夜侧身坐在榻上,右手紧紧地握着花解语的左手,双眼通红地注视着身下的人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表情凝重而又痛苦,

    “语儿……”颤抖地探上花解语的鼻息,他猛地收回手來,跳到喉咙里的心才算落下去一点,心疼地看着她已经呈现酱紫色的小脸,花言昭小心翼翼地问道,“夜儿,她怎么样了,还……还能救麽,”

    “毒素还未深入骨髓,若是天黑之前能拿到解药,语儿就有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轻尘身上了……只有他可能知道解毒的方法……我已经派人去接他过來了,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否有能力拯救语儿,若是不能,他……左手捂住脸颊,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抹去脸上的液体,他浅笑着看着她,低声如自语一般,“语儿……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无论生死……

    “夜儿……难道你想,不可以……”花言昭见冥洛夜脸上的表情由心碎绝望转化为宁静坦然,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遂斩钉截铁地出声阻止道,“无论结果如何,你绝不能任性乱來,要记住,夜王府需要你,皇上需要你,蓝鲤百姓更需要你,所以你绝对不能……”

    “语儿也需要我……”急急地打断花言昭的话,冥洛夜温柔地抚上她冰凉的脸颊,暗哑低语,“沒人陪着,她会很孤单,很害怕……”

    “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交代好……您不用担心……蓝鲤沒了我乱不了套……”将花解语身上的被角往上提了提,冥洛夜抬头笑看着花言昭,“倒是您……要保重……”

    “夜儿……”花言昭惊恐地看着他,痛心疾首,破口怒骂道,“你这样做,有沒有考虑过语儿的感受,若是你是先行离去的那一个,你是不是想语儿也随你而去,你是不是要让语儿……死……不安心……沒想到你也是这么脆弱的人,同样经不起伤痛……你不是那个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夜王……”

    冥洛夜眼神暗了下來,唇角的弧度敛成一条直线,双眸直直地注视着前方,心里有如巨浪翻涌,

    这种痛,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那痛楚不曾夺去他的生命,却让他做了十年冷情冷心的战场阎罗,现在,生命里有了她,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曾经真实的自己,难道又要再一次被残忍地夺去麽,今日他对花言昭作出的承诺就注定要一语成谶麽,她不跳,他就得死……可是语儿,你是否如岳父大人所言,对于我的追随,会不得安宁……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回房等你好消息……”花言昭见冥洛夜若有所思,表情松动,总算松了口气,想着他内心里一定挣扎万分,取舍不得,遂丢下这句话,抹了把脸步伐虚无地走了出去,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语儿能否度过难关,若不能……他不敢再去想象,只能懦弱地逃跑……

    “语儿……我怕自己做不到呢……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呵……什么天下苍生,蓝鲤百姓,我只要你一人……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语儿……”细细地摩梭着她刺骨冰凉的脸颊,他俯身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喃喃低语,

    他那么专注地拥着她,恨不得刻进骨血里去,紧紧地闭上双眼,听着她微不可闻的呼吸声,胸口处又是那一阵千锤万凿的刺痛,唇角不觉溢出一丝湿湿的腥甜的液体,

    害怕染脏她的小脸,他快速地直起身來,伸手随意地抹掉,瞥了眼手心的鲜红,他抬眼望着榻上沉睡的她轻笑:“好像不能如岳父大人所愿了……这里不听使唤……”握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上,让她与他此刻相连……

    “七哥……”门外传來一声急促的呼唤,随之而來的是抱着一大堆药材破门而入的冥洛曦,“语姐姐怎么样了,”咚地一声搁下所有的药材,他快速跑到榻前,担忧地看了眼花解语,

    抬头焦急地看了眼冥洛夜,不由得惊呼出声,“七哥……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沒事……把百毒丸拿过來给语儿服下,”推开冥洛曦胡乱探寻的手,冥洛夜指指他鼓起的腰间,哑声说道,

    “怎么沒事,你脸色惨白……”冥洛曦不相信,总觉得七哥有事瞒着自己,遂一把抓起他的左手,眼睛瞪得老大,“还说沒事,你掌心的血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语姐姐的,她中毒了,血不是红色的,”这种情况下,冥洛曦的思维倒是敏捷了些,一眼就察觉出问題來,

    “少啰嗦……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麽,拿过來,”冥洛夜眉头一皱,冲他低吼,大手灵活地探进冥洛曦的腰间,一把抓过药瓶,倒出两粒丹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花解语的嘴里,看着她喉咙滚动了几下,然后慢慢咽了下去,

    “七哥,你老实说,你到底怎么了,”冥洛曦看着花解语的脸色淡了些许,松了口气,继续不依不饶地质问着冥洛夜,“方才我碰到骤雨了,他让我看着你点儿,说你一个月内千万不能受内伤,否则后果很严重……七哥,你不要瞒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骤雨……本王早晚拔光他的头发……”冥洛夜把瓶子塞进怀里,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花解语身边,无所谓地说道,“无碍,千年玉藕有些副作用罢了……再者,我不曾受内伤,只是方才心头淤血呕出而已,不用担心……”

    玉藕性寒,于肌于骨确实疗效甚佳,但是又恰好与体内阳性真气相悖,于习武之人总是有害;当初未曾告知语儿,因为他确信语儿不会武功,也就不会被内力侵蚀,他也坚信他可以护她不受伤害,谁曾想到……紧紧地握住花解语的小手,冥洛夜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几乎沉淀成一汪无底的幽潭,

    “真的沒事,”冥洛曦狐疑地看了眼冥洛夜,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嗯……”不想让冥洛曦察觉到他眼底的情绪,冥洛夜躲开他探寻的眼神,转移话題,“你去看看左鲟回來了沒,怎么这么慢……”

    “王爷……”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左鲟一脸喜色地奔了进來,激动地说道:“四少爷方才醒了片刻,现在虽然还是处于昏迷,沒办法移动,但是他说出了三日绝的解毒方法,”

    “真的麽,是什么,你快说啊,”冥洛曦不等左鲟接着说完就性急地追问起來,冥洛夜同样眼睛一亮地直视着左鲟,

    “以千年玉藕为药引,川贝当归田七何首乌各三钱,煎药服用即可,”左鲟兴高采烈地说着药材名,本以为王爷会高兴地跳起來,因为他曾经在皇上那里听说过,五年前夜王去天山采了一只玉藕,一直都不曾服用,所以他还在庆幸还好药引易得,王妃总算有救了,沒想到夜王眼中的光亮瞬间崩塌,整个人魂游太虚一般地跪在了地上,难道玉藕已经沒有了,想到这个,左鲟惊讶地问出声來,“莫非玉藕已经……”

    “呵……哈哈……哈哈哈哈……”冥洛夜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眼底氤氲的水汽与冷空气相遇,迅速凝结成一粒粒透明的珠子,顺着眼角直直地掉落在地,晕起一圈圈灰色的尘埃,

    “七哥……你别吓我啊……七哥……”冥洛曦惊恐地跪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拉住冥洛夜的肩膀,红着眼圈儿喊道,“玉藕沒了再找别的药引啊……会有办法的……七哥……你别这样啊……”

    “沒时间了,语儿沒时间了……是我,是我服了玉藕,是我断了语儿唯一的生路……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呕……”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冥洛夜捂着胸口倒在了冥洛晨的怀中,嘴里还在不停地呢喃,“是我的错……我该死……”

    “七哥……”冥洛曦大叫一声,歇斯底里地喊道,“來人,传大夫,快传大夫……七哥……你振作点,会有办法的,会有的……七哥……”

    “语儿……咳咳……语儿……你放开我……”冥洛夜挣开冥洛曦的桎梏,慢慢地挪到了榻边,艰难地扶上花解语的左手,死死地拽在手掌心里,“对不起……咳咳……救不了你……咳咳……噗……”鲜血此刻一泻如注,直直地喷在了花解语的脸上,少许沿着她的唇畔悄悄潜入了嘴中,

    “七哥……求你别这样……哇哇……”冥洛曦手足无措地看着被鲜血浸染的二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一旁只能干着急的左鲟眼角也湿润了,弱弱地拍了拍冥洛曦的肩膀,他抬眼看向了榻上,突然惊喜地大叫:“王爷……王妃脸上的颜色退了,快看呀,真的退了……”

    “什么,”冥洛曦闻言率先反应过來,猛地凑到花解语面前,入眼的脸庞让他像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起來,“真的……七哥,语姐姐沒事儿了……毒解了……七哥,你看呀……语姐姐的脸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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